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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必占灿嘶哑的声音在草原上回响,字字诛心,科布多城内的守军至少有一半的蒙古人,他在动摇城内的军心。
这时站在溥润身旁不远的陈远候突然用蒙古话大声喊道:“我只知道这里是中国的土地,你们布里亚特人甘愿做俄国人的走狗,不要拉上我们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和硕特人和乌梁海人。喀尔喀兄弟们,干吗过来抢夺我们杜尔伯特人的草场,这里是长生天赐给我们的牧场。你们出来家里的牛羊没人放牧,成群的恶狼正在扑向它们,赶快回你们的草场吧,sè楞格河下游,鄂嫩河、克鲁伦河才是你们的家!当初渥巴锡大汗带领土尔扈特人不远万里,一路征程,这才脱离了残暴的俄罗斯人统治,回到祖国怀抱,我们不可能再跟着布里亚特走狗投靠凶残贪婪的俄国人,你们想和布里亚特人一样去做俄国人的奴隶我们管不着,但不要打我们的主意,这里是我们的草场!还有你这个布里亚特走狗,有本事就去把厄尔口城的俄国人赶走,整个夷播尔海才是你们的草场,还有下乌金斯克!”
丹必占灿脸sè一阵红一阵白,虽然受俄国人的指派他已经在蒙地生活了十多年,但陈远侯还是从他的口音中判断出他是布里亚特人,喊话中直指布里亚特人的致命弱点。
所有的蒙古人包括喀尔喀人都瞧不起布里亚特人,因为他们已经沦落成为俄国人的走狗,许多人已经连蒙古话都不会说了!
城头上督战的溥润大声叫好,此时他不象一个文弱的书生,似乎有了点经历沙场的将军气势。
恼羞成怒的丹必占灿下令火炮向城头轰击,虽然对坚厚的科布多城墙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还是造成守军很大的损伤。
就在溥润快要绝望的时候,王家驹带领的骑兵团终于赶到。
王家驹知道自己没有休整的时间,把手一挥,四个营的骑兵一字摆开,列着方队,缓缓越过了科布多河,向蒙古人的大队逼了过去。
双方马队与马队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些没受过训练的蒙古兵开始胡乱地开枪。
王家驹笑了,这些蒙古人也许是好骑手,但离真正的骑兵还差得远!
二百米的距离,“拨刀!”王家驹一声大喝,一千六百名骑手持刀在手,战马开始小跑着向前加速,闪亮的马刀在阳光下闪露着令人恐惧的寒光。
“杀!”50米,对于已经提到极速的战马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蒙古骑手疯狂地挥动着手中的军刀,而受过严格训练的西北军骑兵却始终将手中的战刀向前平推,犹如一架jing确的割草机。
陶什陶胡眯起了眼,他已经知道丹必占灿手下的蒙古兵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虽然占据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但骑兵冲锋最重要的是保持好队形,这样高举着马刀乱砍乱杀起不了多大的效果。
他和他的手下在哥萨克人的骑兵队里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必须阻止中国人的冲击!
陶什陶胡口中发出哧哧的怪叫,带着自己的手下冲进了战场。
硬碰硬的较量,谁也没法取巧!
一个冲锋,陶什陶胡就损失了一半的人马。
骑三营营长胡德全终于发现面前是块难啃的骨头,刚才那次冲锋,他手下损失了七十多号人,比对方还要多。
“好,再来!”胡德全一声大吼,带头掉转马头。
一口气穿透敌阵,他的营已经损失近一半,而对面的陶什陶胡也只剩五十多人。
双马交错,胡德全被陶什陶胡劈下战马,蒙匪头目还来不急高兴,一把雪亮的军刀已穿透他的胁下,马蹄狂乱,陶什陶胡就看见自己的肠子从开口的肚子里流了出来。
那些刚刚组建成军的牧民彻底崩溃,大叫着四散而逃。
溥润也带兵出城助战,西北军趁势掩杀,血流十里。
王家驹稍作休整,骑兵团与科布多守军又连夜出城。
丹必占灿没想到中国人会发动夜袭,在他的印象里,中国人从来只知道躲在城墙里面,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主动出击。
毫无防备的蒙古叛军死伤惨重,这支由牧民组成的大军顿时四处溃散,丹必占灿只带着500多残兵逃回库伦,再也没敢打过科布多城的主意。
科布多一役,骑兵团杀敌一千五百,俘敌两千余人,杀得科布多河两岸血水横流。但骑兵团自身也损失惨重,阵亡一个营长,三个连长,重伤一个营长,全团上下2000多人活着的几乎人人挂彩,阵亡500余人,死伤过半。
一周之后,林建藩率西北边防军第七、九两旅及骑兵第二旅赶到科布多,西蒙的局面总算是稳定下来。
在经过科布多一战后,蒙军损失近半,俄军两个步兵三千多人进驻库伦“维持秩序”,中俄之间大有爆发战争的危险。
七、诱饵
八月的内蒙古草原,正是水草最为丰美的季节,一眼望去,大地上好似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绿sè毛毯,延着天地的尽头伸展过去,无边无垠,仿佛永远也看不到边际。// //
“哗啦!”塔楚军站门前,正在往辎重车上搬运物资的士兵一不小心,一个箱子摔了下来,白花花的大洋洒了一地。
丁永康黑着脸走了过来,对着两名手足无措的小兵大声喝叱:“驴ri的,怎么干活的?赶快拾起来。”
乖乖,整整十六辆大车,这得是多少银子啊?
距兵站不远处的一家商铺门前,宝力音咽了两下口水,盯着那些地上散落的银元,眼里露出贪婪的神sè。
塔楚城是归乌商道之间三十六座台站之一,从归化城和包头到乌里雅苏台的必经之地,位于这三地的zhong yāng。当年做为平定西北重要的军事台站,康乾年间,当时的定边左将军阿桂在进军蒙地途中在塔楚河东侧用黄土筑城,作为平定噶尔丹叛乱的前进营地。虽然一百多年过去,用黄土夯筑的城墙已经显得破败,但对于草原上的蒙古骑兵来说,这里依然是座难已攻破的“坚城”。
“报告营长,辎重已经全部装车,派出的侦查小队传回的消息,没有发现到推河城站之间有蒙古叛军主力活动的迹象,请指示!”
西北边防军第12团1营长丁永康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用手捋着马鞭,副官向他报告着侦察的结果,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好,出发吧!”丁永康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一下手下列队的200多个官兵,这才挥了挥手下达了命令。
四匹马拉的实芯胶皮轱辘大车行走在大路上,依然十分颠簸,车上发出“哐当哐当”的金属撞击声,等在城外的宝力音一直看着这支车队从城西的木桥上过了河,离城远去,这才翻身上马,向北方飞驰而去。
杭爱山东南端一处山谷密林里,班的达喇嘛带着1000余蒙古叛军前锋在林间的草地里扎营埋伏着,俄国人派出一小队十几个军事顾问正在加紧对他手下的“民兵”进行cāo练,穿着一身蒙古长袍的米钦斯大尉正与班的达和几个头领研究着作战计划,而在他们身后,土谢图汗部查克德扎布正带着3500多叛军主力正向这个方向赶来。
俄国人在策动西蒙和内立yin谋失败后,即开始指使库伦当局派出叛军入侵西蒙和内蒙地区。哲布尊丹巴在俄国人的唆使下,从喀尔喀四部中征招拼凑了四万“民兵”,加上从各地招募的近3000千名马匪,在俄国人的武装和指挥下,军队迅速扩充到了50000多人,俄国方面派出1600多名“顾问”帮助训练蒙古叛军,甚至直接参与指挥作战。
库伦当局吞并西蒙的企图被西北边防军粉碎,但在呼伦贝尔,在俄国驻呼伦淖尔(海拉尔)领事乌萨蒂的cāo纵和指使下,以原厄鲁特旗总管满族人胜福为首的蒙古叛军占领了呼伦淖尔城,并且在俄军的威逼下,膑胪城(满洲里)守军被迫放弃膑胪城,撤往黑龙江省会齐齐哈尔,整个呼伦贝尔草原落入到叛军手中。
叛军在呼伦贝尔的成功助长了库伦方面的气焰,库伦方面举行的王公会议决定按照俄国人制定的作战计划,分兵三路向内蒙各地进犯,另外派出以查克德扎布为首的一支叛军对西蒙的边防军补给线进行袭扰。
“这支补给队车上真的全是银子?”班的达舔着嘴唇问道,这个五短身材的喇嘛身披黄红袍,因为扬言要大开杀戒,头上却戴了顶藏区苯教徒所特有的黑sè高帽。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他们将一箱箱的银元装上了大车,足足有十六辆大车呢!”宝力音原来是卡伦护兵,汉话说得很好,米斯钦大尉就指派他担当刺探情报的任务,成了一支小侦察队的头目。
班的达马上就要行动,虽然号称活佛,但寺庙里的修行却挡住他对银子的热爱。
“活佛,我们是不是等查克王爷的主力到了之后再一起行动?”米斯钦问清了边防军的兵力后,还是加了点小心,他手下的蒙古兵那两下子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千多号人就是能吃下这支只有200来人的辎重队恐怕也会损失一多半。
“我们要先去缠上他们,千万不能让敌人溜掉!”班的达流着口水说道,对于银元的渴望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在。
听说要去抢银子,班的达手下的叛军们个个来了jing神,骑在马上呼啸着就冲出了山谷。
“停!”刚过下午5点,丁永康率领的辎重车队来到一个被过往的蒙地商民称之为白石山的小山岗上,他勒住马缰,举起右手,示意部队停了下来,“全体下马,立即构筑阵地!”
二连长谢鸿泰跑了过来,“营长,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们在这钓鱼!”丁永康说道:“告诉弟兄们,蒙古人马上就要过来,不想死的抓紧修工事。还楞着干什么,赶快去!”
太阳渐渐落到大山的西面,满天都是火红的云霞,一阵阵的凉风吹来,反倒是有些惬意。白石山头小小的边防军阵地上,居然架起了十六挺马克沁机枪,已经吃过晚饭的官兵们,神sè间都带着一丝紧张。
丁永康已经将上峰的命令传达给了手下,大家现在就呆在一块死地上。
要套住草原上到处乱窜的饿狼,最好的方法就是挖下陷阱,再抛出一块肥肉。
丁永康的这支小分队就是那块香喷喷的诱饵。
问题是当诱饵的风险也蛮大,搞不好虽然捉住了狼,但那块肥肉也让狼先吞进了肚子,最悲惨的结果是狼夹子没打着狼,它把肉吃完了,却又扬长而去。
等待的时间实在难熬,丁永康已经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山头上构筑的工事,但宁静的草原上依然没有一丝动静,派出的侦察分队已经回来了好几拨,也是毫无结果。
难道蒙古人不打算过来,还是他们看出了其中的诡计?
蒙古人能得到情报是肯定的,丁永康甚至故意在蒙古人的探子面前演了一出戏,好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满车的现大洋。
蒙古人是不是学得聪明起来?丁永康的心里有一些庆幸,还有一些失望。
啪!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响划过暗淡的天空,紧接着,枪声逐渐杂乱起来。俄国人使用的水连珠里面夹杂着边防军所装备的毛瑟98,丁永康站了起来,凝神细听在白石山的东北方向传来的声音。很明显,是之前派出的侦察队与叛军交上了火,听声音叛军骑兵正对只有五人的侦察小队紧追不舍。
“快到阵地上,敌人上来了!”山头上响起了军官们指挥的口哨声,战士们有些慌乱地跑向自己的战斗位置。
如雷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看来蒙古叛军的大队真的是冲他们而来了。
八、围歼
白山虎策马在草原上一路狂奔,头顶上不时有令人心悸的子弹声划空而过,胯下心爱的战马中了一枪,一条后腿上全是鲜血。 //
与叛军稍加接触后,即开始掉头往回跑。
蒙军的枪法虽然极差,但这些“牧民”们的骑术却是一流,十几公里的距离对于飞奔的战马来说,只是20分钟的事,就这么一段时期里,一起出来的六名弟兄已经折去了两个。亲眼看着亲如手足的战友落马后被嗷嗷怪叫的叛军策马从身体上踩踏而过,白山虎目睚尽裂,心里在淌血。
“咕嗵!”快到山坡下面,受伤的战马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他似乎听到山上开始马克沁机枪沉闷的声响,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石山实际上只是一座土山包,相对高度不过只有四、五十米,地势也不险要,但就是这一点高度对于骑在马上的蒙古叛军来说,简直就成了噩梦。
训练有素的边防军士兵shè击的节奏几乎能做到整齐划一,一阵阵的排枪打过来,山下冲锋的骑兵就会倒下一排,最为可怕的是山上还有数挺重机枪。叛军们稀里哗啦就退了下去,战场上无主的战马四处乱蹿,受伤的战马倒在地上挣扎着哀鸣,其中还夹杂着伤兵们的惨叫。
“下马,赶快滚下马来!”边防军的shè程之外,穿着一身蒙古长袍的米斯钦高叫着在指挥手下的蒙军,一旁的班的达则暴跳如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