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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定在欧战爆发前才回到国内。
袁克定在1913年有一次在彰德骑马赶火车,不慎摔下马来,虽然xing命无忧,但右腿却被摔折。由于国内医疗水平所限,等断骨接好后,两条腿却不一般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这让长得一表人材的袁大公子引为终身恨事。
为此,袁克定为治疗腿伤,专门跑去欧洲呆了近一年,虽说腿伤没治好,却总算是开了眼界。在欧洲这段ri子,袁大公子对发达的科学工业技术没多少感觉,反而醉心研究起英德两国的君主制度来。
袁大公子得出结论,要想富国强兵,中国人也得象英国、德国人和ri本人一般,搞成君主立宪制。
这种自欺其人的想法,袁克定却信以为真。
袁克定就是这样揣着一个帝王梦从欧洲回到了国内。
自袁世凯做了大总统后,人们对于袁克定这位“民国第一公子”怎么称呼,确实有些为难,于是有些人便沿用旧时的称谓,称其为太子。
袁克定对于这么个称谓,最初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久而久之,也就听得习惯了。其实他心里也很明白,自己这个“太子”,其实很大成份是带有戏谑的叫法,自己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太子,倘若哪天父亲不再做大总统,自己什么也不是。
袁克定从欧洲回到国内,便决心要学唐太宗李世民,做一个真正的太子。
他倒是想摆出太子的架式来,可袁世凯手下一班文人武夫,却根本不买他的账。
其一是给徐世昌磕头。
徐世昌是袁世凯的拜把子老兄,凭借着袁世凯的支持在晚清官场上平步青云,混得风生水起,先是东三省总督,其后内调邮传部尚书,最后做到内阁协理大臣,地位仅次于庆亲王。民国之后,徐世昌躲到了青岛,发誓不食民国之禄,要做前清遗老。
在平定民党之乱后,袁世凯其后解散内阁,设立政事堂,又把这位老兄请出山,做了政事堂首任的国务卿。
袁克定去新华宫给袁世凯请安,正赶上老袁设家宴请徐世昌一起小酌。
袁世凯好不容易请徐世昌从新出山,很是兴奋,于是吩咐袁克定给徐世昌磕头请安。前清那会儿,每到逢年过节,袁克定必到徐府给老徐去磕头,这原本就是磕习惯了的,如今袁大公子身份不同,便有些不太情愿。
徐世昌坐在椅子上,毫无谦让之意。
“给你大伯磕头请安,没听到吗?”袁世凯见袁克定只是给徐世昌鞠躬问好,有些不太高兴。
袁克定从小就怕父亲,只得又跪到地上,恭恭敬敬给徐世昌磕了三个响头。
徐民昌乐不可支,双手虚扶,笑呵呵说道:“云台,你现在也是大人啦,大伯就不给你押岁钱了,快起来吧!”
袁克定出门后郁闷不已,他一向瞧不起徐世昌,认为其只不过是靠着父亲的提携,这才得以在晚清官场上得以飞黄腾达,如今还大模大样坐在那让自己跪在地上磕头,想起来就让人气闷。
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段祺瑞。
袁世凯十分勤政,每ri必定亲自批阅公文,然后召集属下到总统府开会。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例行公务。
ri子一久,段祺瑞首先就受不了。
老段喜欢晚上打麻将,每每至半夜。
可是第二天却要去总统府开例会,自然是睡眠不足,头昏眼花。
于是,身为陆军总长的段祺瑞,便找借口推脱不到,每次都打发陆军次长徐树铮到总统府“顶班”。
小徐此人,才气极高,只不过眼高于顶,对人不假言辞,开会时多半一言不发,板着面孔笔挺地坐在位置上。
ri子一久,袁世凯有时在家中也就嘀咕,“芝泉最近怎么啦,是不是对我有啥意见,怎么老不见他来参加会议?”
于是袁克定就跑去问徐树铮,没想到小徐翻着白眼,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段总长有什么事,他又不向我报告,你还是问他去。”
袁克定讨了个没趣,只能找了个由头去锡拉胡同的段府,当面问问段祺瑞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段祺瑞脸sè一变,歪着鼻子冷冷说道:“云台,这事你管不着,要问,也只能由总统问我,也轮不着你!”
袁克定真想跳起来大骂段祺瑞一顿,可是又没那个胆量。
人家段祺瑞说得也有道理,他是陆军总长,只有大总统能管得着,你算哪根葱啊!
袁克定灰溜溜地离开了段家,思前想后,这帮人瞧不起自己,是因为自己手上没有没兵的缘故。
为了做个有权有势的真太子,袁克定到处笼络自己的人马。
杨度就是在这一时期被袁克定笼络到了手下。
杨度是个功名之心很重的人,自认为有宰相之才。辛亥之初,他为老袁鞍前马后的效劳,以为劳苦功高,能够有机会登坛拜相,可是老袁对他去看不上眼,认为其华而不实,难当大用。如今民国内阁总理已经换了四人,杨度却连个总长都没落着,内心十分失落。
如今袁大公子用功名利诱,正投其所好,几人一起商量着如何恢复帝制,杨度想做袁大公子身旁的房玄龄。
袁大公子在热心恢复帝制,自然瞒不过ri本人。ri本驻ri公使ri置益将收集的情报向内阁做了专门的汇报,ri本首相大隈重信认为这是一个能让中国发生内乱的契机,立即指示ri置益,全力支持袁世凯恢复帝制。
欧战爆发后,ri本趁西方列强无暇东顾之机,一始扩张在中国的势力范围。
八月底ri本借口英ri同盟的关系,对德国宣战。
其后出动两万多兵力,与少数英军一起,对德国在青岛的租界地发动进攻,两个月后,ri军攻克青岛,并在胶州半岛驻军,将这一地区据为己有。
林铄此时正忙于在东南整理政务,他请在上海寓居的唐绍仪出山,负责东南的政务。袁世凯解散国会后,许多国会成员南下上海,林铄在网罗这些人为自己效力。
处理行政事务有其特有的规律,林铄也需要这些有多年从政经验的前清官僚们,在这方面,这些人要比年青人出sè得多。
十八、黑龙江
1914年严冬季节,自赣宁之役后逃亡海外的陈其美从ri本到了大连,在关东军的关照下,进入东北开始策动反袁的军事行动。/
从宽城子开始,北上的旅客就要换乘俄国东清铁路公司所发的列车,俄式的车厢要比ri本满铁的车厢内宽敞一些,行驶在俄式宽轨上的水煤机车冒着一团团的白汽,穿行在莽莽的雪原之中。
车厢内挤满了身穿厚厚冬装的旅客,中国人、俄国人和ri本人,其中大部分是商人打扮,也有一些到关内采购物资的俄官。
坐在陈其美等人对面的维亚切夫斯基身穿俄式军服,头上戴着一顶契尔克斯式高筒皮帽,怀里抱着一把巴拉莱卡,嘴里唱着一首忧伤的《在荒凉的外贝加尔草原》,手指娴熟地拨弄着琴弦:……流浪汉他走到了湖畔,乘着渔船开始飘泊,他独自在忧愁地歌唱,歌唱着祖国的苦难。他独自在忧愁地歌唱,歌唱着祖国的苦难。那微风在轻轻地述说:流浪的人啊,你纵是逃跑也是枉然,苦命的人已不再痛苦,人世间他无依无靠。苦命的人已不再痛苦,人世间他无依无靠。……
能听懂俄语的张西曼坐在蒋志清和戴季陶之间,给他们讲解着歌词的内容。
“这首歌很象给我们写的,逃亡的流放犯!不过,我们可没他们那么绝望!”戴季陶看了一眼维亚切夫斯基一眼,这个俄国社工党的联络人似乎依然还陶醉在他的歌声里。
孙文在赣宁之役逃亡ri本后,总结民党失败的教训,在内田良平、宫崎滔天等人的帮助下,开始重整党务,重新组建中华革命党。
孙文仿照江湖帮会的入会形式,要求党内成员都要宣誓对其绝对效忠,并在誓词中加盖手印。由于反对其搞个人崇拜和“”,黄兴、李烈钧、李根源、钮永建等民党元老拒绝加入这一类似封建的组织,支持孙文的陈其美、居正、许崇智等人终于掌握了党内大权。
由于袁世凯在东北的统治相对薄弱,而且孙党在东北的反袁活动能够得到关东军的庇护,所以他们将策动国内反袁斗争的主要力量转向了东北三省。孙文派陈其美、戴季陶、蒋志清等人在ri本控制的大连,连络宁武、刘纯一等人成立了中华革命党大连支部,准备在东北策动反袁的武装暴动。
黑龙江督军兼巡按使朱庆澜是辛亥革命年间四川的首位民军大都督,虽然深得袁世凯的信任,但却不惟命是从。他在ri本时就加入过同盟会,从内心里倾向民党,而且对袁世凯强行解散国会的行为不满。
宁武当年在奉天时曾与朱庆澜共事过,专程去齐齐哈尔对朱进行策反,此时已经有袁世凯将要称帝的传闻。朱庆澜对宁武表示,如果袁世凯真的称帝,他将响应孙的号召,讨袁护国。其后,宁武又赶往哈尔滨,策动黑龙江省骑兵旅旅长巴英额起兵。巴英额是旗人,本就对袁在当年逼宫清室的“曹cāo行为”不满,当即表示会听从朱庆澜的命令。
宁武返回大连后,将成功策反朱庆澜、巴英额的情况向在ri本的孙文作了仔细的汇报,孙在接到报告后十分振奋,立即命令主持大连支部的陈其美在东北开展军事行动。陈其美派出戴季陶、蒋志清、丁仁杰、王宪章等人赶往齐齐哈尔,协助宁武在黑龙江策动武装暴动。
在大连的张西曼与在黑龙江的俄国社工党取得联系,俄国人决定联手与民党在黑龙江一起行动,派出维亚切夫斯基大尉到长chun迎接蒋志清一行,并负责保卫工作。
蒋志清和丁仁杰化装成ri本人,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蒋的化名是石田雄介。陈其美觉得石田雄介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就在其中取了介石两字作为蒋的化名,从这以后,蒋志清就开始使用介石这个名字在国内开始活动。
一行人在俄国人的保护下,到了哈尔滨,住进了希尔科夫公爵大街上一家犹太人开的马苏尔大旅馆。
其后宁武、蒋介石、丁仁杰带着孙先生的亲笔信去齐齐哈尔去见朱庆澜,戴季陶和王宪章刚去扎兰屯去找张廷辅。林铄为了加强对黑龙江的控制,调原皖南镇守使李之梁出任呼伦都统,原鄂西镇抚使张廷铺则出任黑龙江屯垦使,所部原湖北第三师移防东北,改编成黑龙江边防二师。
张廷辅手下收容了不少原来武昌新军中“文学社”的成员,蔡济民现在还担任着他的参谋长,这里面王宪章有很多过去的相识同志。
不过传回的消息很不乐观,朱庆澜在犹豫观望,巴英额所部从呼兰被调往黑河,在冬天根本没法联系,而张廷辅已经完全站到了反动派林铄的一边,丧失了革命信念。
马苏尔旅馆附近老有可疑的人在四周出现,此地十分不安全。
蒋介石当机立断,在回到哈尔滨后,一行人连夜乘火车潜往大连,摆脱了跟踪。民党在东北根本没什么基础,要想搞暴动岂不是个笑谈?
扎兰屯,黑龙江边防二师驻地,二师参谋长蔡济民却受到保卫局的审查。
“你把这几天和王宪章接触的详细情况都写下来!”
“凭什么?和谁打交道是我个人的zi you,你们没有这个权力过问我个人的生活!”蔡济民对这种中华复兴党内这种类似“锦衣卫”的机构有着本能的反感。
“问题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生活,王宪章究竟来干什么?你很清楚,如果仅仅是访友这么简单,我们也不会找你。您是党的高级干部,应当很清楚党的纪律,如果发现任何有危及党和国家的行为,每个党员都责任和义务向组织上进行汇报。”
“这是朋友之间的私事,我会向省委作出解释!”蔡济民是黑龙江省委委员,中华复兴党内这种级别的高级干部,保卫局拿他也真没什么办法。
张廷辅只好把他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幼襄兄,虽然当初林大帅待我们不薄,可我们加入复兴党可是自愿的,没人强迫过我们。即然大家成了党员,就要服从党的纪律!”张廷辅给蔡济民倒了一杯茶,“我们当初都是怀着一腔热血,为了推翻满人的统治,冒着杀头的危险毅然在新军中组织起了文学社。我们的目的为什么?不就是为富国强兵,为了中华民族的富强!”
“可这管点有点太宽了吧,连我见朋友都要报告?!”
“不管行么?自辛亥之后,有多少同志腐化堕落,有些人现在成什么样你心里也清楚。勒索民财,骄奢,整ri里声sè犬马,甚至比前清时的官僚们更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这样无法无天的人不管行么?!”张廷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复兴党内处理了多少党员你也不是不知道,在处理甚至处决这些腐化分子时你当初也是拍手叫好,为什么轮到自己就想不通了呢?这事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要么你就写出详细报告,后面还要写出检讨,接受党内的处理。要么……你就打报告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