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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梵道:“我那些车上的货,一车大约值个100两,31个小车,算是3100两,如何?”
谁知这女子却并不急,蹲下来道:“这位掌柜你是哪里人?”
姚梵心里诧异,心说她问这个干嘛?
“我是青岛口早帆商号的掌柜,姓姚名梵,怎么?侠女见过我?”
女子柔声道:“你们那青岛口城中有没有好医生?”
昏暗的山洞中,姚梵借着火把的亮光看这女子,见她眼神中带着忧郁,姚梵这样的精明,顿时心中一动,说道:“本地倒是没啥好医生,可倒是有些西洋货船带来的好药。”
那女子眼前一亮,急问道:“什么洋药?吃什么病的?”
姚梵向内抿着嘴唇,舌头舔吧了一下,想好说道:“有吃伤口化脓的,吃了以后脓消结疤,伤口开始愈合。”
只见这女子面色有些失望,姚梵又舔了舔舌头,说道:“还有吃寒热高烧的,吃了以后能退烧,去寒热。”
女子大眼睛忽闪了一下,急切问道:“可有吃痨病的洋药。”
姚梵与她对视着,近看这女子,发现她眼旁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扶着膝盖的双手瘦瘦细细的,上面还露着青筋,她刚才英武飒爽的眼神,现在则显得单纯而忧郁。
姚梵心想,这女人必然有亲戚朋友得了肺痨,我要是说我能治,那手里就多了一分筹码。
可是姚梵又害怕,他可吃不准病人是否有药物过敏反应,或者说病人的病症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于是姚梵推道:“痨病这样的大病,洋人也没辙。不过我要是今后听见有能治痨病的洋药,一定设法告诉你。”
姚梵放弃了节外生枝的想法,在他看来,赶紧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那女子眼神黯淡下来,觉得姚梵是故意留个悬念在套近乎,她低着头冷冷地道:“赎身银子就算3100两罢,之前那褡裢袋子里的银子,算是给我死去兄弟们的安家费了。”
姚梵爽快地道:“请女侠拿个纸笔来,我写了叫人送来,我手下伙计和李家认识,一定能借到银子。”
女子道:“如果借不到,你把值这些钱的货押下来也行。”
姚梵道:“你放心,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了给你,绝不含糊。”
黑脸汉子道:“你这掌柜这样爽快,我白马会若是今后在道上再见了你,定不为难你。”
姚梵笑着拱手道:“承蒙关照。”
于是那女子便去洞外找纸笔,接着外面传来一阵争吵,黑脸男子连忙吩咐手下看住姚梵,自己跑出洞去。
姚梵在洞里听得真切。
“……他能爽快拿出三千一百两,定是有钱的大财主!索性叫他出五千两来!
大哥!眼下粮价涨的厉害,一百斤米要七两六钱!三千两银子,至多不过四万斤粮食罢了。咱寨子里老老少少一千多口子,四万斤米能吃过今年冬天吗!”
之后便是一阵争执。
姚梵听见那女子被称作大嫂,她的声音说:“闯江湖最要紧的是信义二字,按江湖规矩,这银子已经不少了!我爹在时,怎么没见你候定山这么多话!”
接着那黑脸男子的声音响起,说了些弹压的狠话,于是外面没人再争执,吵闹就此平息了。
接着那被称作大嫂的女子走进来,把纸笔和一个细细的竹筒放在姚梵面前道:“你写罢。”
姚梵皱眉道:“没墨水怎么写。”
女子解释说:“这竹筒里有干墨汁子,你用唾沫蘸了写。”
姚梵哭丧着脸,忍着竹筒里的墨臭,呸呸的在手心吐了唾沫,蘸湿了笔尖,点着竹筒里的干墨汁,写了要贺世成见信给银子的纸条。
那女子收了纸条便出去了。
姚梵此时本打算血祭逃走,可又不知道2011这个山洞究竟还存不存在,万一把自己传进一个塌方的石洞里埋死,那可就麻烦了,加上他又累又饿,便靠着洞中山壁睡着了。
接下来两天,姚梵和这白马会里看着他的马匪也熟络了,姚梵又会扯淡说笑话,便打听得知那大嫂的儿子是个痨病鬼,如今七岁了,那小孩瘦得皮包骨头,成天咳嗽。
姚梵想来想去,也没有敢出头,毕竟他自己尚在危险之中,还哪里还敢混充大尾巴狼节外生枝。
话说这白马会拿了姚梵的字条,打听清楚姚家商队眼下和李家车队眼下已经退回了十里堡,便依旧命了那专门打探消息的叫家祥的马匪去送信,贺世成见了送信的,二话没说便给兑付了银票。
那大嫂见家祥带回银票,便和黑脸汉子二人带着姚梵,三人骑马到了十里堡外。
姚梵下马拱手道:“二位,山不转水转,将来说不定还有遇见的时候。我姚梵一定帮你们打听着治痨病的洋药,只是不知道,若是寻着了那药,该如何通知二位。”
那黑脸汉子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该怎么说。
那女子用一双流星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姚梵,干脆地道:“十里堡外官道边,有棵孤零零合抱粗细的老槐树,你只要叫人在槐树上砍去一块皮,写上药字,我便来青岛口你家商号找你!今天欠你的银子,一定一文不少的还给你!另外再贴上药钱!”
姚梵点了点头,也不言语,下马走向十里堡镇子的方向。
那英武飒爽的女子和黑脸汉子远远看着姚梵。
女子突然道:“大虎,你说世上真有治痨病的洋药吗?”
黑脸汉子干咽了口唾沫,皱眉道:“小旗,就是有,我怕咱们也没钱买。”
诸位看官,原来,这女子叫白小旗,白马会老寨主白九爷唯一的亲闺女,这黑脸汉子叫奚大虎,是白小旗的男人。那白九爷临死前把寨子交给了亲闺女,却没交给女婿。
小旗突然铮铮地道:“若是真的有,我就是拿命换,也要换来!”
说罢拉转马头,双腿一夹,马儿飞奔而出。
这是一个母亲的誓言。
奚大虎默默地低着头,将姚梵之前骑乘的那匹空马缰绳系在鞍边,打马离开。
第57章 黄牛党始露峥嵘
57黄牛党始露峥嵘
姚梵刚到十里堡外,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正在镇子边上聚着。
姚梵挥手打招呼被众人发现,于是那些人一股脑得哗啦啦从远处奔将过来,围住姚梵嘘寒问暖。
贺世成狼狈的窜到姚梵面前,抱着姚梵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东家!您可回来了!这两天可把俺吓死了。”
周第四也哭着道:“东家您受委屈了!”
李君问道:“东家身子骨可好?那马匪可有打过东家?”
姚梵摸了摸贺世成脑袋,又乐呵呵地和每一个人握手,说:“我在那里好得很,马匪管吃管睡,并不为难我。我寻思着不能被白抓这么一趟,吃的格外多,差点把他们吃穷了。”
大家见姚梵诙谐如常,显然是没受影响,都哈哈大笑起来。
刘进宝抹着泪道:“俺就知道东家是福大命大的好人,到哪都有老天爷护佑。”众伙计纷纷点头赞同。
姚梵笑着安抚诸伙计,见其中还站着福伯,便笑着上作揖道:“多谢福伯您老人搭救。”
福伯焦黄的老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道:“姚东家吉人天相,哪里是区区一群马匪能破得了气运的。”
姚梵不语,笑着点点头。
福伯又道:“我家公子在镇上等着您消息呢,您去报个平安吧。”
姚梵答应了,便带了贺世成进了十里堡。
原来李家向十里堡镇上一家王姓地主借了个院子,临时安置在这里,院子外面还临时用竹子和油布幔子搭了遮阳棚,里外围满了李家带刀的家丁。
听见下人报来说,姚梵被拿了赎金的马匪放了出来,李经述便飞一般跑出来,离着三十多米就急吼吼地抱拳对姚梵喊道:“姚兄!姚兄!”
姚梵也挺感动,萍水相逢一场,这李家小子倒也挺有人情味。
二人走近了连忙作礼互相问候,随后姚梵和他进了李家租来的院子,又一齐见过李家三兄弟。
三人围着一张简陋的圆桌坐下,姚梵见那李经璹眼圈红红的,倒像是哭过。
李经方坐在姚梵边上,激动地握着姚梵手不放说道:“姚兄你可是回来了!真是吉人天相!你放心!这口气我一定帮你出!
那潍县同知郑挺国,实在无能至极!约束地方这般地不力,任凭马匪横行,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打劫!等到了济南,我定要找丁宝桢告他一状!”
李经述歉疚地道:“我大哥本来是想要派人去把那些马匪打散,谁料这些人竟截了姚兄去,实在是把我兄弟们都急坏了,如今姚兄平安回来,可算是叫我兄弟心下安稳了。”
福伯插话道:“姚东家要怪就怪我这个老不死的罢,我实在是年老昏聩,不但跑了马匪,还教姚东家受累。”
姚梵道:“什么马匪,不过就是一群江湖买卖人罢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没啥惊吓,老伯你可别放在心上,这种事情,只要是出门跑买卖的人,哪个没被劫过呢。”
福伯见姚梵处变不惊,又宽容大度,心里极敬佩,说道:“姚东家被绑走后,我家公子本打算报官,可老东西我一寻思,这伙马匪人不多,只有一咎子三五十人,他们绑人无非是求财,要是报了官,官兵呼啦啦围上来,定然把他们吓得撕票逃走了。果然,当晚这些马匪就派人来谈赎票了。”
姚梵起身作揖道:“幸亏老伯阅历丰富,才保住我姚梵性命,姚梵这里谢过您老人家了!”
被姚梵当着李家三个小子夸奖,福伯心下得意极了,连忙扶起姚梵,问道:“我看见姚东家车里倒是装着好些军弩,真是可惜了,要不是那官道两边都是高粱地,定能早些提防,射的那些匪类人仰马翻。”
姚梵连忙掩饰道:“那些倒不是军弩,是西洋猎弩,是我家工厂造了,卖给泰西诸国的皇室,拿来射猎用的。”
福伯道:“我叫你家贺世成给我试过,那弩足有一石开外,当真是比我大清军中用的还要强横。上面也不用牛筋,用的居然是钢弦!各处机关也都是精钢打就,最妙的是,居然是一脚蹬的上弦,而不是寻常弩机靠的手摇机柄,还又能折叠,实在是万里挑一的好家伙。只是那弩箭没有倒刺,只有个钢锥头,看来确实是打猎用的。”
姚梵看了一眼李家三人,笑道:“既然福伯喜欢,我便送你一把。这弩以往专供洋人的皇室贵胄打猎,一把值得一千多两银子,福伯你是识货的,只管拿去玩吧。”
福伯道:“这样的宝贝我可担不起,再说了,这可是犯忌讳的东西,姚东家今后千万别在人前拿出来,只自己打猎赏玩便罢。”
李经方平和地道:“原来姚兄家族,在海外还有工厂制这样的神兵利器。”
姚梵笑着掩饰道:“我家在泰西的各个厂子都是造办高档物件的,这折叠钢弩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
李经述问道:“那洋人为何信得过姚兄你家?肯放心把这样好的御用器物交给你家置办?”
姚梵笑道:“这个都是靠关系,我家每年花在疏通关系上的银子不下十万,这才能拿下洋人的皇室订单。
再说了,这弩机虽说是我家工厂造的,其实却是拼装的,那钢弦是从法国图卢兹船用钢缆厂定制的,机枢是英国皇家大铁厂定制的,其余各个部件,也都是采购自泰西的诸多名厂,再请手艺出色的匠人悉心打磨制作,这才能造出来。
因为各个零部件都是从洋人手里采购来的,所以洋人并不忌讳。”
李经方恍然大悟,和福伯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他们也不相信,姚梵能从头到脚的私造武器。
福伯道:“这弩机的钢口,还有那自行车的钢口,两个毫不逊色我大清制刀枪的上好百炼钢呢。“
李经方问道:“姚兄,莫非你家能轻易搞到这些好钢?”
姚梵凝神道:“李兄莫非家里有工厂?你要是想要,不管是枪炮钢还是船用钢,我都能代为采购。我保证,你自己去找洋人,洋人一定死活不卖。”
李经方若有所思,心说这姚梵倒真是个好帮手,今后若是父亲大人从洋人那里买不到,找他倒是可以偷偷地从洋人内部搞出来些货真价实的东西。
姚梵说到这里,心念一转,突然脑海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便对李经方道:“我听说,1862年也就是同治一年,朝廷托当时的税务总司英国人nelson,喔,对了,这人中文名叫李泰国,向英国订购7艘兵轮。
后来由于造船费用浮滥追加,又被英国人阿斯本雇了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