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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隐隐被堆到了最高点。在这个当口,作为事件主角的他却猛地抽身离开,那些被堆高的东西陡然不稳,轰轰的朝众人碾压过来。
这其间最受冲击的,自然还是严知礼了。
真是有胆气。
严知礼面沉如水,这个时候场合自然不适合发作。因此嘴角扯动的一番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将一些情绪死死地按捺住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白素贞从人群中出来,低头口中喃喃地说了一句。先前过去玉屏楼的时候,已经听到有人在念了。虽然她不太关心这些书生之间的游戏,但不妨碍她判断出这是一句好词。在片刻之前,文魁比试末尾的时候,已经知道是他做出来的。
随后便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许宣所能做出的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惊讶。当然,或许另外的解释是因为惊讶已经变做一种习惯了。
“我方才见到你了。”
恍恍惚惚的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以为是听岔了。直到随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惘然的回过头去,那边书生一袭青衫正看着她笑。懵懵懂懂地又朝前走了一段,才猛然间回过神来。
“啊,是你”
如同少女一般有些受到惊吓的表情,第一次这般自然地出现在她的脸上。
“你不是应该在里面么?这个时候还不曾结束呢”白素贞说着,伸出一根指头朝玉屏楼里指了指。
“那边啊大概再夸我吧。”书生有些得意的笑笑:“没什么意思。”当然,这些洋洋自得,其实并不是真是的情绪。这个时候,完全是调侃的模样。
“噫,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事实如此啊。”
“不过几句能读通的词句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哦,你在夸我”
“当然不是,不过曲子也可以听”
言谈之间,女子一贯的庄重仿佛被洗去了一般,这个时候仿佛明朗的少女。月光照在她姣美的侧脸上,同那个被称为神医的她相较,又是迥然不同的风采。
时间推移,春日渐深起来。草木之类的在抽了芽之后,已经舒展开嫩绿的新叶。柳絮也已经飘过一阵了,城里到处如同飞着花一般。许宣从街头匆匆而过,偶尔会碰到叫他“许文魁”的人。这种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称呼里,可以更多地窥见人们的好奇。
这样一个每天奔走于生意的年轻人,同商贾工匠们打交道的书生,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不过,除了当事人外,这是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是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
临仙楼的修缮已经正式开始,其实不单单是修缮,更具体的说,是在原有的临仙楼旧址上进行新一轮的扩建。耗资是巨大的,先期的预算就已经破了万两,但是如果真的能做起来,在今后对他而言会有着巨大的意义。而且来自李贤和邓宣明的赔偿,已经足够应付眼下的需求了。
何况他所做的只是前期的投入而已,至于后面的部分,会用另一种形式来做。股份制还是其他的什么,这个时候还不曾想好但是要想办法将一些绑到起来。不过,这暂时也不急。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按照一个酒楼的格局在建造了,他所想的是要将脑海中娱乐城在这个时代变现出来。临仙楼所在的一条街已经全部买了下来,该拆的拆,该改的改,到得后来,就是热火朝天的场面。
当然,这一方面自然又给严知礼留下了不务正业的口实,参照先前他的态度,可以知道,这样之后一定会有来自那边的压力。至于具体是什么,又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呈现,暂时也还不知晓。
不过暂且也不打算理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同严知礼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自己不论做什么,即便勤勤耿耿,老老实实的寒窗苦读,结果也未必会有什么不同。那么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放手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同先前很多时候一直无所事事的闲暇想比,现在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要将脑海中的东西变现出来,需要做的有很多。每一处细节的敲定都要反复的思量,没有钢筋、水泥的年代,虽然建筑之类的东西造起来要简单,但是要做到很好的程度,依旧不那么容易。
工匠们也很奇怪,每日照着吩咐和安排来做事情,却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即便拿着高额的薪酬,有些疑惑依旧在心里面时时都有。
不过对于许宣而言,这个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三日之前,赵大宗父子终于将成型的人力拉车制作出来。
许宣过去验收了一番。
黄昏时分,他拉着车子在院里来往几次,表情上带着几分欣喜。因为很多技术上的问题,眼下的人力拉车比之印象里应该有的样子简陋了很多,连带着舒适度也有了很大的影响。但是终究是照着这个时代所能达到的最高标准来要求的,基本能够满意。
来来回回的拖、拉、拽了几次,随后满意地伸出手,在车座上拍拍打打。多少日子的努力终于见到了成果,让他心中心中颇有些感慨。按照时间来说,对于几百年后的人力拉车而言,眼前这个算是祖宗般的存在了。但是实际上后世那些才是真实的蓝本。因此从这个意义上,面前这个其实算是孙子辈
心中这般想想,觉得挺有趣的。
许家对他的态度比之先前要好了一些,至少每次过去能够进门了。许安锦已经会出来同他说话,但是许安绮却依旧只是见了寥寥几面。当然,许家最近也很忙,许安绮作为家主,事无巨细都要参与其间,短时间内也分不出太多的时间来招待他。而对于这些许家事物,眼下既然没有太大的问题,他也不准备再参与进去了。
因为经常过去同许安锦聊天,倒是听说当日许安绮也在玉屏楼的。
那么居然没有被自己的表现折服么?
虽然对文魁*上自己本身的表现有些不以为然,但不妨碍他私下里这般臭屁地想一想。
其实心中知道同许安绮之间的这些尴尬随着时间过去,都会慢慢消褪掉。这家的两个姑娘总是自己的。因此每次在同许安锦聊天的过程中,想着这些总是会坏坏地笑起来。
关于除夕那晚的场景,其实都在两人的心中存留着。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不刻意去想罢了。毕竟是人之初的某些体验,不可能真的忘记掉。因此若是只有两人的场合,许宣偶尔会提一提,浑然不去在意对面的被他弄得面红耳赤的女子。
在眼下的时代,夫妻之间的事情,大抵不好在除了卧房以外的地方说。不过许宣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是二人独处的场合,几次下来,稍稍有了些抵抗力,许安锦也就偶尔会红着脸说附和几句。但更多是后,只是单纯的红脸。
也太羞涩了一些他为此倒是有些遗憾。
二人之间也发生过下面的一段对话。
“你在杭州的时候那啥,怎么还在啊?”虽然脸皮比较厚,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好直接说出来。但其实按照他的想法,其实也不委婉了。
“啊?”那边许安锦一脸懵懂的样子,素雅的脑袋偏了偏:“汉文在说些什么啊?”
“真不知道?”许宣一脸“我不相信你,不要装了”的表情,随后脑袋靠近她的耳边,说了小声的耳语一番。
那边许安锦微微一呆,随后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素手伸出来狠狠地在他的腰间拧了一把。亲密的举动之后,脸上酡红一片。
“讨厌”
这个时代的女子,总是最容易害羞的。不过对于许安锦为什么已经嫁人三年了,居然还是一个处子的事情,他总归是知道了原因。
许安锦在杭州三年所受的冷遇,以及这个时代人们对于被休掉的女人的偏见,一直是她心中难以释怀的地方之一。不过许宣对这些倒是不在意,知道原因之后,对许安锦遭遇更多的也只是无奈。
“断袖之癖?那个方如海,还真是够时尚的。”许宣说着对着许安锦神秘地笑了笑,声音顿顿才接着说道:“我以前也是的。”
许安锦闻言,原本通彤红的脸颊猛然一白,目光惊愕的望过去时,才见到书生淡定的说了一句:“嗯,不过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声音说完之后,自己却愣了愣。说起来,上辈子自己并没成家,身边也没有妻子这样的角色呃,不会是真的吧?
一个笑话,将自己吓到了。随后稍稍回忆了一下,确定在那个时代,年轻时候的自己还是有着心仪之人的。这才干干地笑了笑:“眼下自然是纯爷们了。”
声音说的有些大了,那边女子伸手来掩住他的嘴。随后院落里安静下来,春风吹过,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息。
二人都愣了愣,过的片刻,许宣伸手将她环抱在怀里。许安锦身子僵了僵,随后将脑袋乖巧地贴在他的胸膛。
“要不要公主抱?”书生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气息拂着耳廓。
优雅的身子被拦腰抱起来,湖绿色的衣裙包裹,绣鞋包裹的足还在空中踢腾几下。
“啊,人家没有同意”
第362章 等风来(二)
春衫正薄的时日,因此抱起来之后,隔着女子湖绿色的裙衫,手指尖有几分明显柔软的触感。几缕幽香挡不住地顺着嗅觉传到人的心里,于是一时就不准备放下来了。
抱起来,紧接着转了两圈,换来的是女子低促的惊呼。
但所谓的“调戏”终究也只能到这里了。在眼下的环境里,对方能够压住心中的羞恼,让他放肆地做出这些举动,已经算是到了某个极限。
他的怀里,许安锦被抱着转了几圈。心中寻思着这所谓的“公主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哦,当然还有微微能够感受到的几抹晕眩。
晕眩来自于生理的本能反应,但更多的其实在精神层面。
书生的气息离得很近,缱绻的春日午后,也正是在这样的感觉之中,类似幸福的情绪弥漫地让人有些迷醉,不过这个时候并没有特别清楚地意识到这些。
暧昧一点来说,眼下二人就如同小夫妻间的打情骂俏,或许还要更亲昵上几分。直到被放下来之后,她重新在石凳上坐好,才有些意犹未尽。脸上早已经红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走了。”
坏事做完之后,许宣抹抹嘴打了一声,很不负责任的样子。
见好就收么,自己可是正人君子。
许安锦气鼓鼓地没有说话,但是心头其实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有那个抹嘴的举动?过的片刻,细细地回忆片刻前的一幕,她才惊呼了一声——先前在抱着转圈的过程中,似乎被偷偷的亲了一口。
“咸猪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
改动过的词句声音传过来,听起来蛮*的。许安锦在身后站起身,冲那么羞赧地说了一句:“流氓!”
随后将小院石桌上一些点心之类的东西一股脑儿朝那边扔,书生飞快地躲开了。不过过得片刻,她自己反倒被气得笑起来。
天擦黑的时候,木门被人敲响。
许宣在“笃、笃、笃”的声音里将门打开,白素贞在门口抬起头。这个时辰过来敲门,应该是有些事情。门打开之后,那边女子在门口的地方站着说话,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东巷那边,有人得了天花。”
直截了当的一句,就足够将事情说明清楚了。
“天花?”许宣闻言愣了愣,他知道对方这些天都在忙着类似的事情,不过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种痘”的安排和筹划之上,并没有听说过她在治疗这些。看来是事发突然了。
“怎么样?很严重么?”他皱了皱眉头,这般问道。
白素贞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一头乌黑的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扬了扬,完全是女神样子。
“按照你的说法,应该还是早期”
“那就还好。做一些处理,不至于死掉。至于破相那多少会有一些了。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是男人,那还不严重。若是女人的话那嫁过人了没有?”这个时候因为事情似乎不算很严重,他感受到眼前女子的几分沉默,因此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的说了几句。
随后才认真起来:“眼下春日,正是传染病多发的季节。花本身又很容易传染,因此要做些必要的措施,比如隔离什么的病人穿的衣服要烧掉,天花这种病毒,会通过液体传播的”
白素贞素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已经传染了。”
“”许宣沉默了片刻,才尴尬地说道:“你不早说。”
已经开始传染的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