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她这里,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盘算了。自己这几日要多跑一跑,将一些利害关系同人们陈述清楚。这个过程中或许会被人误会,甚至指责,但是不要怕麻烦,没有什么要紧的。
接种了牛痘,又不会真的变成牛。
如果推测中的恶意和危险是存在的话,那么只要种痘的措施能够落实下去,就能做到最大程度的挽回。至于其他的,她会对感染者进一步地照料,按照许宣说的,各种药草都要准备好,避免并发症的大范围出现。
天花虽然危险,但是真正可能的死亡率,大约也只有三成。只要措施得力,这个是可以大大降低的。
除此之外,自己能做的也就没多少了。
她眼下只是按照一个医者的思维来对待这件事情。那边许宣咂摸着嘴唇,脸上所露出的,居然是一抹类似感兴趣的神采。
他在心中将事情做一些梳理,随后拿毛笔在将纸页上的一些东西圈起来,声音淡淡地说道:“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太过慌张。首先,我们两个不会感染这个就是优势。其次,不管对方的下一步是什么,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我们能牛痘接种,让更多的人能够避免感染,就能够一定程度上挽回损失。再次还是建立在推测是真实的基础之上,那边显然不会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些事情。敌明我暗,这又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下一步”他说道这里,总结般地点点头:“就是努力将人找出来。”
夜色之中,很多的灯火陆续熄灭下去,每一盏灯光的隐去,都带着夜色慢慢加深了一层。黑暗侵袭,水面上朦胧的雾气并不冷,更多的还是春夜的月色之下,明朗的夜空。
某一间宅院里,还亮着灯火。有书生的身影在窗前的书桌上提笔飞速写着什么。眉头紧紧皱起来,偶尔停笔,斟酌一番之后,将原本已经写完的一行划去。待到反反复复的修改完毕,纸页上的内容已经变得有些面目全非了。
他叹了口气,随手取了空白的纸页,将内容重新誊写一遍。随后转过身对着屋里的一人说道:“将这封信送走,不要被严知礼的人发现了要快。”
屋内原来一直有人在,因为隐没在光线照耀不到的阴暗里,若不是事先知道,大概很难发现。
那人闻言走出黑暗,灯火将影子打在墙上,能够依稀辨认出几分窈窕感觉。
“还好你在这边,不然的话就麻烦了。”屋内的地方,书生的声音显得有些庆幸,这般之后又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若是真的按照他的搞法,事态会变得很难控制。虽然死点人也没什么,但这就违背了我们原本的目的。”
信在说话中递过去,那边接过之后,保持着沉默。
“先前在县衙,我装作害怕的样子眼下我所扮演的角色就是这样的了,给他的感觉应该是无用书生。因此无法在明面上做什么。只要你将这封信送到,那么之后就是自由的身份。往后你要做什么,再没有人会干涉。你曾经的过往,可以一笔勾销这点简单的保证,以我李毅的身份,想来是没有问题的。”声音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不过,你真的考虑好了么?”
那边依旧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随后就朝门口的地方走去。直到快跨出门口的时候,才冷冷的有声音传过来。
“我只想知道,山田信夫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淡漠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情绪,但是既然在离开之前还是落下这么一句话,那么其实也代表着一种关切。
李毅笑了笑:“这个自然”
“那我之前见到的尸骨怎么解释?”
“师父他老人家做事情,素来都是留有后路的你还不清楚么?”
身影在门口地方又停了停,随后说道:“如果我发现你是骗我的,那么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声音带着几分杀意传过来,李毅偏头笑了笑,这个时候的他,并不似先前面对严知礼那样忐忑,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自然不会是骗你的。不过你那姐姐现在做的事情”李毅的声音还不曾说完,那边身影转过来。
“如果你有意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几乎没有间隔,一柄短剑在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抵在他的颈间。
李毅想了想,随后将双手举起来:“不敢。”
那边收回剑,随后快步出了门口,一阵猎猎的风声之后,屋顶上传来几许轻微响动。
李毅抬头看了看,视线的上方,瓦砾间有些灰尘掉落下来。
“女人啊”
声音似笑非笑地感慨了一句。
许宣将白素贞送到家,院落中的依旧亮着灯火。
“到了啊。”
白素贞闻言,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实在是太累了,人力拉车的颠簸并不是难以忍受。相反,那些震动因为棉垫子的加持之后,反倒变得有些舒适。
于是就睡了过去。
“会感冒的。”许宣压低车把,突然身形微微一怔,抬眼朝身后的黑暗中看过去。一种奇怪的感觉,那里应该有人在看着自己。
虽然这种感觉很古怪,但是又并非错觉。
白素贞注意到他的举动,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黑暗里响起脚步声,裴青衣的身影很快出现了。淡淡地看了许宣一眼,眼神中一抹意外转瞬就消失掉了。
“妹妹,你去何处了?”白素贞闻言疑惑地说了一句。
“随处走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青衣女子目光落在人力拉车古怪的车型之上。但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要知道答案:“你回来了就好,你师父已经问了很多次了。”
几人正在门前站着说话,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师妹”
岩镇作为南方的城镇,春日里也没有特别的不同。草长莺飞,鸟燕呢喃。阳光带着几分惬意的慵懒,从容不迫的落在建筑的黛瓦间,照在行人们的脸上。
一年之计在于春。
如果忽略那些暗流那么真的会让人发自内心的有种快意的感觉。
手头的事情很多,但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天花事件,其余的东西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好在这个时候人手也是足够的,有赵氏父子的照料,许宣也能够分出一些心神来处理一下东巷的事情。
这些事自己一个人无法做。所以,除了协助白素贞进行一些治疗和劝说的工作之外,他还特地找到了方元夫。他需要得到对方的帮助,确切的说,应该是他背后的那个人。
事情很快有了结果,第二日的时候方元夫过来找他,转达了罗长生要见他的消息。
在之前的很多场合里,许宣都曾听过这个老人的名字。甚至自己的一些事情也同对方有着比较深的牵扯。这个时候,总算是能够见到了。
“方兄”
方元夫间事情说完,许宣突然这般说了一句。
“嗯?”
那边稍稍疑惑间,许宣几乎没有停留地陡然冲出一拳。
有些东西,还是想要验证一下。因此这一拳,丝毫没有留手,几乎是全身的气力都压在上面了。
“呼”拳风猎猎的感觉,虽然或许是因为袖子有些宽的缘故,但效果确实不错。
但是下一刻
“哦~~~痛、痛、痛”
方元夫伸手捏住许宣的拳头,目光疑惑地偏了偏头。
许宣在疼得有些变了调的声音里,终究还是知道了自己同对方之间的差距。这样之后,便觉得觉得有些沮丧——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高手了。
但是对于这些,方元夫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他上下打量了许宣一番,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你这样的眼神,要做什么?”许宣迟疑地问了一句。
方元夫伸手在他的肩头、腹部,拍了拍随后声音复杂地说道:“你这才练习了多久?居然就到这一步了”
“呃”许宣认真的看了对方一眼,确定不是在开玩笑:“莫非我便是传说中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
方元夫闻言,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这种说法。虽然有差别,但是只是进境的快慢罢了。心性的不同更多一点,不存在‘奇才’这种事”他说到这里,又古怪地看了许宣一眼:“只是,你这个也太快了一些。”
第367章 迷局(三)
二月二十日的清晨时分,原本晴好的天空不知道从何处聚来一团云层,黑压压地将头顶的日光遮住了。阴影笼罩在半个城市的上空,就如同心中的一片阴翳一样。须臾之后,日光从云层的四周溢出来,化做道道光柱,整个世界于是都显出几分古怪的色彩。
白素贞起得很早,因为心头的事情,这几日睡眠的质量很糟糕。原本以她的医术,要解决这个问题,大概也不会有多困难。针灸、药物等等,总归有很多使自己入睡的法子。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辗转反侧间,一些东西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反倒让她觉得踏实几分——便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提醒自己关于某些事情的紧迫性。
当然,这样做后果也是有的。便是使得她原本清丽的面容上,稍稍显得有些憔悴。不过问题不大,她原本就是极美的女子,即便憔了,倒也不算难看,反而显得更显得几分异样的动人。
类似我见犹怜的感觉。
“变成熊猫了啊”
早晨同许宣碰头之后,将劝说众人的进展交代清楚,随后定一下后面的计划。许宣将事情的要点提出来,她会根据实际情况做一些补充。这样之后,免不了会被对方这般打趣着说上几句。
其实也不知道熊猫到底是什么,总觉得熊和猫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吧?但是总归也知道,这应该是一句嘲笑的话。于是微微有些恼了。即便大气婉约如她这般,也无法改变她身为女子的事实。因此对于容颜之类的,多少还是在意的。
在去往东巷的路上,二人说着关于天花的事情。那些猜测中的隐在暗处的肇事者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这几日也留心过了,并没有特别的发现。聊了一阵,许宣突然说道:“等事情过了,要好好睡一觉。钱你或许不感兴趣,但是睡觉睡到自然醒还是可以的”
那边白素贞稍稍呆了呆,随后愣愣地点点头:“好。”
在下个路口,二人分道扬镳。按照昨日同方元夫的约定,今天许宣要去拜访一个重要的人了。其实在他这里而言,心中其实有些期待感。眼下他表面上一个年轻的书生,其实实际年龄要大上许多。先前接触的人,大部分也只是同他一般的。因此,有时候想着同许家姐妹、同白素贞的关系,总觉得像是
怪蜀黍?
好吧,不过眼下要去见的人,不论前世今生,都算得是长辈了。
这里是城市东偏南的方向,穿街走巷,颇费了一番功夫。到得见到几座民居,掩映的屋舍之间露出有一方小池,才知道应该是没有走错了。
在先前同方元夫的约定里,池塘是标志性的东西。春日的池塘边,有着迎风招摇的嫩草。许宣路过的时候,一尾鲤鱼跃出水面,随后“噗”将水面砸出一朵浪花。
螺旋状的波纹。
偏头看了一眼,附近的几栋民居错落有致地排列,大门朝南的地方敞开。远处巷口的地方还有着字迹。
敬德巷。
他左右看了看,这边虽然不曾到过,但是按照先前方元夫的描述,八成就是了。
并没有想象中高人隐士的清雅环境,但也没有大户人家的富贵庸俗的气息。不过寻常人家的门庭,门前的地面干干净净的。池塘边有一方小亭,四角翘起如同鸟儿的翅膀。厅内石桌、石凳,桌面上面摆着下了一半的围棋。黑白的棋子,错落摆放,一手残局,到颇有些别致的感觉了。
因为门是敞开的,倒也不用敲了,径直走进去。
前院的地方,一个老汉在劈柴。一身粗布衣装,见他进来,“噗嗤”一刀,柴火被劈开成两半。随后只是随意地打量了许宣一眼,低头继续忙活起来。
如同寻常人家老汉一般,到没有想象中脱俗的感觉。
“咳,在下许宣。”
恭恭敬敬地冲那边拱拱手,劈柴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带着几分鲜明的节奏落下,并没有理会他。
好吧,大概高人做派,这个可以理解。许宣淡淡地笑了笑:“长生公,如何亲自来做这些?”
话落下来之后,那边老者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哦,你找罗长生?”
“呃是的。”
“那你在此处同老朽废话做甚?”
许宣闻言,表情稍稍愣了愣:“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