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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间的地方,许宣艰难地转过身,两边女子传来鼓励的情绪,随后便相互拜了下去。这一步做完,便可以正式成为夫妇了。
以后日子,也就有了一道走下去的由头。
离这边有些距离的院落里,刘余帆背着手,一群人跪在他的身前,这时候他做出几分气势,看来也有模有样。这些人都是很危险的因素,如果留下来,肯定是一个隐患,但是如果要将他们杀掉的话,即便是他也无法做出最后的决定。
来来回回地走了一圈,像是在心中权衡着一些事情,某一刻,他“啧”了一声,才开口说话:“活着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是不想死的,是不是这样?”他的声音有些感慨和叹息,跪着的人群这时候全部被堵了嘴,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呜、呜、呜”地摇头拼命交换,面色上露出几分哀求的神色。
他们今日过来,确实也是出于替曾经死去的同伴报仇的目的。原本以为不会出问题的准备,在顷刻之间被人反手破掉,自己这边能打的几个都已经变成了地面上躺着的尸体。天气炎热,但那尸体还是渐渐地凉了下去。人都是有着一定的弱点,这时候当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自然不会有多少慷慨赴死的决心。
不过这样的过程中,也有比较硬气的人。不断朝着身边的同伴使眼色,或是将目光狠狠地瞪着刘余帆。那眼神凶戾可怕,仿佛受伤的饿狼一般,但是这时候其实也吓不到人。
“看来你们中的大部分都不想死。”刘余帆在那边点点头,但随后伸手出身后朝着那几个拿目光瞪他的人点了点:“你、你、你还有你。”他说着偏了偏头,随后将决定做了出来:“去死吧!”
黄于升闻言,身子猛得一怔,随后低下头去,不忍心见到这样的一幕。刘余帆带来的人,此时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弩弓,不过看表情还是有几分犹豫。这些人多是刘的家丁护院,或者身手也算得不错,但总归是因为没经过打磨和历练,欠缺了一点点的魄力。
刘余帆转头看了一眼,随后将黄于升手中的弓弩接过来拿在自己的手上。
“我给你们一条活路,以后跟着我干今日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我不管你们之前想着怎样来对付许家,但如果此时此刻愿意彻底解决问题的人,我们都可以商量。打打杀杀的,毕竟会显得很没有多少品味。”他说着点点头:“你们考虑一下吧。”
他说完之后,稍稍等了等,就在人们开始思考他话语之中可行性的时候,他才才慢悠悠地说道:“好好上路,下辈子记得注意一点。”
“噗、噗、噗”
他抬起手中弩弓,动作陡然间变得极为迅速,不假思索地将箭矢射了出去。
撕裂空气的的声音响起来,箭矢很快找到了目标,插入血肉之中时候的,仿佛划破十几层被水泡烂的腐纸一般沉闷。因为被堵着嘴,有些痛苦的声音无法发出来,闷闷的“呜”了几句,中箭的几人睁大了眼睛,随后朝着一边倒了下去。
刘余帆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幕,半晌之后“呵”地笑了出来,声音循循善诱:“所以说,选择很重要。有时候你选错,就可能是死。当然,如果选择是对的话,那么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你们知道怎么做了么?”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人全部杀掉。这些东西沾染上了,以后就会成为一个极大的负担。但若是不杀人,肯定也是不行的。因此通过这样的方式,抛出一个选择出来,让人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在他来说也是为了避免血腥的一种方式。以最小的代价,换回最大的收益,这也是做生意一贯的原则。
不听话的人,就顺手杀掉,而对于其他的人来说,便是一种威慑。道理便是这样,但即便明白道理,也不可能有人有认真的能做到淡定。
“那么,请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
刘余帆的声音认真地落下来,跪着的人开始忙不迭的点头。待到他将弩弓重新递回到黄于升手中的时候,黄于升还是愣愣地不曾回过神来。
这样就可以了?
“去看看汉文的婚礼吧。”刘余帆伸手在黄于升的肩头拍了拍。
婚礼的现场,夫妻对拜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洞房的环节,不过因为时间还早,这些事情也是到了晚上才需要做的。“结婚”原本的意思似乎“结昏”,在黄昏时候开始,大概也是为了方便入洞房。
许宣慢慢地站起身,连续很多次的拜礼,牵动伤口的痛楚不断放大。就在站起身来的一瞬间,他还是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噗!”
第474章 血色婚礼(三)
积郁了很久的身体,这时候因为吐了血,反倒觉得有些难受的感觉得到了发现,许宣觉得比之先前好受了很多。但是这一幕,落在人群之中,引来的确实一阵沉默,以及沉默之后的骚动。
吐血了?怎么搞得?
联想起先前许宣惨白的面容,很多人已经明白,肯定是某些地方出了问题。他早上过来的时候,还是神清气爽,精神昂扬的。此时却是有些委顿。
随后推及缘由的时候,人们发现,这样的变化也只是在对方离开一段时间之后,回来之后才有的。
到底是怎么了?
观礼的人中也有人懂医术,这时候便犹豫着想要上来,但随后想着,许宣在徽州府的名声有一部分正是因为他行医治病而积累的起来的,因此迟疑了一阵,随后也还没有上来。
原本是在遮掩着,害怕被人发现的事情,到得此时此刻,也就没有必要再掩饰下去。那边许宣依然的结果下人递上来的帕子,将嘴角的血迹拭去。接着朝众人温文有礼地笑了笑。面色依旧惨白,但是除了先前吐血,他的举止上也没有多少失态的地方。
“今日许某大婚,感谢啊”拱手同周围的人们打着招呼,说着话。拜堂只是婚礼的一个部分,在这之后,热闹其实还是要持续很久的。
三个新娘在这时候已经被请到了后面的新房之中,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们不会再见人了。
下人们在空地上摆上了一只只桌子、椅子、凳子,锅碗瓢盆乱撞。作为婚庆重要一环,这一日的喜宴也是极为重要的。
谢榛这时候走上来询问情况,先前的那一幕他也见到了。许宣则是笑着摇头,表示无妨。随后聊些其他的事情。虽说谢榛对于许宣浪费才华的很多事情心中不满,但是这也是一个选择的问题。他没有道理强加干涉。退一步说,今日也是对方大喜的日子,他倒不至于为这些事情将气氛破坏掉。因此说了两句恭喜的话,便被许宣客气地请到而来桌子上。
婚宴随后便要开始。厨房那边的忙碌其实从昨夜便已经开始了,杀鸡、宰羊好不热闹。因为今日许宣突然离开耽搁的时间,因此原本该早一点开始的婚宴才拖到了这个时候。
许宣先前提出“流水席”是为将影响闹到,让严知礼被动的举动,此时看起来也有些多余。不过这是已经说出去的话,倒也不好反悔。当然,即便可以,许宣也不必这么做。
他今日成了亲,便算是正式成家立业的开始,在这时候将场面闹得大一点,也算是为自己造势。反正也不担心钱的问题。
很多人对于今日的婚宴都已经期待了很久。毕竟许宣曾经经营临仙楼,所做出来的那些菜肴上的改革,到得此时人们记忆犹新。不少的菜已经被其他的酒楼学会,如今在很多的场合里被搬到餐桌上。不过若说出味道,吃过的人都知道,比之先前的临仙楼还是多有不及。但此时临仙楼已经被烧毁,处于重建之中,人们在其他的酒楼里尝一尝,也算是聊胜于无。不过这其间某些对比,还是逃不了的。越是对比,对于临仙楼的那些菜肴便越是怀念。
而近日许宣的婚宴,全部都是由原本属于临仙楼的厨子们操刀,因此,便能算作是临仙楼菜肴完整地还原了一次。而且这个过程中,说不定还有一些新的东西。
对于很多懂享受的人们而言,这场婚宴的期待感,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不过在婚宴正式开始之前,还要有一番必要的礼节。拜堂之后,场面不能冷下去,因此那边戏班子已经重新唱了起来。几个才子吟了诗,引起了一阵喝彩。随后便有人拿来笔墨,让他们将所得的诗词写下来。那些才子们谦虚地推辞一阵,便也做出勉为其难的姿态。其实这些诗作,说是妙手偶得,其实也未必。才子们今日过来了不少,其间的目的便是想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结交一下大人物。对于他们而言,抓住一切机会,展露一下才华,都是已经是很寻常的事情了。
许府这边,虽说许宣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要做,也还是要承他们的情。
这般过得一阵,许宣同众人告了罪,暂时离开了现场,胡莒南留下来招待客人。虽说这个时候离开,有些不妥,不过先前众人已经见到了许宣吐血的长面,此时也是颇为关切的。
许宣走进后方一进小院落,随后从那边的后门又出去,七拐八拐之后,才终于在一间远离喧闹的院落之前停了下来。而程子善已经在那里等他,见他到来之后,过来似乎想要搀他一把,许宣摆摆手示意无妨。
随后二人进到的院子之中。地面上躺着几句尸体,已经死透了。也有还在*的,血流了一地。更多人的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在他进来之后,目光才狠狠地朝他瞪着。不过即便是这样的目光,在那边刘余帆手中的弩弓朝上扬了扬的一瞬间,也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消去了。
许宣在那站了一会儿,目光盯着众人的脸,一张张地看过去。这些江湖人,有的年轻,有的看起来已经到了中年了,也有须发浓密,倒也看不出具体的年龄。
原本双方大概也不应该有交集,不过这时候的交集显得那般沉重,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他有些感慨的抬起头,目光移开,随后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张纸页,一面看着,一面将话念了出来。
“薛义,哪个是薛义?”他说着,目光又打量着跪着的众人。安静了一阵,四周跪着的人将目光朝角落的一人望过去,那边终于有人低了低头,算是承认了。
“啧你是薛义。”许宣咂摸着嘴巴,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头:“长得贼眉鼠眼的,果然不是好东西。”他这般感慨了一句,随后摇摇头:“你以前杀人太多了,就算以后跟着我们这边办事,我也不太放心。”
他说着,从一旁的刘余帆手中接过弩弓,随后朝着叫薛义的汉子指了过去。那边叫薛义的江湖人瞪大了目光,被堵住的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时候当然也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要辩解了,就是你了”许宣伸手在纸张之上弹了弹,随后说道:“你在余杭的时候,曾经杀过一家上下十八口人连一个月大的孩子都不曾放过。还有夜闯民宅,*女子之后杀害对方的经历还有,你哥哥似乎也是被你杀死的。薛义啧啧,倒是看不出来到底义在何处。”
“呜呜呜”那边的摇着头,似乎是意识到一些不对劲,并且身子也随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是不是奇怪这种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许宣笑着看那人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么你觉得呢?”
就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边被人按住还在兀自挣扎的薛义身子猛得一僵硬,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一些东西,望着许宣手中的纸页,那目光变得极为惊恐。
“好了好了,你去死吧。”他提起弩弓,有些不耐烦地朝那边射过去。那边薛义到底是狠戾的人,这时候猛的挣开了按住他的人,朝着许宣这里扑了过来。
横竖也是个死了,薛义以前一直过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早就明白自己有一天也是会不得好死的。当然,即便如此,同样也是怕死。而且事到临头的挣扎和反抗,较之一般人也要厉害的多。这时候许宣射出箭矢的同时,那边挣脱了束缚。弓弦“嗡”的一声响动,那箭矢随后还是射在了他的身上。不过因为临时的变故,原本是想要射向喉咙的箭矢,也只是扎在他的小腹处。
日光下的身影猛地朝许宣靠近,视线被遮挡,仿佛一瞬间黯淡了下来。这时候二人离得很近,对方有是突然暴起,远一点的地方,方元夫神情猛的一凛,出手阻挡已经迟了。
薛义脸上带着几分狰狞的笑容,这时候口中依旧还是塞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破布条,但是喉咙口发出的声音还是很有些骇人。他的腹部中了一箭,但此时却仿佛浑然不觉,直直地朝许宣冲撞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