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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跪着的刘余航几人,身形猛地一震。先前是做过很坏的打算的,但是依旧不曾料到,会面临被革除功名的危险。他们眼下都是秀才功名,三个秀才,即便是刘家这样的大族也是不能忽视的。特别是刘余航,其实离举人的功名只差临门一脚。下一次的乡试,他是被很多人看好的。但是这时候若是被革除了功名,那么前期所有的努力就化作了乌有
怎么会这么严重?怎么会这么严重的?!
刘余航的双手紧紧地捏起来,咬紧牙关,因为全身用力,整个身子很明显的有些晃动。难道是先前自己的举动刺激到了刘祖望了?不应该的啊,自己是权衡过的,那样的刺激虽然会让刘祖望动怒,但是完全到不了这个程度。
到底是为什么?他在心中呐喊着,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但是此时此刻,不会有人来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惩处的办法有很多,远不止革除功名这一项但是这一项我放在前面,也是让你们想一想,你们做错的事情该付出怎么样的结果。秀才的功名不容易,但是以你们的水准,不是不能再考的当然,这只是家里的决定,随后还是要知府大人来定夺。不过”他说着,目光朝一旁的刘祖宏几人看过去:“不要以为可以走门路,此事既然是我来负责,那么我就要对这个家负责,没有讨价还价余地人才难得的道理我知道,但是若是心性有问题,将聪明才智用到歪门邪道之上,那对这个家的危害或许更大你们可以找人,我也会去找人就算这事闹到首辅大人那里去,也是这个结果。”
望着儿子哀求的眼神,刘祖宏原本是准备说话的。但是这时候听到刘祖望话里的“首辅大人”之后,猛地闭上嘴巴。因为动作太过突兀和仓猝,旁人听来,只是见他“咯嘣”一声咬到了牙齿。
随后,刘祖宏来不及估计口中的疼痛,目光惊愕地朝刘祖望看过去。虽说先前有传闻说对方同首辅大人有关系,但是因为没有渠道来证实这个消息,他也只当是夸大其词。这时候见对方次口中点了出来,才意识到,恐怕是确有其事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承认
人群稍稍有些骚动,甚至连上首的地方,刘老太公也微微垂了垂眼睑。
刘祖宏和刘祖耀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疑惑。虽说这是刘祖望算是确认了传闻的真实性,但是这事情为什么要扯到首辅大人?看起来刘祖望是想拿这个消息来抬高自己,而且确实是能吓到人的。但是在刘祖宏二人这里而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刘祖望并非一个狐假虎威的人,此人方正踏实,出了名的硬骨头。此时扯了首辅大人的旗子,莫非还有别的深意么?
此时在场的人们,很多对于政治上的东西都比较敏感,轻易的就觉察出了几分不同寻常。而刘祖望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等了一阵,周围稍稍安静了一些,他才开口说道:“我并非是在扯大旗,而是有些事情,真的同首辅大人有些关系。帆儿的名字,先前同首辅大人通信的时候,他还特地问起来”
众人听到这里,又是猛地一惊。这刘祖望居然能够同首辅大人通信?更惊人的还在后头,首辅大人居然还专门问起刘余帆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跪在地上的刘余航三人,此时依旧有些颤抖,但是相较于先前的生气而言,此时完全是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些害怕了。
外面的天空中这时候又传来阵阵沉闷的雷音,天气晦暗的仿佛到了傍晚时分。而对于刘余航而言,此时的气氛仿佛末日来临一般。
自己之前的算计,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已经不是砸在石头上可以形容的了,这简直是砸在铁块上了。
“大、大哥”那边刘余济浑身发软,口中喃喃地低呼了一句。
而此时场间的重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刘祖望的解释。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知道是因为帆儿身边有个人,是得了知首辅大人看重的帆儿是因为那人而进入到首辅大人的视线里的。”刘祖望说着,摇摇头:“可惜啊”
其实这一瞬间,觉得可惜的不仅仅是刘祖望一个人。很多刘家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人才难得,这句话并不假。但是人才要转化为实质性的好处,对一个家族来说才是有用的。这刘余帆是进入首辅大人视线的,这可不得了若是能够顺利成长起来,恐怕今后的成就不会低。
可惜却是死在牢里了
到得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刘余帆到入狱到底是罪有应得还是被人陷害的很多刘家的人,目光再看向刘余航几人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怨念。原本颇像那么回事的负荆请罪,也突然让人觉得恶心起来。
“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可知错?”刘祖望转向刘余航等人,再一次问道。
刘府的大门之外,许宣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未曾站稳身子,身边便冷冷地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又是你?”
许宣闻言,疑惑地看过去,先前见过的叫刘诗的姑娘正站在那里,目光不善地看过来。
“哦,原来是刘姑娘”
“你为什么又来?”
“在下”
“是来看我刘家笑话的么?”
“我”
“二哥死还不够你开心的么?要来看我刘家出丑你怎么这么无耻?”
“你”
“你什么你?难道说错了么?你完全就是幸灾乐祸。”
说了半天,许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曾说出来。脸色连连变换一番,到了后来,只好轻轻地吐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妹的还是你来说吧。”
“什么?”刘诗在那边阵数落地起劲,闻言有些疑惑。但是下一刻,声音响起来,这种疑惑就变成了惊愕和惘然。
“三妹,不得无礼。”
声音来自马车的车厢之中,短短的一句话,但是此时此刻落在刘诗的耳中,却仿佛雷霆一般。而这时候天空中也确实有一声雷响,以至于她以为自己是产生幻觉了。惊疑不定地看了许宣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马车,惘然地情绪找不到落脚点。
“三妹,是我!”马车的车帘被人从里面掀开,她见到那张脸,身子仿佛遭了点击一般,张了张嘴唇,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知、知错”
厅堂之内,刘余航等人齐声回答了刘祖望的问题,声音有些不稳定。这时候,他们心里其实是有些怕了的,也知道刘祖望的怒火到底来自何处。但是另外一方面,又有一些轻松。若是原本刘余帆没有死,那么有着首辅大人的关系,他以后肯定能将自己等人压得抬不起头来。此时既然已经死了,这样的风险也就没有了。他们倒不会认为首辅大人会因为这事情专门迁怒他们,张居正是什么样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哪里会为这些小事操心呢?
这般想着,刘余航咬咬牙:“侄儿先前做事或许鲁莽,但是完全是凭着本心来的。或许是非对错的判断上被表象所迷惑,冤枉了二弟,但是却并没有要他死的意思。不过他的死,我们几人确实难逃其咎。即便时候革除功名,也是应该的。此后定当吸取教训,绝不重蹈覆辙。”
刘祖望闻言,严峻的脸色稍稍缓了缓,随后正要说什么,目光随意地朝外瞥了一眼,猛地一僵。他此时的举动牵动了很多人的视线,突然间异样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人们顺着他的目光纷纷朝着厅堂之外看过去,随后嘴巴张成了圆形。
刘余航几人跪在地上,头是低着的,没有见到场间的情况,但是整个厅堂里骤然变化的气氛,他们还是能感受到的。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正见到对面的地方刘祖宏和刘祖耀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站起来的身影。
第495章 掀牌(末)
这是怎么了刘余航狐疑地偏过头,朝身后的地方看过去。这一下,便也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他眨了眨眼睛,以为是看错了,但是场间的诡异的气氛又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一幕并不是幻觉。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到得这一刻,心中某种不妙的感觉到得了极点。他看着刘余帆走进厅堂,笑着同身边的人打招呼,对方身边的地方一个不曾见过的年轻人正陪同着,表情淡淡的,仿佛对眼下发生的事情觉得很有趣。
不过这个时候,他因为心中震撼,心思也不可能放在无关的人身上。只是死死地盯着刘余帆的一举一动。这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此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前?还是说,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骗局?一场将所有人都包括进去的骗局?他怎么做到的?
一拨接着一拨的疑惑如同浪潮一般撞击在他的心头,但是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发不出一点声音,也就无人能够告诉他原因。当然,倒也没有人真的吓得惊慌失措,毕竟都是有些阅历的人,不会去相信“诈尸”这种无稽之谈。短暂的惊骇之后,多少都意识到,这是一场有着针对性地局,只是所有人都信以为真罢了。但是能叫所有人都信以为真,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刘祖宏和刘祖耀对视一眼,“呵”地冷笑了一声,到得这个时候,哪里还意识不到上当了?但是另外一方面,心中的疑惑也很厉害。
刘余帆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关于他的死,刘祖宏也是派人确认过的,那些官员应该不敢在这事情诓骗自己才是。如果说是刘余帆暗中活动,买通了这些人,这种可能绝对不会有。刘家经营了这么久,这些人也是有眼力界的,不可能抛开自己去抱刘余帆明显要细很多的大腿。
但若不是这样,还有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一件事?
难怪自己今天早上派去接尸首的人到得此时都还不曾回来,看来是被扣下来了。刘祖宏朝外看了一眼,这般想到。
安静的场面里,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失声,但是其间也有人显得相当激动。一个妇人推开身边的人,从人群中挤出来。那憔悴的面颊上带着几分泪痕,先前已经几次哭干了泪水,但是待到此时此刻见到刘余帆,再一次哭了出来。
“帆儿帆儿是你?”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她毕竟是妇人家,对于斗争之类的东西,很多时候有些陌生。虽然也能够想明白一些东西,不过这个时候儿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几乎冲乱了她所有的思维能力。
“娘,是我。”刘余帆走过去,伸手将妇人扶住口中说道:“儿子回来了,让您担心,真是不孝”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她口中喃喃地说道,随后偏头看了四周一眼,想了想,才说道:“这刘家,咱不待了咱离开,以后都不回来了。你爹走之后,娘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因为考虑到给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让你有多一点的机会,还是留了下来。如今,看样子,这个家也没有什么感情我们离开,以后做点什么都好,反正这里是待不下去了。”
郑氏的话音落下,刘祖宏几人的脸上稍稍有些不好看,这时候在场的不仅仅是刘家的人,还有一些外人。郑氏的话落在外人的耳中,就纯粹是在打他们的脸。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即便想要反驳几句,也完全无从说起。
这些时间,刘余航跪在那里,想得更多一些。他从见到刘余帆的第一眼,就知道事情不太妙。很多蛛丝马迹被他联系了起来,难怪他在刘余帆身死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去拜访一些官员都没有得到确切的说法。难怪他先前在牢狱之中见到刘余帆的时候,对方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当时还以为他是在死撑,但是到得此时此刻,对方正式地站在了自己身前,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了。
但是依旧无法明白刘余帆是怎么做到的他居然能以诈死的方式来骗过所有人,这、这、这这也太无耻了一点吧?
到得最后,所能得出的评价也只有这些。但是其实也知道,他是怪不得谁的,这本就是斗争,无耻或是正直,都不是判断的标准。而唯一让人记住的,就是只是胜利。
这本来就是一场斗争!
他剧烈地喘着气,猛地站起来,朝着刘余帆走过去:“岂有此理,你不是死了么?我们跪在这里你不是死了么?”
他此时带着几分羞怒,伸手朝着刘余帆指过去,看起来颇有些吓人。而刘余帆的反应也很简单,淡淡地看了刘余航一眼,口中说道:“大哥”他说完之后,趁着那边刘余航没有回神的当口,冲着对方的脸狠狠地一拳砸了过去。
“啊~~”
刘余航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刘余帆的那一拳完全不留力气地砸在他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