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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贤叩首答道,“臣明白。已做好被革职的准备。”
慈禧点头,事宜召见结束了,毓贤离开时,慈禧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听说最近棺材的价格贵了?”
毓贤没听懂这句话。回去找心腹师爷参详,师爷大惊道,“东翁,太后这是让你自尽谢罪啊。”
毓贤听得师爷的解释,当即就瘫了。
龙谦来到行宫没有遇到毓贤,两人错开了。如今担负行宫护卫的又成了那彦图。老熟人了。直接将龙谦带进了慈禧住的屋子。
正在慈禧看见龙谦,立即换了一副面孔,看见龙谦叩头,笑道。“免礼啦。赐坐。退思啊。近日诸事繁忙,没有看见你,心里还怪惦记的。你还好吧?”
“托太后洪福。微臣一切安好。”龙谦努力学习着宫廷的“八股”礼仪。
“退思啊,你祖籍太原,难道就没有一点关于家人的消息?”现在的慈禧,就像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太后对微臣实在是太好了。不过,确实没有﹍﹍”
“太原府就这么点大。我已交代许涵度,让他查一查姓龙的家族,或许能找到线索。”
“微臣叩谢太后。”龙谦心里暗笑,那去哪儿找去?但嘴上还得表示感谢。
“退思啊,我记得你是乙亥年生人,是吧?”这就愈发亲近了。路上是问过他的年龄,龙谦只当是随口问问,不料老太婆真的记住了。
“是,微臣的犬马齿,想不到太后还记得﹍﹍”
“男大当婚。听荣禄说,你至今未曾婚配?”
“回太后。荣禄大人记错了。微臣已经订了亲,只不过没有完婚﹍﹍”
“喔?是哪一家的小姐有这样的福气啊?”慈禧眉毛一挑。
“是山东费县一户士绅的女儿,姓陈﹍﹍本来准备完婚的,勤王旨意下来,微臣只能先国后家了。”龙谦脑子里浮现出陈淑的影子,说不上有多思念,更谈不上爱恋。当初答应陈家,就是为了今日。
“哦,那是个有福气的。”慈禧顿了顿,终于撇开了这个话题,“这一路上多亏你啦。我心里有数。今儿庆王从京城来,闻听洋人有发兵山西之意,你怎么想啊?”
这却是龙谦一直思考的,略一沉吟,侃侃奏道,“禀太后。微臣以为,绝不能再对洋人示弱了!”龙谦语调激愤起来,“洋人占我京师,烧杀抢掠,士气已散,又是多国联军,必然存在调动指挥不灵的弊端。京师繁华,想那洋兵们必然不愿出征受苦,敌酋西进,定是闻听两宫驻跸太原,以打促和。朝廷若示弱于敌,将来列强一定开出令太后难以接受的条件。相反,若是我军击败西犯之敌,敌酋反而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山西表里山河,地势险峻,收复京师不成,拒敌于山西门外却不难。敌军东出京师,必然沿保定、石门一路西进。请太后下旨,令微臣率军东出娘子关拒敌,只要微臣在,绝不许一个洋人踏入关城。”
这一番话令慈禧及荣禄耸然动容。刚才俩人已经谈了应对之策,因董福祥所部甘军西进,去西安变得不安全了。最好留在太原,等待时局之变。但对于守卫太原,慈禧却无一点点的信心。召龙谦来,便是让他带兵挡上一阵,给朝廷再次逃跑争取点时间。因为朝廷眼下除了太原,真还没有一个合适的落脚之所。但龙谦有理有据的一番话,极大地提振了慈禧的信心。
“唔,依你之见,洋人不会举全军西犯了?”
“是。微臣以为,洋人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退思果然知兵!若是派你前往御敌,需要什么条件?”
龙谦等的就是这句话,“禀太后,微臣麾下,不过千余精兵。力量还是单薄了些。听说甘肃按察使岑春萱大人曾奉旨勤王,部队就扎在榆次,可否调该部官兵归我指挥,以厚兵力?另外就是枪械弹药,需要大力补充。”
慈禧看看荣禄,点头道,“可以。”
“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罢。”
“太后,还有三件事需太后恩准。”
“讲来。”
“其一,是那英国中将西摩尔。这一路上为安抚其心,微臣与其多有交谈,西摩尔将军颇为感谢朝廷的仁义。所以,微臣带兵走后,务请太后安排妥善之人看顾好这批俘虏。”
“说的是。荣禄,你记下了。”她看了一眼荣禄。荣禄点点头,表示他记下了。
“其二,微臣希望太后恩准就地招募兵勇,充实所部。”
“准了。”慈禧没有犹豫。
“其三,微臣自山东来,抚台袁大人只给了微臣三万两开拔费。先不说阵亡官兵的抚恤,这笔银子,微臣一路上早就花得河干海落了。属下官兵此去娘子关御敌,还望朝廷发给饷银,以激励官兵奋勇杀敌。”
“应当的。荣禄,你来操办此事。”慈禧爽快地答应了龙谦。她出宫是并未带更多的银子,路上的情景她是知道的。
“那,微臣就去准备了。早一日出发,多一份把握。”
“好好,真是我的赵子龙啊。你这就回去准备吧,替我看好山西的东大门。朝廷绝不会辜负你的。”
“请太后放心,微臣只要一口气在,绝不容鬼子踏进娘子关一步!”龙谦斩钉截铁地答道。(未完待续。。
第六节军饷
事关朝廷安危,荣禄不敢怠慢,与另外两名军机王文韶、赵舒翘商议后,当即布置相关工作。无论是武器还是银两,朝廷作为“客人”了,手里一点资源没有,只能依赖山西地方。找“相关”领导——山西藩台、太原镇总兵、太原知府等人商议为山东军抽调筹集武器军饷,等了好久,相关的官员才来到行宫。一听军机们的要求,立即大倒苦水,特别是银两,地方官对于荣禄提出的五十万两白银的用度,坚定地予以拒绝,无论是省里还是府里,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五十万两银子是荣禄提出的数字,并不都给山东军。龙谦提出了十万两白银的要求,加上新募的兵勇,摊到每个兵丁,人均不过四五十两。数字听起来是不算小了,但实际并不多。光绪年间,在京师整治一桌像样的酒席,至少要十两银子。袁世凯新军普通士兵的月饷是四两二钱白银,军官逐级上涨。而且山东军的其他开支,包括粮草,都是自备。人家为朝廷卖命,未获一分钱的奖赏,此时要点钱实在不算过分。所以,龙谦提出要十万两白银,荣禄没有反对,立即答应了。按照荣禄的理解,龙谦如果不乘机索要银两,反而值得怀疑了。
荣禄向山地方索要五十万两,其大头要留给朝廷。万一洋兵打过来,朝廷不是还得跑吗?没钱哪里行?
行宫带出来的一点钱,在路上花了大半,剩下的死死捏在慈禧手里,说什么也不出血了。大手大脚惯了的慈禧终于体会到了没钱花的难处,只出不进的日子给了谁也受不了。也不能说只出不进,到了太原后慈禧还是收到一笔“巨款”的,数额有十三万两之多。这笔钱来路很奇特,是一个叫陈宦的武卫中军管带(营长)从běi 精突围出来至保定的路上“捡到”的,失主是谁,陈宦也不知道。这个陈宦也是个奇人,在无官不贪的满清官场,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大公无私拾金不昧的人物。在朝阳门作战负了伤的陈宦带着几十号部下从西直门突出来,去保定的路上捡到巨额银两,在保定听说了洋人打过来,继续西逃,竟然一路带到山西,交给了后到太原的荣禄上司荣禄,令荣禄死死地记住了这个刚过三十的年轻军官。为此,慈禧还召见陈宦并留饭,嗟叹良久,多有慰勉。
慈禧是舍不得将这笔天上掉下来的财富当作军饷发下去的。山东兵出征的银两,还要着落在山西省。
但事情却不那么好办。省长毓贤被慈禧劈头一瓢凉水浇下来,彻底地心灰意冷,从行宫出来,直接回了家,撂挑子不干了。这也难怪,人家脑袋都要掉了,还指望人家为朝廷筹款,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其实,最不近人情的就是皇家,毓贤临死才悟出这个道理,就是个傻瓜。不过,天下人为功名利禄所累,有几个能堪破的?
荣禄根本就没找毓贤。他直接找来了毓贤的副手们,就两条,朝廷要抵御洋人对山西的进犯,山西要出钱,出武器。
两个要求一说,下面一片叫苦之声。
先说武器,山西的清军都是旧式军队,一半是绿营,一半是由绿营整编而成的巡防营,装备很差,洋枪不到一半,子弹就更少了。倒是前几年整顿绿营编组巡防营,省府从德国人手里买了几门克虏伯大炮装点门面,算是件有威力的火器。
荣禄发了火,枪也就罢了,荣禄知道龙谦所部枪械不少,但必须筹措合口径的子弹十万粒!这是死命令!另外,火炮营要调上去,并且要带上全部的炮弹!荣禄对山西的官员们说,庆王来太原,讲了běi 精的事。洋兵们可不是菩萨,个个是吃人的主。你们若是想你们的家眷财产遭了洋兵的手,那就拖着不要办!
十万粒子弹还是可以拿出来的,但五十万银两就难了。许涵度大着胆子说,山东军不过千余人,哪里用得了五十万的军饷?太原要支应两宫用度,花钱如流水,山西又是个穷省,五十万白银,一下子真拿不出来。
慈禧是个奢靡的主儿,吃穿用度上那是一点也不肯亏待自己的。从běi 精到太原的这二十天,算是吃了无数的苦,现在安逸了,故态复发,每日仅新鲜的水果就要好几筐,不是吃,而是闻水果的香气。一帮身边人借此揩油捞钱,搞得太原知府许涵度苦不堪言,又不敢说出来。府库的银子流水般地花出去,现在荣禄说到军饷,他立即表示出不满。他也是在义和团问题上栽了跟头的人,毓贤都保不住命了,自己的的乌纱随时会丢,心里难免有怨气。
荣禄冷笑道,“山西若是穷省,天下十八行省就没有富裕的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内,务必筹措五十万两银子!不然,等着听参吧。”
荣禄说的不是没道理,山西富裕之名在外,瞧瞧běi 精那些钱庄,老板可都是山西人!
撵走山西的官员,荣禄又叫来了岑chūn萱。
岑chūn萱是广西人,不是汉人,而是壮族人。也算是官宦子弟,其父曾人云贵总督,位列封疆。岑chūn煊当年在京师斗鸡走马,飞扬跋扈,是名震京师的“京城三恶少”之一。仗着父辈的余荫,累官至二品按察使,本打算借着勤王的机会,在慈禧面前狠狠地露一把脸,没想到遭遇甘军,阻碍了行程不说,还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功劳都被名不见经传的龙谦拿去了!山东兵不仅救了太后和皇帝,还带来了数百洋人俘虏,其中还有一个英国海军中将!自两宫进驻太原,当地百姓议论最多的不是流亡在外的朝廷,而是打败了联军的山东兵!民间将山东兵在天津痛击洋人的故事传的神乎其神,连榆次县的许多士绅都自发地去太原慰劳这支给国家挣了脸面的军队。
而朝廷也浑然没把岑chūn萱当回事。慈禧召见了他,慰劳勉励的话讲了不少,实惠却一点没捞着,搞得岑chūn萱很是失望。如今连军饷粮草都没了着落,部下怨声载道,让这位性格跳脱雄心万丈的家伙郁闷不止。荣禄要他将部队交给龙谦,岑chūn萱当即拒绝。
“大人,卑职愿率军前往娘子关御敌!”岑chūn萱慷慨激昂,“臣官居二品,那龙谦不过是一名记名副将,焉能与臣相比?请大人放心,臣定当不辱使命。”
对于部队的战斗力,荣禄却有着自己的判断。山东兵可胜洋兵,董福祥却拿东交民巷和西什库教堂的数百洋人无可奈何。而岑chūn萱又是董福祥手下败将,其高下立辨。事关朝廷的安危,荣禄可不能再信将领们的胡吹法螺了。岑chūn萱忠心是有的,但打仗嘛,他更信得过龙谦。
听了岑chūn萱的话,荣禄沉下脸来,“太后已有圣断,尔难道抗旨不尊吗?”
这个罪名可当不起,岑chūn萱退而求其次,“卑职不敢。既如此,卑职愿带兵协助山东兵御敌。”
“这倒是可以。”荣禄略微想了想就答应了,“不过,此去镇守娘子关,以龙谦所部为主,知道吗?”
“卑职明白。”
清廷总是犯此类错误,尤其在军事上,总是互相掣肘,很难事权统一,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不过,岑chūn萱并未成行,他的好运来了。毓贤被罢免了巡抚,慈禧一时间也找不到的合适的人。岑chūn萱品级摆在那儿,于是便命岑chūn萱署理山西巡抚,出征之事自然也就搁下了。岑chūn萱带来的那些甘肃兵,自然成了他的巡抚标营。
龙谦得了圣旨,回去安排行动事宜。大家对脱离朝廷总体上感到高兴,往娘子关方向去,等于向山东近了一大步。但这段时间驻扎城南郊外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