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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
龙谦事先曾问过司徒均兼任处长的参谋处对于演习结果的判断。参谋处认为,这场以遭遇战展开的演习应当是一场没有胜负的战斗。虽然过程会激烈且曲折,但由于双方的实力相当,谁都无法完成给定的任务,会形成僵持。
龙谦对此没有表态。
宁时俊及司徒均均认为龙谦组织这样一场演习的目的更多地是察看两位营级主官的应变能力。另外就是察看两位营长对于配属给他的山炮连的使用情况。
宁时俊去了演习现场,司徒均未去。
根据龙谦的命令,鲁山和周毅均未前来演习现场。但两人都给各自的部队下了死命令,必须赢这场演习。所以,两支东西相向推进的部队都抱着必胜的信心前往参谋处故意搞错的演习地点,遭遇是必然的了。
龙谦就是要检验下部队在突然遇敌的情况下的应变。
“战斗”在上午十时二十分左右打响,到现在已经两个半小时了。即使是在柳荫下,龙谦脊背上汗也已经洇湿的军衣。一直在山坡上厮杀的演习部队的艰苦可想而知。
别说吃饭,连水也无法补充。
既然是演习,就不能用真弹。蒙山军向德国人购买了用于演习的橡皮子弹,但因价格昂贵,数量不多。演习前向甲乙双方各发了1500发,大概在遭遇战打响后十分钟内就用光了,后来就是空包弹在响。所以,尽管枪声激烈,喊声震天,但基本上没有了危险。参谋处及一二标参谋科联合组成的五个裁判组分布在战场的几个主要点,对双方的攻防效果进行裁定。,其中一个组就在龙谦所在的位置不远,站在显眼的地方,大声议论着演习的进程。
这种没有预案的演习最为刺激,也最不好裁判。虽然参演部队会遵守裁判组的裁定,但如果认为裁判结果不公,事后会提出申诉,甚至会争吵激烈甚至记仇。
演习就是战斗。演习的胜利与失败都与各级军官挂着钩呢。
龙谦爬起来,将望远镜交给了卫士,在他看来,演习已经结束了。
双方显然都没有意识到突然接敌,最初的时刻双方都有些慌张。熊勋营展现了进攻的渴望,断然发起了猛攻。但丁小富营却先谋安全,企图占领左右的高地先站稳脚跟再说。这种选择的差异导致了丁营的被动,被熊营压迫的后退了三里余,分兵占领的高地也没发挥多少作用,都被熊营就地展开的山炮连摧毁。
因为地形的特殊,这一段山道弯曲,占领个把高地并不能俯瞰并控制战场,丁营希望控制战场的愿望是未免有些一厢情愿。
熊营的问题在于忽视了对手的兵力,冀希望于用凶猛的突击将对方压垮。最初的进攻确实取得了效果,乙方被俘高达四十余人。但丁小富用号音调动了他的后卫连队抢占高地,用重机枪火力给予了拥在山道上猛攻的熊营以有效的杀伤,掩护山炮连在山道上就地架起火炮反击,一举扭转了局势。随即发起了一次有力的反击,将甲方前卫连击溃,站稳了脚跟,但不知什么原因,乙方并未继续进攻从而一举获胜,而是将主力猬集在彼此相连的两块高地上,派出班级规模的侦察队去查明对方的实力。
熊营在遭遇对手的反击后并未像丁营一样固守求稳,而是将四挺重机枪抬上了山岗,构筑了火力支援阵地。然后以两个连沿着山道进攻,另外两个连则采取翻越山岭包抄后路的战法。但很快被丁营判明意图。紧急转运兵力后挡住了熊营迂回支队的进攻。
仗打成了僵持。倒是应了演习之前参谋处的判断。
龙谦及时叫停了演习,“吹号叫停吧。让连长以上的军官都过来,裁判组的也过来。”龙谦对宁时俊吩咐道。
“是。”
“让部队就地搞饭吃。将伤号赶紧转送医院。”龙谦补充道。
每次演习都会出现意外,负伤几乎难以避免。严重时会出现死亡。蒙山军军规,凡演习死亡的官兵一律比照战时阵亡对待。
近三个小时的演习造成了十一名官兵负伤,其中一名士兵被橡皮子弹射瞎了一只眼睛,很可惜。
这是没办法的事。军队是暴力集团,软绵绵的训练和演习肯定是不行的。尽管每次演习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伤亡,但训练和演习的强度越来越大了。
参演部队的军官们在一小时后来到了龙谦的观察所。
“问几个问题,”龙谦席地而坐,但两个营的军官们都站着。
“第一个,什么时候准备判断出了对手的兵力?熊勋,你先说。”
“报告司令。我一开始就知道对方也是一个营。兵力完全相等。”
“依据是什么?”
“没有依据。猜的。”熊勋倒是实在,“前卫连突然打响,我就意识到司令不会设定让我的一个营去对付对方的一个连。当对方的重机枪打响,就完全确定了。”
“丁小富?”
“我是根据侦察确定的,只是基本确定。”丁小富犹犹豫豫,“虽然我听到了对方的炮声,但不是很确定。”
“为什么不根据重机枪来判断?”
“参谋处调集演习兵力并不按照完整建制或许是更多的兵力”
“所以你摆出了防守的态势?”
“是。担心对方吃掉自己。”丁小富老实承认。
“熊勋,你明知道对方与你兵力相等,你分兵迂回的目的是什么?给我看吗?证明下你没有忘记预定的任务?”
态度陡然严厉起来。熊勋一惊,“报告司令,我分出两个连迂回并非表演,因为对手发起反击,我想对方或许存了顺着大路继续进攻,这样我就有可能突破对手的防御”
“就按你说的,为什么留两个连在大路上?攻又攻不动?守也未必守得住,两面打塌!何况,你的部署将炮兵置于无用之地,这算什么?”
熊勋低下了脑袋。
“丁小富!你退守不攻,任务准备如何完成?”
“司令!我怀疑对手不止一个营,所以我想,先要立自己于不败之地”
“好吧。对于这场演习的胜负得失,参谋长会走完程序的,谁的表现更好一些,要等裁判组的所有结果出来后才能确定。眼下这个样子,甲乙双方都未能完成任务,倒是与参谋处事前的判断一致。我提三个问题,你们要好好思考,书面告诉我思考的答案。
第一,任务应当摆在什么位置?是根据实际情况采取让部队更为安全可靠的措施还是要不顾一切地去完成任务?
第二,如何看待演习。这个问题我多说几句吧。演习再逼真,也带有取巧的成分。比如,你们看到对面出现和你们一样军装的军队,立即判断为是敌人。为什么呢?因为进入了演习区域,‘敌人’是随时可能出现的。但你们不会担心炮火,也不会过多的担心子弹。你们知道炮弹不会落在你们头上,射来的子弹是橡皮的,打不死人。也会出现像熊勋一样,听到重机枪的啸叫,便判定对方也是一个营。如果是真的战斗,对方穿着我们的军装,你敢开枪吗?对手会不会临时调整编制?比如组织一个临时姓编队?
第三,是重火器的使用。军校教给你们的那些东西,如何用于实际中。你们对本次演习中的炮兵连的使用是否满意?如果不满,该如何使用更好?好了,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可以单独写,也可以集体写,但要签上自己的名字,直接寄给我。”龙谦结束了他的讲话,“参谋长,有什么指示,你来讲吧。”
演习的组织者是参谋处,而宁时俊是参谋处的大上司,这个话他是必须讲的,“各位,具体的战术效果统计,无效伤亡统计,还要时间。演习的胜负,就我来看,基本上不分胜负。一标取巧的成分多一些,二标的表现比较实在,但进取心不强。存在的问题,司令已经点出来了。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三条。部队需要休息,我看是不是先散了?让他们好好总结下?”宁时俊望下龙谦。
龙谦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终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十节兖州行四
沂州道上的演习结果让甲乙双方都不满意。无论是熊勋、丁小富两位战地指挥官还是他们手下的连排长们,都没有想到“战斗”以遭遇方式展开,又是在那样一种窝囊的方式下结束。
两位营长虽然没有拿到参谋处给出的正式结果,但根据龙司令的问话点评,知道结果都不好,感到难以向标统交代。尤其是丁小富,深感周毅身上的压力,第二标连续在演习中负于第一标,周毅对本次演习异常重视,二营出发前,周毅专门召集排长以上军官开会,为他们加油打气。但结果却是这样特别是龙谦抛出的第一个问题,让丁小富意识到,自己先将部队置于不败的位置出了大纰漏。想起军校里关于执行方面的教育——任务就是军官的神圣使命,任务一旦下达,必须穷尽办法执行,没有任何不完成任务的借口!
这下子出大漏子了!怎么就忘记了按时抵达目的地是参谋处的明确任务呢?比起熊勋的耍滑头,自己的问题似乎更大!
可是,军校以及龙司令都讲过啊,必须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战场指挥,保存自己是消灭敌人的前提呀。部队猬集于山道上,兵力得不到展开,极易遭遇对方重火器的严重杀伤,先退后一步占领高地几乎就是当时唯一的选择,怎么就被司令批的体无完肤?如果这场演习输了,怎么跟周标统交代?如今二标被一标压了一头,上下都憋着一口气。看到一标的人,眼睛里都在冒火。
丁小富在演习结束后带队回到兖州驻地。剩下的事就是完成演习过程的分析报告了。这个要他亲自动手。龙司令的问题,需要认真地回答。他知道每份报告司令都要亲自阅读修改,写上批语,然后再返回来讨论。
丁小富不晓得的是,龙谦努力培养着他的军事指挥官们,轮流将他们拉上演习场,观察他们的灵气,发现他们的特点,培养他们**指挥作战的能力。
龙谦跟二营一起回了兖州。宁时俊则带着熊勋部返回了沂州。一路上。丁小富不敢凑近龙谦面前,仗打得不顺,他感到脸上无光。
陈娴陪着母亲去兖州参加表哥的婚礼,坐了就是沂州产的四轮马车。马是个稀缺物。所以。虽然叫马车。但拉车的畜生五花八门,什么也有,他们雇的这辆马车就是由一匹衰老的骡子拉的。从沂州到兖州要走两天。费用是八块银洋,够贵的。
蒙山军后勤处已经在山里建了军马场,买了西洋马做种马,但见效还早着呢。
陈超从保安公司雇了两个保安护送妻女。他们走的大道很安全,中兴和华源之间的物流越来越频繁,沿途的客栈也多起来。一路上总能见到全副武装的军队来往,土匪早已绝迹,根本用不着请龙谦派兵护送。
龙谦和陈淑成亲后便给陈淑定了个规矩,不管什么情况,都不准直接跟部队打招呼,更不准随便用队伍上的人。陈超很赞同。所以,妻女出远门,陈超宁愿雇佣商业性质的保安公司,而不会向部队求援要人保护。
这一路上很是平静,第二日下午,兖州城已在视野了。尤氏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兖州了。近郊出现了不少西洋式的楼房,有两层的,也有三层的甚至四层高的。不用问,那都是为洋人或者官府、军队盖的。进城方发现兖州已经变的不认识了,眼前完全是一座新城,平展的水泥路边安装了跟沂州样式不同的路灯,路边整齐地栽种了各种树木,有常见的柳、杨、槐,更有自己不认识的树种,每条街都不一样。树木大都是新栽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街上跑着跟沂州一样的人力车,还有穿着红背心的清洁工,以保持街道的干净。
“啊呀,没想到兖州比沂州还要漂亮!”坐在马车里的尤氏赞叹道。
“是啊,兖州本来就比沂州城大嘛。人家这里又地势好,不像咱们那边,尽是山。”陈娴也在东张西望。
“栽这么多的树,费了多少钱啊。还不如种些枣树果树呢。”
“妈,你这话俺姐就说过,还让姐夫笑话半天。这叫绿化树,就是图个好看,将来也不让砍伐的。姐夫说,要大力种树,不仅城里村里要种,就连山上,能种的地方都要栽种。今年春,队伍上不是上山栽树了嘛?听爹爹说,咱们那一片庄子好多人家都育树苗,比种地可挣钱多。”
“是吗?那可好。可是,都去种树,庄稼咋办?吃啥?”
“嘿,有钱还怕买不到粮食?另外,他们的农场培育的种子也出来了,据说很厉害,一亩地可以增产100斤呢。”鲁南从前年起就大规模从江浙买粮充做军粮,陈家迁入沂州后,大米成为了主食之一,以前基本上吃不到。
“别是吹牛吧?有那么厉害?”尤氏吃了一惊。她虽然不下地劳作,但对种地不陌生,知道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