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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像有过前世的。前世我们就是恋人,我发狂地爱着你,但却没能娶到你和你现在一样,那一世的你也很美,喜欢音乐,会作曲,会唱歌,还会绘画,而且是西洋画法。你给我做的画,我一直珍藏着我想,这一次不能再丢失你了”
“骗人!你真笨,骗人都不会。如果我不来,你会找我吗?当初父亲为我说亲事,我吓坏了,孤立无助,那时你在哪里?”她说着有些生气了,松开了他,背过了身。
“是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强夺也夺不来”他并没有用温存去安慰她,语调淡淡的。
“哼,还给我讲唯物主义呢。你这是唯物主义?以前的事不说了,现在你为啥不许我出门?不许你的部下知道我的存在?”
他长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我决定去广东了。明天,我派人送你去广州,先在那边安顿好你。再有一两个月,最多两个月,我就到了。等我扫平这乱世,我亲自去你父母跟前请罪。”
“你定了?”她翻身坐起来,“我不要先走。我要跟你一起走。”
“听话。”他也坐起来,靠着床架将她揽在怀里,“我想做曹操,却做不来。没人家那样潇洒。有些事,我必须给下面做出样子,便是装,也得装下去委屈你了。”
“怕什么?大丈夫三妻四妾多了。我又不是要你休妻另娶,我只是愿意跟你在一起”
“这不过是小别嘛,我又没赶你走。良弼就要到了,对于我,这是一个大坎。你说的对,我那些部下们,未必都愿意跟我走。”他转移了话题。
“那,那”
“温柔乡是英雄冢,这些天我太迷恋你了。欧阳中护送你过去,就这样定了!或许,不等你到,我就到了。广州四季如春,是个好地方啊。”
“广州不是闹革命党吗?你就不怕我出事?”
“革命党?嘿嘿,只能吓一吓朝廷那帮笨蛋了。不过,他们总算醒悟过来谁更危险了。走出这一步,就再也不能和朝廷转圜了。”他从床头摸了火柴,点着了蜡烛。烛光摇曳,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小思。我不希望你参与政治,你就像以前一样吧,我会写很多你喜欢的歌。做一个永远快乐的女孩子吧。等将来,我定会解甲归田。陪你到老”他凝视着她的绝美的侧影,跟心中那个永难忘却的身影一样,她的左颊也有一个豆大的红痣,更映衬着脸庞雪白。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温柔乡是英雄冢啊”他起身穿衣,轻声道,“你睡一会吧。我出去查查哨。”
在微明的晨曦里。暗影里的哨兵无声地向他立正敬礼。这些都是警卫一连的士兵,是负责他内卫的最可靠部队,成员基本是鲁南子弟。
“小高是吧?辛苦了。”
“司令才辛苦。”小高从哨位走出来,将步枪换了个肩头。
“想家了吧?”
“不。”
“想家是正常的。我记得你家是张前村的?对吧?如果咱们不回山东。而是继续南下,你愿意吗?”
“不回山东?司令去哪里,俺就跟司令去哪里。”
“好样的!服从命令听指挥,这才是蒙山军的兵。”他拍拍小高的肩头,出了后院的侧门。
“该开个会了关键是军官团。士兵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绝大多数没有妻室儿女”
“吵够了没有?!”龙谦一拍桌子站起来,脸色阴沉的吓人,“道理参谋长都讲了,我只说一句。不愿意跟我南下的,现在就脱军装走人,我绝不拦阻!”说完,龙谦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参加会议的是第五镇营以上军官,会场设在山神庙大殿里,因为人多,一小半都坐在了大殿外面。
所有人都知道部队将要行动了。标统们都知道了部队将要南下广东的消息,但绝大多数营长们却没有得到传达。军纪极严的蒙山军对于情报的管控至为严格,违反者轻则受罚,重则丢官。不是极为可靠的关系,上峰绝不会透露给下级未经允许的情报。
部队新的编组也预示着将要展开新的行动了。在江西收编叛军及新招当地青壮组成的两个一直**训练的新兵团正式编入了两个协,番号是补充标。使得第九、第十两协的兵力增强到三个标了,武器全部是从山东送来的,清一色的山东造。只不过补充标没有像老步标一样配备轻机关枪。
但军官们没有想到,部队不是回山东而是向着更远的地方,广东,在大部分军官眼里就是蛮荒之地。
刚才争吵的都是标统以上的高级军官,营长们自忖没有资格说话。
龙谦离开的时候,军官们都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周协统,你是不是讲几句?”主持会议的司徒均捅了下周毅。
“好吧。”周毅站起身来,“弟兄们,司令何尝不想带大家回家?但抗旨是什么结果?你们不清楚?我表个态,我周毅坚决跟司令走。别说是去广东,便是远上云贵,我也认了。”
“就是的嘛。周协统说的对。”王明远站起来,“我也不怕有人告密。咱蒙山军就是要走向全国的!现在不过是个开始嘛,有球的了不起?将来,咱们这些人不止去两广,还要去新疆,去**!要将咱蒙山军的军旗插遍全国!”他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几口水,“在座的很多是从蒙山寨出来的,周毅是,冯仑是,封国柱是,石大寿是,梁华达是,我也是!更多的,包括咱司徒参谋长,在郑家庄就入伙了。当时是个什么境况?就是几百人嘛,谁能想到明天是什么样子?反正我是过一天算一天!但司令不是,他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他带着咱们从蒙山贼变成了蒙山军,一次次打败了北洋军的围剿,北上跟八国联军干,占据鲁南建立咱们的基业,直至山东全是咱蒙山军的地盘。我讲这些,就是告诉大家,蒙山军的历史就是跟随司令的历史,只要跟着咱们大帅,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说的好。”封国柱站起来说,“我敢保证,咱们去广东是一个镇,等咱们回山东,或许就是两个,三个,五个镇了!营长就是标统。协统了!司令就是有这个本事。想当官的,想发财的,不要扯了。跟司令南下!想家的,都是没出息的怂包。老子的婆娘娃儿都在老家嘛,司令也没有带着老婆嘛。”
韩子英低声道,“大家不是担心山东老家的安危嘛。”
“这个不要担心。”司徒均站起来,“司令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不会去接圣旨。山东有我们不下两万的兵马,在建立了预备役制度后,可以轻易地再扩出一镇兵来。朝廷也不是傻子。他得掂量掂量进犯山东的后果。从军事上讲,我军占据两广,雄踞天南,对山东就是极大的声援。大家都是高级军官了。都在军校受训过,这个道理,就不需要我细说了吧?现在大家的任务就是回去掌握好部队,做好下级军官的思想工作,只要我们这些人思想通了。官兵们没有理由闹情绪。最后,大家不要担心家里,司令已经传回命令,大家的家眷都会得到最好的照顾,请大家放心。”
龙谦故意发脾气离开。是想看看部队高级军官的反应。和以往不同,这次他只是跟王明远及司徒均通报了朝廷的旨意,并没有像过去一样,层层召集会议统一思想。
离开会场,龙谦在两个贴身卫士的陪同下信马由缰,来到了野战总院。
蒙山军跟其他新军不同的地方很多,其中后勤方面的差别尤其明显。龙谦极为重视部队的后勤工作,投入的资金精力极大。光是第五镇,目前已经建立了三所相当正规、全部采取西医疗法的野战医院,总部一所,也叫总院,两个步协各一所,归后勤领导。每个步标还有一个医疗所,每个连都设了两名医护兵,全军光是医护人员就超过了四百人,至为庞大,这还不算服务于医疗机构的警卫、运输兵。
龙谦在总院门口下马,
“红草,你这里住院的病号还有多少?”
“不多了,还剩四十三人。”张红草报告道。
这次平乱,战伤不多,更多的是因水土不服导致的病员,不过,因准备充分,并未发生大规模的传染,因病致死的也很少。经过小半年的适应,第五镇的山东兵们基本适应了南方的饮食和气候了。
“哦,我去看看。”龙谦朝病房走去,张红草跟上来,“部队很快就要行动了,你们要立即做好出发的准备。不能随军行动的重病号留下给连树鹏,他会组建一个收容所。你挑几个得力的留下。”
“是。再有三天,至少还能出院15人。”
“严格把关,不符合条件的不准出院。”
“那是。请司令放心。”
龙谦由张红草陪着走了几个病房,跟十几个病号长长短短地聊了天,看看时间不早,那边的会议应当结束了,龙谦便准备回去,“红草啊,这次咱们去广东。你肯定没去过,那里四季如春,吃不完的水果海鲜,是个好地方啊。”
“司令去哪里,俺们就跟到哪里。司令,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哈哈,红草啊,咱们是从蒙山下来的老战友了,跟我还需要遮掩?你说。”
“听说司令最近收了个女人?”
“你听谁说的?”
“司令,俺张红草要不是司令保着,早就变成一堆荒草,连骨头都烂了。司令的大恩大德,俺永远不会忘。可是,司令你这样做不对。”
“哦?”龙谦盯着鬓角依然有了白发的张红草,那几个被他保下来的可怜女人,如今只有张红草至今依然孑然一身。
“司令,你有了如今的基业不易,大家伙都在看着你。俺没念过书,但听过戏文,也听过说书,好皇帝都是因为女人才丢了江山的俺一直以为,你是俺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千万不要让那些狐媚子疑惑了,误了司令的大业。”
“哈哈,红草啊,那是你受了说书人的骗了。他们总是将坏事记在女人的账上。嗯?你把我比作皇帝?”
“司令的本事为人,肯定将来是一个好皇帝。等司令登基了,俺就见不着你了。俺会对人说,当初俺可是跟司令打过天下的,司令还认识俺,叫过俺红草,红草司令,你跟俺说,那些不是真的,是吧?”张红草本来想说,俺跟俺的子孙们说但她不会有子孙了,她的亲人也找不着了,这个世界上,亲人都在蒙山军中了。
“当然不是真的。”龙谦心里一紧,那种曾有过的懊悔便升上心头。但他知道,以后绝不懊悔,不管什么事都是,因为不允许自己懊悔,“红草,谁说我要当皇帝的?你记住,我不会当皇帝的。等咱们蒙山军扫平天下,给百姓们打出一个太平世界,让贫苦的百姓都吃饱饭,我就退休,咱们这些老战友还是要常见面的。”
张红草听龙谦否认,顿时笑容满面,“那俺就放心了。啥,司令不当皇帝?那怎么行?兄弟们怎么答应?鞑子朝廷没一个好人,早就该改朝换代了。司令,啥叫退休?做太上皇吗?听说大公子特别聪明,俺有好久没见夫人和公子了。真有些想他们。”
张红草、孙娟等与陈淑的关系一直不错,也算是朋友。兴华出生,红草就守在产床前。龙谦有些感动,“红草,好好干,将来我们要建更好的医院,你就是咱蒙山军医疗系统的元老,也是咱蒙山军的元老。我会给你发一个大大的勋章,蒙山军的军史上会记下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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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危机与变局六
良弼是半年内两次干这种差事,去年去吉林点验十八镇,今年又跑江西,督促第五镇南下广东。
两件事的难度可大不一样,对付拥兵自重的龙谦,良弼做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叫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掉脑袋!良弼奉钦命去赣西传旨,是抱了被杀的准备的。
山东危机骤然爆发,让铁良、溥伟及他都大吃一惊。不需要什么解释了,哪怕是将罪责归于那两个被枭首的乱党,山东的一切都足以证明这个省份出了大问题。总是盯着身边那头老虎,没想到南边还藏着一头狡诈的恶狼!
难就难在了这个第五镇!良弼虽然自负出身高贵才高八斗,但他是在日本接受过正规而严格的军事教育的,懂得编组训练一支部队的艰难,那不是简单人数的集合与武器的配备,更不是银子的堆积。在当今条件下,兵种的细分,兵器技术含量的增高,更增加了整编训练部队的难度,光是大批军官士官的培养就是绝大的问题,没有充足的时间根本不行,有钱也不行。
但第五镇是值得敬畏的存在!去岁的彰德秋操他是参加了的,亲眼见过第五镇参演部队的雄姿,虽然只是一个步标加一点骑兵和工兵,但那支部队展现出的军事素养让他至为欣赏,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