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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昌听到呼唤,注意力立刻集中到在富老六身上,“啊!哈哈!好好!”他这两个好字,也不知是说富老六风骚的好,还是杜月笙安排的好。
张宗昌以前也曾来过长三堂子,但那会儿他的身价可比不上现在,当日他在长三堂子虽没有吃过瘪,但也从没像此时这样风光快活。环顾十几位燕瘦环肥的美女,如众星捧月搬把自己围在当中,他的心下大乐。杜月笙笑着给他介绍:这是龙邵文。
张宗昌点了点头,“我们是老相识。”
另一个人见状,赶紧自报家门:张大帅,我也姓张,我叫张啸林。
张宗昌心下顿时释然,一口闷气从心间喷出,他用江湖上的礼仪抱拳说:久仰久仰,早听说黄浦滩头的张啸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一直都想认识一下,今日终于了却心愿。
张啸林也是哈哈一笑,他说:我也早听说张大帅是个豪爽人物,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一旁陪同的富老六笑着说:今天我这里一下来了两位大帅,顿时蓬荜生辉,你们也别站在这里客气了,赶紧入座吧!
张宗昌听了一怔,心想:果然杜月笙还请了别人,门口那些白俄军人,一定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另外一位大帅的卫队。妈个巴子,瞧这架势,难道是吴佩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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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张大帅(上)
217 张大帅(上)
北洋军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官职督军可以称帅,督军以上才可以称大帅,当时可称作大帅的只有张勋、曹锟、张作霖、吴佩孚几人。 连江苏督军都齐燮元没资格称为大帅,更何况是他张宗昌了,但外人为了拍张宗昌的马屁,总是大帅、大帅地叫他,他也却之不恭,就这么受着了。其时张勋已死,曹锟赶走黎元洪继任了中华民国大总统,张作霖是奉系军阀,上海是直系地盘,因此这三人绝对不会来到上海,那剩下的就只有吴佩孚了,吴佩孚在汉口以东,长江下游城市都有很强的实力,因此他是最有可能来上海的。故而张宗昌认为门前摆下这么大的架势,说不定手眼通天的杜月笙请来了吴佩孚……他有些心神不宁,又有些惴惴不安,“两位大帅?杜先生今晚的客人,还有谁?”
杜月笙双手一摊,“没了呀!”
一旁的富老六咯咯一笑,赶紧解释:张啸林张爷是一个大帅,张将军也是一个大帅,这岂不是两个大帅?”
杜月笙这下明白了,“对对!啸林兄的绰号是张大帅。”
张宗昌心口巨石落地,心情顿好,他胳膊一伸,揽在富老六腰中,哈哈大笑说:对!对!是两位大帅!一会儿我们这两位大帅要好好的多喝上几杯。”
张啸林脸一红,紧忙摆手,“我这个大帅是别人乱叫的,当真不得!当真不得,张将军统兵十万,才是真的大帅。”
张宗昌笑着,“你这大帅也不假啊!就凭门口那些站岗的白俄卫队,恐怕真的大帅也没这样的威风,妈个巴子,刚才倒把老子吓了一跳,以为吴佩孚也来玩儿女人。”
杜月笙赶紧说:门口的白俄人不是啸林兄的卫队,他们是龙先生特意调过来保护大帅安全的。
“哦!原来是这样,倒是有些误会了,我还以为谁的部队又开进了上海。”张宗昌向龙邵文竖起大拇指,“白俄人生性野蛮,不服管教,难得你能让他们这么听话。”
龙邵文笑着说:张大帅统帅十万雄兵,其中只白俄人就有上万,张大帅能让这么多难以管教的白俄人俯首帖耳的任凭摆布,那才叫做厉害。
一旁的富老六靠在张宗昌身上,轻轻推他一把说:可别再说了,再说酒菜就凉了,赶紧吃饭吧!饭后杜先生还安排了活动。
张宗昌一听有活动,在富老六腰上捏了一把,问:是什么活动?
富老六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张宗昌口中,“自然是大帅最喜欢的牌九了!”
张宗昌哈哈一笑,“你们上海的牌九要把大牌九拆开来打,分为前后亮牌,还要轮流推几副,我可是一点都不熟悉,不如打麻将吧!”
几个人都说,那就叉麻将。
张宗昌是山东人掖县人,嗜赌成癖,终日与骨牌为伍。掖县当地人称玩牌九叫“吃狗肉”,故送张宗昌“狗肉将军”之绰号。他赌瘾既来,面对满桌的珍馐美味饕餮大餐、炒鹅番鳖、金羹玉版再无兴趣,只“哇哇“嚷嚷,说是赶紧开赌。几人见张宗昌急着打牌,也就放筷不食,拥着张宗昌来到隔壁麻将间。
麻将桌上,张宗昌依红抱翠,一会儿摸麻将,一会儿摸富老六,玩儿的不亦乐乎。人常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可这晚张宗昌情场、赌场双双得意。打到兴起的时候,点炮都不和,上手就自摸,张宗昌更是哈哈大笑。
桌上四人,除了张宗昌不停往进划拉钱之外,其余三人都输。眼看上万大洋输出去,龙、杜二人依旧谈笑风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张啸林却输的有点急了。忍了一晚上的脏话脱口而出,“妈个x的,老子这假大帅就是干不过你这真大帅。”
张宗昌本是粗鄙之人,今晚为在富老六前充斯文,憋了整晚的脏话硬是没出口,此时见张啸林说话侮辱别人的母亲,大有知己之感,他长舒一口气,脏话脱口而出,“妈个巴子,你是张大帅,我是张小帅。”
一旁的富老六听到,以为张宗昌生气了,紧忙偎在他身边,莺声沥沥,“不要开玩笑了,这里只有一位大帅嘛!当然就是张将军你了。”
张宗昌一本正经,“我的别号叫做效坤,手下人都喊我效帅,在你们上海话里面,效帅不就是小帅吗?哈哈!”
张啸林也以为自己的坏习气得罪了张宗昌,心下正惴惴不安,听他一解释,心中释然,他说:张大帅可折杀了我,我这大帅非但没有一兵一卒,战场上不能跟张将军相提并论,就连在这赌台上也被张大帅杀的是片甲不留。
“妈个巴子,谁不知道你们大公司日进斗金,这几个小钱对你张大帅来说,能算个屁,哈哈!”
张啸林也是哈哈一笑:轻松地把矛头转向龙邵文,“我三鑫可比不上龙升,龙升的生意才叫了得。”
龙邵文知道张啸林没按什么好心,也不解释,只淡淡一笑。
张宗昌对龙邵文说:老弟,你从什么地方收留了那么多白俄兵,行啊!真他*有一手呀!
龙邵文笑着说:他们自愿跟着兄弟,兄弟也不好撵他们走。
张宗昌说:妈个巴子,看来啸林兄说的没错,你龙升却是了得,换做一般人,养活这许多白俄人,光只是吃饭,也早就吃的倾家荡产。
龙邵文哈哈一笑,岔开话题:明晚六点整,我去接张大帅,我已在礼查饭店订好了酒宴。在座的几人同去吧!
张宗昌连连点头,自然一口应允赴宴,张啸林却说:明晚有货到码头,老子没空,月笙也没空,我们两个就不去了。杜月笙见张啸林已替他把龙邵文的邀约回绝,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夜几人陪张宗昌整整叉了一夜的麻将。第二天,等张宗昌休息好了,龙邵文亲自来接了他,同赴礼查饭店的晚宴。
礼查饭店坐落在黄浦江与苏州河交汇处、外白渡桥的北堍东侧。是当时远东设备最现代化的豪华饭店之一,是中国第一盏电灯亮起的地方,是中国第一部电话接通的地方;也是中国最早的交谊舞厅。往来这里吃饭就餐的全部都是衣冠楚楚的外籍头面人士或是黄浦滩名流闻人。龙邵文选在这里接待张宗昌,自然是又把他的身份地位捧高了一截。
此一桌饭与昨晚不同,吃的是洋人西餐,到场的都是上海各界富商闻人。有江浙财阀的领头人虞洽卿、张静江。有银行巨头邓荣廷、唐寿民、陈光普,还有船运巨头鲍心斋等。席间只有一位女人,是黄浦滩著名交际花唐菁。
张宗昌放眼满桌饭菜,见并无煎炒烹炸等珍馐玉食,却都是一些蕹菜、色拉菜、包心菜、芦笋等新式菜样!以及一些不识其名、形如油菜而叶子却又不大相同,虽看着青翠可人,脆嫩异常,但却不知如何食用的青菜。除此之外,每人身边的水晶盘里放着牛酥羊酪配着几片面包,和一杯牛奶。餐具却是架在旁边的银刀叉,也没有筷子。
张宗昌皱一皱眉,粗话脱口而出:妈个巴子,这一桌子半生不熟的菜,看着红绿煞人,却不知怎么下手去吃。
交际花唐菁嫣然一笑:张大帅可是不喜欢素食!别急,这菜上的有讲究,需要慢慢的享用,至于怎么吃,全凭大帅的心思,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先随意地去一些果腹,稍后就有火鸡、牛排送上。她示范地拿起叉子,挑起一片芦笋放入盘中,切割蘸料而食。
张宗昌见美人开口劝食,眉头舒展,一笑置之,学着唐菁的样子,笨拙的拿起刀叉,狠狠地扎起一片青菜叶,也不沾料,放在嘴里嘎吱嘎吱大嚼几口吞咽下去。在座之人除龙邵文外,无不皱眉,瞧着他这不雅的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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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张大帅(下)
218 张大帅(下)
张宗昌大嚼几口菜叶,本来不饿的肚子去被菜叶勾出了食欲,只等着火鸡、牛排上来。
……不一会,烤火鸡、牛排上桌。牛排切割开后隐约带血,却是五成熟,张宗昌皱眉推到一边不吃,眼睛只往那色泽鲜亮,焦中带黄的火鸡上瞄去,他学着别人的样子用刀去割食,可这刀在他手中却是笨拙的不听使唤……张宗昌用不惯刀叉,席间又无美人作陪左右供其消遣蹂躏,唯一的一位女人还遥遥坐在他的对面,可望而不可及,喝的还是味道古怪的洋酒。本就早已无法忍受,此时见这火鸡还与自己为难,当时只把刀叉向桌上一摔,骂道:妈个巴子,这洋人的东西实在是用不习惯,这饭吃的却是难受。
在场客人无不是身份修养极高的闻人名流,见张宗昌当桌口吐脏话,无不面面相觑。他们早听说这位张大帅手下的一群红胡子、蓝眼睛的强盗兵在黄浦滩犯下了烧杀劫掠的事情,还以为张大帅本人并不知情,此时一见这些强盗的首领,才知有什么样的头领,自然就有什么样的兵,不禁都为上海的未来局势担忧。
龙邵文对此种场面见怪不怪,他交友广阔,知道中国的军阀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东北胡子王张作霖每天早晨要喝一碗虎血,不然一天都打不起精神,搞得老林子里的东北虎都快要被杀光了;阎锡山养了一大群的妻妾,却偏偏看上了自己的胞妹,同他长得一样圆头圆脑的五妹子阎慧卿,二人居然通奸,后奸情败露,阎锡山居然振振有词:俄仔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桂系军阀白崇禧的父亲开钱庄,白崇禧会时而扔下贵客转身就走,原因是他父亲数钱的人手不够,调他去密室数钱;粤系军阀,南天王陈济棠十分迷信,大事小情事先都要占卜算卦,预测祸福后再行定夺,甚至她老婆生了病也不请正经郎中,却请一些巫医、术士帮着驱邪;西北军阀冯玉祥以性格古怪著称,他官居一品,统兵数十万,却一身破烂布衣,形同叫花子,时而裤腰间还别着一本圣经;齐燮元每晚睡觉都要换女人,他喜欢一边,一边唱歌,唱的歌稀奇古怪,无所不有,但在最亢奋的时候,总是声嘶力竭的唱同一首歌,是袁世凯当年颁布的国歌:……中华雄立宇宙间,廓八埏,华胄来从昆仑巅,江湖浩荡山锦连……他的歌声逼疯了不少女人;眼前的这个张宗昌最是神经,他时而会豪气冲天,命令炮兵,“给老子向天开炮,吓唬吓唬老天爷……妈个x的,龙邵文暗中感慨,“中国的政治舞台,从来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啊!素质低呀!”
唐菁见张宗昌发了脾气,当下皓齿一露,朱唇轻启,柔声说,大帅既然不喜欢这里的饭菜,我们不如这就去楼上跳舞。
张宗昌正等着饭后开赌,一听跳舞觉得无趣之极,可是再一瞧唐菁,却又来了兴趣,心想:跳舞好呀!能搂着漂亮女人。妈个巴子,总比在这里看着饭菜吃不到嘴里强。他当即应允,在一群人的围捧之下,来到礼查饭店最高层的舞厅。礼查饭店的顶层孔雀大厅宽敞豪华,是远东地区最负盛名的舞厅,可容纳五百人就餐或跳舞。晚上八点起,当黄浦滩夜生活的帷幕开启时,或就餐,或娱乐,或消遣,一对对衣冠楚楚、珠辉玉润的嘉宾往来于此,络绎不绝……此时巨大的水晶灯早已亮起,将厅内照得五彩斑斓,如同孔雀开屏。张宗昌从未来过这样的场所,一见之下,也不禁觉得有点新奇兴奋。
张宗昌从未跳过舞,也不知道规矩,舞曲响的时候,他还以为如同长三堂子一样,唐菁会主动,供他蹂躏,他也不主动邀请唐菁,只端足了架子,等着唐菁主动送上门。龙邵文见状,使个眼色给唐菁,唐菁会意,轻巧一笑,上前邀请张宗昌,“大帅赏脸,唐菁陪您舞上一曲。”
张宗昌本不会跳舞,但见唐菁脚穿高跟鞋,身材高挑细长,腰支瘦削,长相漂亮,五官透着一种西洋的风情,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