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嫣柔声说:龙先生帮了我这天大的忙,我唐嫣理应回报,只是……她欲言又止。
龙邵文心有不忿,“只是什么?只是你有了姘头,不能陪老子睡觉不是?*,老子不缺女人。”他虽然这样想,可还是对唐嫣有点舍不得。他说:好了,你快拿钱去救你的相好,可别去的晚了,让大棒老二撕了票。”他也不看唐嫣,摆手同她再见。
龙邵文余光瞟见唐嫣点头,转身走向门外,他这才抬头,目送着唐嫣出门。唐嫣临出门时,突然转过身来,两人在触不及防之下,四目瞬时相对。龙邵文赶紧把目光挪开,不与唐嫣对视,伸手摸过茶杯,揭了盖,用吹浮茶这个动作掩饰内心的不舍。
唐嫣笑着说:龙先生,茶杯里早就没有漂浮着的茶叶了,您吹什么呢?
龙邵文尴尬的笑笑,皱着眉瞪了唐嫣一眼,也不说话。
唐嫣也不害怕,又笑了一下说:龙先生,您是个好人。
龙邵文心里大骂:*,好人通常都没有好报,老子要是个坏人,今天就是霸王硬上弓,也得把你拿下……他不想让唐嫣看出他内心所想,催着唐嫣快走,只说:快去吧!赶紧拿钱救人,可别去的晚了,耽误了你相好的性命。
唐嫣“嗯!”一声又说:龙先生,你昨日答应带我去上海求学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龙邵文一怔,“*,她怎地突然问起了这个……难道这小妞看在白花花银洋的面子上,对老子有了意思?想陪老子睡一觉?”他点点头,“当然做数,我走的时候叫人提前通知你,你随时做好准备吧!”
唐嫣灿然一笑,曼妙的身姿晃动一下,出门而去。龙邵文怔怔地盯着门口,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惆怅。
当晚,范绍增乐呵呵地找到龙邵文说:“哥子,我狠狠地敲了汪莘函一笔竹杠,没想到汪家还挺有钱,我开价一万银洋,原本是出个难题给他,没想到居然‘上了盘子’,汪家连个晃都不打,就拿了出来,*,早知道我开价两万好了。”
龙邵文听了只有苦笑……
这天任江峰对龙邵文说:兄弟,川内的烟膏都已经到货,只等云土一到,就可以凑成一船发货。照事先说好的,我只能把土膏送到宜昌,剩下的那段路,就靠兄弟你的关系了。
龙邵文点点头,“入川前,我曾给汉口的烟土大王赵典之拍过电报,货到宜昌,他派人来接,有了这层关系,咱们的烟土以后就从他的地盘中转,他负责提供保护,无非是多提一成给他。”
任江峰说:“嗯!这条线如果能有赵典之的参与,可保一时无忧。不过我听说吴佩孚最近穷得很,已经开始打上了烟土的主意。
龙邵文“哦!”了一声,“这几个月武汉的局势又有变化?”
任江峰点头说:吴佩孚被冯玉祥从北京赶走后几乎是光杆一个。他回到湖北后,就大肆招兵,所有军费,完全从湖北筹措,使湖北财政不堪重负,几乎无法承受。吴佩孚见财政靠不上了,就琢磨着在武汉发行五百万的军用券,加征盐税搞钱。如此荼毒地方的做法自然惹怒了地方百姓,百姓们纷纷上书请愿,湖北省长萧耀南综合各方意见后,亲自率同省议会及各机关法团,代表湖北人民到吴佩孚处慷慨力争,迫使吴佩服取消了军券发行和盐税加征计划。吴佩孚见这条搞钱的路子行不通,就暗中指使二十二师师长陈嘉谟从烟土上想办法,加大过境烟土征缴力度,我担心如此一来,凡有烟土过境,必被课以重税。
!#
231 品烟(上)
231 品烟(上)
“计划真是不如变化快,担心意外,意外还是要找上门来。 ”龙邵文考虑了一下,又说:我再与赵典之联系一下,让他一定摸清武汉形势后再发货,这一船烟土如运到上海,价值数百万,如果缴税,是烟土所值的数倍都不止,那咱们岂不是白辛苦?
任江峰顾虑着,“此批烟土涉及数额巨大,不得不打着万分小心,一旦翻了船,咱们二人可都是倾家荡产。
龙邵文点头说:正是如此。过了一会儿又问:哥哥!云土什么时候运到?
任江峰说:前几日云南方面来了消息,所购烟土都已经集中到了云南边境的江城,如果途中顺利,我想最多再过半月,就可以运到重庆。只要云土一到,咱们马上就装船起运。
龙邵文说:时间紧迫,我这就给赵典之发电报。
……在给赵典之发完电报后,龙邵文找来付伟堂与蔺华堂,“来重庆这么久,无论去什么地方,都是乘车,来去匆匆的,没一次认真地在街面上逛过,这眼看就要走了,咱们出去随便走走,不然回去后,别人问起重庆民俗什么的都答不上来,岂不是塌了台!
付伟堂笑了,“我与蔺华堂倒是逛了几次,也熟悉了不少地方,你对什么感兴趣,我领你去!”
龙邵文说:你们两个熟悉的恐怕都是赌台。
付伟堂说:有蔺华堂在一旁,无论去什么地方赌都没有太大风险,只是蔺华堂很少下场赌,又不让我下大注,小来小去怪不刺激的。
蔺华堂则说,“四川的很多赌法与上海不同,咱们也就是闲来无事,随意地玩儿上几手,不了解规矩可不能下太大的赌注。省得搞出事情来让龙爷为难。”
“华堂,你做的对,虽然凭着任龙头的面子,无论在此处惹出什么麻烦,他都能兜得住,但咱们毕竟是客,总不好给主人找麻烦。”
付伟堂指着对蔺华堂,“好小子,我说你怎么从不大赌,原来有这层担忧,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蔺华堂笑着说:我哪敢搅了付爷的兴致。
付伟堂照着蔺华堂的头上就给了一下,骂道:你*,真是人小鬼大。
三个人出门走了不短一段路。见龙邵文脚步慢了下来,嘴里打着哈气,付伟堂说,“阿文,你没有烟瘾啊!怎么突然哈乞连连?这附近有几家烟馆,要不要进去尝尝四川烟土的味道?”
龙邵文说:连日的应酬,整天睡不上一个囫囵觉,突然感觉困的厉害,找一家门面宽敞一点的烟店,咱们进去歇歇,顺便看看能不能取到经。
“去聚雅轩吧!”蔺华堂指着路的前方,“我路过几次,见生意不错,说不定有独到之处。”
龙邵文说:你路熟,这就走吧!
聚雅轩的规模虽不是很大,但里面雅座,散座一应俱全。烟馆的堂倌见三人穿着非同寻常,赶紧恭敬地把他们向雅座请,龙邵文跟着堂倌进雅座粗略看了一下,觉得陈设一般,比起龙升的那几家烟馆来说,是小巫见大巫。他觉得毫无可取之处。就对堂倌说:还是去散座吧!
堂倌马上就将弓着的腰直了起来,随意地向前一指说:就在那里,自己进去吧!
龙邵文见堂倌前后的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知道世上势利之人极多,也不值得跟他计较,直接就朝散座走去。
散座是一间大屋子,屋子里有一个大土炕,土炕上铺着破旧竹席一张,已经磨的发了白。竹席上有不少烟鬼,佝偻着身子,背靠背侧躺着,就像罐头沙丁鱼一样,蜷缩在那里吸烟。堂倌则蹲在炕的下边,给客人烧烟。
龙邵文见炕上的一张小桌子旁无人,感觉还算清静,直接走过去坐在旁边,马上就有一名堂倌跟着过来,“你是先要酒菜?”
龙邵文不明所以,怔一下,说:好好,就先要些酒菜。
堂倌转身走开,只一会儿工夫,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从中取下四色凉菜及一壶酒,摆在桌上。龙邵文有些纳闷,“这烟馆都是什么规矩,吸烟前还要先吃上一顿……”他见凉菜不过是一碟酸萝卜,一碟素鸡,一叠花生,唯一的肉菜,却是半只鲜红的兔头,兔头之所以鲜红,却是被油辣椒浸泡着的缘故。
蔺华堂看出龙邵文的不解,就说,“这里的烟馆都是这样,不但卖烟土,也卖酒菜,有饿了的客人可以先吃后吸。这还是从上海传过来的,上海郑家木桥一带的烟馆,既是饭馆又卖烟土。不但如此,这里的客人还拿烟枪来号台,增加‘噱头’,每杆烟枪都有个名字,老枪叫作‘金少山’,嫩的叫作‘李万春’,还有什么谭鑫培,梅兰芳等,都是用京剧演员的名字命名的。”
龙邵文极少去烟馆,心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笑一声,说,“三年前我看过金少山的戏,就是同梅兰芳合演的,他扮的楚霸王项羽,倒是有些气势,倒算得上是杆老枪,李万春的戏没听过,不过既然能拿他的名字来号台,想必也是不错。”他喊来堂倌,让他把酒菜端走!说是银子照付,又让送三只烟枪过来。
堂倌烧好了烟,把烟枪递给龙邵文三人,龙邵文接过烟枪一看,果真刻着金少山的名字,笑一声说,“老子是杆老枪。”
付伟堂看了一眼,也说,“我也是杆老枪,是他*谭鑫培,他都死了好几年了,老掉牙了。”他瞄着蔺华堂的烟枪,见上面写着“李万春”三字,嘟囔
”华堂是嫩枪。”
龙邵文笑着骂:*,这堂倌也太没眼力,看岁数稍大就递给老枪,老子却偏喜欢嫩的。他喊过堂倌要求换烟枪,堂倌又给他换了一杆“马连良”,说是最嫩的了。
三人也不往炕上躺,坐在炕沿抽了几口。龙邵文平常不吸食鸦片,也分不出好坏,扔下烟枪说:你们觉得川土味道如何?
!#
232 品烟(下)
232 品烟(下)
付伟堂皱眉说,“辛辣过之,醇香不足,有点雪茄的味道,后劲绵软无力。川土一向如此,好不到哪儿!甚至比不上广东的广土。”
蔺华堂说:川人的信誉可比上海好,这川土倒是实实在在,里面没兑着烟灰。他又抽了几口,品了下说,“兑了点酒,这已经是烟馆的惯例了,也不能算做掺假。”
龙邵文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即使川土不掺假,拉回上海,最多只能按两块五一两批发出去。”
付伟堂说:如果成色足,三块钱也好卖,烟馆兑上烟灰,三块钱批来的烟土能买十多块,这中间赚头也不小……
几个人正说着话,听见门口处一阵喧哗。店中堂倌纷纷在向一个人打招呼。就听一人说:赶紧把你们这儿的“人头土”、“马蹄土”烧上,李万春伺候着,快点儿啊!我这儿难受着呢!
堂倌谄媚着向里迎:一直给汪公子留着呢!快请,快请。
在散座烧烟的几个小堂倌听了,个个都抻了脖子向外面张望,相互之间还嘀咕声不断。
龙邵文听了心中一动,问烧烟的堂倌,“才来这个汪公子全名叫什么?”
“汪莘函,聚雅轩的熟客,次次来了都叫最好的印土,出手豪阔,最少二两马蹄土……” 堂倌话语间,妒忌的像是要流出口水。
龙邵文暗想:唐嫣的姘头就叫做汪莘函,果真会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了?又想:人头土、马蹄土都是印度大土,价格不菲,极为稀缺。每两批发的价格都要白银五两之上,就是在上海,能天天抽得起的人也不是很多,怕是薛二那些豪门阔少,也不敢顿顿都吸印土,*,这个汪莘函手面很阔绰啊!嗯!或许重名也不一定,能抽的起印度大土,汪家又何必让唐嫣那个小妞来找老子借钱……
付伟堂显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对话,就问堂倌,“你们这里真有‘人头土’、‘马蹄土’?烧二两来尝尝。”
龙邵文笑着说:有也是假的,近几年英国人为改变国际上大鸦片贩子的形象,也不再公然运土来国内,故而印度大土都是从前的存货,这样的小店,怕是没有真货。
果真堂倌一撇嘴,翻着白眼,“没有。”
付伟堂一拍桌子,“我刚才明明听到说有的。”
堂倌颇为不耐,“那是专门给贵客留着的,散座里可不卖!”
龙邵文瞧堂倌狗眼看人底,怕付伟堂火起打人,赶紧说,“走!去雅座。”
付伟堂狠狠地盯了一眼烧烟的小堂倌,压了火,随着龙邵文进了雅座……所谓雅座,就是把大炕换成了一张张的烟榻,省得客人都挤在一起。雅座客人也不多,空烟榻不少,三人分别躺在榻上,龙邵文看蔺华堂一眼,蔺华堂会意,喊来堂倌,“马蹄土一人一两。”
堂倌狐疑地看一眼这三个刚从散座走进来的客人,报了价,“一两要二十块。”
蔺华堂不动声色,“知道,拿来当面烧。”
堂倌转身去取烟。龙邵文则半睁着眼睛,躺在榻上,打量着已在大过烟瘾的汪莘函。见他二十左右,身材削瘦,穿着得体,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只是烟瘾上来后双肩紧耸,相貌英俊却面带土色,一看就是鸦片上身之人。
堂倌当面烧了烟,龙邵文也不吸,任由烟冒着,观察着烟的颜色与烟灰,付伟堂吸了一口,惊得差点合不拢嘴,他低声说:*,居然是“林则徐”。
蔺华堂此时也品出了味儿,他说:正是咱们龙升的品牌烟“林则徐”的口味儿。
龙邵文点点头,“冒出的烟与烟灰也相似,*,拿咱们的林则徐冒充印土。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