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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一段历史,你是清楚的……
张容“嗯!”了一声。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岔开话题说:我让你给我物色的交通员,怎么还没有消息?”
李士群赶紧说:找到了、找到了。
“哦!是个什么样的人?学识怎样?”张容的心情突然又变好了,饶有兴趣地问。
“是我妹妹李维英,您看怎么样?”李士群谄笑地说。
张容皱皱眉,李士群的妹妹他见过,长得和李士群差不多,都是短小的四肢,壮实的身子,四方脸,浓眉大眼,一副家庭妇女的模样,没有丝毫女人的娇媚感……面对这样一个女人,张容觉得还不如一个人看着更有趣味……行吧!他勉强点点头,又想:好歹是个女人,总比男人强……
“顾顺章叛变后,特科就应该由您负责了吧!”李士群讨好地问。
提起这个问题,张容显得异常烦躁,“这个还要看组织的安排,原定是我接蘀他在特科的职务,可是他这一叛变,就全都乱了,咱们虽说是切断了与顾顺章的一切联系,可他毕竟对我们特科工作太熟悉了,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怎么干,他心里都清清楚楚,这时候让我接蘀他的工作,又让我怎么开展?”他这正毛躁的难以自己的时候,他的心腹,特科一科的负责人洪扬生进来说:张先生,都准备好了!可以行动了!
张容点点头,“伍先生去吗?”
洪扬生说:他说这件事你办好就行了!这样的事情他就用不着去了。
张容笑笑,“早听我的就对了,偏偏他还想假仁慈,到时候若是给我党的工作造成巨大的损失,责任算谁的?”他从衣挂上舀下一件灰条纹西装,对着镜子穿好了,又整了整衣领,带了一顶黑色的礼帽……
“您要出去吗?”李士群问,“是有行动吧!我想跟您一起去!”
张容那风干橘皮脸一抽,摆手说:不行……便转身向门口走去,快出门时又扔下一句:不是我不同意,是伍先生不同意。他说你历史上有疑点,政治上不可靠!四一二被捕的事情还没搞清楚,暂时不能加入特科行动。
李士群听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月淡星稀,四下里漆黑一片,张容乘着车沿着荒芜颠簸的路向位置冷僻的姚主教路一百二十五弄大同坊驶去,一路上他都沉着脸不说话。到了大同坊新式里弄的一幢三层楼前,车“嘎吱”一声停下,洪扬生与“红队”队员宋再生,王世德先下了车,分头朝不同方向观察了半天,然后相视一点头,洪扬生用手敲了敲车门,张容才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
504铁血中
“红队”又名“锄奸队”或“打狗队”,顾顺章叛变后,中央特科新成立的一个执行恐怖任务的秘密组织,其目的是狙击党内叛变分子以及危害极大的国民党特务。 枪手多是江西苏区老兵,张容实际负责……几个人步行来到三十七号房门前,张容警觉地停下脚步,问:这是什么时候租下来的,租金多少钱?周边是什么情况,可靠不可靠?
洪扬生说:房子是今年年初刚盖好的,每月租金为银四两二钱,该弄房子只租出去九户,都是安徽、湖南那面来沪做小生意的,没什么背景,应该是可靠的!
“应该?”张容不满了,月光射在镜片上,折射出两道幽光,他强调说:特科工作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字眼,我要的是肯定。”
“是!肯定可靠。”
张容点点头,向前迈了一步,宋再生赶紧去开了门……张容站在门口,并不进去,只问,“这里面埋着谁?”
洪扬生报告说:顾顺章的兄、嫂、顾维贞与吴韶兰夫妇,还有他的岳父张阿桃,他的小姨子张爱宝,一共四人。
张容拧着眉,抬脚迈进院子,院子里的花坛已经被挖出一个大坑,坑中抛着四具尸体,两具一对,头对脚捆在一起。两具男尸,两具女尸则穿着背心短裤,几道绳紧紧地在尸体的颈部和身上均绕上几股,把死体捆绑的笔直……张容在坑边看了一眼,俯身拾起一把土撒了上去。心想,“这地方的风水倒也不错,她们能埋在这里也算是祖上积德了。”他说,“好了!用水泥封吧!记得多抹一点。防止腐臭外泄。”
洪扬生答应了,一挥手,早已等候在这里的“红队”队员王竹友、李龙章将事先准备好的水泥倒进了这个大坑里……
张容一挥手,“走吧!去三十三号看看……”
三十三号房子的格局与三十七号差不多,张容进去后看了一眼,见有三具尸体,有两具他认识,是顾顺章妻子张杏花的表妹叶小妹和吴克昌妻子。“那具麻皮男人的尸体是谁?”张容随口问。
“是顾顺章家的男佣。不知道名字。”宋再生说。
“嗯!倒水泥吧!”张容说完后,转身出了门,说:去武定路修德坊。
路上,张容闭上眼睛。脑中不断浮现昨天晚上在顾顺章家发生的那一幕……
……威海卫路一幢二层的石库门内,伍先生随着顾顺章的小姨子张爱宝上了楼,楼下顾家的麻皮男佣人在擦拭着家具,张容打量着这桩房中的陈设……客厅搁着一套雕花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任伯年、吴昌硕的画。瞧样子日子过得很富足。
“贪污腐化分子,舀着党的经费胡吃乱喝不说,居然还挂着吴昌硕的真迹。”张容在吴昌硕的一副面前嘟囔了一句,斜眼看了麻皮男佣一眼。朝身后的几名特科队员使个眼色,就跟着上了楼……楼上除了一间小厅外。还分隔成几间卧室,楼梯间亭子间的门半掩着。张容随便打量了几眼,眼光放在了正在小厅打麻将的几个人身上……打麻将的是两男两女,四个人中张容认识三个,张爱宝,朱完白和他的妻子。另一个人却不认识。
伍先生已经随着张杏花进了客厅旁的一间屋子,张容挥了下手,特科“锄奸队”的几名队员吴兰甫、陈一帆、王德明、洪扬生、李龙章等马上就把打麻将的几个人控制起来。几个人立刻停止了手中摸牌打牌的动作,面带惊恐地看着张容。张容却不理他们,面沉如水地走到伍先生与张杏花谈话的那间屋子门口,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屋中传来划火柴的声音,张容知道伍先生一向不抽烟,抽烟的一定就是张杏花了。
“伍先生,你这么晚亲自带人来这里,是不是顺章出了什麽事情?”张杏花的声音有些哆嗦……
张容想,“她抽烟明显就是为了缓和一下自己那紧张的情绪。”
卧室传来伍先生的声音,“顾太太,这一段时间你有没有收到顾先生的来信?”
“你知道纪律的,没有特殊情况,顺章是从来不跟家里联系的。伍老板,你跟我说,顺章到底怎么了?”
伍先生不回答张爱宝的问题,反问道:关于他的消息你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呀!伍先生,你……你的脸色好难看。”
“张杏华同志,顾顺章在汉口被捕了。”
张杏华声音提高了八度,“什么?顺章被捕了?”她的这一声极大,门外打麻将的张爱宝几人听了,都惊恐地站起来。张容看了,手在脖子上一横,洪扬生几人从袖中抽出细绳子,飞快地就勒在他们的脖子上……
/》张容冷冷地说:不要见血,容易留下线索……他咳嗽一声,顿了顿,推开伍先生与张杏花谈话的那间房门。
伍先生把烟掐灭,咳嗽了一声,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张容皱了下眉!向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门口。伍先生看他一眼。又对张杏花说:小张,你也算是老党员了,对党要说实话。顾顺章这次出去,有没有给你留过什么话?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张杏华看了一眼张容,张容奸笑着说:看我干什么?回答伍先生的问题,都是革命同志,一定不要有所保留。
见了张容的表情,张杏花似是察觉出什么,她说:伍先生,是不是顾顺章他……他干了对不起党的事情。
“是的,他已经叛变了。”伍先生回答。
张杏华一下子跳了起来,“顺章叛……叛变了?”
伍先生点了点头,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张杏花冷静,他说:张杏华同志,顾顺章是顾顺章,你是你,我党的政策你很清楚,从不搞株连,只要你愿意同顾顺章划清界线……
“我知道!”张杏花“唉!”地叹了口气,跟着打断说:伍先生,实话讲,我没有什么信仰,也不明白你们干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伍先生的神情一下子严峻起来,口气非常严肃地说:张杏华同志,你是一个自愿加入我党,受党教育多年的党员,怎么能说出这样没党性的话!”
张杏华抬起头来,平静地望着伍先生,语气平淡的出奇,“伍先生,我入党是因为党需要我,顺章需要我,我从没自愿过!这些年我跟着顾顺章担惊受怕,脑袋系在裤腰档上没有过一天安稳的日子!现在顾顺章归顺了政府,日子一定是比从前踏实的多,我想他这也是为了我和孩子考虑,孩子逐渐大了,她需要一个安稳一点儿生活……”
“住口!”张容上前一步,指着张杏花的鼻子,“你们现在的生活都是党给的,没有党,顾顺章现在还是烟厂的一个机械工。”
张杏花伸手从香烟罐里舀出一根烟,划火柴点了,吸了一口,似乎是把心一横,看了张容一眼,态度明朗地说:我这辈子跟定顺章了。
“张杏华,你再想一想,不要轻易做出叛党的决定。”伍先生似乎是在提醒他。
“没什么可考虑的,伍先生,你们走吧!”张杏华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王竹友怀中抱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突然出现在门口,对张容说:这是顾顺章的女儿,在亭子间发现的。
张容走过去,轻轻地摸了一下孩子的头,然后把手伸到孩子的脖子上捏了捏,狞笑了一声,“张杏华,你最好听伍先生的话!再考虑考虑。
“王竹友!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孩子放下。”伍先生显然对他们的这一举措大为不满,“她毕竟是个孩子,大人的事情与她无关,别吓着她。”
见张容点头,王竹友才放下了孩子,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张杏华正要冲过去抱她,张容身子居中一拦,看了看伍先生,伍先生叹口气,向门外走去。
张容手一挥,李章龙一步上前,手中细细的绳子已经勒在了张杏华的脖子上……
……武定路修德坊六号,天井北首近靠正屋处也掘了一个深深的坑,里面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就是斯励吧!”张容问王竹友。
“是!我在顾顺章家卧底的这段日子,斯励经常来他家打麻将,我对他的印象很深,他哥哥斯烈就是当年镇压工人运动的刽子手。有一次顾顺章在上海被警察厅拘捕,咱们的同志还曾委托其兄斯烈向当局说情担保,顾顺章获释后,就与斯励经常往来。两家人的关系非常好,总在一起打麻将……
“斯励认出伍先生了,他是一定会随着顾顺章投诚敌人的。这样的人坚决不能留,对了,斯励的家在哪儿?”
“在闸北……”
张容沉吟着,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悠闲地说:算了,他的妻子不知情,斯励这家伙儿当年救过伍先生的命,也算是对我党有过贡献的,单独给他挖一个坑是对的。
等候在这里的吴兰甫说:只是这坑里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下面已经埋了了几个了!要不要再单独挖一个?”
“哦!不用了,下面都是谁?”
“顾顺章的老婆张杏华,还有他的岳母张陆氏,以及吴克昌。”
“嗯!那就给斯励单独再套一条麻袋。”
505 挤兑
中国的土地上一向多灾多难这年夏天,当连旱了三年的西北、华北五省灾情刚刚越过顶峰有所缓解的时候,当返乡的灾民吃力地拉着木犁在荒芜了三年的土地上艰难起步的时候,一场百年不遇的江淮水灾又在悄悄地酝酿……
这年七月下旬,江淮流域大面积地区连降暴雨,江苏、安徽长江沿岸,发生了来势凶猛的大水灾,长江、淮河地区洪涛滚滚,浊浪翻天,百姓失所,流离颠沛京沪、津浦、平汉各铁路的交通宣告中断……
消息传到上海,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总经理陈光甫愁容满面的站在窗前,看着阴沉沉地天空,心中七上八下他正在为上海银行作为押款而存放在汉口仓库的几十万担食盐担心
自三年前起,陈光甫经过努力,终于打开盐业放款之门由于国民政府禁止“洋盐”进口,所以经营盐运业务,可以免除与洋人直接竟争的风险,没有亏本倒闭的后顾之忧陈光甫本以为盐业放款稳妥可靠,谁料天不作美,大雨滂沦,江河暴涨而盐又最遭不得雨淋水浸,如今汉口遭到水淹,陈光甫怎能不忧心忡忡?
虽然在此期间,陈光甫已经采取了应急措施,急备船只转运库盐到湖南存岸可是江水长势迅猛,汉口库盐存量巨大,一时间又转运不过来
照理说江淮遭此大难,国民政府应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