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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菲儿哭了,她哭得伤心极了。
三天后,龙邵文拿到了钱,他一手摸着崭新的大票,一手抚摸着顾菲儿的头发,“没想到你爸爸还真疼你啊!真没想到,不过我想,一定你后妈不知道吧!”
“嘻嘻!”顾菲儿笑了,“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不肯我落到劫匪的手里。”
龙邵文很郑重地点点头,“他若是不肯赎你,就只能认我做他的女婿了?”
顾菲儿一怔,随后脸红了,她红着脸去拽龙邵文的耳朵。龙邵文一瞪眼,不客气地就把手放在了她的胸前,“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生米煮成熟饭!”
顾菲儿脸红得像是苹果,她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心底的骚动,她忍不住要扑入他的怀中,她想:这是诱惑吗?我昏了头……母亲临终时的遗言突然清晰在耳,那是她和母亲之间的秘密,母亲说:处女贞操是很重要的,男人总是拼命地想得到它,如果女孩子意志不坚定,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男人多数很坏,会骗女孩子在不设防的情况下,了她或诱惑了她,所以,你要善守腹下三寸之地,不要轻易被男人的热情打动,也不要被所谓的爱情降临而给自己找到了脱衣服的借口,不论何时,你都要严守自己底线,守住你的处女之身,因为这是姑娘家一生最宝贵的东西,是贞洁的象征,只有在新婚之夜,只有你终生值得托付的丈夫才可以得到他,对你的丈夫来说,没有什么比在新婚之夜得到这份贞洁更让他觉得欣慰了,否则,你会遭到无休止的凌辱与咒骂……我的好女儿,你记住母亲的话,即使受到了诱惑,即使你昏掉了头脑,但一定要记得:守住底线……想起母亲,顾菲儿眼圈一红,她抓着龙邵文的手说:我心中有条底线划得很分明,阿文哥,我相信你不会触犯它!
“奶奶的,底线不就是底裤么!你不让老子脱,还想留给哪个王八蛋……”龙邵文黯然地把手拿开,“她到底不是个婊子,裤子不能随便脱!”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你,心里就痒啊!总忍不住想去抱你,摸你,亲你,忍不住啊!”他背对着顾菲儿,朝窗外眺望着,思绪在飘飞着,“奶奶的,你不让老子把生米做成熟饭,身体里胀的真难受……”
顾菲儿的内心深处涌起一丝激动,一种如痴如醉的快乐在不知不觉中就降临了,她想,“这就是歌德在诗中描写的爱情吧!”她捂着自己那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难道我的爱情,就这样不经意地来了么?”
龙邵文的想法跟她是一样的,他的身体里也是暗潮涌动,搞得他心痒难搔,但他又隐约觉得,这是与脱裤子不太相同的一种,是一种莫名的,说不清楚的情愫……爱情,就这样飞快地降临到了他们头上,这天起,他们开始了频繁的约会……
059 任务(上)
四万块钱,分了王亚樵一半,余下的两万,一万他让朱鼎发给王铁飞送去了,看着剩下的钱,他兴奋地说,“兄弟们!走啊!去逛窑子灭火……”可惜他的窑子没逛成,就在他刚出门的时候,杨福根来了,说,“陈先生叫你去,有大事商量。”
……见到龙邵文,陈其美的兴致似乎不是很高,他两只眼睛熬的通红,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他说,“你跟法租界的探目黄金荣多少有些交情吧!”
龙邵文琢磨着陈其美的意思,猜出他要给自己交付棘手的任务了,他含糊其辞地说:普通生意上的往来,交情不大,我如果求他办事,他十有要推脱吧!
陈其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出面又不合适,那……那就派应桂馨去办好了!”
“妈的,应桂馨是你的亲儿子?你就怎么信任他?”龙邵文一股无名火顶在脑门,“你是我的亲师傅!这种事情怎能交给外人去办,师傅,什么事体,你说!”
“黄金荣按照法国主子的意思,选派了探捕,在法租界各轮船码头严密搜查,防止革命党人往上海运送枪械军火。他这是想要给即将开始的上海起义带来麻烦!现在各省革命力量支持上海革命军的物资和军火被拦截住了,阿文!你要想办法去做通黄金荣的工作!让他在思想上倾向于革命。”
龙邵文听后苦笑着想,“老子所料不错,还真的是一桩棘手的任务……”他拍着胸脯说,“师傅放心吧!”他想,“老子让你放心,自己却放不下心,黄麻皮是什么人,奶奶的,是‘天’字辈!比你大字辈还多上一划。老子这个‘通’字辈去跟他谈,这不是要老子塌台嘛!”
陈其美赞许说:阿文,这事若是成了,你就是革命的大功臣……对了,当日在劫法场救你的斧头帮跟你交情深吧!你可以把他们也拉进咱们的革命队伍啊!”
龙邵文听到“斧头帮”三字,他顿时觉得生命的前景广阔了,“看来老子注定要成为革命的大功臣了……”他说:王亚樵的斧头帮现在的名声可不太好,上海人闻之色变,师傅同斧头帮搅在一起,只怕传出闲话,于师傅的名声不利,这个……于革命也怕不利。
陈其美咬着嘴唇,露着坚毅的表情,他一字字说:革命者的命运在革命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那就是灭亡。闲话与名声又算得了什么。革命者必须抛弃掉身上的一切情感,他唯一的热情只有两个字:革命。为了革命胜利,我可以同一切社会公认的道德法则决裂,如果饥荒、水灾、地震能促进革命胜利,那么让饥荒、水灾、地震快点来吧!如果同斧头帮这些恶名昭著的杀手结盟能加速革命胜利,那就不妨结盟,如果人民不觉悟,那就设法加重人民的苦难,迫使其起义。
龙邵文的心第一次被撼动了,“师傅的手条子可真辣,为了起义,居然想着加重人民的苦难,哼,他跟监狱里那个一心盼着老子被挖心摘肺的章太炎一定是师兄弟……”他反驳说:可是名声却不会随着的消亡而消亡!即便为了革命的胜利,也不能躺在棺材里还要被人唾骂!
“阿文!这就是革命,这就是信仰,至于千秋功过,自有后人去评说,作为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去顾及自己身后的名声,是多么虚伪!”陈其美的眼睛里燃烧着两团火,那是为了革命而不惜一切的燎原之火。
龙邵文脸上阴晴不定的盘算着,“师傅啊!你这样的革命党是要断子绝孙的,我要把王亚樵那个革命的疯子介绍给你,你们两个疯子在一起,太可怕了!”他说,“师傅!我尽量去做王亚樵的工作,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自从杜月笙进驻“利生公司”抱台脚后,前来“利生公司”的赌客又慢慢多了起来,一到夜间,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黄金荣说:月笙是块可造之才,假以时日,可堪大用!
林桂生说,“是啊!再过上一段日子,就可以让他参与烟土生意了。”
黄金荣点点头,“夫人慧眼识人,是我阿荣的好帮手,自从夫人进了我黄门,生意是马不停蹄的蒸蒸日上……他看着林桂生那一年到头都不变的装束,一身青布衣衫裙,剪的齐齐的短发,突然觉得倒胃口了,“老子搞那么多的钱,你就换不起一身像样的衣裳?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黄脸婆,丢你娘……”
“利生公司”华灯初上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背抗斧头,既不赌钱,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紧紧地盯着前从“利生公司”出入的赌客。久住租界的人都清楚,这摸样及装模,一定是斧头帮。赌客们纷纷嘀咕着,“斧头帮以恐怖暗杀闻名,不会被他们盯上了吧!”他们纷纷逃掉了,“利生公司”的生意自然也就做不成了。
利生公司大股东马长胜派人去喊杜月笙,“麻烦来了,你去处理!别总待在这里吃闲饭!”他琢磨了一下又说,“斧头帮不过是想来讹诈点儿钱,包五百块钱送过去,他们自然就走了……”他派人送钱过去,斧头帮的人也不理,依旧赖在门口不走。
马长胜吐口痰,“吊他老母,他们这是嫌少,赶紧让人再包五百块送去……”杜月笙拦着了,“斧头帮虽恶名昭著,但他们与黄浦滩帮会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更没听说过上门敲诈过谁家,这里面怕是有文章!”马长胜笑了,他巴不得多给黄金荣找些麻烦,他说,“既然这样,那就让黄探目派巡捕过来抓人,他们这样搞下去,是不给黄探目面子……”他也不管杜月笙是否同意,直接就去找了黄金荣。
黄金荣听说后有点奇怪,他说:我跟斧头帮没有恩怨啊!哦!一定是你马长胜惹下的麻烦……马长胜突然笑了,笑得别有深意,黄金荣看出笑容背后的内容了,暗骂:触那!你马长胜是在嘲笑老子不敢招惹斧头帮……他也笑了,琢磨着,“这倒又是个机会,马长胜,咱们走着瞧!”
黄金荣找来马祥生,“斧头帮大闹刑场救龙邵文的事情你还记得吧!”马祥生点着头,“阿文就是从那时候扬的名!”
“我要见他,你把他叫来吧!触他娘,阿文这小子现在出息了,也不主动往咱们公馆跑了。”
龙邵文一听黄金荣找他,笑嘻嘻地就去了,心想:只要你主动找老子,条件就好谈了……那日他从陈其美家出来后,叫了包车,直接就去了公共租界的“安徽旅沪同乡会馆”去找王亚樵,他说,“哥哥!我需要你给我派上十个兄弟,替‘利生公司’赌台看几天场子……”王亚樵也不多问,“给你十名兄弟,只要不让他们去干有违道义的事情,其余的你安排吧!”龙邵文想,“没想到才一个晚上,就把黄麻皮惊动了,王亚樵哥哥的斧头帮,的确是名镇云霄。”
黄金荣说:阿文,你去问问,斧头帮在“利生公司”门口想要干什么?哼!那里可没请他们当免费的保镖……他用手指着门口,“你去告诉王亚樵,他若是再不把兄弟撤走,我可派巡捕房的兄弟过去抓人了!”
060 任务(中)
龙邵文佯作吃惊,“黄老板,王亚樵这个人我熟悉啊!他可是个有信仰的人,从来不干打家劫舍,收黑钱的事情,我想,是不是赌台得罪他了?”
“信仰?什么信仰!难道要我找教堂的洋神父去和他王亚樵谈?哼!你转告他,若是还堵在利生公司的门口妨碍赌台的生意,我可不客气了,阿文,租界同华界不一样,是律的!法律是什么?法律是洋人的脸面……”黄金荣加重了语气,“王亚樵这样干,是在扒洋人的脸!”
龙邵文暗骂,“洋人的脸根本就不用人扒,早就贴在地上了,不然他们那么不要脸地赖在咱们国家干什么……”他点着头,“黄老板,洋人丢不都脸,我倒是没放在心上,可黄老板你的脸可不能丢,毕竟洋人的法律在这里管不管用,谁都知道,租界都是黄老板说了算。”
黄金荣微笑着,笑得脸上的麻坑都变红了,“阿文乖觉!说的话像黄鹂鸟一样悦耳……不过他的话也不夸张,触他娘,若是没有老子,洋人的法律还真是执行不下去……”
……“万顺堂”堂主范得礼今天的心情很好,红旗老幺来告诉他,“利生公司”得罪了斧头帮,现在已经关门歇业了。他又说,礼爷已经很久没出门了,不想去瞧瞧笑话吗?范得礼兴奋地点着头,抓着绿荷的手说:小乖乖,难得这么一个大晴天,心情又这样好,陪我出去走走呀!
绿荷媚眼如丝,“恐怕这又是礼爷的谋略呢!我就别去了,您没看出来吧!我的腿已经好几天迈不动道儿了,正好借此养足精神呢!”
范得礼“哈哈!”笑着,招呼老幺,“走,去黄麻皮的赌台看看笑话……”
红旗老幺说:礼爷,我还是负责万顺堂的守卫吧!越是这种让人兴奋的时候,就越应该小心行事!
范得礼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心中生起了万千疑虑,“兴奋?老幺说的对啊!越是这种让人兴奋的时候,就越应该小心行事……”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老幺,老幺正用热切的眼神为他送行。范得礼疑虑更深了,“绿荷是他送给老子的,在老子见到绿荷之前,他们就没发生过什么故事?”范得礼淡淡一笑,说,“老幺,你长进了……”他迈着轻快地步伐,跨出了“万顺堂”高高的门槛……
范得礼在万顺堂的大门外站了一会儿,又转身回去,手下要向他躬身行礼,他把手一摆,让他们免了,他从万顺堂正厅的大门进去,轻声地喊,“老幺……”老幺没有答应,他又轻声地喊,“绿荷……”绿荷也没有答应……范得礼觉得疑虑要变成事实了,他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心就像是被塞进了绞肉机般地阵痛着。他从大厅直穿到后院,脚步轻快地像一只猫,老夫少妻虽让他日日兴奋地难以自已,可总凭谋略去满足一个年轻女人的需求,还是让他由内心就感到不安……
后院那几颗粗壮的杨树还是他在修建万顺堂时种下的,当年的万顺堂,建在一片荒滩上,那时的租界还没有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