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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拳擦掌,就欲模仿西安事变,来个“重庆事变”,这次事变却不是如张学良、杨虎城那样对蒋介石进行兵谏,而是 ” 章节更新最快” 准备要他的命。蒋介石虽然已有防备,但这几十万人若同时闹起事来。也够他喝一壶的。龙邵文明白蒋介石是要自己去劝说白极公双龙头。摆平这件事情;其二。蒋介石意味深长的那番话,则更好理解,他是在伸手跟自己要钱……
龙邵文被释放后,匆匆回家打个招呼。立刻就去找任江峰,劝他以抗日大局为重。任江峰鼓动袍哥闹事,原本就是给蒋介石施加压力,逼迫他尊重袍哥。当然,最终目的就是逼蒋介石放了龙邵文,现今龙邵文既然出来,任江峰自然就偃旗息鼓,平息了事端。
在应对蒋介石伸手跟他要钱的这件事上,龙邵文被放出来的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约见严仁桓,要他大量抛出法币,煽动市场抢购黄金,美钞。老蒋既然对他不仁。他也要对老蒋不义,他要掀起一股抢购黄金及美钞的风潮。给重庆政府那本来就脆弱不堪的经济再放上一把火。另外他也想通过这种方法,把自己手中大量的财产做一下转移,以免被老蒋惦记着。
谁知严仁桓笑着说:龙先生在监狱住的这半年时间里,我一直都在收购黄金、美钞。
龙邵文突然想起入狱前严仁桓让他尽管抛售棉纱,他自有办法应付的事来,此时半年时间已过,棉纱早已抛售一空,却不知严仁桓当初说的自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严仁桓笑着说:当初孔家为了抢购棉纱,不得不抛售大笔黄金筹款。我就趁他们在抛售黄金的时候,大量收购回来。只半年时间,法 ””币又贬值数倍,五年前一百法币,可买两头牛,四年前可买一头牛,三年前可买一头猪,两年前可买一头羊,去年能买一只鸡,今年则只能买一盒火柴。咱们当日抢购回来的黄金,价值足以抵过孔家出售棉纱的利润,而孔家只在黄金一项上的亏空,就把棉纱的利润全部亏光了。我当日说让孔家吃个哑巴亏,就是这个道理。
在此时的黄金市场,西帮是大主顾,西帮就是孔祥熙的裕华银行,他们出手就是四百两黄金一块的整砖,,绝不零打碎敲,他们要买,黄金就涨,他们要卖,黄金就跌。当日西帮为了筹现款抢购棉纱囤积,售出不少黄金,西帮原以为黄金市场必将因此大跌,只要他们周转过来,再自低价将黄金购回,如此就能一里一外同时赚钱,谁知他们抛售出去黄金之后,才发现金价不但没有下跌,反而上涨,在恐慌之下,西帮更是大笔抛售黄金,以期打压金价,这样就正趁了严仁桓的心思,当下利用大量透支来的钱去购买黄金,经过半年来的较量,严仁桓终于完胜。
龙邵文突然想起蒋介石说他是第一富翁这句话来,就问严仁桓:外界都传闻我富甲天下,是第一大富豪,可是我对金钱却没什么概念,严先生,这许多年来,都是你在帮我打理钱财,我到底有多少钱?是不是真如外界传闻的那样?
严仁桓“呵呵!”一笑,“龙先生终于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这么说吧!凡是适合投资的地方,我都擅自做主,替你做了投资,你现在的资本已经渗透到纺织、面粉、钢铁、机械、制药、皮革、印刷、酿”民国土商 738 第一富翁”酒、采煤、五金、火柴、运输等诸多产业,总计三十七种行业,如果把这些产业的股票全部卖掉,预计价值在五千万美金之上,这还不算你自己的黑金行业。你自己估量一下,算不算得上是民国第一大富翁?”
龙邵文大吃一惊,心想:怪不得,怪不得老蒋要拿老子开刀,妈的,原来老子的明面资产加起来,就有将近五千万美金,这还不算老子那数倍都不止的黑财,更不算古玩、金条等物,妈的,怕是孔宋两家的钱全部加起来,也没老子的钱多。老子倒一直不知道。只是老蒋又如何知道老子有这么多钱……他犹豫了一下,“严先生,那我现在就正式委托你,把所有的股票都卖掉吧!”
严仁桓点点头,“龙先生,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国内的投资环境太恶劣,我觉得是该向国外转移的时候了。”
龙邵文“嗯!”地应了一声,自在心中盘算后路……
第二天一早,龙邵文找到孔祥熙,说是愿意为政府捐赠一些钱出来,孔祥熙笑了,说是只要不是法币。金条、美元、甚至银元都可以。龙邵文摇头,只有法币,折合官价三百万美元的法币。孔祥熙也不隐瞒,实话实说,法币印刷厂多的是,现在还在昼夜不停地开工印着,如果不够,可以加大票面面额,用不着他捐,并说要请示蒋介石,问问总裁的意思。龙邵文知道这次不捐出一点钱绝对过不了关,讨价还价后,捐了一百万美元。
一天后,侍从室打来电话,说是总裁召见”民国土商”。龙邵文早知捐钱后蒋介石定然召见,当即从容地去了黄山官邸。
蒋介石的心情似乎好多了,他热情地招呼着龙邵文坐下,颇为诚恳,也直截了当地告诉龙邵文,“自中日开战以来,政府财政早已经破产了,政府眼皮下的重庆,物价都涨得连一个中校都养不起自己的一家,听说要偷菜叶过活,何况别处啊!阿文,你的捐赠很多,但远远不够,你以后能不能按时给政府借一些款出来?那样我会代表政府感激你的。等以后战争结束了,国家富裕了,会偿还你的。”
龙邵文明白蒋介石这话的意思,这话说白了就是:我们已经揭不开锅了,以后你必须按时给我们开工资,你要是听话,我早晚连本带利偿还你,你要是不听话,那咱们就走着瞧。
龙邵文苦笑着想:这样的国家什么时候才能富裕啊!听宋子文说,国府并没有把美国给的大量援助都用在抗战上,而是用来抵御,即便将来日本人被赶跑了,还要跟打内战,战争结束?不过是一句空话……但蒋介石已经这样提出来了,他只好点头表示:我会认真考虑总裁的意见……他除了能这样说,还能说什么呢?自北伐战争以来,他发的那一笔财不是靠了蒋介石睁只眼闭只眼的恩赐?没有蒋介石,也就没有现在的他,现在人家困难了,提出跟他借点钱度过难关,他又怎么能拒绝?
从黄山官邸出来,龙邵文百无聊赖,罗洪超问他是不是直接回公馆?他摇头说,去关岳庙的“永隆”茶馆吧!去跟那里的袍哥兄””弟们喝杯茶,听听戏,聊聊天,或许能纾解一下心中这股闷气。
坐在车上,沿途看去,重庆市街道破烂,凋敝不堪,百业俱废,行人零落。龙邵文长长地吁了口气,对罗洪超说:市面居然不景气到这般地步,真是不可想象啊!
罗洪超笑着说:法币天天贬值,现在拿一叠崭新的纸币,连卷手纸都买不起,可法币纸张又太硬,偏偏又无法取代擦屁股的手纸,想起来也真叫好笑。
龙邵文“呵呵!”笑了一声,想:或许严仁桓说的对,老子是时候该离开了……一想到离开这里,龙邵文的心中登时敞亮了许多。
车到“永隆”茶馆门前,龙邵文迈步下车,正要进去,一撇眼看到一个背影闪进了茶馆,这背影想来是那么熟悉,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突然“啊!”了一声,“这背影在上海见过,就在那天晚上,吴文礼中了枪……”他快步跟进了茶馆。
739 内奸(一)
“永隆”茶馆是“白极公”仁字总社社长张永隆开设的茶馆,主持人为三爷向东甫。素来为仁字号袍哥大爷汇集之地,双龙头大爷任江峰隔三差五地也会来此坐坐,跟兄弟们见个面,说说话!或是看看川剧演员和票友搞川剧座唱……
龙邵文进去的时候,“永隆”茶馆正是上人时候,里面人头滚滚,声音鼎沸,热闹异常,右手提着锃亮的紫铜长嘴壶的幺师穿梭于人群中,不时左手五指分开,夹着茶碗、茶盖和茶船,走到桌前一挥手叮当连声响,七八只茶船满桌开花,分别就位。然后他将装好茶叶的茶碗分别放入茶船,紫铜壶如赤龙吐水,各碗一一冲满,滴水不漏,再依次盖上茶盖。其动作干净利落,真是神乎其技,令人叫绝。
龙邵文一进门,就被眼尖得幺师看到,赶忙招呼着:龙爷,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快里面请。大爷跟三爷都在里面雅座。
幺师所说的大爷,就是仁字社的社长张永隆,三爷就是向东甫。龙 ” 章节更新最快” 邵文笑了笑,跟着幺师进了雅座。张永隆与向东甫一看龙邵文来了,赶忙起身打了招呼。
龙邵文笑着问:总舵主没来么?
“总舵主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来了,龙先生今天怎么有了雅兴。”向东甫笑问。
龙邵文端起“香片”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来看看兄弟们。”说完,他挑起雅座的帘子向外张望了一下,“刚才进门前,看到一个熟人的背影进来了,一下子想不起是谁,瞧现在的记性。真是差劲儿的很啊!”
“龙先生要找什么人?唤幺师进来一问便知。”向东甫笑着说。
龙邵文知道在袍哥开的茶馆中。“幺师”是重要的接头人。他们不仅懂得察言观色,还熟知帮会的规矩、切口和手式。凡遇外地袍哥来到重庆,人生地不熟,往往先坐茶馆与幺师接头。经幺师穿针引线,才能获得帮会的帮助。这种“幺师”一定是袍哥中的老幺,也有的是警探的眼 ””线,黑道中的“点水人”(暗中点大户人家的底细)。分得清五阴六阳,识得飞的走的。凡是进过门的客人,他基本都能记得住。
见龙邵文点头,向东甫站起身,招呼外面持大茶壶的幺师进了雅座。
龙邵文才一开口相问,幺师就想了起来,“龙爷问的是杜爷吧!是呀!他就是先你一脚进了茶馆。”
“杜爷?”龙邵文脑子飞快地想着,又问:是哪个杜爷?难道是杜月笙杜爷?
“杜从周杜爷啊!”幺师笑着答。
“哦!是从周。”龙邵文心底释然。但不觉得有些奇怪,问向东甫:杜从周经常过来吗?
向东甫点点头,“他现在是“黄龙社”社长。仁字号的舵把子了,有时会同他的那一班兄弟在这里喝茶。听戏。”
龙邵文心底暗想:从周嘴还挺严,什么时候倒成了袍哥”民国土商 739 内奸(一)”仁字社的舵把子了!我居然不知道……但想来袍哥自有规矩,自己不知道也属寻常,袍哥向来有不炫耀身份的传统,杜从周不把他龙头舵把子的身份告诉自己,也是在守规矩,无可厚非。
龙邵文还没说话,张永隆说:杜从周义气啊!韩云甫把兄弟交给他,他历经艰难,几乎都给从新疆带了回来,不容易。
龙邵文不禁有些得意,杜从周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兄弟,能得到赞誉,他的心中自是高兴。他笑着说:我去看看他去,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他站起身,向隔壁的雅座走去,挑开门帘,刚要喊杜从周的名字,就见杜从周在里面颇有些吃惊地望着自己,眼神中竟然闪出一丝慌乱。杜从周身边共围坐了三个人,三个人中他认识两个,一个是戴笠的手下,叫做周复英,另一个则是龙邵文熟的不能再熟的兄弟:俞文征。
看见俞文征,龙邵文先是一怔,正要开口相问,周复英率先站起,“龙先生,我还有事,先告辞一步。”说完后,他从龙邵文身”民国土商”边走过,掀起门帘,快步而去。龙邵文本就觉得杜从周、俞文征与戴笠的人在一起似有不妥,见周复英匆匆避去,心里顿时生疑,“他们几个躲在这里干什么?”都是自己过命的兄弟,故有疑问,也不好相询。只是来了又不能不说些什么,但要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先坐了下来……
俞文征见龙邵文一声不响地坐下,顿时紧张起来,“阿文!你怎么突然来了。”
龙邵文淡淡地说:来看看你们。
“这……这……”俞文征看看杜从周,“唉!”地一声,抱头坐在椅上,“埋着脸问龙邵文,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是生秋对你说的,是不?”
龙邵文给他来个不置可否。只把手放在桌上,五指轮番弹来弹去,做出一副十分悠闲,却又胸有成竹的样子。
沉默了片刻,俞文征突地站起来,对杜从周喊道:我受不了了,从现在起,我再也不干了,你们看着办””吧!
杜从周眼神柔和地看着俞文征,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他转而问龙邵文,“龙先生,你怎么突然来了?”龙邵文看着杜从周,笑了笑,正要说话,就见俞文征突然转身过去,眼睛瞪得极大,渗出了血丝,用手指着坐在他身边的、那个龙邵文不认识的人。龙邵文大为奇怪:叫声,“文征,文征,你怎么了?”就见俞文征转过头来,脸上强自带着一丝笑容,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缓缓地躺了下去。
龙邵文一惊,赶忙走到俞文征身边,把他上身抱起,却见他浑身都是血,再摸他的鼻息,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