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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卢等人并无渊源,但若请他去联络交结,一定是事半功倍……杜月笙说:黄老板请想,张啸林既有这许多好处,让他去活动军界,对咱们三鑫公司日后的发展岂不是有很大的帮助?”
果真张啸林入股三鑫后,很快就利用张载阳及他浙江武备学堂同窗的关系,走通了淞沪护军衙门的路子,让皖系军阀卢永祥、何丰林成了三鑫公司贩卖鸦片的保护伞。三鑫公司业务获得了长足的进展。
杜月笙、张啸林占据了法租界的烟土市场后,正要雄心勃勃地全力进军公共租界,没曾想横空杀出一个龙升公司,很快就把三鑫公司在公共租界抢占的那一点市场给吞没回去。这二人岂能高兴?
张啸林说,“月笙,龙升拿了大英地界的烟土的包销权,咱们的烟土想进入大英地界可就难了。”见杜月笙只“嗯!”一声,便没了下文,他又说,“妈个x的,龙邵文居然能想出在烟土上贴印花这个控制烟土销售的好办法,值得一学啊!以后凡是在法租界销售的烟土,也应该贴上三鑫的印花。”
杜月笙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大耳朵因思虑过度而颤动着,表情极像是一只嗜血的蝙蝠,他说,“那就请黄老板去同法国人打个招呼,就仿照龙升的办法,此后凡在法租界销售的烟土,如果没有三鑫的印花,全部就地罚款没收。”
张啸林长了一双豹眼,寻常时眯着,但凡圆睁,定心生毒计,他语气透着不满,“大八股党沈杏山、鲍海筹、郭海珊那帮老家伙,也都帮了龙邵文做事,妈个x的,别看沈杏山那一帮子人现在不得势,可他们的关系都在,只要有他们在龙升,就免不得给龙邵文出主意。月笙,你点子多,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们拉过来?”
杜月笙摇着头,塌陷的双腮说话时一鼓一鼓的,他说,“龙邵文对沈杏山那帮人照顾的很呐!非但给了沈杏山一所大宅子,还让大八股党按月从龙升分红,想要拉拢他们,绝非易事。”
张啸林奸笑了一声,豹眼圆睁,狡诈闪烁,“沈杏山有个四千金,名字叫做沈静华,据说脑子有点不清楚,沈杏山没少托人给她说婆家,可别人一听是个傻子,不管陪嫁多少,都不肯娶她入门,月笙,如果咱们帮沈杏山解决了这个难题,再从三鑫给他提上一份,不愁把沈杏山拉出龙升啊!”
“主意是不错,可谁肯娶这个沈静华?”
张啸林压低声音,“妈个x的,黄老板的二公子黄源涛,你看如何?”
杜月笙吓了一跳,双手连摆,“啸林哥,这主意行不通啊!黄源涛虽非黄老板嫡亲,可好歹也是个名分不低的养子,你让黄源涛娶沈静华,这……这怎么可能嘛!”
张啸林拳头在腿上一锤,“黄老板是三鑫的大股东,难道他不替三鑫着想,看在白花花光洋的面上,不就牺牲一个养子嘛!妈个x的,有什么不可能啊!黄老板不能只拿银子不干活啊!”
“嗯!是啊……”杜月笙琢磨,“只是该怎么向黄老板提这件事呢……”他说,“啸林哥,即便黄老板答应,那黄源涛能同意么?他将来要是知道,不得恨上咱们?”
“妈个x的,黄源涛算个屁,只要黄老板答应了,他还不得乖乖地听黄老板安排呀!”张啸林歪着脸,牙咬着嘴唇,似笑非笑的,“就怕黄老板的工作不好做,这样,以你为主,我在旁边敲边鼓,就凭咱们两个,还拿不下一个黄金荣?”
杜月笙此时也住同孚里,介于他在黄金荣眼中的地位不停上升,黄金荣特意为他在同孚里另租了房子,另起了场面,让他与金廷荪、马祥生、顾掌生等比邻而居,以便有事好有个照应。张啸林自来上海,就在杜月笙府上寄居,并未另找房子,当下两人决定,去找黄金荣。
……杜、张二人来到黄公馆,说有要紧事要找黄老板谈。佣人说,“黄老板正在大烟间。”杜月笙、张啸林都是瘾君子,非常理解,也不着急,耐心在会客厅喝茶等着黄金荣。茶过二遍,黄金荣才过足烟瘾出来,看起来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他说,“月笙,啸林,你们两个一起来啦!怕是有什么事体吧!”
151 沈黄结亲(下)
杜月笙看着张啸林,犹豫着怎么开口。张啸林则看着茶杯,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杜月笙只好说,“黄老板听说过龙升的事体吧!”
黄金荣说:龙升在大英地界闹腾,咱们也管不着,各自发财吧!
杜月笙正要开口,张啸林却事先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他暴躁着说,“妈个x的,任龙升这样闹下去,早晚要闹到这博朗西地界,到时候我们还有时间香大烟?现在不想办法,到时候喝西北风吧!”
“触他娘!阿虎这赤佬是含沙射影,话中有话呀……”黄金荣也不动声色,温言细语慢慢说,“我在捕房任职,多少都要顾及一点颜面,很多事情不好出面,好在我还有不少其他生意,即便龙升真的闹腾到博朗西地界,可也饿不死我……”他轻拿茶杯,浅嘬一口,淡淡地笑着,又说,“就这个事体?说完了吧!我要去歇会儿啦,月笙,走,陪我挖花……”
听黄金荣也是话里有话,杜月笙赶忙圆场,“啸林哥不是这个意思嘛!他也是为公司的事体着急,我们两个今天来找黄老板,也是想商量个办法……”
人一上年纪,皮肤松弛,支撑不住堆积在一起的皮下脂肪,脸上的横肉就油然而生,任何人都逃不脱老天的垂青。黄金荣便是如此,此刻他略肿的眼皮轻抬,脸上横肉颤动,淡淡说,“你们既然来了,一定是想好办法了……”
杜月笙讪笑一下,看着张啸林。
“妈个x的,我说就我说!”张啸林声音极大,像是要把屋瓦掀翻,“黄老板,你还记得沈杏山吧!别看沈杏山势力不如从前,可他在大英地界的关系却盘根错节,如果他能加盟三鑫,对三鑫下一步在大英地界发展大有益处……”他见黄金荣在认真听,又说,“我们是这么个意思,就让二少爷黄源涛娶了沈杏山的四千金沈静华,通过儿女亲家,把沈杏山攥在手中。”
黄金荣心中徒然火起,“谁都知道沈静华有点拎不清,你们让源涛娶她,是把源涛向火坑送,安的什么心?这事体不用商量,一定不行。”他声音不大,语气也淡淡地,却是异常坚决。
张啸林不管不顾地说,“妈个x的,我的儿子张法尧就是岁数小,他要是够岁数,我就让他把沈静华娶回来,为了三鑫的利益,也顾不了这许多了。”他朝着杜月笙喊,“别不说话,你跟黄老板摆摆道理。”
杜月笙不得不开口了,只好说:我同啸林哥的意思一样,沈杏山在龙升的作用的确很大,真要是能他把拉拢过来,三鑫可是如虎添翼,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到时候白花花的银洋,要多少,就有多少……杜月笙知道要想打动黄金荣,说别的一概没用,世间对他最大的诱惑,除了白花花的银洋,还是白花花的银洋。
果真黄金荣的眼睛立刻大睁,头微微前杵,盯着杜月笙问,“沈杏山真有那么大的作用?”
“妈个x的,乌龟王八蛋才懵你!”
黄金荣却不理张啸林,眼神只投向杜月笙,见杜月笙点头,黄金荣才叹着气,“为了公司的利益,只好委屈源涛了,儿子养这么大,却送给了一个傻子,心里难受啊!”他心中却想,“触他娘,真是高兴,养儿子这么多年,终于能派上用场,老子了不起,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当年就猜到会有这天,深谋远虑,嗯!了不起……”
既然黄金荣拍板,张啸林就代黄金荣去向沈杏山提了亲,沈杏山瞬时惊喜交加,惊的是黄麻皮的儿子要娶自己的傻姑娘,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喜的是自己的姑娘终于能嫁出去了,解决了长久以来压在心中的一桩心病。惊喜过后便是冷静,他说,“我四女儿的情况,黄老板可清楚?”
张啸林说,“自然清楚!”他也不等沈杏山发问,直截了当说,“黄老板这么做,是为了请你来三鑫工作而拿出的一点诚意……”他诱惑沈杏山,“妈个x的,多好的一桩亲事,你如错过,就等于毁了你女儿的一生幸福,龙升固然对你不错,可你也没少帮他们,也算是两清了吧!”
“是啊!错过了黄金荣这个亲家,可就再也没处找了……”沈杏山犹豫顷刻,就咬牙说,“好,我答应了,黄源涛什么时候娶我女儿过门?”
“你离开龙升之日,就是沈静华过门之时。”他替沈杏山畅想着,“界时咱们广聚宾朋好友,一定把这场婚事办得热热闹闹,让你重拾当年的风光。”
沈杏山点点头,他久经世间沧桑冷暖,深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才是人生常态,早已不在意什么风光不风光,只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心中仿若一块大石落地,高兴自是人之常情。
……凡事皆有两面,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黄、杜、张三人高兴的时候,黄源涛却极端苦恼,他说,“父亲,听说沈静华有点拎不清……我娶了她,往后日子可怎么过,想想都犯愁。”
“傻儿子,拎不清好啊!”黄金荣别有深意地劝慰他,“你娶她,就当捡回一个物件,拿回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嘛!男人,什么叫男人!男人就应该天地宽广,任意翱翔……”
黄源涛心跳了,他说,“父亲,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随便玩儿女人,也不用避讳那个傻子了?太好了,父亲的安排真周到……”他兴奋地跺着脚,“娶个傻女人,真是有千般的妙处啊!”
黄金荣笑着说:这就叫做塞翁失马,福祸相依。
沈杏山踌躇着找到龙邵文,和盘托出一切,他说,“这也是没办法,我……我把那所大宅子再退还给你,毕竟无功不受绿。”
龙邵文暗恨着张啸林,他说:杏山阿哥,这世上作父母的,有哪个不为儿女考虑?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若是把房子退还我,就是瞧不起我龙邵文了。令千金大婚之时,我一定备下重礼,亲自到场恭贺。”
沈杏山心底更难受了,他说,“阿文,你的仗义好有一比,就是三国时的刘备刘玄德,我这次去了黄府,也准备效仿徐庶,来个一言不发。今后你龙升的荣辱,依旧是我的荣辱,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沈杏山绝不找任何托辞拒绝你。”
龙邵文笑着安慰他说,“杏山阿哥别想太多,能与黄老板结成亲家是一桩大喜事,黄老板为人忠厚,你把女儿嫁过去,她也不会受气吃苦头。”
152 情敌见面(上)
152 情敌见面(上)……黄源涛与沈静华婚礼当天,龙邵文偕了顾菲儿同去捧场,送了镶金匾额一副,上书四个大字:永结连理。此匾额所耗不菲,且寓意深刻,更表达了龙邵文对新人的衷心祝愿,希望他们能白头偕老过上一辈子。沈杏山接到匾额,愧疚之心更胜。从黄家出来,顾菲儿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触动,她说,“阿文哥!你再去向我父亲提亲吧!”说起顾飞云,龙邵文便肝火旺盛,每次去顾家,顾飞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刺激他,惹的他几次都按捺不住,只想把顾云飞当场砍杀。顾菲儿见龙邵文低头不语,温柔地说,“阿文哥!我父亲最近的心思也松动了,他原先顾虑我们两家社会地位差距太大,现在……现在你有头有脸,毕竟同从前不一样了……”听顾菲儿说的哀婉,龙邵文点点头,“那就再去试试吧!”顾菲儿高兴了,她说,“明天下午你去我家吧!我约好父亲在家等你。”……马米顿接到了顾飞云的电话,说是总纠缠顾菲儿的那个流氓明天又要登门。约他明天也去,当着顾菲儿的面,羞辱一下他。马米顿闻言大喜,心想:流氓能有什么学识,明天只管古今中外的一通神聊,定能让他如同上次一样,羞愧的无地自容。第二天,马米顿装扮齐整,一身米白色条纹西装,外罩一件獭绒西装外套,对镜自怜半天,暗自琢磨,“这一表人才,偏偏却俘获不了心上人的心,这个世界,又上哪里去讲道理……”他到顾家的时候,龙邵文已经到了,顾飞云、顾菲儿却都不露面。管家说,“顾先生突感不适,在楼上休息,菲儿小姐马上下来。”马米顿说,“让顾先生休息吧……”他脱下獭绒西装外套,小心地递给佣人,提醒一句,“小心放了,这是我当年在伦敦读书时买的,虽不值钱,只二百英镑,却颇具纪念意义。”他又对龙邵文说,“龙先生,咱们见过吧!”龙邵文笑着说,“你们在洋行工作的中国人,穿着大体都差不多,从里到外透着一副洋人的模样,就算是见过,也容易搞混了,没什么印象。”他说完把头一仰,微闭着眼睛,露出不屑与之为伍的表情。马米顿坐了一会儿,搭腔说,“龙先生最远去过哪里?”龙邵文也不低头,悠然神往,“苏北吧!”“在苏北从事什么职业?”龙邵文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