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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除了这里的同伙,你们这些叛匪还有什么人?都藏在哪里?还有多少?快说快说……”,卓资山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大,而面对他的咆哮的张思真此刻早没有了和白凤翔对垒时候的飞扬灿烂,就如一只被惊吓的小兔子,随着卓资山的吼叫而不停的摇头,用她脆亮的嗓子喊着惶恐的叫声:“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站在卓资山身旁的麻二一旁忙接口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的腰牌是哪里来的?说……”,他的一张瘦脸充满了兴奋和谄媚,在火光下扭曲着。突然,一只巨掌呼的扇在他的长脸之上,将他一个瘦削身子打飞出去。倒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红脸,麻二看着卓资山暴怒的大吼着:“来人,把这个混蛋给我拖到一边,狠狠的打。妈的,不是他带路,老子会受这么重的伤……”
看着不停哀求的麻二被两个健壮的兵丁拖到一旁,七八个禁军蜂拥而上,片刻间,哀号震天的麻二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张思真本来就要崩溃的心灵更是受到狠狠刺激,樱口中发出无力的呻吟。
推开扶着自己的亲兵,卓资山猛然趋身上前,一把拉住张思真的如云秀发,大口对着张思真俏脸,血盆般的口中喷出嚣怒的逼问:“给老子说不说?不说老子现在就让兄弟们搞了你,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张思真头发被扯,动弹不得,口中却发出无奈的言辞。叫着叫着,本来一直梗着的脖子一软,榛首低埋,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不再动弹了,口中软软的低声说道:“那个牌子是我从爹爹那里偷过来带在身上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你爹爹是谁,他在哪里?”卓资山毫不放松,手中紧拉,将张思真的头拉的更是紧贴着他自己的胖脸。张思真脸上现出犹豫悲哀的神色,檀口一张,就要说话,被绑在张思真身旁的吕定国此刻突然猛烈挣扎,口中大叫起来:“思真姐,什么都不能说啊,什么都别说啊……”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说,嘿嘿……”,卓资山厚唇翻动,缓缓重复着吕定国所说的话,反复两遍,狞笑一声,突然大喝道,“那留你何用?”,腰间斩马刀如流星划入夜色,一抹寒光在黑暗中掠过。吕定国还在大叫,声音忽然嘎然而止,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地上,弹跳几下,大张的嘴中方徐徐吐出最后一口气来;红色血柱从斩断的脖子冲天而起,掠上半空如喷泉散落,顿时将卓资山和张思真染的满头满脸,诡异血腥处如同地狱来客。
“哇……”,惊变之下,张思真根本来不及喊出任何声音,无法遏止的恶心已经让腹中翻腾如沸,呕出一摊黄水。半晌方歇,口中喃喃吐词:“定国,定国……”,声音喊到后来,嘶哑无力,人已软瘫在被绑缚的树干上。
卓资山捧着染血的斩马刀,侧目冷冷看着被这血腥场面震慑的已经崩溃、呕吐不止的张思真,被血涂红的脸上现出狞笑,犹如杀神降世,更显狰狞可怖;正要说话,胸口突传来一阵剧痛,卓资山脸上得意马上突变成痛苦之色,弯下身来,捂着伤口,口中叱骂道:“那个医生呢?叫他马上过来给老子看看,妈的,伤口又裂开了……”。一旁呆怔怔的神手米在身边士兵推搡喝骂之下,才回过神来,忙拿出药箱,小跑上来,要给卓资山包扎。
眼泪一滴两滴,渐渐从张思真眼中淌下,满脸的血污被冲开出条条痕迹,现出后面惨白的脸色。恶心和震慑渐渐随着呕吐从身上被带走消失,而那种无力和悲苦则缓缓笼罩在张思真的心头无法排去。她已放弃了挣扎,天之骄女的感觉早已烟消云散,只留下一个无助孤独的小女孩在殷殷的哭泣……
夜色中,个子瘦小的哨长骆志陆眼神灼灼的凝视着那被绑着的美丽女孩,眼神中却泛出点点温柔和心疼。从军十八年了,也曾见到过更美丽的女孩,也曾强行奸淫过夏戎不同的女子,更曾将自己大把大把的卖命银子挥洒到妓院勾栏,可此刻当这个贵女显露出她的柔弱无助的时候,却拨动了骆志陆心底一根最深的弦。带着心中的怜惜疼爱,他的眼神聚焦在张思真身上不再移动。
突然,他的眼角里看到几个看去颇为年轻的禁军互相鼓励着,悄悄地在这冥冥夜色掩护下缓缓移动脚步,渐渐靠近了张思真。“真是混蛋,这个时候还就知道想着女人,妈的,什么德行……”,骆志陆心中暗骂,他太了解他手下这些作奸犯科、奸淫掳掠的德行了。回头看到卓资山正叱牙咧嘴不停嘘气的在神手米的照顾下包扎这流血的伤口,而那几个妄想趁着卓资山松懈之机跑去揩油的部下也要接近那美丽而毫无警觉地女孩,几只大手已经伸出,骆志陆不由心中有气,霍然站起,大步向这几个不争气的部下走去,口中已经开始喝骂道:“你们几个兔崽子干什么呢?妈的,给老子住手滚一边去……”,说着人已上前,抬脚就向当先一个禁军屁股踢去。
那禁军被踢,向前扑爬,压到了张思真身上。张思真骤然被一个男子压到自己躯体,加上本来就神经紧绷,顿时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周围的禁军顿时都哄笑起来,而陪着那被踢禁军的其他几个年轻兵丁脸上都显得一种难言的惊慌。夜色中骆志陆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又不好发作,拨开堵在面前的两个禁军,把瘦削如猴的脸凑到张思真面前,打算说几句好话安慰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
刚刚张口,还没说话,一支有力粗壮的胳膊已经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咽喉掐住,只能发出低哑的“霍霍”声,却别张思真的惊叫完全掩盖,无法传出。而他挣扎的身形又被他拨开的两个禁军一挡,夜色恍惚下,外边的禁军完全无法看到,只以为他们的骆哨长此刻恐怕正借机在骚扰那美貌小娘子。
过的半会,卓资山包好伤口,才抬头不耐的骂道:“我说骆猴子,你急什么急?等本大爷审案完了,你他妈的再做不好?”,那骆哨长没有说话,卓资山心里不爽,一把推开神手米,站起身来,口中大骂道:“你他妈的居然敢抢在老子面前拔头筹啊?让大爷吃你的剩饭穿你的破鞋?老子不砍了你……”连骂几声,却没听到骆志陆应合,卓资山心中更是愤怒,大步向前而来。
亮如卷雪,如山的刀光乍然盛开,从那年轻禁军身旁爆裂而出。饶是本来警觉如狐的卓资山,受伤之后也警觉大失,走的过近的他再也无法可躲避那致命的刺杀,那刀光一顿,已全部敛在他的当胸,只见一片血光暴现,卓资山胖硕的身躯倒飞而出,三尺开外方隆然坠地。
从那围着张思真的几名禁军中,一人快步抢出。卓资山乍受重创,吐出鲜血,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一把寒光弯刀已架在卓资山脖子之上。此刻周围的其他禁军方才明白自己曲长受袭,哗啦一声,刀出鞘弓上弦,猛地围了过来。
那几名禁军此刻方才散了开来。只见哨长骆志陆也已被一个高大汉子控在手中,这下禁军们更是不敢稍有动作。张思真的绑缚已经被快刀削断,一个软软的身躯靠在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身边。
禁军中一名什长大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个女的是朝廷钦犯吗?你们这样做,可是挟官造反、诛灭九族的大罪,胆子不小啊……”
“诛灭九族?哈哈哈哈……”,其中一人听到禁军如此说法,不由大笑起来,笑了片刻,方顿下来道:“要是我的九族已经被诛,你说我不造反是不是对不起自己了呢?”
那禁军什长闻言一愣,方知道这些人恐怕早就是反贼了,而自己长官落在对方手中,心下不由喘喘不安,不知如何处置为好。另一个什长大叫道:“妈的,给老子上,他们才几个人,我们杀了他们,一样救出长官……”,说着,猛冲上前,挥刀就砍,毫不犹豫。
被押做人质的卓资山牛眼一瞪,正要破口大骂这个不管自己死活的鲁莽部下,一支利箭已从黑暗丛林中疾射而出,穿透这名什长的脖子,再“哚”的一声射入树干。那什长带着血花在原地一个回旋,健壮的身子抽搐一下,不再动弹。
“有暗箭……”,其他禁军呼拉一下散将开来,各自寻找大石粗树隐蔽自己身形。黑暗中根本无法看清隐蔽在林中的对方箭手,而自己这边则由于陈家庄那熊熊大火而明亮无比。此刻身临险境,才有人后悔刚才一时痛快,唯恐火烧的不大不猛的报应,脸现悔意。
开始答话的什长矮身躲在一个大石之后,大叫道:“做个交易,我们让你们走,你们放开我们长官,如何?”
对方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接口道:“好,不过我们可要你们的长官先陪着我们走上一程。哼,我可不敢信任你们,还是这样最为保险……”
那什长无奈,只有低声应诺。
此刻夜幕下万籁俱寂,只有那雕梁画栋燃烧之时的噼啪之声。当先两个身着禁军服饰的青年反贼,押着卓资山和骆志陆,缓缓向林内退去。那英气勃发、浓眉大眼的青年也轻轻扶起浑身酸软、两脚麻木的张思真,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也走吧……”,一只手轻轻搭在张思真纤腰之上,微微用力轻推正怔怔发呆的张思真,要往林中退去。张思真紧咬嘴唇,美目流盼,突然看到倒在地上、身首两分的吕定国尸体,突然口中发出一声悲号,挣脱那青年的扶持,扑到吕定国身上,嘤嘤哭泣起来。
那青年事发意外,也随着张思真向前一步,就要去拉张思真,不知觉间已踏到大路之上。一只手刚拉到张思真胳臂,刀风扑面,几名禁军互相掩护,已向他扑了过来。
“公寻当心……”,开始和禁军谈判的那清秀青年大喝一声,只见他脚步轻移,回身猛旋,一个身子如一道清烟飘飞,那几名扑上的禁军只觉得眼前灰影晃动,胸口上都各受到一股大力,纷纷被打得倒飞回去。人在半空,弓弦连响,从林中飞出数箭,每箭均命中一人咽喉;待到落地之时,刚才扑上的三名禁军已经变成了三具尸体。
那清秀青年正是颜云放。为救陈英起,紧急之下,他猛催内力,强行移行换位,激发全身潜力打飞那三人,此刻自己全身气血翻腾,一时无法再运功打斗,只有嘶哑着声音大声道:“你们要是再敢上来,老子就杀了你们长官”。那已遁入林中的吴孝巍殷念慈二人也随声大叫起来,手中钢刀狠狠勒在卓资山和骆志陆脖子上,卓陆两人皮肤已被刀刃划破,流出血来。
颜云放缓缓吐匀呼吸,强压住体内乱走的真气,挥手示意吴殷二人不要冲动,转身示意陈英起去拉起张思真。不料陈英起伸出的手刚刚碰到张思真,张思真就发出了一声尖叫,身子猛的扑在吕定国尸身之上,瘦削的双肩不停抽动,仰着的脸带着一幅受惊莫名的表情,两眼中茫然无助。
陈英起看的心中凄然,却又有点无名火起,两步上前,一下将张思真娇小的身子扛到肩上,转身向林内而去,只有那张思真哀哀的哭叫:“阿弟,阿弟,放开我,放开我……”
颜云放回身看着那些被他刚才神功震慑的禁军,慢慢也向林内退去。忽然,他听到一阵风声,不及回头,手中长剑弹射而出,一道白光点在来袭之物中段,脚踏九宫,身子已闪离原地,方听到“蒲蒲”的两声闷响,两只长枪已立在他刚才站立之处,两支枪杆上都有他斩轲而留下的白色痕迹。显然这两只长枪是军中投枪手所用之物,长五尺三分,重三斤八两,枪尖细长,枪柄笔直。颜云放立刻警觉对手早已有人潜入林中,借着火光投掷长枪,要置己方几人与死地。还好对手以为只有两个反贼,没有携带弓箭,否则只要有上几个神射手,恐怕自己早已死掉。
林中又传来几声惨叫,想必是隐在林中的蒋锐侠在放箭猎杀这些绕道入林的禁军。片刻听到蒋锐侠大叫一声,好像是负了伤,颜云放不敢怠慢,运起身法,疾驰向蒋锐侠隐蔽之处而去。
潜入林中的禁军大叫起来:“他们只有一个弓手,快,杀了他……”。本来投鼠忌器的林外几十名禁军顿时发声喊,快步向林中奔去。陈英起等人无奈之下,不敢等待颜蒋二人,立刻尽力向丛林深处退去,只听到那些跟随而来的禁军脚步踩踏在树叶枯枝上发出不停的沙沙响声。卓资山和骆志陆都猛烈挣扎起来,虽然脖上有刀,但他们也能估到对方不敢轻易杀了自己,失去筹码,故这些老奸之辈都是尽力在拖延陈英起等人逃逸的速度;而陈英起虽然扛着的张思真对他的力气来说并不是很重,但同样也延缓了他撤逃的速度,无法完全展开身形。片刻之间,就听到在他们左右也传来了禁军前进的步伐声,显然敌人已经包抄上了他们。
蒋锐侠伏在一丛灌木之下,左肩已被划开了长长的伤口,正是方才被一只投枪擦过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