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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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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的豪情壮志相差甚远。但他不后悔,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没有对错之分。耿思俭强自挺着瘦弱的身子,越过这些阻路的巨石城砖,向弥漫着血腥和烟尘的战场过来。
路休景淡然地看着城外忙碌的敌人,一股股的炊烟在敌人的阵地上飘升起来;看来一时半会敌人不会再次进攻了,路休景突然感觉到浑身酸软,一屁股坐到了一块染满红白的城砖之上。耿思俭困难的爬了上来,气喘吁吁,终于也行到和路休景所在的位置,耿思俭长出一口大气,翻身和路休景坐到了一起。
路休景斜眼瞟着这个看起来颇为文弱的文官,心中倒越发起了敬佩之情。此人不避危难,率着仅仅百人就敢突城而来,这份勇气确实让他这个老牌军人也无法轻视;而这些红巾战力之弱,也确实让人难以想象。若不是整个天最府里残军不足千人,恐怕他早主动出击,将这些乌合草寇赶到邻衣江里喂鱼了。
顺手从战甲下内衣兜里摸出自己的太守大印,路休景将这颗篆刻着“天最府”的铜章递到耿思俭手中。耿思俭讶然的看着路休景;路休景嘿嘿笑了笑,道:“既然耿大人不走,总要有个名份吧。现在我们就交接了,多年以后史书里提到我们这场战斗,总还要写上个天最太守耿思俭大人与城携亡吧,免得大家都觉得这个天最是坏在一个武夫手里,也算是为自己留点私心了。不过耿大人,你恐怕还要多谢我呢,否则,史官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你为好。你是文臣,若我这个暂代太守的武夫还不给你太守之位,百年之后,谁又搞得清楚,说不定你我之间还要有人落个懦夫的骂名呢。算了,还是我这个武人来吧,你说如何?呵呵哈哈”。笑声里多有酸楚,片刻就停歇下来。
耿思俭翻来覆去的看着这颗太守大印,脸色苍白,沉默半晌,方对路休景道:“既然如此,那耿某就敬谢不敏了。”
路休景转身看着远方,大手摩挲着插在地上的大刀刀柄,语调萧瑟:“我常常在想,我路休景也算是多年征战之人,看到了多少死亡,见惯了多少血腥,还以为我这样的人是个阎王不收的人呢,想不到,今天我终于知道我的葬身之处是什么地方了。城墙已破,聊尽人事吧……”
耿思俭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此时此刻,又能说什么呢?路休景叹一口气,右手握着刀柄,慢慢的将刀又抽了出来。刀刃上的血迹由于砖石棱角的刮擦而被拖出长长的痕迹,露出刀锋的寒光。耿思俭仰头看着站起来的路休景高大身形,叹息一声;路休景高大的身体迎着阳光,整个轮廓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本该是雄伟壮阔的景象,可看在耿思俭眼中,却怎么都感觉到有一种英雄末路的苍凉。
“呜呜呜……”,城外的红巾反贼军中又响起了牛角号的声音。十多天的战斗已经让所有天最的官兵都知道这是红巾军进攻的标志。路休景一跳而起;郭知琢长声大叫;没有受伤的官兵敏捷的选择着自己的战斗位置;受伤的官兵也尽力挣扎而起,瞪着血红的双眼,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这最后的战斗。
骄阳如火,炙烤着这血腥的大地……

“是那个姓蒋的小子。嗯,怎么回事?好像不一样了……”,郭知琢迎着中午刺眼的阳光而不得不咪缝着的眼睛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次进攻当头的正是上次最后退去的那个箭手;但更让他震惊的是随在那箭手身后的那群与以前交手的对象完全不同的红巾。这次随着他而来的那些红巾却似乎更加训练有素,居然是排着队形不紧不慢的向着缺口而来;而走在最前面的那排人手中全部提着弓箭,还带着慢慢的两个大箭壶,走路的动作似乎都被那沉重的箭壶拖累而显得慢腾腾。而箭手身后紧随着的是一大群手提厚背宽刃的军中制式陌刀的批甲大汉;这群大汉的步点随着后面的一个随军而行的腰鼓手有节奏的敲击而整齐的踩踏着,似乎是在接受检阅一样颇有耐心。而在这群陌刀手后面,则是一群身着玄光铠甲的黑色重骑,高举着锋锐的长槊,静静的肃立在后,那阴沉沉的黑色如同死神一样给人莫大的压力;在那群黑色重骑四周则散布着几十骑白衣轻骑,手中弯刀寒光如雪,竖立在胸前。这支军队人数并不多,总共不会超过五百人;但是除了那清脆的鼓点和偶尔马匹沉重的喘气声,就只有一种可怕的静默;可那种无形的压力却远远超过开始猛冲乱打的几千狂热红巾,让所有劫后余生的守城官兵都感觉透不过气来。
郭知琢左手使劲拉着自己胡须,揪下一缕,顺手抛开,口中咧咧道:“妈的,这些兵绝对是受过正规兵士,肯定不是这些红巾草寇。操,这次搞大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郭知琢背后响起:“铮玉,你不用瞎猜,肯定是反王淮王的残余部下,投奔到这些草寇的队伍中去了。都是手下败将,怕个什么。不过看来是一场恶战啊……”。郭知琢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顶头上司路休景上来了,顺口道:“路大哥,看来这次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嘿嘿,我也累了,就让和这些够分量的家伙打个痛快吧,不死不休了,总好过杀那些种田的泥腿子。”
路休景露齿一笑,白生生的牙齿在血红烟黑的脸上显得颇为诡异而滑稽:“不错,今天大家就都痛快一场吧,兄弟们都在下面等着呢。这么多年了,也算活够了,是时候了,老郭,我们一起吧。”
郭知琢正要回答,这时下面的鼓点突然停止。拍在头排的那些箭手突然停止了脚步,将随身带着的两个箭壶呼拉一下扔到面前,然后各自弯腰,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弓上。
这时郭知琢突然看到那领头的蒋姓箭手似乎在对着他咧嘴而笑,不由心中怒火升起,跳出避身处就要开口怒骂,路休景在旁已经大叫一声:“蹲下……”。下意识地向下一蹲,一只利箭无声无息的从郭知琢头上掠过,扎进了旁边的碎石碓中。“操,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郭知琢出了一声冷汗,口中大骂起来。路休景却回头大吼道:“都给老子躲好,谁他妈的被射死了老子拔了他的皮……”
那蒋姓箭手看样子是在首次试射,以确定角度力道。只见他回身对这那群箭手大声吩咐着什么,片刻间,那些箭手都用力开弓,箭头斜指天空。只见那人手突然决绝斩下,顿时满天的箭只带着刺耳的叫啸越过长空,向着斜坡上躲着的官兵飞来,马上就是一片惨叫。虽然这些弓手人数不会超过百人,可是动作却绝对的迅速;预先放在面前的箭壶里的箭矢在飞速的减少,而飞蝗般的箭雨将整个斜坡高地都统统覆盖,如同细心的农夫将自己的田地一点点的耕犁。转眼间守在斜坡上的人员就死伤了大半,余下完好无损的已没有几个。
“妈的,我们的弓箭手呢?都死到哪里去了?随老子一起到城楼上去”,随在路休景身后的一个年轻军官大吼着,向斜坡后猛烈的挥动手臂,示意城里所剩无几的几个箭手提上弓箭随他一起到城墙缺口处去。看着对方似乎无穷无尽的箭雨,那些弓箭手显得十分犹豫,有两三个甚至站在那里身子直哆嗦。那年轻军官见到那些弓箭手畏惧的样子,勃然大怒,翻身跳回去,擎出单刀就顺手劈翻当先两人。余下弓箭手顿时大骇,手忙脚乱的就向城墙两边爬去。那年轻军官顺手提起一个被他砍翻的弓箭手的大弓箭囊,看准缺口乱石堆中一块巨大的城砖构成的死角,冒着飞射而来的箭雨,飞跑而去。
路休景看到那年轻军官几个跳跃,闪过好几支直奔他而来的箭矢,连滚带翻的终于隐藏到那死角处,不由大叫道:“梁庭豹,好样的。给我压住他们”。那年轻军官将身子靠在大石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抽出几支箭来,轻轻放在大石的一个凹缝里,然后从中选了一支,搭在弓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大喝一声,飞身而出,手如抚琴,落指如轮,取箭射箭,快捷无比,那预先备好的箭矢转瞬即竭。城下红巾箭手还未反应过来,梁庭豹身子已经缩回石后;他所处位置为坡上,居高临下,箭矢力道更为充沛,箭箭透体而过,只留下被射杀的四具血淋淋的尸体。
官兵们齐声欢呼起来,士气为之一振。那几个开始还畏畏缩缩的弓箭手也从各自隐身的城垛或石墙后探出身去,鼓起勇气向城外还击。城外的红巾弓箭手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阵脚开始出现些微的慌乱,队形排的不再那么严密,箭雨也似乎有点稀疏了。
这时伏在前沿的郭知琢看到那蒋姓箭手开始移动了,身后还紧跟着三名动作极为矫健的执弓者,看他们行动的敏捷、行事的机警、身手的利落,显然都是这队箭手中的精锐。缺口外早被填满的护城河里有一个土石堆积出的隆起的不大的土包,虽然很是低矮但在这城外的空地里仍显得十分突兀;而那蒋姓箭手居然直接跳到那土包之上,手中弓高高扬起;而其他几个箭手则各在四处不停游动。
一个官兵弓箭手高举手中强弓,从两个城垛间探出半截身子,正要向下瞄准,一道寒光凌厉的从那土包上的箭手手中飞射而出,城上官兵惨叫一声,身子失去重心,从城垛间翻滚出去,“噗”的一声响,尸体沉闷的落在地上,腾起一阵灰尘。又有两个官兵从城墙间隙闪出,手中弓刚刚拉开,城下的箭已经从那狭窄的缝隙穿过,雷霆电击般飞射而来,又将那两个刚漏出一点身形的弓箭手当场射死。
“太可怕了……”,郭知琢心中恐怖,更是深埋下自己的身体,“他们这些草寇哪里来的这么多箭?怎么就像用不完一样?有完没完啊?”。心中暗自嘀咕着,郭知琢眼角瞟到身边的梁庭豹一幅悲愤神情,正默默地从箭囊里取箭放入刚才的那个巨石的凹缝里,准备再来一次刚才的神威。
“豹子,不要……”,郭知琢伸出手去要去阻拦,却已不及,只有眼巴巴地看着梁庭豹大喝一声,身子从那巨石后飞闪而出;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几只早就等待着的羽箭在那一瞬间破开梁庭豹身上的铠甲,绽开漫天的红雪;还是只有眼巴巴地看着梁庭豹那健壮的身体轰然倒下,随着被他的体重压的垮塌的碎石一起向坡下滑去,转眼间就被半埋在瓦砾之中。眼中的泪水潸潸而下,这城中本来有的六个曲长,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硕果仅存了。这或许就是命运吧,大家都能预见到的必然的命运,郭知琢灰暗的想着,拇指不停的在刀刃上刮着。
随着梁庭豹的死去,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的最后一点勇气也被完全的抽离了,连象征性的还击也已经消失,全部蜷缩在城砖下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瑟瑟发抖。那鼓点又开始敲击起来,节奏清晰,声音清脆;但听在耳中,这个鼓点却绝对是来自阴间的召唤,让所有守城的官兵心颤神摇,魂飞魄散。那些射来的箭开始向后面延伸,试图阻挡城里的守军支援这个缺口;而随着那鼓点的节奏,可以听到的却是那整齐的沙沙作响的脚步声。从隐身的石块后探出一个头,郭知琢看到了让他心肝俱裂的情景。那群身披重甲,手持巨大陌刀的大汉已经越过了弓箭手,默默地开始向前小跑着,向着这城墙缺口的缓坡跑来,领头的已经冲到了斜坡之下;这些进攻者完全不顾忌城上零星的还击,动作坚决而果断。那种必胜的气势配合着沉默的步伐,让郭知琢心中立刻滋生出一种无力与之抗衡的感觉。
狠狠的拍拍自己脑袋,此刻郭知琢才猛然意识到,敌人的真正进攻开始了,立刻,他用他那早已嘶哑的声音大叫起来:“反贼进攻了,随我来,杀了他们……”。呐喊着,郭知琢第一个从隐身处站直身体,迎着那攻来的敌人,狂喊着如猛虎下山般沿着斜坡扑了下去,身后跟随着的是在这个城墙破口处所有还能站立的士兵。
一刀劈开正迎着他的那个大汉的胸甲,刀锋凌厉的从那红巾的胸口划过。那人踉跄后退,旁边的红巾立刻掩了上来,巨大的陌刀鼓着闷人的风声向郭知琢斜劈过来。郭知琢用尽全力将手中腰刀上架,只听“嘎嘎”的金属磨擦,两刀刀锋互相支架着相互拖离。郭知琢的手感受到了那随着陌刀砍来的猛烈力道,虎口隐隐作痛。忍着这种强烈的振颤,郭知琢顺手将刀尖从对手的头盔底部刺入了对手的咽喉。
又是一把陌刀砍了过来,姿势完全不变,同样是斜斜的劈砍而下;姿势简单,可却十分有效。在这脚下尽是乱七八糟的碎石的情况下,闪躲是很不明智的事情,郭知琢依然只有选择硬档。又是“咣当”一声巨响以及刀刃刮过硬物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郭知琢向后踉跄的退了一下,踩在一块滚动的碎砖块上,身子向旁边一歪;那把陌刀如影随形又跟了上来,依然是斜斜的大力劈砍。郭知琢没有办法,只有埋头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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