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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旁注。
这就像蛇鹰之斗,鹰本想啄蛇为食,而蛇则敌视抵抗,可当蛇忽然发现,鹰其实也可以成为它的盘中佳肴,蛇的心态自然就发生了改变。
刘备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他并没有反抗刘表的吞并,而是顺势而为,同时也不因为刘表对他的信任而松懈,相反,他愈加对刘表卑恭,愈加有诚意,对部下的约束也愈加严厉。
这次刘备来长沙看病,他只是略略一提,便得到了刘表的积极响应,年近半百,依旧膝下无子,无论如何都会令人心生同情。
此时,刘备也在柴桑,他并没有着急去找刘璟,而是让赵云去探望刘璟,他很清楚,刘璟身边必然有刘表眼线,如果让刘表知道他来柴桑后立刻去找刘璟,恐怕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猜忌。
更会影响到他的这次长沙之行,这次去长沙,与其说刘备是去找太守张仲景看病,不如说他是去见刘磐。
刘表这些子侄除了刘琮之外,其余刘备都很感兴趣,刘琦的宽仁厚道、刘璟的来历神秘,据说刘磐此人和刘琦有点相似,为人宽厚低调,从不张扬,刘表显然是想把长沙郡交给他。
刘备是想通过这次长沙之行,以治病为借口,在长沙住上几个月,和刘磐建立起深厚的私交情意。
至于刘璟,刘备本身对他很感激,也想和他建立起一种交情,但一年多前发生的一件事,使刘备对刘璟颇为忌惮。
去年夏天,蔡逸派人去调查刘璟的底细,结果被刘备拦截,刘备随即也派人去高平县打探消息,企图找到刘璟身份的真相。
不料他的人却去晚了一步,刘璟舅父一家五口却意外地丧生于火海,一个人也没有能逃脱,这是高平县唯一认识刘璟的人,他们的死使刘备无法在高平县找到刘璟的任何一点线索。
这件事令刘备深为忌惮,他才意识到刘璟的心狠手毒,最终使他放弃了和刘璟深交的想法,刘璟此人虽年轻,心机却深,他和此人交往太多,他若一转身把自己卖给刘表,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备正在房间里沉思之时,门口有随从禀报:“左将军,璟公子求见。”
刘备并没有吃惊,他知道刘璟会来,他之所以出现在柴桑城内,实际上就已经做好了接见刘璟的准备,他想了想便道:“把他请进来!”
片刻,刘璟快步走进了房间,向刘备行一拜礼,“小侄刘璟拜见叔父!”
从礼节的变化,便可看出刘璟对刘备的态度也变了,从前刘璟从不向刘备行拜礼,同时自称晚辈,称刘备为皇叔,而现在,他就像刘琦一样,称刘备为叔父了。
这个态度的改变和今年旦日的家族祭祀有关,在祭祀典礼上,刘备作为远房族人,也参加了刘表家族的族祭,这实际上是刘表刻意摆出的一个姿态,他称刘备为弟,并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换而言之,他已把刘备纳入了荆州刘氏家族,从理论上说,这完全没有问题,他们都是大汉皇族,刘备被当今皇帝称为皇叔,而刘表更是皇室嫡系血脉,他们走到一起是理所当然。
刘备对刘琦和刘磐称他为叔父,他会欣然接受,但刘璟也这样称呼他,他却有点感觉不自在,至少他知道刘璟言不由衷。
不过,刘备依旧笑眯眯道:“贤侄不必多礼,请坐吧!”
刘璟坐直了腰,笑道:“叔父是几时来柴桑的,为何不先写封信来,也好让小侄准备准备,现在还要让叔父住旅舍,小侄真是过意不去。”
刘备呵呵一笑,“子龙应该也告诉贤侄了,我是去长沙,经过柴桑,主要是子龙想见见贤侄,只呆今天一晚,明日一早就出发,就不麻烦贤侄了。”
停一下,刘备又打量一下刘璟笑道:“一年未见,贤侄进步颇大,和年初族祭时完全不同,难怪我临走时,州牧也夸赞贤侄,说贤侄已是荆州大将,能独挡一面,有贤侄镇守柴桑,江东军不敢西进一步。”
刘璟却沉吟一下道:“有件事恐怕会让叔父失望,江东已蠢蠢欲动了。”
刘备吃一惊,“贤侄是说,江东要攻打江夏了吗?”
“是不是要攻打江夏,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江东已经向彭泽增兵了,两天内增加了数百艘战船,非同寻常。”
“贤侄向州牧汇报此事了吗?”刘备又问道。
“还没有,现在尚不能确定是增兵,还是正常的秋季换防,我准备再观察几天,确定后再汇报。”
刘备轻轻叹了口气,“贤侄,不是我说你,你确实有些事情做得不够妥当,你伯父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擅自做主这一点不好,总是先斩后奏,甚至斩而不奏。
比如去东吴吊孝之事,你事先没有得到伯父的同意,就擅自做了,其实这是官场大忌,因为他是你伯父,才会对你多加容忍,若换成其他人,早就不能容你了。
其实我也理解你不愿受制于荆州,但一些表面的事情,必须要做好,就像曹操,谁都骂他是汉贼,但他表面礼仪却做得很好,甚至让人无可指责。
再比如我自己,我是左将军,而你伯父只是杂号将军,按朝廷职务,我的官职在他之上,但我却对他礼数有加,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他一声,这是对他的尊重,同时也赢得了他对我的尊重。
所以我要劝贤侄,柴桑在你手中,你只要把这个核心利益牢牢捏住,其他事情多多禀报州牧,对他尊重,而对你只会有益无害。”
刘备的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诚恳无比,刘璟也一点不怀疑刘备的诚意,说这番话,既实惠,又不损害自己利益,刘备何乐而不为?
刘璟点了点头,欠身道:“多谢叔父劝导,刘璟年少无知,很多事情不懂,犯了错误也不知道,我会记住叔父的话,立刻向伯父汇报江东军的动向。”
刘备呵呵一笑,“闻错则改,这比从不出错还要好,这件江东军之事若处理好了,会彻底改变州牧对你的一点不满,贤侄,听我的话,不会有错。”
“叔父肺腑之言,侄儿铭记于心。”
这时,房间里安静下来,刘璟和刘备都一时找不到话说,过了片刻,刘璟淡淡问道:“这次叔父来柴桑,应该路过武昌吧!”
刘备心中一凛,他立刻明白了刘璟的意思,他是问自己有没有去拜访黄祖,刘备不由暗骂刘璟是一只小狐狸,他还念念不忘两年前自己刻意结交黄祖之事。
当年刘备是想在荆州找到外援,所以才刻意和黄祖结交,不料黄祖更偏向于蔡家,而蔡家敌视自己,所以他和黄祖的这份交情也就没有了后续。
说起来,这件事还令刘备颇为惭愧,他尚未看清荆州势力格局,便贸然出击,结果一事无成,反而让刘表不满,这是刘备的一个教训。
今天刘璟旧话重提,令刘备心中不由感到一丝惭愧,他摇摇头苦笑道:“贤侄是说黄祖吧!这是我两年前做的一件蠢事,不提也罢!”
刘璟也笑了起来,“叔父心胸果然非常人所及,其实我是想求教叔父,如何能彻底铲除黄祖,使我能占据江夏。”
刘备注视着刘璟的目光,见他目光中充满诚恳,刘备心中沉吟片刻,笑道:“这是荆州内部事务,我也不敢妄言,贤侄莫问我,其实不妨问问州牧,他可比我思虑更远。”
刘璟不由暗骂一声‘这只老狐狸’,他却不肯放过刘备,又继续问道:“俗话说,旁观者清,叔父征战数十年,经验丰富,为何在这关键时刻,不肯指点侄儿一二?”
刘备凝视他良久,微微叹了口气道:“贤侄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眼看江东军大军压境,这个时候,你应该和黄祖齐心协力,共同对付江东军,若黄祖不幸败亡,你以一己之力,能否**撑得起江夏之危?”
刘璟沉思片刻,又看了一眼刘备,见他一脸严肃,刘璟忽然起身深深施一礼,“叔父指点,小侄感激不尽!”
刘备呵呵一笑,“贤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第172章 战争阴云迫近
彭泽湖外的长江之上,一支由两千余艘战船组成的船队正浩浩荡荡向西进发,延绵数十里,声势壮观浩大,在前面一艘近三千石大船之上,一面大旗在桅杆上猎猎飞舞,雪白的金边大旗上写着斗大的‘孙’字,殷红刺眼,数里外可见。
船头上负手站着一人,身材中等,却十分健壮,他身着一件紫色禅衣,宽衣博袖,头戴远游金冠,生来紫髯碧眼,目有精光,方颐大口,相貌异于常人,此人便是江东之主孙权。
从建安五年登基为江东之主,至今已愈三年,三年来,孙权励精图治,休养生息,使江东财政富足,士卒精锐,江东军已经做好了出兵荆州的准备。
西取荆州,统一江南,这是江东三代君主十几年的梦想,虽然中间出现了刘璟和缓江东的举措,但那毕竟只是刘璟的个人行为,并不代表荆州有诚意,甚至出现了孙权派人去襄阳报丧,却被荆州拒之城外的一幕,这便严重破坏了刘璟和江东刚刚达成的一丝和解气氛。
到建安八年秋天,时机已成熟,孙权在朝臣上下一致的支持下,毅然出兵六万,并动员两万船夫,孙权亲为主帅,命中护军周瑜为裨将,校尉凌统为先锋,又命副都督鲁肃为后勤粮草总督,率领两千四百艘战船,浩浩荡荡杀向江夏。
孙权负手凝望江面,良久,回头对周瑜道:“公瑾!”
周瑜连忙上前施礼,“属下在!”
“你可命人去柴桑告之刘璟,江东大军即至,命他早日投降,可保柴桑军民安全。”
旁边大将徐盛上前急道:“吴侯,恐怕刘璟不会投降。”
孙权淡然一笑,“不投降也罢!他可弃城而走,我同样饶过柴桑军民,否则,我必报去年之仇。”
周瑜点点头,“属下明白,这就派人去送信。”
孙权望着西方浩荡的江面,又忍不住微微一叹,“刘璟此人不错,堪称大才,可惜他是刘表之侄,不能为我所用,不如早除之!”
说到这,孙权回头对众大将道:“传我令下去,攻克柴桑后,生擒刘璟者,官升两级,赏金万两,取其首级者,官升一级,赏金五千两!”
重赏之下,江东将士无比跃跃欲试,他们的心全部都飞向柴桑。
.......
柴桑城头已经点燃了三柱烽火,熊熊烈火喷向天空,向江夏、向整个荆州发出了战争的信号。
柴桑城内已是一片混乱,刘璟得到了确切情报,江东八万余大军即将抵达江夏,柴桑将是江东大军攻打的第一站,刘璟心里很清楚,一年前他之所以能侥幸战胜江东军,那是因为江东老夫人去世,江东军才被迫撤退。
如今江东八万大军进攻江夏,皆是有备而来,柴桑无法再抵挡江东大军的攻势,刘璟毅然做出决定,柴桑军民全部撤退到下雉县和阳新县,他率两千军坚守柴桑。
柴桑军民已开始大规模撤离,一艘艘满载人口和粮食的船只驶离了柴桑,向西面的下雉县和阳新县方向驶去。
城头上,刘璟久久凝视着码头上的人山人海,柴桑民众扶老携幼,带着一包包值钱的细软,正在耐心等待上船。
这时,徐庶慢慢走上前,站在刘璟身旁,过了良久,刘璟问他道:“可派人去给黄老将军送信了?”
“已经派去了,给州牧的信和黄祖的信也都派人去送了。”
刘璟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片刻,徐庶又忍不住问:“为何不全部撤离,留一座空城给江东?”
刘璟摇摇头,叹息道:“我承担不起这个‘信义’的损失,若全部撤离,我刘璟必被千夫所指,关键时候弃城而逃,我何以面对荆州父老?”
徐庶默默点头,他能理解刘璟的决定,但他心中却有另一种忧虑。
“可是....公子亲率士卒坚守柴桑,一但柴桑失守,谁能保证公子的安全,公子若有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公子能否考虑易将守城?”
“不!”
刘璟果断地摇了摇头,“我身为主将,又是柴桑别部司马,我若不守城,何以服众?”
徐庶还想再劝,刘璟一摆手止住了他,“元直不要再劝了,我心意已决,守不住柴桑,我会撤退,不会把命丢在柴桑。”
说完,刘璟笑着拍拍徐庶的肩膀,转身下城去了。
刘璟来到了陶府,此时陶府也正在安排撤退,为了这次撤退,陶家也调集一千五百艘商船,协助柴桑守军运送粮食、精钢等战略物资。
刘璟快步走进陶府,迎面见到了自己的丫鬟小包子,她慌慌张张跑来,“公子,我正要去找你。”
“出什么事了?”
刘璟又看了看她身后,不见陶湛,眉头一皱问道:“九娘呢?”
“公子,九娘在内宅,她不肯走,说要留下陪祖父。”
刘璟只觉一阵头痛,倒不是为了陶湛,而陶烈让他感到头痛,那个老爷子奇倔无比,一定要留下来,留在府中,陶家人怎么劝都有没用,现在陶湛居然也要留下来。
“好吧!你回先去收拾东西,等会儿和九娘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