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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天气要持续近一个月,直到七月末,早晚才会稍微凉快一点,这也是一年中荆州人最难熬的一个月,荆州人把它叫做蒸月。
中午时分静悄悄的,除了树上的夏蝉在愈加起劲地拼命嘶叫外,其余的生命都仿佛消失了,连每日无精打采趴在门槛上的老狗也躲进屋中避暑。
不过官宦及大户人家自有办法度过这一年中最难熬的蒸月,早在三九严寒之时,大户人家就会用山泉水凝冻成冰,切成大块放进深井里储存起来。
到了夏天,井中之冰依然未融化,便成了大户人家度暑的最佳之物。
只是这种可以储存冰的深井很难挖掘,就算最有经验的井匠也只能十眼中挖成一眼,因此挖一口冰井不仅需要特殊的环境,而且耗资巨大,不是一般人家承受起来。
对于普通人家,大多是饮食上做文章,吃清淡,喝药茶,或者用井水沐浴,若运气好,在大户人家讨到一块冰做成冰茶,那也是一家人难得享受的宝贵之物。
刘璟的府邸也同样闷热难当,不过他的府邸是黄祖在城中的屋宅,条件自然不会差,在后园里竟然有五口冰井,刘璟第一年不知道,只当他们是普通水井,后来,知情人告诉他们,这竟是五口冰井。
黄祖体胖惧热,夏天时,黄祖用冰块放在书房夹墙内,使房间里冰凉如春,所以整个蒸月,黄祖从不出书房一步,那五口冰井中的十几万斤冰块,就是黄祖的砌墙之冰。
刘璟自然不需要冰砌墙,他除了留一口冰井给家人享用外,其他冰块都给了亲兵,成了亲兵们的一项特殊福利。
陶湛端着一碗冰茶快步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向刘璟书房走去,她步履匆匆,并不像害怕手中冰茶化了,而是心情有些激动不安,她有大事情要告诉丈夫。
今天正好是旬休,刘璟没有外出,在家中乘凉休息,享受这难得的蒸月假日,他正伏案给驻防安陆郡文聘写一封信。
徐庶没有让他失望,最终用樊城和新野换来了襄阳仓库中的十几万根粗大干木,而襄阳也不吃亏,最多再伐十几万根木置放三年就是了。
江夏军不用再驻防新野和樊城,文聘的一万军队也就转移到了安陆郡,驻防江夏的北大门。
刘璟正全神贯注地写信,这时门外传来了妻子陶湛甜脆的声音,“夫君,我可以进来吗?”
“娘子请进!”
陶湛端着冰茶走了进来,抿嘴一笑,眼角风情无限,自从张机开始给他们治病后,一个月来小夫妻二人夜夜恩爱,两人如胶如漆,蒸月的闷热也顾不得了。
这主要是张机开的药方子甚为古怪,有很强的催情之药,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效果却有了,陶湛将冰茶奉给丈夫,“先喝了茶,我再告诉你好消息。”
刘璟笑眯眯将冰茶一饮而尽,冰畅之气从心底冒起,令他浑身清爽无比,手却不自觉地伸进妻子裙中,这一次却被陶湛一巴掌拍开,“以后可不行了!”
“为什么?”
刘璟一愣,但他立刻反应过来,大喜道:“难道娘子有了吗?”
陶湛羞涩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但我四天前就该来的月红至今未见。”
说到这里,陶湛眼中迸射出喜悦之色。
第286章 鲁肃吊唁
膝下无子一直是他们夫妻二人最大的心病,对陶湛的压力更大,无子是七出之一,虽然她没有公婆赶她出门,但堂堂的江夏太守居然后继无人,这使陶湛的压力极大,成婚三年来,她不知拜了多少庙,看了多少名医,都没有用。
但长沙太守张机却说是男方的问题,又用一种古怪方子把丈夫的病治好了,这才短短一个多月时间。
只是这种方子效果太让人难以接受,需要夫妻夜夜行房,次数越多越好,尽管让陶湛很不情愿,但为了怀上子嗣,她也只得忍了,现在她有了身孕的征兆,在某种程度上,也让她长长松一口气。
尽管陶湛心中喜悦万分,但还是要故意拉长脸道:“张太守当时可是说了,月红不来,三个月内就不能再行房,我可要保孩子,你就忍忍吧!”
刘璟苦笑不已,不知张机的药方里放了什么催情之药,竟让自己这一个月**高涨,就算停药,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恢复正常,却又再三叮嘱,见红即停止行房,这简直有点坑人了,难道要让自己纳妾不成?
不过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妻子了,刘璟沉吟一下道:“我可能要去一趟江东,见一见孙权,两三个月才能返回,如果娘子真有了身孕,正好利用这段时间静养。”
陶湛是通情达理之人,知道丈夫去江东必然是有大事,她默默点头道:“夫君要去江东,我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我有点担心江东会对你不利,毕竟当年柴桑大战,夫君和江东仇怨很深。”
“此一时彼一时也!而且孙权会保证我安全,江东使者昨天已经到了,给了我孙权的亲笔信。”
“那夫君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刘璟想了想,“三天后出发!”
。。。。。。。。。
江东使者依然是鲁肃,刘表病逝的消息已传到江东,刘表的病逝无论对荆州还是对江东都是一个重大消息。
如果在几年前,江东人会为刘表之死而额首相庆,上街载歌载舞,而今天,虽然刘表之死依旧使江东君臣暗自欢喜,但这种欢喜不会表面化了。
至少官方在表面上装出了几分悲痛和同情,孙权还特地命鲁肃为使者来武昌吊唁。
鲁肃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江夏了,在过去的三年里,他几次作为使者来江夏请刘璟去江东,但都被刘璟婉拒,这倒不是惧怕江夏会有二心,而是不想触怒刘表。
刘表至死都将江东视为平生大敌,虽无力东征,但也绝不和江东和解,他同样也不准任何人和江东暗通款曲。
现在刘表去世,不仅使刘璟少了最关键的束缚,使刘璟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江东往来,甚至连刘备也在悄悄寻求江东的支持。
郡衙大堂内,鲁肃正在和徐庶、董允闲聊,有意无意地向他们透露出了刘备暗通江东的信息。
“两位有所不知,在江夏使者抵达东吴的同时,刘琦也派人来江东联系吊唁事宜,希望江东能派使者去江陵吊唁,说实话,江东内部也有了意见分歧。”
徐庶暗暗吃惊,刘备居然也在暗中联系江东了,这是为什么?徐庶没有追问江东有什么内部分歧,而是不露声色问道:“不知刘琦是派谁去了江东?”
“听说是派庞统去了东吴。”
鲁肃叹了口气道:“现在江东内部也有意见分歧,有人主张江东应该承认刘琦为荆州牧,要求我家主公和刘琦结盟。”
这时,大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不知是谁主张和江陵结盟?”
只见刘璟快步走进大堂,在他身后跟着幕僚贾诩,贾诩脸上带着一丝苦笑,他本不想来见江东使者,但刘璟再三邀请,他只得无奈同来。
贾诩觉得自己抛头露面一次,就被刘璟绑紧一分,一年后,就算刘璟放他,他也无处可去了,不过刘璟把握住了一个原则,就是涉及曹操的往来,没有让他参与和露面,这便使贾诩暗暗庆幸。
今天来江东使者,虽有些尴尬,但其实也无妨。
见刘璟走进来,鲁肃和徐庶连忙起身行礼,刘璟笑着给鲁肃介绍贾诩道:“这位是贾文和,被仇家所害,暂时来江夏避难。”
鲁肃肃然起敬,这位其貌不扬的黑瘦老者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贾诩,他慌忙见礼,“肃闻贾公之名久矣,今天得见,肃三生有幸。”
贾诩也回礼笑道:“子敬为孙刘联盟不辞劳苦奔波,令人敬佩,愿子敬能完成使命,不负吴侯。”
刘璟笑着请众人坐下,又命人重新上茶,这才笑眯眯问道:“江夏的闷热,不知子敬能习惯否?”
鲁肃苦笑一声道:“江东也是一样闷热难当,我原以为能来荆州避暑,没想到是从一个蒸笼跑到另一个蒸笼而已。”
众人都大笑起来,大堂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刘璟这才把话题转回来,笑问道:“不知江东是谁主张和江陵往来?”
鲁肃沉默了,他心里有数,如果自己说出来,就是向刘璟泄露了江东的内部不和,主公孙权也没有同意他可以说出来,但鲁肃认为这迟早瞒不了刘璟,不如对刘璟说实话,让他对局势有个明确的认识。
沉默片刻,鲁肃缓缓道:“目前江东内部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支持刘琦和刘备,以张长使和诸葛参军为主要倡导者,他们主张嫡长为先,认为琦公子才是荆州牧的合法继承者,同时也倍加赞赏刘皇叔的天下名望。”
“吴侯和军方的态度如何?”刘璟不露声色问道。
“吴侯的态度模棱两可,军方也有赞同张长史的意见,主要以程普为首的一些老将,而支持和江夏结盟之人,以周大都督为首。”
说到这里,鲁肃又苦笑一声道:“世事往往令人难以预料,原以为军方会记恨柴桑之战,可事实恰恰相反,军方大多支持和江夏结盟,倒是文臣偏向江陵。
江东文臣中除了一些地方太守支持和江夏结盟外,大多文臣都偏向江陵,估计是受张子布的影响,所以我希望公子能和我尽快启程,前往江东说服吴侯支持江夏。”
刘璟微微一笑,“那子敬偏向于谁?”
“我当然是坚决支持和江夏结盟,临行前张长史建议我同时出使江陵,我没有答应,吴侯只好又任命步骘去江陵吊唁,在我出发前来武昌的同时,步骘也出发去了江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刘皇叔此时已经在去江东的路上了。”
。。。。。。。
鲁肃下去休息了,刘璟和徐庶、贾诩、董允三人继续商议江东事宜,董允起身愤然道:“这真有点莫名其妙了,我们是荆州抗击曹军的主力,将来曹军南侵,我们依然是柱梁,刘备在樊城不战而退,现在又隔着襄阳和江夏,他们怎么抗曹?还居然要承认刘琦为荆州牧,这就是江东的所谓诚意吗?”
徐庶笑道:“休昭不必动怒,现在的事情还暂时和抗曹无关,事实上,江东内部出现分歧,就是他们内部派系在斗争,据我所知,江东内部派系林立,利益格局非常复杂,什么吴派、北派、会稽派、皖派,还有什么元老派、少壮派,斗争异常激烈,但从大派系讲,实际上就是周瑜和张昭两大派系,很明显,周瑜是主张抗曹,而张昭是主张谋荆,所以会有江夏和南郡之争。”
刘璟点了点头,虽然他心中和董允一样对江东的朝三暮四极为不满,但他也赞同徐庶的分析,这件事确实涉及到江东的内部派系斗争。
刘璟又看了一眼贾诩,他很想听听贾诩的意见,贾诩微微笑道:“江东内部有分歧是很正常,毕竟曹军还远在辽东,南下不知何年何月,目光长远一点,便想着和江夏结盟应对将来危机,目光短一点,便考虑利用利用荆州三分的机会,想谋取更多的利益,其实关键是孙权。”
刘璟又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贾先生认为孙权是何用意?”
贾诩呵呵一笑,“我觉得结盟和买卖一样,也有讨价还价,孙权如果是想和公子结盟,他为了争取更多的主导权,把刘备拉进来也就很正常了,目的嘛!就像徐长史刚才所言,追求最大的利益。”
听完徐庶和贾诩的分析,董允暗暗惭愧,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权谋上还是太稚嫩一点,竟然没有看透江东的企图。
但董允也不想成为旁听者,他又小心翼翼问贾诩道:“贾先生认为鲁肃知道吴侯的真正用意吗?”
贾诩捋须眯眼一笑,“他是吴侯的心腹,怎会不知主公用意,就算他想不到,孙权也会暗示他,否则他出使江夏会坏大事,对于鲁肃而言,把公子请去江东才是他此行的最大任务,公子不妨利用这一点,好好敲打敲打鲁肃,也让吴侯明白,天下不光他一个人会做生意。”
第287章 曹操使者
鲁肃已经做好的出发的准备,最早通知他是三天后出发,但到了出发这一天,却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人通知他出发,更没有人安排他上船,连照顾他起居的驿丞也换了一人,鲁肃问他情况,他便说自己刚来,一无所知。
无奈,鲁肃只得去郡衙找徐庶,不料徐庶却不在郡衙,去了夏口,找董允,董允也去夏口,一直等到黄昏时分,鲁肃才疲惫地回了自己住的馆驿,他一无所获。
进了院门,照顾他的王驿丞满脸担心地迎了上来,“鲁公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一下午。”
鲁肃精神一振,心中顿时升起一线希望,“有什么消息吗?”
王驿丞摇摇头,“没什么消息,但鲁公午饭没有回来吃,我很担心,要不我现在去准备饭菜?”
鲁肃顿时泄了气,没精打采道:“可以吧!随便弄一点就行了。”
王驿丞答应一声,便匆匆去了,鲁肃负手进了院子,其实他住的宅子很不错,占地二十亩的驿馆一共只有五座院子,每个院子都是独立。
假山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