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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双方的攻防之战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真正的威胁还是在北城,上百架登城梯搭上城,源源不断的汉军从北面登上城头,曹洪急得眼睛都红了,他回头嘶声大喊道:“用火油!火油阻挡敌军的道路!”
数百名曹军士兵怀扛着装火油的木桶冲上,将木桶奋力抛向城上,木桶碎裂,黑色的火油流满一地,这时火箭齐发,地面‘轰!’地燃烧起来,火焰飞窜,只片刻,熊熊大火便将通往南城的道路吞没了。
但曹洪心里也明白,这并没有什么意义,最多只能稍微争取到一点时间,汉军登上城头,就意味着宛城失守,他看见黑压压的汉军士兵沿着甬道向城中奔去。
他知道大势已去,回头大喊道:“弟兄们,跟我突围出城!”
曹洪冲下城,翻身上马,带着两千余败兵向东城外奔去,他们逃出了宛城,一路飞奔,渐渐离开了宛城。
随着南城门缓缓开启,攻城的汉军如潮水般冲进了城内,留下一满地的尸体和近百架支离破碎的攻城梯,汉军的进攻终于结束了。
这一战经历了近一个半时辰,汉军被摧毁七十架攻城梯,阵亡一千余人,而曹军也死伤近三千人,投降者不计其数。
城头开始忙碌起来,汉军士兵迅速收拾死者尸体,将伤者用担架抬下,清理城上的箭矢,一些士兵重新修复城墙,押解没有逃走的曹军战俘,回收箭矢。。。。。
血腥而紧张的战事终于结束,文聘只觉自己累得快虚脱了,汗水将他内外衣甲湿透,盔甲变得格外沉重,像块大石一样挂在他身上。
文聘坐在一块大石上远远向西方眺望,神情专注,他不知曹军援兵是否会在天亮时赶到。
这时,庞德匆匆走到文聘身旁,低声说了几句,文聘一怔,起身惊讶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就在城内,没有逃走。”
文聘不由又惊又喜,顾不上身体疲惫,让庞德负责安排城池防御,他快步向城中走去,荀彧的宅前站了几名汉军士兵,不准任何人靠近,这座大宅也是南阳邓氏的府宅,荀彧借住在东院。
东院的大门半掩,一名老管家正探头探脑,查看外面的情况,这时,文聘在一队亲兵的护卫下,骑马奔驰而来。
这是文聘没有想到的情况,荀彧竟然在宛城,这让他不由又惊又喜,如果州牧得到这个消息,不知会有多高兴,文聘在大门前翻身下马,几名守门士兵连忙上前见礼。
文聘问道:“府中情况如何?”
“回禀将军,府中很安静,没有人进出。”
文聘点点头,“你们只要把大门看好便可,不准进府骚扰。”
“遵命!”
文聘快步向大门内走去,这时,管家连忙躬身施礼道:“我家老爷身体不好,望将军不要惊扰。”
“我是汉军主将文聘,听闻荀令公在此,特来拜望,没有其他恶意。”
“将军请稍候,我去禀报!”
老管家匆匆去了,片刻,一名年轻的文士快步走来,正是荀彧的小儿子荀桀,也就是曹洪的女婿,他一直跟在父亲身边,这次也留在了南阳,他走到门口对文聘施礼道:“家父感谢文将军的关心,只是家父身体不适,不能见文将军,望将军见谅。”
文聘点点头,荀彧不肯见自己,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道:“南阳很安全,请令尊安心养病,不会有人来骚扰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我一定会安排好。”
“多谢将军!”
文聘转身要走,却见荀桀欲言又止,便问道:“公子有什么难办之事吗?”
荀桀咬了一下嘴唇,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文将军慢走!”
他行一礼,转身回宅中去了,文聘望着他走远,心中有些疑惑,他感觉荀彧之子一定有什么事要找自己。
就在这时,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向文聘行一礼,“文将军,我家老爷有请。”
文聘一怔,“你家老爷是?”
“我家老爷便是从前荆州邓治中,文将军应该认识。”
文聘大喜,原来是邓义,自己怎么把他忘记了,他心中暗暗埋怨自己,连忙道:“快带我去见你家老爷。”
文聘知道,邓义当年是亲江夏一派,暗中帮了州牧不少忙,州牧在占据荆州后,几次请他来荆州任职,邓义因为中风,一直没有来,令州牧颇为遗憾。
自己拿下南阳,正需要南阳邓氏这样的望族替自己出头安抚民心,邓义无疑是最佳人选,邓义的重要性也不亚于荀彧。
文聘跟着管家,快步向正府大门走去。
第675章 痛击援军
院子里,邓义坐在轻便竹榻上,向文聘拱手笑道:“仲业,多年未见了。”
当年邓义出任荆州治中,掌管荆州钱粮,荆州实权人物之一,仅次于蔡瑁和蒯越,作为荆州的主要大将之一,文聘当然和他很熟,他连忙行礼,“大军攻城,让邓公受惊了。”
“无妨,仲业军务繁忙,我还打扰,应是我致歉才对。”
两人互相道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邓义一摆手,“将军请屋里坐!”
两名家人上前,抬起了竹榻,向屋里走去,文聘跟在一旁,关切地问道:“邓公的腿没有办法了吗?”
“已经瘫了五六年了,估计已无望恢复,不过除了腿脚不便,身体倒还健朗,其实影响也不大。”
文聘默默点了点头,“州牧一直想请邓公回荆州,就是因为邓公腿脚不便,才很遗憾,这也是荆州的损失。”
两人进屋里坐下,邓义又命家人上茶,这才对文聘笑道:“我虽然无法为荆州效力,但犬子在南郡为官,也算是弥补我的遗憾。”
邓义之子邓宏参加荆州公开举士被录取后,任命为华容县主簿,令邓义十分欣慰,文聘笑道:“州牧也给我说过,这一批士子中有几个优秀者,象荀志、崔实,张曦,还有令郎,说他们踏实肯干,一心为民,且廉洁奉公,前途不可限量。”
邓义捋须点了点头,“他现在华容县做得不错,写信给我说,每天忙忙碌碌,生活很充实,我不止一次告诫他,为官的前途在于建立声望,声望则来源于民誉,只要他肯为民办实事,自然就有了声望,有了声望,就有向上走的机会,这是我当年的为官之道,仲业,当年景升可不就这样么?”
两人都笑了起来,文聘叹息道:“若说起宏图伟业,景升可比现在的州牧差得太远,当年景升畏曹操如虎,现在却反过来了,说到底,景升的胸襟和抱负还是差了一点,远远比不上州牧的雄才大略,我文聘能跟随这样的主公,幸也!”
“是啊!当年他就与众不同,我也是看出琦、琮二公子皆庸碌之辈,不能担起荆州的振兴,所以最终支持璟公子,但我也没想到,璟公子居然能走这么远,现在我就在关注他能否拿下关陇,一旦拿下关陇,问鼎天下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我也是在期待那一天!”
两人感概片刻,文聘便将话题转到荀彧身上,他沉声问道:“邓公觉得,荀令君可能转而为我们效力吗?”
邓义微微一笑,“无论荀彧还是荀攸,都是大汉的坚定维护者,曹操建魏国、受九锡,已有效王莽之萌态,天下拥汉者无不义愤填膺,这也是荆州公开取士能够大获成功的缘故,荀氏叔侄其实也不例外,只是只是荀攸含蓄,荀彧刚直,荀攸希望能劝回曹操,而荀彧则对曹操失望了,其实不光是曹操,荀彧对今上也十分失望,他亲口告诉我,若没有刘璟,大汉一定会毁在今上的手中。”
“邓公的意思是说,他愿意为州牧效力吗?”
邓义摇了摇头,“他会为汉朝效力,但不会替璟公子对付曹操,曹操对他恩情极深,他再怨恨曹操,但也不会与他为敌,不过,璟公子可以拉拢荀彧,与他为友,探讨一些治国方略,我想荀令君这一点会很愿意出力。”
说到拉拢,这便让文聘想到了刚才荀桀的态度,他连忙问道:“刚才我见到荀令君之子,他说父亲身体不好,不能见我,但又感觉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不知是何故?”
邓义微微一笑,“荀彧确实是身有疾病,一直未愈,荀桀也找过我,希望能请张仲景替他父亲治病,但因为曹操南侵,张机举家躲去了南郡,我估计荀桀就是这个意思。”
文聘这才恍然,他沉吟片刻道:“请张机治病倒问题不大,只是邓公觉得荀令君会去南郡吗?”
“不会,至少在一年内,他不会离开宛城半步。”
文聘叹了口气说:“这样的话,就得请仲景北上了,可是也只有州牧有这个面子,我会立刻写信向州牧禀报,请邓公多多照顾荀令君。”
“这是自然!”
这时,文聘起身告辞,邓义又提醒文聘道:“我估计曹操不会放过荀令君,还望仲业出兵保护他,不能让他被曹操暗算。”
这句话顿时提醒了文聘,他连忙拱手,“我知道了,多谢邓公提醒!”
回到城上,天已经蒙蒙亮了,一缕朝霞从东方天际的云彩中射出,将整个宛城染成了金色,文聘望着朝霞,不由心潮起伏,这时,庞德匆匆找到了文聘,低声道:“刚刚接到斥候的飞鸽传信,曹军骑兵已经进入南阳,大约五千骑,为首大将好像是曹纯。”
文聘点了点头,果然被他们料中,他沉吟一下又问道:“城中的败兵可清理干净?”
对汉军而言,当务之急是要清理躲藏在城中的曹军,防止他们里应外合,接应曹军骑兵入城,庞德点点头,“我们搜查了全城,又抓到六百多名藏匿的曹军,现在就算还有曹军没找到,也不会超过百人,问题不大了,卑职觉得,我们应该防御敌军骑兵南下。”
文聘一怔,“令明,你这是何意?”
“敌军是骑兵,必然攻不下宛城,但他们也无法向曹操交代,所以卑职感觉他们会南下新野和樊城,尤其樊城正在重新筑城,有数万人在劳作,还有新野在疏通沟渠水利,人数也不少,一旦曹军骑兵杀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文聘点点头,“你说得很正确,我们必须要应对这个危险。”
文聘也笑了起来,他明白庞德的意思,便道:“我给你三千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庞德大喜,躬身道:“卑职不会让都督失望!”
一刻钟后,庞德率领三千人冲出了宛城,向南方疾奔而去
曹纯的五千骑兵是在中午时分杀到宛城,远远只见尘土飞扬,大地如闷雷般震动,五千骑兵铺天盖地杀来,使天地也为之变色,片刻,大军杀到了城下,曹纯率五千骑兵昼夜疾奔,仅两天一夜便赶到了宛城,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宛城已在昨夜失守。
曹纯心中极为懊恼,暗恨曹洪无能,他明知丞相会派援军赶来,却连最后一夜都守不住,但曹洪此时已逃去许昌,曹纯心中恨极,也无可奈何,他喝令军队取土填河,但当骑兵刚刚靠近护城河,城上却乱箭齐发,箭如疾雨,曹军纷纷中箭落马,死伤上百人。
曹纯无奈,又退回到射程之外,这时,曹真上前建议道:“既然宛城攻不下,我们为何不南下荆州,杀入汉军后方,待汉军分兵来救,我们正好一战歼灭,至少也能向丞相交代了。”
曹纯想了片刻,也只能这样了,他随即下令,“军队南下荆州!”
五千骑兵调转马头,如一阵狂风般向南方席卷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远方,文聘在城头望着曹军骑兵远去,他心中充满了担忧,庞德挡得住吗?
曹纯军队一路南下,却没有遇到一个农人,很多工事都修到一半,看得出是仓促撤离,这说明已经有敌军先一步南下,通知乡民撤离了。
下午,曹纯率五千骑兵杀到了樊城,此时樊城也空空荡荡,城池重修到一半,工匠和民夫都逃跑了,曹纯阴沉着脸,用马鞭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工匠帐篷道:“给我烧了!”
几名骑兵点燃了火把,冲上前燃烧帐篷,不少骑兵冲进城内,将修到一半的房舍也浇上火油点燃,不多时,数百顶帐篷被熊熊烈火吞没,樊城内也浓烟滚滚,黑烟遮天蔽日。
曹纯找不到可发泄的目标,最终只得调转马头北上,他们沿着比水一路北上,见屋便烧,见物便毁,天快黑时,骑兵抵达了河口镇,这里是淯水和比水交汇之地,当年的镇子早已荒芜,野草比人还高。
这时,一名骑兵飞奔来报,“前面发现一支船队,约有百余艘船,似乎满载着货物,正向南面而来。”
曹纯大喜,终于还是有所收获,他喝令道:“迎上去!”
数千骑兵疾奔北上,奔出数里,远远便看见一支船队正向南驶来,每艘船上都有两名船夫,曹纯冲上去大喝道:“停船!”
为首船头一名船夫战战兢兢道:“将军,这是货船,去武昌,没有违禁品。”
“船队靠岸!”
曹军凶狠地喝喊下,船队无奈,开始缓缓向岸边靠来,曹军骑兵纷纷下马,迎上上去,曹纯也下了马,快步走到岸边,准备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