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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封西凉王,并派人昼夜兼程赶赴邺都,上表朝廷,希望朝廷能承认他的王国自立。
邺都,马超自立的消息震惊了朝野,成为邺都疯狂谈论的消息,大街小巷,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此事,这种热烈谈论的程度完全超过了消息本身的重要性。
这也能理解,合肥战败后,整个邺都都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之中,他们被汉军的咄咄逼人之势压抑得失去了欢笑,每天都在灰暗中生活,而忽然传来了河西从汉国分裂的消息,这怎能不让邺都人欣喜若狂,怎能不让邺都人感到扬眉吐气。
一时间,因合肥战败而笼罩在邺都上空的灰暗也被这个消息洗涤一空,仿佛天空也变得蓝了,对很多人而言,这是今年春天最好的消息。
甚至连曹操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破天荒地在铜雀台内举行宴会,宴请文武百官。
铜雀台宴会大堂内,数百名官员济济一堂,名义上是迎接五月五的祭神驱疾节,但实际谁都明白,这是在庆祝汉国分裂。
这也是曹操去年从合肥回来后的第一次公开露面,几乎一年的时间,他以养病为由深居宫中,闭门不出,一切政务杂事都由世子曹丕决定,就算曹丕不在邺都,也是由丞相府长史徐弈代为处置。
而今天曹操再次露面,却让很多人都大吃一惊,才短短一年多时间,从前威武强壮的曹操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瘦小略带佝偻的病弱老者,看得出,他已到了风烛残年,最多也就一两年时间了。
很多官员震惊不安,为魏国的前途深感忧虑,尽管现在汉国分裂,但这种分裂又能延续几时?又能造成汉国多大的损失?
大堂内,只听见曹操不大的声音在缓缓说话,“今天是五月五,按旧俗应该祭祀江神,我已令各郡县地方官祭江,而我身体不好,不能远赴江边,只能在这里举行宴会,与诸君和江神共乐。”
众人鸦雀无声,竖耳聆听,唯恐漏掉曹操的重要谈话,“就在昨天,河西传来好消息,我们的劲敌终于出现了内讧,马超拥兵自立了,他上表朝廷,要求朝廷承认他的自立,说实话,我很想建议天子册封他为河西王,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不希望看到陇右河西再遭涂炭,人民流离失所,所以我希望汉王能和马超进行谈判,寻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罢兵熄戈,让人民永享和平。”
话虽然说得很动听,但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这是魏公对马超自立并不看好,不想得罪刘璟,所以不肯答应封马超为西凉王,实际上就是在这件事上保持中立。
这时,曹操又笑道:“难得这样的宴会,大家都等急了,我就不再多说,大家尽情享用吧!”
众人官员纷纷坐下,酒宴开始了,端酒送菜的侍女川流不息,大堂内一片窃窃私语声。
曹操不能饮酒,也不能忍受太多嘈杂声,他只略略坐了片刻,便离席而去,其实他这次露面,并不仅仅是为了庆祝汉国分裂,更多是因为前段时间邺都朝野都在传闻他已到弥留之际,为了打破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开露面。
回到后堂,女儿曹宪连忙扶他坐下,曹操道:“今天心情好,精神也感觉好多了。”
“父亲精神好,女儿心里也高兴。”
曹宪笑了笑,又想起一事,对父亲道:“父亲,有件事女儿要向父亲禀报。”
“什么事?”
“汉王妃派人送了一件衣裙给女儿。”
曹操一怔,“有这回事?”
“就在今天上午,送衣人说,这是汉王妃给女儿的一点心意,女儿也觉得有点奇怪。”
曹操凝神想了片刻,又急忙追问道:“是什么样的长裙?”
“只是一件普通的细麻长裙。”
曹操忽然明白了,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曹宪的脸蓦地一红,小声埋怨道:“父亲请不要这么嘲笑女儿。”
“好!好!我不笑,我没有嘲笑你。”
曹操忍住笑,连忙吩咐站在门口的侍卫,“去把程军师请来!”
侍卫快步去了,曹操这才对女儿道:“宪儿,这件裙子意味深长啊!爹爹要恭喜你了。”
“女儿不明白,汉王妃为何要送一件细麻长裙给女儿?”
“这表示汉王妃接受你了,上一次汉王娶尚香公主,汉王妃就派人送了一件细麻长裙给她,那是汉王妃亲自纺线做的裙子,这回也应该一样,就是说,她愿意接受你为姐妹,希望你能够生活简朴,这桩婚事又要开始了。”
曹宪这才明白汉王妃的深意,原来这是她的仪礼,那自己应该送什么回礼给她呢?
这时,程昱匆匆从前堂走来,躬身施礼道:“参见魏公!”
曹操点点头,“仲德请坐!”
他又对女儿道:“为父要和程世伯谈一些军国大事,你先退下吧!”
“是!女儿告退。”
曹宪屈膝施一礼,又向程昱施一礼,这才匆匆离去,一直看着女儿身影消失,曹操这才对程昱笑道:“出人意料啊!刘璟竟然用这种方式向我示好。”
“魏公,发生了什么事?”程昱不解地问道。
“汉王妃今天派人送来一件细麻长裙给宪儿,仲德说是这是什么意思?”
程昱略一沉吟,笑道:“这是去年中断的联姻要继续开始了。”
曹操点点头,“这应该是刘璟的意思,他其实是在委婉地提醒我,不要参与河西之乱。”
“确实如此,用联姻来向魏公示好,说明刘璟要对河西动手了,那魏公是怎么考虑呢?”
“我本来就是打算中立,最好能劝说两家和解罢兵,这样便可留下马超成为刘璟的后背芒刺,不过我估计刘璟在这种事情不会含糊,绝不会容易自己背后有隐患,一定会出兵平息河西之乱,我只是恨,去年合肥战事正酣,关中都没有多少汉军了,那时马超为何不自立?”
“或许马超愧对刘璟,不想趁汉军之危出兵关中。”
“哼!这就是他的妇人之仁,注定他成不了大事,我才不看好他,他想让我承认他为西凉王,做梦吧!”
曹操十分恼火,如果去年合肥大战最激烈时,马超能够出兵关中,那么整个战局,乃至整个天下局势都要被改写,那时莫说西凉王,就算封关中王自己也会答应,可惜马超不肯配合自己,导致曹军力竭而败,现在才想着自立,自己会承认一个羌人政权吗?
程昱沉思片刻道:“现在夏粮未收,正是我们粮食极度缺乏之时,我们此时出兵帮助马超显然也不现实,既然不能帮助马超,既然马超又必败无疑,那我们为何不卖给刘璟一个人情?”
“军师是指什么人情?”
“马超驱逐汉官,依靠羌氐,这实际上不止是分裂汉国,也是在分裂朝廷,天子应该下旨谴责马超出卖汉土,企图将河西沦为戎狄之域,天子再封刘璟为征西大将军,这样,刘璟便占据了政治优势,以王师收复河西,这种顺水人情,魏公为何不抓住呢?”
曹操微微一笑,“可给了他人情,我又有什么好处?”
“魏公不是颁布出丁令吗?相信刘璟得了这个人情,他就不会在出丁令上反对魏公了。”
一句话提醒了曹操,出丁令也就是严令各地豪门世家将藏匿的人口释放出来,由于大量自耕农逃往汉国,使得并州、中原及河北人口锐减,已经到了严重危急朝廷财税的地步。
但曹操又很清楚,大量的人口在战乱中被各地豪门世家藏匿,如果这些藏匿人口被释放出来,朝廷将增加至少数百万自耕农,这对改善朝廷税赋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这当然是得罪人的事情,会触犯到天下豪门世家的切身利益,所以曹操多年来一直不敢轻易实施,只是现在已到了朝廷无法维持运转的地步,他也不得不走这步险棋了。
关键是只要刘璟不公开反对他的出丁令,他就有信心使这项改革获得成功。
曹操点点头,“仲德说得不错,我相信他也是有长远目光之人,不会反对我的出丁令,我明天就去面见天子。”
建安二十二年五月初,天子在邺都下旨,强烈谴责马超分裂大汉疆土予戎狄,同时册封刘璟为征西大将军,责令刘璟收复河西。
第994章风起武威
武威郡苍松县,距离武威郡治姑藏县约六十里的一座小县,也是汉民的传统聚集之地,县城外分布着大片耕地,县城交通便利,商业发达,千余名商人聚集于城内,形成了三座规模浩大的市场,远至酒泉的小商人也要跑到这里购买货物。
但经过近两个月的撤离,苍松县基本上已是一座空城,商人大多返回了陇西,常住居民也迁去了灵州,不少商人也带着货物赶去灵州做生意,原本热闹的县城内变得冷冷清清,留下来的居民要么是不肯迁走的老人,要么是不在迁徙范围内的游牧羌人。
在县城以南是一眼望不见边际的麦田,在农田的中部是著名的苍南河,河两边边分布着大片房舍,这里也是整个武威郡最大的汉民聚集地,约有上千户人家。
大部分人家都已迁去灵州,但依旧有百余户乌桓农民不肯离开自己的土地,进入五月,麦穗已经灌浆,大片麦浪呈现出青黄之色,再过一个月便到了丰收的时节。
尽管人们都知道危险在迫近,但这百余户乌桓民却不舍离开即将收获的麦子,况且还是十几万亩麦田,巨大的利益诱惑着他们一天天地忍下去,心怀侥幸地等待着收获的季节到来。
这天上午,几名老农和往常一样去麦田里张罗农活,眼看麦子要成熟,每个人心中都惶恐并欢喜,百余户人家,十几万亩麦子,每家都可以分到数千亩的麦田,这让他们何等激动。
麦田已经有不少人家开始忙碌了,几名老农在路口道别,准备去各自的麦田,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大地也开始轻微的震动起来。
麦田里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齐站直身子向北面望去,渐渐地,北方大地出现了一片乌云,越来越快,正向这边疾飞而来。
“是羌人骑兵!”
忽然有人大喊一声,顿时惊醒所有的人,他们吓得丢下手中的活计便逃,几名老农也慌了手脚,转身向自己家跑去。
这是一千名羌人前哨骑兵,骑兵毫不怜惜地冲进了麦田,纵马在麦田内风驰电掣般疾奔,最前面的百余名骑兵追上了在麦田中奔跑的农民,战刀毫不留情地向奔跑中的农民后颈劈去,人头被劈飞起来,鲜血泼洒进了麦田。
乌桓民聚集地已乱作一团,百余户人家的男女老幼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便夺门而逃,扶老携幼,沿着苍南河逃命。
就在这时,无数羌人骑兵从麦田内杀出,狂风般向人群冲来,纵马冲进了人群中,刀劈矛刺,人们哭喊惨叫,哀求饶命,但没有任何作用,羌人骑兵无情地杀戮这些手无寸铁的农民,只片刻间,数百人全部尸横遍野,无一活口。
羌人骑兵将一支支火把扔进了房舍,熊熊大火开始蔓延,苍南河两岸浓烟滚滚,数千间农舍被付之一炬,烧成了白地,河岸两边的水车也被毁坏殆尽,千余羌人骑兵烧毁了苍南河农耕区,又继续催马向东疾奔,向下一个农耕区疾奔而去。
.......
三天后,数万羌人骑兵出现在武威郡苍松县以南的辽阔麦田内,这里是三天前羌人前锋清剿汉民聚居区之处.
此时,大片房舍已烧毁,到处是残垣断壁,苍南河边的血迹还没有干透,尸骨已被草原野狼吞噬,仇恨在这里沉淀.
“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天空,一队队的骑兵出现在麦田尽头,烈马腾空,马蹄声敲打着地面,俨如平地惊雷,使大地也为之震动。
来自休屠部、南宫部的羌人,和以都野部为首的氐人,一共近三万羌氐人骑兵在这里汇合,俨如三股洪流相汇。
“都野老弟,我们来打个赌如何?”休屠部大酋长休屠堼高声喊道。
氐人酋长名叫都野浑,他们生活在都野泽一带,以湖得名,都野浑哈哈大笑,“既然休屠兄有兴致,我就跟你赌了,赌什么?”
“就赌看谁先占领灵州,赌注是一万头羊。”
“一万头羊再加一千个汉人年轻女子,干不干?”
“好!我跟你赌了。”
就在这时,南宫部的新酋长南宫靖驰马而来,他头发天然呈火红色,脸上有一块触目惊心的黑疤。
他的相貌长得极像原酋长南宫索,若天黑时,很容易将他和原来的南宫索混淆,只是他的红头发和父亲完全不同。
休屠堼和都野浑显然都十分惧怕他,见他到来,都不敢再提打赌之事,恭恭敬敬地听他的吩咐。
“两位酋长不必多礼。”
南宫靖神情十分傲慢,“虽然现在由我来执掌南方各部落,但还要请两位大酋长多多关照!”
南宫靖的声音很低沉,还带着一种沙哑,但语气坚决,没有一丝含糊。
河西各部落在半个月前齐聚张掖,马超将所有部落军队分为三部分,北方酒泉七部的两万羌人骑兵由沙头部大酋长沙头峰为主帅。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