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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黄忠、文聘、魏延、向宠、吕蒙、徐盛、蒋钦、朱恒等大将都在默默听着刘璟的解释,尤其原来的江东诸将,他们是第一次跟随汉王参与对曹魏的战争,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这时,老将黄忠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只是演练、试探,殿下认为曹操会南下吗?”
“我相信他一定会南下,他的南下不仅是因为他没有做好战争准备,同时也是由于他对曹真并不放心,现在曹魏民力不足,只能利用士兵屯田,一旦我们保持临战状态,曹军也要同样应对,这会打乱他的屯田部署。”
说到这,刘璟笑了起来,“虽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也算聊胜于无。”
刘璟又向众人望去,他见吕蒙若有所思,便笑问道:“吕将军在想什么?”
吕蒙躬身道:“卑职觉得,为什么我们不一边打一边谈,将军队突破到淮河北岸,这样给曹操的压力加大,让他不得不对我们让步,卑职的意思是说,借助这次机会,将军队布防突破到淮河北岸。”
吕蒙刚说完,魏延便在一旁接口道:“吕将军有所不知,我们的战船已经完全控制了淮河,我们随时可以在淮河北岸登陆,其实没有必要在淮北驻兵。”
“随时在淮河登陆和在淮北驻兵是两回事,后者可以在淮北建立后勤重地,为以后的大战赢得时间。”
“用战船为后勤不是一回事吗?”
“那民心呢?淮北人心向背呢?魏将军怎么不考虑了?”
吕蒙和魏延争论起来,文聘忍不住喝道:“在殿下面前,不得无礼!”
两人惊觉,连忙停止了争论,刘璟摆摆手笑道:“这件事我已有安排,两位将军不要再争论了。”
。。。。。。。。
众人散了帐,刘璟独自一人负手在中军大帐内注视着中原沙盘,这时,有士兵禀报:“殿下,徐盛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
片刻,徐盛快步走进了大帐,躬身施礼道:“卑职参见殿下!”
“徐将军有什么事吗?”
徐盛沉声道:“今天殿下也说了,曹操还没有做好战争准备,那卑职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从西面进攻,攻占洛阳或者并州,待曹操求和时,我们就让获得的战果成为既成事实?”
刘璟轻轻摇头道:“曹操固然没有做好战争准备,事实上,我们也没有做好战争准备,一方面是军粮不足,支撑不了多久,其次是一开战,就会有大量难民涌入关中,又该如何安置他们?这些事情看似简单,实际上处理起来非常棘手,我们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
说到这里,刘璟又温和地对徐盛笑道:“文向将军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攻打曹魏事关重大,须从容部署,准备充分,要懂得取舍,尽管眼前有很多机会,但也要从长远来考虑,不能急于一时,这一次叶城冲突,我只是向曹操施压,观察他的调兵遣将,同时建立一种临战状态,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可停手,相信经过这一次试探,我对攻打中原会更有把握。”
徐盛有些羞愧道:“卑职考虑得太浅显了。”
刘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作为大将,临战应变,抓住战机,你的建议完全正确,现在曹魏军队集中中原,并州空虚,我完全可以令赵云出兵并州,这是一个良将的建议,只是作为全盘掌控者,我的眼光就不能局限于一城一域,局限于一战得失,有时候我也觉得很可惜,但我必须忍耐,必须克制自己的欲望,文向可理解?”
徐盛默默点头,他虽然办不到,但他能理解,刘璟又道:“不过适当的施压还是要的,不用过于着急,可以逐步升级,就看谈判的情况如何?”
徐盛不解,“殿下要谈判什么?”
刘璟负手淡淡道:“至少曹操要承认,这次冲突是他先挑起,他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
曹操也抵达了许昌,刚进许昌城门,他顾不得休息,立刻令人将曹真和大将乐群召来见他!”
曹真和乐群都在城外军营内,听见魏公之令,两人急忙赶来拜见,此时,曹操正和三子曹植说话,曹植被封为许都留守,但实际上只是一个虚职,许都的军政大权都不在他手中,时隔一年多,曹植终于见到了父亲,泪水扑簌簌落下,声音也哽咽起来,“孩儿不能在父亲身边伺候,是孩儿不孝!”
曹操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儿子,只是因为考虑魏国继承,才不得不狠心冷落儿子,此时他心中也颇为酸楚,勉强笑道:“痴儿不必如此,为父身体很好,倒是你一人在许都,为父和你娘亲都很挂念,看起来你的气色还不错,记住,不要再沉溺于酒色了。”
“孩儿谨遵父亲之令!”
曹操又叹口气,“以后你会明白,为父完全是为了你好,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总有一天,你不会再怨恨父亲。”
曹植放声大哭,“孩儿明白!真的明白父亲的苦心。”
曹操爱怜地抚摸他的头发,笑道:“不要再哭了,军师和曹真将军就要来了,不要让他们笑话。”
曹植抹去泪水,“孩儿遵令!”
这时,曹操问门口的侍卫,“可是他们到了?”
“是!曹真将军和军师都在外面等候。”
“让他们进来吧!”
曹操又对儿子笑道:“你就坐在为父旁边,今天破例让你参与军务。”
第1070章谁的责任
曹真和程昱一前一后走进了中堂,曹真一眼看见了坐在魏公身旁的曹植,他心中不由一怔,曹植怎么会在这里?但曹真无暇多想,上前跪下施礼,“卑职参见魏公!”
这时程昱也走了进来,向曹操行一礼,曹操摆摆手笑道:“两位请坐!”
两人坐下,曹操目光转向了曹真,他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汉军绝不会无缘无故发动进攻,就算是挑衅,也需要一个借口,那么这个借口是什么?
曹真已大致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向曹操禀报道:“启禀魏公,这次汉军挑起事端,主要是汉军找到了一个借口。”
“什么借口?”曹操又急切地追问道。
“是因为乐群之子乐弈带领一队巡哨士兵在盘查往来商人时,发现一支商队带有违禁兵器,他抓捕这支商队,没想到这支商队是襄阳蔡家的商队,结果惹恼了叶城主将蔡进,他便夜袭曹军巡哨,乐群找他要人时中了埋伏,双方爆发了激战,结果汉军占领了昆阳县。”
“你说的可是实话?”曹操又问道。
“这是乐群向卑职禀报,卑职也调查过,应该属实。”
这时,旁边程昱插口问道:“那支被抓捕的商队有多少人,运送什么货物?有多少货物?”
“回禀军师,大约十余人,听说是绸缎,三百头骡子运载。”曹真有些不安,他感觉程昱是在怀疑什么,难道乐群对自己还有什么隐瞒吗?
曹操也感觉到程昱在怀疑什么,便问道:“军师觉得有哪里不妥?”
程昱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合乎常理,或许是我多虑了。”
“军师不妨说说。”
“第一个问题是这支商队为什么要带违禁武器,他们明明知道要被搜查,干嘛还带违禁武器,而且他们只有十余人,我不明白带违禁武器有什么意义?”
“或许他们觉得路上不安全,要保护自己。”
“如果觉得不安全,就不应该只有十余人,要照顾三百头骡子,我觉得人太少了,而且听曹将军说,似乎是事后才知道他们是蔡家商队,但从常理而言,这些人被抓捕时都会喊出他们的身份,我觉得有点奇怪。”
这时,旁边曹植冷冷哼了一声,“军师,一点也不奇怪,是乐弈想谋人家的货物,货值昂贵,他起了贪念,便用违禁弓弩栽赃对方,这样就把人抓走了,蔡进自然利用这个机会制造事端。”
曹真大急,“三公子,你不能这样信口胡说!”
曹植不睬他,对父亲施礼道:“启禀父亲,孩儿在许都也有耳闻,乐群在昆阳对往来商人收取高额过路费,商人对此怨声载道,父亲若想知道我说得是否正确,很简单,把那队商人找来问一问便知,不过我估计他们已被杀人灭口了。”
曹植深恨曹真取代夏侯惇,监视自己,今天他抓住这个机会,便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了,曹真脸色惨白,如果曹植所说是真,恐怕连他也会被拖累了。
曹操看了一眼程昱,见程昱面带淡笑,他心中有种明悟,恐怕程昱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被自己的儿子说出来了,曹操沉吟一下,对曹真道:“这件事恐怕有蹊跷,你再去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得有半年隐瞒。”
曹植心中暗叹一声,父亲还是放过了曹真,曹真也如释重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身道:“卑职这就去调查。”
曹真匆匆去了,这是程昱才缓缓道:“其实就算是乐群行为不检点,掳掠商人,但也不至于让汉军有理由越境抓巡哨士兵,这两者的性质完全不同,所以明显是汉军挑衅在先,汉军违反了停战协议,魏公应该主动谴责刘璟,不能陷于被动。”
正商议着,堂下有侍卫禀报:“启禀魏公,汉王派使者来见!”
曹操和程昱面面相觑,刘璟动作倒快,先下手为强了。
......
不多时,侍卫将汉王使者请进了前堂,使者正是刘璟的主薄郤正,郤正上前躬身施一礼,“郤正参见魏公!”
“原来是郤先生,好久没见了,请坐!”
曹操笑眯眯请郤正坐下,又令侍卫上茶,他问道:“汉王殿下可好?”
“回禀魏公,汉王殿下很好,曹妃也很好,汉王殿下特地令我送一点礼物给魏公,以示晚辈心意。”
一名侍卫将一只描金木盒放在桌上,郤正打开盒子,里面都是极好的虫草,郤正笑着介绍道:“这些冬虫夏草产至青海高原,是羌人进献给汉王殿下,殿下请魏公煎服,以保身体康健。”
虽然双方处于敌对状态,但刘璟仍不忘翁婿之礼,令曹操也颇感欣慰,他之前也收到女儿的信件,知道刘璟待女儿极好,并没有偏见,王妃也宽容,这让曹操去了最担心之事。
曹操欣然收下虫草,又笑问道:“汉王知道我来许都吗?”
“汉王殿下说,魏公一定会来。”
曹操干笑两声,心中却暗忖,‘刘璟竟然猜到老夫要来,说明南阳冲突尚能控制,倒不必太过于担心。’
这时,旁边程昱笑道:“郤先生可是为昆阳冲突之事来许都?”
“非也!”
郤正摇摇头,肃然道:“我是为叶城冲突之事来许昌。”
虽然是同一件事,但发生地不同,性质就不一样,郤正显然在原则上不肯让半步,这时曹操笑了笑道:“昆阳也好,叶城也好,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是该如何平息这次冲突,不知汉王殿下有什么建议?”
曹操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将大事化小,至于谁是谁非并不重要,只要刘璟条件合理,他也愿意退让一步,毕竟汉军掌握着主动权。
郤正欠身道:“汉王殿下说,双方签署了停战协议,他也无意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只希望魏公能答应两个条件,这件事就算了结。”
这时,程昱忽然发现曹植出奇的安静,如果是从前,曹植一定会跳起来痛斥刘璟无礼,但今天他却始终一言不发,程昱奇怪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曹植,见他神情平淡,但目光中却闪烁着一线希望,程昱若有所悟,曹植看来并不死心。
曹操也没有动怒,点点头,“郤先生请说下去,哪两个条件?”
“第一,造成这次冲突是由于乐群之子以栽赃的方式强抢汉国商人引发,我们要求放人交货,并赔礼道歉,严惩凶手,并且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第二个要求是魏国放开一切贸易限制,准许双方商人自由贸易,只有这两个条件,希望魏公能早日回应。”
饶是曹操冷静,此时也被激怒了,他冷冷道:“如果我不答应,又怎么样?”
“这个汉王殿下没有告诉微臣,不过我想若魏公不肯合作,那恐怕会有我们双方都不想看到的事件发生,我们也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
曹操重重怒哼一声,站起身向里屋走去,曹植连忙起身扶住父亲,程昱望着曹操走远,这时大堂上只剩下他和郤正两人,程昱摇摇头道:“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汉王的要求有点过分了,虽然曹军在处理商人之事上有不当行为,但汉军却抓捕了曹军巡哨,无疑是将事态升级,我们觉得这次冲突是因为汉军越境抓人引发,而并非商人事件,魏公不想破坏翁婿之情,才希望冷处理此事,为何汉王却要咄咄逼人?”
郤正针锋相对地反驳道:“程军师避重就轻,怎么如此轻视商人被抓事件?商人也是汉国之民,国以民为本,当他们生命和财富遭遇危险时,作为汉军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蔡将军的本意是用曹军巡哨换回被掳掠的商人,但乐群却大军压境,还杀过了界河,才导致冲突升级,无论于情于理都是曹军做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