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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军师2-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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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信在这个时候贺然不敢与顺国翻脸,那他们就将两面为战了,贺然不会作这种傻事,所以即便自己一方取了定阳他也只能忍下这口窝囊气。至于以后局势如何发展是谁也说不好的,反正让易国占了定阳那顺国就永无出头之日了,这如同是坐以待毙。

咬了咬牙后,白宫博不再迟疑,快速的传下了数道军令。

贺然风风火火的赶到定阳城外时,何珙又传来消息,那边的顺军已增至万余,他不得不退到定东城外三十里扎营。

贺然心中更急,传令他密切注视顺军动向,这边的王劲已攻了一次城,试探出守军并不多,但定阳城墙高沟深,没有十倍之兵很难攻克。

命令全军抓紧打造攻城器械后,贺然与王劲策马上了一座高丘遥望晨曦中巍峨宏伟的定阳城。望着这座熟悉的城池,贺然心中感慨丛生,这里有太多往事令他回味追思,初入定阳城时自己不过是苏夕瑶门下的食客,转世未久对此间事物尚处懵懂,柔弱的像一根小草,任谁踏上一脚都有性命之忧,凭着一股愚蠢的冲动就踏入了这是非之地。

博论场赚钱的窃喜,轻取筹圣的得意,初遇竹音的戒备,受赵岃迫害避祸兄长府内的落魄,卜师府初尝禁果的眩晕,公主府授棋的惶恐,以及最后随竹音逃出时的惊险……,桩桩往事历历在目,可又如梦如幻,这几年自己经历的风lang太多了,短短几年从一个二十世纪的普通职员成长为异世军师,这本身就堪比离奇的梦境,其间变化太快了,所以回首往事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正当贺然暗自感慨时,王劲开口道:“有件事大人得有准备,据闻守城将领是金典。”

“什么?!”听到兄长的名字,贺然立刻就从恍惚中惊醒了。

王劲只是略知军师与金典有些故交,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忙重复道:“守将是金典。”说着用手指向城头的大旗。

贺然凝神去看,果然依稀看到一面红色的大旗像是统领之旗,金典的旗帜他是熟悉的。

王劲见到军师的神情如同是嘴里正嚼着一个苦瓜,还是一个没洗净沾满泥渣的苦瓜,由此隐约猜到军师与这金典的关系绝非一般。

“派人去城下喊话,我要与金统领阵前一悟。”贺然艰难的说。

“这……,有什么话还是让末将代传吧,都说这金统领武艺了得,万一……”王劲生恐有失,劝阻道。

贺然叹了口气,道:“到这个时候也不用瞒你,他乃是我的结义兄长,绝不会暗箭伤我。”

王劲这才明白他二人的关系,可仍难放心,现在是两军对阵的时候,谁能担保人心不变呢?但金典是军师的兄长,不好当面质疑其人品,只得道:“非常之时军师要多加小心,末将随军师共往。”

贺然坚定道:“不必,只红亯与钟峆随行即可,你坐镇中军。”

“这可不行……”王劲有些急了。

贺然看了他一眼,道:“依命行事吧,不用为我担心。”说着策马下了高丘,带着红亯与钟峆缓缓朝定阳城而去。

第七十二章 左右为难(下)

王劲急的直搓手,要是军师有失自己回去如何向小姐交代啊,可他是素知军师脾气的,不敢违拗军令,只得命人急去城下喊话。

不足五里的路程贺然走得很是艰难,距城里许时他勒住了踏风,等城门开放金典一众人出来后他才策马迎了上去。

钟峆见对方人数在百人间,急忙拉住踏风的缰绳,低声道:“来了这么多人,大人不可犯险,还是即刻回去吧。”

贺然远远看到来的是兄长无误,推开钟峆的手,道:“缓缓而行,看看再说。”

他们行出只几仗,那边的人马就停了下来,金典也只带了两个侍从向这边而来。

贺然再无迟疑,一拍踏风疾驰而去,红亯与钟峆则边追边紧张的看着对方那些兵马。

驰到两马碰头,贺然心情激动的翻身下马躬身施礼,口中喊了声“兄长”就说不下去。

金典紧闭着嘴唇,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下马,道:“两军阵前不叙私情,贺军师请先上马吧。”

贺然心中更凉,抬眼望向兄长,见他咬着牙关紧皱双眉,显然是尽量克制着内心的情感,再望向他身后的金匀与金更,这二人也正一脸凄苦的看着他。

贺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再拜道:“小弟不管什么阵前不阵前,心中只有兄长。”

金典叹了口气,哀伤道:“不想当年一语成谶,你我兄弟还是战场相见了,身为臣子各为其主,兄弟之情只能放在一边了。”

贺然仰头望着他道:“兄长能放下小弟可放不下,当年如果不是兄嫂庇护,小弟早命丧定阳,何能站在此地?”

金典眉峰一挑,道:“驱动数万之师,日耗万金,你负易国上下之托,难不成为一己之私还能止兵不前?你有这番话也就足够了,就算来日手刃金某也无人能说什么,多言徒增烦恼,回去吧,该怎么攻城就怎么攻城,不必手下留情,就算你留情我也不会留情。”

贺然拉住他的马缰,道:“兄长何至这般迂腐啊,赵慜让兄长守城就是针对小弟的,他只给你留下这点老弱之兵这城如何能守?他弃兄长如草芥,兄长何必给他卖命?”

金典不悦道:“臣不议君,你这些话我不敢入耳,如果别无所言那就放手吧。”

贺然心中叫苦,忙道:“兄长且留步,小弟还有话说。”

金典看着他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突然发难的手段果然高明,兵不厌诈我也不怪你,可纵兵屠戮百姓这等事情你怎么也做得出来?唉!”说着脸上有了气恼之色。

贺然委屈道:“赵王邀我救朝都本就是个圈套,他集重兵于路上设伏,兄长想来是不知道的,兄长不愿听非议赵王之语,那小弟就不出恶语了,只当是兄长所言的兵不厌诈吧。”

“果真?”金典还真不清楚那一边的兵马调动。

“这么多的人马调动瞒不了多久,兄长早晚会知道的,小弟对别人虽少有实言可在兄长面前却不敢有半句虚言。”

金典抿紧嘴唇,他清楚贺然的确不会骗自己,要真是如此,倒是赵国理亏了。

贺然接着道:“屠戮百姓之事说出来兄长肯定不信,此乃赵军假扮易军的栽赃之举,小弟已经仔细查证了,世人皆知我心狠手辣,这盆脏水泼的妙手天成,可兄长啊,别人不知小弟兄长总该知道,小弟是心狠手辣,但那只是对恶人,有时则是因形势所迫,小弟掌兵多年,何尝涂炭过无辜百姓?”

金典惊得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出了。

贺然哼了一声道:“小弟还是对赵王不出恶语,这事或许他也不知情,是下面将领私自做的,兄长一定要相信小弟,这事绝非易军所为,为了尽快稳住人心我们才斩杀了一些降卒把这盆脏水接了下来,我拿出实证,但敢以人头担保没有一个帐下军卒参与此事。”

金典看着马头,半晌无言。

贺然忍不住道:“兄长别固执了,顺军已到定东城,如果不是赵王有意放行,他们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他的用意还用小弟直说吗?我们不取定阳则必为顺军所夺,兄长这点人马是万万守不住的,赵王这是把兄长置于死地啊。”

金典长长呼了口气,道:“既然屠戮百姓之事不是你做的,那愚兄这心里就好受多了,为国为君,纵身为钓饵亦无所怨,你们谁有本事谁就得城吧,我既为守将自当与城共存亡,此乃职责所在,你不需再劝了。”

贺然跺脚道:“兄长这可难为死小弟了,这样吧,我催兵攻城,兄长应付一阵,城破就退去吧,谁也说不出兄长的不是,想来赵国群臣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金典摇头道:“此非君命乃是父命,纵无父命愚兄也在受托之日就立下此志,身死事小,辱没了门风何颜于地下见列祖列宗?”

贺然抽苦的不住摇头,道:“伯父、嫂嫂、还有我那侄男侄女可在城中?”

金典道:“家严带两个孩儿去往靖曲,你嫂嫂执意不肯离去。”

贺然气愤道:“你难道要嫂嫂也陪你殉城吗?!”

金典露出一丝凄苦,随即正色道:“生于将门该有此算。”

贺然对金匀吩咐道:“去接夫人,我要拜见嫂嫂。”

“胡闹!”金典喝住道:“这是两军阵前,你真当是儿戏吗?”

贺然不管不顾道:“你可以从容尽忠,何必搭上嫂嫂?”

金典立目道:“你别想见她!”

贺然真动了情,哽咽道:“乱兵之下难有完卵,嫂嫂待我情同长姊,我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面,你就当是给我们一个诀别的机会总可以吧?你要不答应,我就长跪城下!”

金典不胜烦恼,此次与他阵前相会恐怕都要惹出许多非议了,再让妻子过来成何体统啊,就算大王不疑也难塞众将、群臣之口啊,可如果不答应,他深知这兄弟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他要真是长跪城下那就更说不清了,也太损他声名了。

“你……!”金典又急又气,用手指点着他道:“你这是白费心机,你不就是想劝她说服我吗,我告诉你,没用!”

第七十三章 且问君意(上)

贺然眼圈已然全红了,摇头道:“或许这真是最后一面了,兄长在此小弟绝不会攻城,可白宫博很快就会来的,小弟难保一定能帮兄长守住此城,兄长当知我们现在不敢与顺国翻脸,只能从旁施压,这能否让白宫博有所顾忌很难说,况且小弟不能在此久留,赵王从顺国这面调走的兵力肯定派往西面了,我把大兵都调来了这里,大将军那边已经空虚无援,那边才是此战的关键所在,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覆没,小弟必须要亲临谋划。”

金典听他说的这样挚诚,不由迟疑起来。

贺然对金匀喝道:“还等什么!”

金匀巴不得事情能有所转机,看了公子一眼,见他并无阻拦之意,一拨马头疾驰回城。

金典长叹一声,眼望易军阵营,轻声道:“好兄弟,你自始至终不曾有负愚兄,只怪天意弄人,我注定将命丧于此,但愿来世还能再作兄弟吧,放手攻城吧,不要因愚兄之故误了军国大事,定阳非比寻常,不能落入顺国之手。”

贺然刚要开口,金典猛的一带马,贺然一把没抓住失了缰绳,金典眼中含泪道:“代我问候三弟。”边说边挥鞭策马绝尘而去。

贺然情急之下上马就要追,红亯与钟峆死命拉住缰绳,皆疾呼道:“不可!”

贺然也知不能追了,不禁泪洒衣襟哽咽出声。

等不多久,一辆华丽的马车出城而来,两旁侍卫不下百人,还如先前一样,这些人停在了二三十丈远处,显然是防易军抢人。

晴云公主下车时,贺然跪地而泣,晴云公主在路上就哭红了眼,此时见贺然如此更是悲从中来珠泪难收。

叔嫂相对哭了好一会,贺然才勉强收住悲声,哽咽道:“白宫博非等闲之辈,小弟不敢保兄嫂万安,嫂嫂还是劝兄长适时撤离吧。”

晴云公主摇头道:“无用的,你还不了解他吗。”

“那嫂嫂尽快离去吧,我那两个侄儿年纪尚幼,还需嫂嫂抚养。”

晴云公主凄然一笑,道:“我与你兄长早有生死之盟,他若战死我绝不独活,好兄弟,你现在是易国军师,身负王命身不由己,就别顾念我们了,该怎么作就怎么作吧,我们不怪你。”

贺然眼中又涌出泪水,道:“小弟于此别无亲人,一直视兄嫂为至亲,嫂嫂这样说让小弟心如刀绞,有兄嫂在,小弟再不孝也不敢兵加定阳,只是……只是恐力有不及不能约束顺军。”

晴云公主无比感动,紧咬着樱唇任泪水流淌。

贺然咬紧牙关忍住泪水,眼中精光闪动,胸膛剧烈起伏着,似是内心在激烈斗争着。

晴云公主见状劝道:“你也别为难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与其尸身落入顺人之手还不如得贤弟安葬,你快命大军攻城吧,嫂嫂真的不怪你。”

贺然朝顺军所在的东方望了一眼,又转向嫂嫂,晴云公主心中一颤,贺然的眼神令她心中发寒,她从未见过贺然露出过这种眼神。

贺然凑近了一步,伏在她耳边低声道:“请嫂嫂回去转告兄长,我在这边会留下一万兵马,一旦定阳有破城之险,这支人马会侧击顺军,请兄长万勿殉城,最好能多坚持一段时日,小弟如能顺利处置西边之事一定会立刻赶回来。”

晴云公主惊得目瞪口呆,急声道:“这怎么行?我虽不懂兵法,可……可你们与顺国联手而来,你突然与之反目这岂不是失信于人?你这名声将为世人所不齿,你可是堂堂军师啊,这样做连易王的声名都牵连了,使不得使不得!”

贺然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兄嫂命悬一线,哪还顾得这许多,易国无人敢动我,平疆也不会怪罪的,嫂嫂一定要把我的话一字不差的转告兄长,我还会急调云野统领的禁军星夜赶来,这边的事就全由他决断了,兄嫂是我两兄弟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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