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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听!不过你念的我心中一片清明,再来几次恐怕就心静如水了,别说掌兵,就是新政也懒得管了,这不是害国害民吗?”
“滑舌!”樊媖凤目含笑,娇声而嗔,连连挥手道:“快去吧快去吧。”
送到门口,她低声问:“是不是再不出征了?”
“嗯,差不多吧。”
“那我要你每月都来听一次。”
“好,我……”贺然还想再说什么,可樊媖已经转身进去了。
第一零九章 噩耗传来(上)
竹音下朝后,在府中找了一大圈才在后花园一处偏僻的假山上找到了在此静思的贺然。
“这可奇了,刚出征回来,不去跟你的天仙姐姐妹妹们亲热,跑到这里发什么病呢?”
贺然笑道:“从暖玉姐姐那里出来,闲逛至此就停下了,想点事情。”
“想什么呢?”不等他回到,竹音紧接着问:“樊媖劝说的怎样了?”
贺然摇头道:“说来你肯定不信,我听她诵了大半个时辰的经,根本没怎么劝说就被打发回来了。”
竹音瞪大了眼睛,不信道:“你能老老实实听她诵经?还大半个时辰?”
“我自己也不信,可确是如此,不知怎么的,听得还入迷了。”
竹音撇撇嘴,道:“骗谁呢,谁知道你俩作什么呢,我也不问了,不过你可得尽快把她劝的回心转意了,我还等着她回来帮我呢。”
贺然有口难辩,道:“就知道你不信,我看这丫头是陷进去了,能不能说动她我现在可一点把握也没有,过些日子咱俩一起一趟吧。”
“嗯,走吧,该用饭了。”
贺然从假山上下来,看着一身官服的竹音忍不住搂住要亲,女子美不美不能只看她着女装的样子,换上男装仍能令人惊艳的才是绝色,竹音此刻穿的官服类似男装,娇俏睿智之态看起来别有一番动人风姿。
竹音一挥袍袖把他挡开,笑啐道:“没脸的东西,也不怕让人看见,可别讨打哦。”
来至膳堂,酒饭都已摆下了,贺然坐下后,举起酒樽对着苏夕瑶阴阳怪气道:“今天可要多谢长公主了,臣以此酒为敬。”
见这场景,暖玉夫人与竹音的眼睛立时就亮了,余者众人也知道有热闹看了,都万分期待的含笑而望,绿绳儿与小去等人不住的挤眉弄眼等着看好戏。
苏夕瑶知道他饶不过自己,不慌不忙的端起酒樽道:“军师多礼了。”
贺然哼了一声,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樽后,撇着嘴吃起菜来。
“这就完了?”暖玉夫人作诧异状。
竹音殷勤的为他满了酒,瞥了暖玉夫人一眼,道:“你别总挑事哦,不完还能怎样?你难道非要看他被骂的狗血淋头才作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最怕的是谁。”
贺然停箸斜眼看着她,竹音忙陪笑道:“夫君可别见怪,我这可不是堕你的威风,可臣难与君斗,你再怎样厉害也是臣,在长公主面前低个头不算丢人。”
“是是是,不丢人,快吃菜吧。”暖玉夫人笑着给他碗中夹了一箸菜。
苏夕瑶只横了她二人一眼,浑不在意的吃了口菜。
贺然用手点指着竹音与暖玉夫人道:“你们两个呀!唉,我都懒得说你俩了。”
暖玉夫人撇了下嘴道:“冤有头债有主,怎么又说起我们了?不敢惹人家就别阴阳怪气的敬酒呀。”
竹音装好人道:“你快少说两句吧,没见刚在长公主那里碰了墙了吗,人家浑然不惧,夫君拿咱俩撒撒气,找个台阶下也是应该的,别再让他难堪了。”
苏夕瑶面带得色的对竹音道:“你认命就好。”
竹音委屈的扁了扁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贺然,一副受气小媳妇状。
贺然被逗得忍不住哈哈而笑。
竹音自己也笑了,对暖玉夫人道:“咱俩别费劲了,根本没用的,别指望他耍出一点威风来。”
“我早知道,就敢对咱们耍威风。”暖玉夫人说着端起酒樽慢慢饮着,睨视着贺然。
贺然转向黄婈道:“你是不知道,这两个是最坏的,挑唆着打起来后专干落井下石的事,在这上我吃亏吃的不止一次了。”
黄婈假的不能再假的笑了笑,然后把头扭向一边,脸上的笑容立即收的一干二净还撇了撇嘴。
没想到黄婈居然这么有趣,众人笑成一片。
贺然尴尬的笑了笑道:“你们等着吧,这更是个不好惹的,熟络了有你们受的。”
黄婈挑了下长眉,道:“这话说的可不是了,我对各位姐妹敬重还来不及呢,哪会让她们受我的?还说别人挑唆呢。”
“真是个好姐姐,以后我可有依仗了。”竹音甜甜笑着提前拉拢起来。
贺然含笑对暖玉夫人道:“回头我陪你去定阳转转吧,故地重游肯定别有一番感触。”
绿绳儿眨着眼睛对竹音道:“音儿姐姐,你说他这是想贿赂暖玉姐姐吗?”
竹音笑道:“还用说,想拉帮手了。”
暖玉夫人对绿绳儿道:“不用贿赂我也会帮他的,难不成看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不成?”说完她转向贺然,“别怕,我最看不惯以多欺少了,你先说说和夕瑶结下什么仇了吧,我先帮你们调解调解。”
明琴茶朵险些把口中的饭菜喷出来,她虽不善言辞,但拾了这么长时间的乐,已能尽解大家的妙语。
“是呀是呀,我心里一直在纳闷呢,你快说说吧。”云裳是真的好奇,绿绳儿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扭头窃笑。
贺然气不打一处来道:“想听就告诉你们,她说帮我去向平疆辞官,这你们昨天都听见了吧?”
竹音点头,道:“结果呢?”
“结果?结果她弟弟只三言两语,她就倒过去了,姐弟两个对付我一个,还不如不带她去呢,你们说我能饶了她吗?”
“怎么能这样呢?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竹音一边说一边看了暖玉夫人一眼。
暖玉夫人摇摇头,道:“要真是这样,我可不好调解了,夕瑶你这事作的……唉。”
“大王都说什么了,让姐姐这么快就改变了心意?”云裳颇感奇怪,皱眉问。
这么个云裳真是让苏夕瑶哭笑不得,她笑着道:“裳儿妹妹你先别跟着她俩乱搅,回来我跟你细说。”然后转向暖玉夫人与竹音,“你们若报不平,那明天你俩跟他进宫再去辞官好了,你们这么能说,三个对一个,还愁这官辞不掉?”
竹音端起酒樽,面带愁容道:“这可不是能不能说的事,我们再能说也是臣子,哪敢跟大王争辩啊,姐姐这次可是把他害苦了,我看呀,这官是万难辞掉了。”
暖玉夫人对贺然道:“昨天她说要陪你去辞官我就觉得不妥,他们必定是同胞姐弟呀,你这条命算是卖给苏家了。”
虽知她们就是为挑事,但难得这次站到了自己一边,贺然胆气勃发道:“这事完不了,这笔账我一定要算回来!”
“怎么个算法呢?”竹音挑着秀眉问。
苏夕瑶也挑了挑秀眉,同问道:“是呀,你想怎么算?”
“好啊!”绿绳儿一边起哄一边对一众小丫头递眼色,大家立即跟着一起起哄。
贺然洋洋得意道:“怎么算就不告诉你们了,反正以后我要让她见到我就跑!”
“好没意思。”绿绳儿扫兴的接着起哄。
黄婈看看大家的饭碗,心道,他们府上可真是省饭,光笑就笑饱了,谁还有心思吃饭呢。千疆府可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第一一零章 噩耗传来(下)
这次贺然没有急着回藏贤谷,一来要等时郎回来后作军务上的交接,顺便还要商议军队制度变革事宜;二来新政推行一段时间了,需要做出重大调整的地方很多,他得坐镇主持大局。
官没辞掉,他也不愿就此过多计较了,事在人为,想清闲,有没有这官职都一样,况且他也认同苏平疆讲的那些道理,在这方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对于他这个由草根一举飞黄腾达的人来说,在某些方面还是极其稚嫩的。
在等待时郎其间,他潜心与各方官员商讨着相关政务,要想以后能享清闲,必须得把新政的根基打牢,再不愿作也得硬着头皮去作,竹音对他的这种态度很满意。
这日散朝后,贺然笑着对苏戈道:“许久没和兄长对饮了,不如去府上饮几樽吧。”
“把话说清楚,去谁府上?”苏戈乜斜着眼问。
“哈哈哈,一顿饭而已,问这种话也不怕失了你太宰的身份?走吧走吧,我府里的饭菜估计你都咽不下去。”
“嘁,可不是咱们俩谁失身份,堂堂一国军师,一提饮酒就去别人府上,从不见你请过谁,你可真好意思。”
“行行行,回头我好好的请你一次,这次先去你那里。”
苏戈知道他是有事要跟自己说,所以酒菜摆上后就把人都打发下去了。
贺然与他对饮了几樽后,切入正题道:“兄长心中可还对新政有怨责?”
苏戈没有立即回答,默默的吃了几口菜,然后才道:“怨责谈不上,事实摆在眼前,我国能有当前之辉煌,确实是依仗了新政,你我兄弟,说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新政虽有大利,可有些地方我还是难以完全赞同,比如……。”
贺然拦住他道:“细节不谈,我这些日子忙的头都晕了,累啊,还是我问兄长几个问题吧,民选官员施行一段时日了,兄长以前对此是颇不以为然的,现在呢?”
“这个……倒还可以,比我以前预想的要好,选拔出了许多贤才,最重要的是选出的官员有威信,做事效率很高,嗯……”
“行行行,这就够了,那我再问兄长……”
苏戈没好气道:“你要没心思跟我谈,就吃完赶快走,怎么连句整话都懒得听了?”
贺然揉着额头道:“真是累,你什么时候看我一忙这么多天的?”
“那你想说什么吧,直接说吧。”
贺然沉吟了一下道:“抛开细枝末节,新政的纲领兄长如今可赞同?”
苏戈也略作沉吟,道:“算是赞同吧,怎样?”
贺然道:“我知道兄长对弟妹的某些作法心存异议,为顾全大局而隐忍包容。”
苏戈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弟妹才冠古今,处事十分公道,我可没有任何怨言与不服。”
贺然笑了笑道:“一人难称百人心,她纵再有才,做出的事也不可能都对,她认为对的,别人未必一定赞同,这和品行无关。”
“这个道理倒是对的,不过我刚说了,弟妹理政已经很是公道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贺然把面前的两个碟子分开,道:“我想让兄长与她轮流执政,各建,在遵从新政的前提下,各自宣扬自己的主张,两党每四年进行一次大选,得百姓拥护多者掌权,未当选者要作的就是弹劾执政者,不遗余力的挑毛病,不说势同水火也要针锋相对……”
他一开口苏戈就愣住了,听到这里笑了笑,打断道:“结党乃是官场大忌,兄弟呀,你的心机不该用在我身上,我以前辞官是真心想交权,不必这么麻烦了。”
贺然见他误会了,忙道:“兄长可不要委屈小弟啊,小弟可不是要用这种方式夺兄长的权,以兄长的威望,大选未必会输给音儿,在这上我绝不帮她,结党确是官场大忌,可哪个朝廷没有派别?我说的是结大党,非是利益勾结的私党,是以政见为区分的,两派各自忠于自己的政见,目的却都是强国富民,这样的监督远胜于监察司、御史等,在野一派虽不掌首脑大权,但下面官员们的职权是不变的,重大事件的朝议不是没有抗争之力,同时也有条件察知执政一方的弊病,如此贪腐难生,黑幕难张,两方在朝堂上大致是旗鼓相当之势。”
苏戈听他说的认真,似乎并不是想用这种方式夺自己的权,皱眉道:“你是当真的?可这……未免太……,你的想法总是让人匪夷所思,你要是当真的,那……细细说说,让我好好想想。”
多党执政的基本理念贺然是清楚的,这些日子没少和竹音探讨,所以此刻说起来可谓口若悬河,条理十分清晰。
当然,这条理清晰是在他看来,对于初次接触这种理念的苏戈而言可就是云山雾罩了,竹音初听也是这种状态,所以贺然有了经验,讲解的既耐心又细致,一反方才疲倦懒言之态。
这番谈话直延续到了深夜,贺然实在是倦极了才收住话头,道:“兄长好好琢磨一下吧,明天我设宴,咱们再接着谈。”
苏戈头脑已晕晕乎乎了,皱眉道:“我看现下就已经很好了,还须这么折腾吗?”
贺然用力的点了下头道:“这是新政的重要一步,没有对立,不搞轮流执政,新政早晚会变味,官员也会退化到之前状态,接下来还要把掌管司法的各部彻底独立出去,让他们不受任何干扰与羁绊,当然了,对咱们这些人来说肯定是要既往不咎的,否则我得有一堆小辫子落入人手。”
“行了行了,一样样来吧,先别跟我说太多,我现在心里就全乱了,明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