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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作,那就是糊涂混账了,因事无先例,军律也没有此条,念你等懵懂无知且是受军令所驱,我此番就轻罚了,判你等作苦役三年。”说完,他转向民众,“诸位父老不要猜疑我是袒护自己将士,我治军一向严谨,闻鼓必进,他们有可谅之处。”
众百姓心里的确觉得是判轻了,杀人偿命嘛,可军师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有通情达理者率先出声表示理解,众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贺然转向未遭指认的那一队人马,高声道:“各级将佐依品级列队!”
上至并制下至末辖惊慌出列站好,贺然先对着站在最前面的并制道:“副将钟民敢抗命,你品级与之相当,在主将面前是能说得上话的,难道你不知杀戮百姓是不对的吗?!士卒无知尚有可原,你身为并制,理该通晓大义,你可伏罪?”
那并制也是条汉子,开口道:“无论军师如何处置末将,末将都伏罪,此番末将也是对环将军有过谏言的,环将军执意不从,末将缺少钟副将的胆略不敢抗命,杀戮民众实非所愿,末将不敢狡辩以求减罪,只是希望军师能略知末将的心情。”
贺然微微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曾有过谏言,那可罪减一等,不过这要等查证之后再说,不过即便如此,你也是苦役二十年,永不录用,否则你这颗脑袋就别想留下了,数十条人命有你不小的干系。”
那并制垂下头,不再出声。
贺然面对后面的将领道:“并制本该是死罪,你等按品级依次罪减一等,这次算是便宜,以后再出这样的事,千制以上将官死罪。”说到此处,他环视所有将士,高声道:“军令如山不错,可也要看这军令合不合天道大义,服从虽是你们这些为将士的天职,但我要的将士是有心有脑,有情有义的,对敌,你们是令各方诸侯闻之变色的虎狼之师,对百姓则应是仁义之师,对环增所下军令,抗之有赏,从之有罪。无论何时,无论何职,你们必须有颗正义之心,这样才能永远不作恶虎之伥,真正成为让百姓值得供养,愿意供养的子弟雄兵!”
这番话讲罢,将士们尚未有反应,民众先欢呼起来,人人眼中皆是兴奋、喜悦之色。
一老者激动的振臂高呼道:“军师万寿啊!天赐军师福泽我万民啊!”
贺然面色肃穆的对民众道:“父老们太宽宏大量了,是我治军无方才酿出了这样的惨祸,我也是难辞其罪了,回去后我立即命人完善军律,加强对将士的教谕,让他们通晓大义,所谓不知者不罪,这次对他们判罚的轻了些,请父老们见谅,我也得让全军将士们能接受,处置太严了恐难服众,不过首恶之人是绝不轻饶的,按先前的做法,我本该把郡守及领军的将领当场处斩,给大家一个痛快,可如今律法正在健全中,一切都要按规矩来,等大司律寇大人审理无误了,一定会把结果公示给大家,大家可以请求把死犯押到这里处斩,律法已有这一条了。”
“我们要亲眼看着把他们斩首!”
“挖心剖腹,碎尸万段!”
“这律条好,我们就想亲眼看到他们不得好死!
民众咬牙切齿的喊。
杜亭已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贺然道:“军师饶命啊,下官自量自任职以来奉公秉正,这次虽有差池,可罪不至死啊。”
贺然看着他道:“你的罪至不至死不是我说了算的,得看寇大人和陪审人员怎么判,不过……我的杜大人,陪审人员可都是随机选来的百姓,百姓会怎么看你的所作所为,我想你心里该有个数。”
杜亭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眼中显出绝望之色。
贺然不再看他,对民众道:“父老们撤了戒备吧,可以回去安心过日子了,死伤者皆会得到相应补偿,我知道钱财难抵失去亲人的伤痛,在此我向大家谢罪了。”说着,躬身下去深施一礼,竹音及寇维等人没想到他会这么作,忙跟着施礼。
民众何曾见过这等事,一时不知所措,有的还礼,有的避让,乱成一团。
起身后,贺然对寇维道:“有劳大人安排两个僚属借机对他们宣讲一下审判规程吧,此刻民心躁动,我怕那些不知晓规程之人见不当场处断而疑心咱们偏袒有罪官员,按异地审理规则,大人看看该交何处审理就交何处审理吧,都交代下了,大人请即刻回王城,咱们的事要紧,不能耽搁了,我可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说不准哪天厌烦了就回藏贤谷了。”
寇维无奈的摇摇头,道:“天纵之才不担重任,我等愚钝之才强自充责,唉!”
贺然对竹音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没咱们事了,先去城里转转吧,等钟民来了,替下巡察使后,咱们就回去。”
每次听他唤黄婈为巡察使,竹音总是忍不住的想笑,可这种场合是不能露笑容的,遂与他上了马,在民众的称颂声中离开了。
走出了一段路,竹音低声道:“你那鼓励百姓持有兵械的言论是否有些过头了,我看……”
贺然打断道:“这一条必须要写入律典,不需朝议,要议也等百姓参政制度完善后再议,现在的官员们恐怕是不会通过这一条的,你也不要反对我,相信我,这个不会有错。”
竹音沉吟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道理我听的很明白,好吧,我知道你执意坚持的到头来都是对的,我……听你的吧。”
贺然嘿嘿笑道:“有个中书令老婆就是好,你不反对,苏戈他们反对也没什么用了。”
竹音难抑笑容道:“咱们这就是把持朝政。”
贺然撇嘴道:“你当我愿意把持?都是烦心事,要能不管这些我是巴不得呢。”
竹音抿嘴一笑,道:“我还当你带寇维来,是让他主审此案呢,既然不让他亲审,那还带他来作什么?”
贺然坏笑道:“我就是想让他亲自来看看郡守权倾一方的弊端,这样他对分权的好处就有更真切的认识了。”
“有这必要吗?他那样的人,一点就透的,我看是多余。”
贺然道:“就算是多余,我这一路上还能跟他商量未尽事宜呢,能省一天是一天,我觉得自己已经撑到头儿了,真想快点回藏贤谷。”
竹音怜爱的看着他道:“要是心里厌烦了就先歇歇吧,你能作到这一步我已经觉得很是不易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啊,既然已经作了,到这一步就停不得了,好在差不多了,只要把大致意思让他们都理会了,剩下的事就用不着我了。”
“嗯,走吧,跟巡察使说一声,然后咱俩去玩一圈,你想去周边哪座城池?”
“最近的吧,钟民最迟明天就能到,我可不敢扔下巡察使太久,她那嘴太阴损,我可受不起。”
竹音抿嘴而笑,与他并辔朝藏贤谷子弟的营地走去。
第一章
再有两天就是春节了,藏贤谷内一片忙碌景象,家家户户都在为过节而做着准备,人人脸上都荡漾着喜庆的笑容。
溢心园内尤显繁忙,因为明日不但凤王要来,大王中午也要在园中用膳,小竹走马灯似的前后奔走,一刻不得闲,最忙的就属她这大管家了。
正在此时,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来到了藏贤谷前,小婢递上名刺后,守将瞪大了眼睛盯着车帘,那样子恨不能透过帘子把里面看个透彻,然后才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溢心园跑去禀报。
小竹看到守门仆妇送来的名刺,不由皱了下眉,嘀咕道:“真会选时候,偏这个时候来。”她四下看了看,对身边的小丫头道:“刚还看见小来了,怎么一转眼就跑没了,你去找音儿姐姐,该是她出迎才对。”
小丫头接了名刺撒腿就朝明香苑跑,小竹在后面喊道:“往哪去找啊?糊涂死,刚不是在暖玉姐姐那里看到了嘛。”
小丫头吐了下舌头,转而朝仙恩苑跑去。没一会就跑回来了,禀报道:“音儿夫人说这就出去迎,让姐姐告诉那位爷一声,也准备准备见客。”
小竹嘬了下牙,对走过的两个小丫头喊道:“小红,随舞,你们见到咱们家爷在哪了吗?”
随舞笑道:“刚是在我们那里的,可他跟个耗子似的乱钻,谁知道此刻又钻哪里去了。”
“你们先把手里的活儿放放吧,快帮着找找吧,有客来了。”
小红答应了一声转头去了,随舞好奇的问道:“谁来了?”
小竹叹了口气道:“清思姑奶奶,你说这早不来晚不来的,偏赶今日来,还嫌咱们不够忙。”
随舞高兴道:“呀!她怎么来了,太好了,我们小姐早就想与她见上一见呢,我得赶快告诉一声去。”说着如穿花蝴蝶般的朝霓裳苑跑去。
“哎!你倒是先帮我找找咱们那位爷啊!”小竹不满的喊。
随舞边跑边扭头道:“知道知道,我告诉完就去找。”
跟着小竹的小丫头嘻嘻笑道:“随舞姐姐跑起来也跟跳舞似的,真好看。”
小竹道:“你才来,等看过裳儿姐姐跑的样子就知道一个人跑起来能有多好看了。”说到这里不由跺了下脚,“跟她主子一样的不知个轻重,这急着找人,她倒先忙着报信去了,你别傻看了,快去找呀!”
小丫头应诺了一声,没头苍蝇似的跑开了,小竹一边打点迎客事宜一边也寻起贺然来。溢心园虽占地不小,但屋舍并不太多,一会功夫,众人纷纷回来禀报,并不见爷的踪影。
小竹拧着眉头想了想,径直朝后花园最深处的树林中走去,这里有一座新建的小祠堂,供奉着小荷与静澜公主的灵位。
刚走到祠堂门口,就听到贺然的声音:“想不出来就认输吧,硬撑下去也没意思了。”
“你才硬撑呢。”这个竟然是司琴的声音。
小竹推门而入,只见二人把供案上的樽盘都移到了地下,正对案而坐不知在下什么棋呢。她颇觉好笑道:“你俩可真会躲清闲,大冷的天跑到这里来。”
司琴笑道:“是他要躲清闲,非拉着我来的,可不是我要躲懒。”
贺然拉了拉身上的貂裘,笑着道:“躲到这里都被你找来了,到处都乱哄哄的,我看着心烦才到这来的。”
小竹上前拉他道:“快走吧,清思来了。”
贺然诧异道:“她来咱们这干嘛?”
“说是来拜见长公主及各位夫人。”
贺然眨着眼道:“那就是没我什么事了,我就不过去了。”
小竹气道:“你别添乱了,我还多着事要打点呢,快去吧。”
贺然摇头道:“不是添乱,我真不想去见她。”
“又由着性子来,你不露面也太失礼了,你就算疼疼我行不行?快去吧。”
贺然依然摇头道:“她来这里,多半是询问她妹妹入宫的事,这个你音儿姐姐能给她答复,不瞒你说,我是怕你音儿姐姐乱牵红线,所以还是不露面的好,你就说四处找不到我就是了,想来她不会在此耽搁太久。”
小竹听他这么说,嘴角含笑道:“如此我可就这么去回复了。”作为她这个身份来讲,是巴不得园中别再进新人才好呢。
贺然对她眨了下眼,道:“就这么说去,这园子里谁敢挑咱们兄妹的错呀。”
小竹掩嘴而笑,迈步朝外走,到了门口又转头对司琴道:“笨丫头,他不知冷热你也不知啊,边上就是炭盆,快把火点起来,免得冻着了。”
司琴搓着手道:“一来就被他拉着下棋,还真什么都忘了,姐姐这么一说才觉出冷。”
小竹笑道:“你可真是这园子里最好相与的,否则他也不会单挑你,不信问问谁肯陪他跑这里来挨冻?”
贺然笑着摆手道:“你别挑唆了,赶快把清思打发走了要紧。”
听他这么一说,小竹倒反身回来了,帮着司琴点火,道:“你要不想见她,这火盆还得弄得旺些,我看一时半会她是走不了的,裳儿她们都巴不得与她相见呢,谈起来不知要多久呢。”
贺然看着不停搓手的司琴,想了想道:“行了,要是得那么久,你别陪着我在这里受罪了,回去吧,我从后门出去,到谷后的营寨里躲一躲,等她走了你们给我送个信。”
小竹歪着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你真不想去见见这位名满天下的佳人?”
贺然故作不屑的哼了一声,对司琴道:“嘴严些,可别跟人乱说,你得多长几个心眼了。”
“我才不那么傻呢。”司琴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
贺然对她俩摆摆手,道:“去吧,我走了。”说完做贼似的出了祠堂,左顾右盼的从后门溜出了园子。
走在路上,小竹仍不放心的低声对司琴嘱咐道:“你可真得嘴严点,别把这事说出去,否则可真不好了。”
司琴不悦道:“我有那么傻嘛!”
小竹陪笑道:“谁说你傻了,你是心太实。”
司琴没好气道:“是你们花花肠子太多了。”
小竹嘻嘻的笑,司琴满腹迷惑道:“他可真够怪的,连我都巴不得见一见这位跟小姐齐名的大美人呢,他这么贪花好色的反而倒不想见。”
小竹低声道:“说你心实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