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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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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等不到结束,那也要等到酒过几巡,席间众人都酒酣耳热的中段时候。否则的话,就显得有点不够含蓄,过于功利。

    但在今天得意楼的雅阁中,王德就有几分心切,毕竟与布政使司陆府的这笔买卖太难得了,下次还有没有这种机遇实在难说。

    所以席间四人酒过三巡后,王德主动提起了话头,向着负责采购事务的唐管事小心问道:“昨日帖子中,唐管家曾提到,贵府需要用到丝绸?”

    唐管事不急不忙地说:“我陆家大小姐出嫁,当然要用得到各种绫罗绸缎,而且不是小数目。我家老爷发了话,嫁妆上绝不能亏了大小姐,失了陆家的体面。”

    王德连忙道:“我王家的绸缎和绢纱都是上等,花色也好,在下敢向唐管家打包票,无论多少数目,情愿将本钱价格售与贵府,省出的利钱算是恭贺贵府大小姐出嫁。”

    本来正与方应物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四书五经的张先生突然转过头,朝着唐过和王德说:“我突然想起一事,前几日听闻织造局对你们王家下了通牒,限期叫你们王家上缴贡物,亦或征发你们王家的小工去织造局服役。

    那你们王家还能经营么?若因此误了陆府的大喜事,等到东翁雷霆之怒,那谁也担待不起!”

    唐管事闻言故作惊讶,出声道:“竟有此事?事前我居然不知,故而才找到你们王家,若真如此,今晚就不该来了。”

    王德一时语塞,织造局找麻烦这事是想否认也否认不了的,他支吾几声道:“两位不必为此担忧,只要交给我承担,包管不会误事,在下愿意写下契约!”

    王德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自家到最后还是不能出货,那就找同行调一批货物来充数。至于赚不赚钱都在次要了,关键是要拿下这次生意。

    方应物冷眼旁观,张先生和唐管事两人只不过是互相帮腔,估计最终目的就是引出织造局这个话题。

    果然,又见那唐管事问张先生,“张先生你是明白人,你看如何?”

    张先生沉吟片刻,“王员外说得确实不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稳妥起见,我看还是另找别家罢。”

    王德着急了,正要说什么,但唐管事却先帮着他说了几句好话:“王员外这家名声很好,在北关外也是有名的。今夜一见,我看王员外为人也不错。一事不烦二主,这次若能定在王家最好。

    其实织造局刁难人不是一次两次了,听闻老爷在镇守太监那里说得上话。张先生在陆府身份清贵,不如去与老爷进言几句,让老爷找李太监说几句情,免去对王家的刁难,岂不两全其美?”

    王德心情一喜,向唐管事投了深深感激的一瞥,心里念了几句好,想着事后如何才能不亏待唐管事。

    张先生却长叹一口气道:“你说我身份清贵,其实不过陆府豢养的清客而已,还不都是从陆府领银子的人?与你这样的管家有什么本质区别?

    东翁出面去说情,那都是要欠别人人情的。须知银钱好还,人情却是最难还的,我这等身份哪有资格去说动东翁去欠别人的人情?”

    这话貌似很是在理,唐管事一时无言,而后无奈道:“那就没办法相助了?”

    王德见张先生左推右脱,不肯帮他去说项,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照这样下去,今天这次生意算是没戏了。

    有织造局刁难的风险在,对方两人根本信不过自己。而且他们也不觉得自己值得让陆府消耗人情,帮忙自己渡过难关是得不偿失的事情,这是正常人都有的理智想法。

    毕竟杭州城里,做丝绸这一行的没有一百家也有八十家,找谁不是找?站在他们的角度上,真没必要吊死在王家这棵树上,换一家供应商就是,有的是商人来找。

    正当气氛沉闷下来时,张先生忽然拍了拍额头,轻轻叫道:“有了!王员外莫急,此事或可还有转圜!”

    王德正自叹最近走背字,闻言抬起头,又期待又担忧地听着张先生继续往下说。

    张先生对着方应物笑道:“在下身份差了些许,自然不好向东翁张嘴,但有方朋友在此,却是个合适人选。只要方朋友向东翁张了口,请东翁出面与李太监说项,想必东翁不会拒绝!”

    “他?有这个本事?”王德很不理解张先生这个提议。

    刚才沉默半晌的方应物心里暗笑,自己果然猜测对了。今晚这两人一步一步的,到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大概从一开始他们就等着将话引到这里罢?还真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口去欠下陆大人的人情,然后就可以让自己回馈了。

    咳嗽一声表示登场,方应物淡淡道:“张先生此语不妥,在下与陆大人素未谋面,半点交情也无,如何能与陆大人说话?”

    张先生便提供了热情周到的服务,“如若不嫌弃,我可为方朋友引荐。”

    方应物还是摇摇头,“不妥,不妥。在下区区一介寒儒,又有何德何能敢去劳烦陆大人!”

    张先生大笑几声,很是盛情地称赞道:“方朋友何至过谦乎!汝乃名门之后,忠良之家,诗文也流传至杭州,广受赞誉,实乃本地名流也!

    何况陆大人素来对方朋友及令尊欣赏得很,赞曰父子皆为本朝栋梁,所以方朋友但请放心,不必与陆大人见外。

    而且王家此事,方朋友尽可去请托陆大人,想必陆大人是十分愿意为方朋友欠下人情的。如此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在旁边陪酒的女子眼前一亮,轻声问道:“方公子当真如此出色?张老爷你不会是夸大其词了罢?”

    张先生假装怒意道:“好个小娘子,不信我的话么!其实半分也不曾夸大,这方朋友才华横溢,诗词也是出众的,将来迟早名动四方。”

    那陪酒女子向方应物抛了媚眼,咯咯笑了几声,娇声道:“那今夜得遇公子,奴家实在三生有幸,也长了见识。”

    张先生抬举方应物,王德心里滋味复杂得很,这待遇差得也太大了罢?这两人面对自己百般推脱,不愿沾惹麻烦事情,但他们面对方应物却极力邀请,换了另一副面孔!

    唐管事等张先生说完,接上话道:“方朋友和王员外是同乡故旧,如今若伸手相助,谁能不夸一句仗义?想必王员外也定然是感激于内的!”

    方应物洞若观火,这张、唐二人一吹一捧,不知不觉便架起自己出手帮忙,而且还有女人在旁边起哄,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勘破内情,心中早有警惕,在这连吹带捧情况下,说不定真要吃他们这套,拿着自己面子去请托陆大人。

    一个正常少年人,在这种气氛下是很难把持住自己,很多冲动傻事都是这么做出来的……但他是方应物!

    若自己去求了陆布政使,那就等于欠了他的人情,他再若有所要求,自己又怎好拒绝?

    在图谋左布政使的关键时期,陆大人的要求必然都是令人为难的,实在不能轻易参与进去,弄不好便里外不是人。比如说,陆大人求他去与商相公说好话,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想到这里,方应物以猫戏老鼠的眼神环视一圈,起身道:“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必麻烦陆大人了。”

    张先生很疑惑方应物的想法,“方朋友这是要去哪里?”

    “回去休息!明日在下亲自拜访李太监去。”

    唐管事愕然,张先生也愕然,如果方应物真有直接与李太监对话的能力,那又何必多此一举,通过陆大人当中间人去说情?

    唐管事与张先生对视一眼,猜测这莫非是方应物虚张声势的技巧?

    方应物轻又道:“前天我见到了李太监,那李太监亲口承认了许多,不用在下详细说明了罢?”

    其实镇守太监李义没有承认过什么,方应物只是顺手在陆大人和李太监之间钉下一个楔子,不挑拨白不挑拨。

    当然,方应物也不想彻底撕破脸,所以没有直接戳穿陆大人的把戏,保全了几分颜面。

    今晚的主导张先生不禁疑神疑鬼,李太监到底承认了什么?难道方应物已经全明白真相了?

    该死!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居然不知道!今晚完全是自作聪明,一招失算,满盘皆输!

    敢情他和唐管事上蹿下跳的,全是被方应物看猴戏!这少年人也真够坐得住,最后能忍住不撕破脸点到为止,也真够把持得住。

    眼看方应物头也不回,已经走到门口,张先生忽然也起身站了起来,高声道:“方朋友留步!在下还有一桩机密之事,请方朋友移步到僻静之所商议。事关重大,方朋友还是听听好!”

    方应物转身看向张先生,发现对方神情严肃,不像是空口虚言。难道说,这才是今晚的正戏?

    张先生心里也暗暗苦笑,如果第一套方案能摆平方应物,又何至于用第二套方案?这方应物真不是普通货色,须得全力以赴对待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惊人的机密事

    得意楼中辟有静室,也叫茶室,专供客人私下里密谈。张先生邀请方应物一行,方应物想了想,便跟随着去了。

    他也很好奇张先生到底有什么机密要对自己说。特别是听张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如果不走这一趟,必将会后悔。

    这时屋中最不明所以的王德看到方应物出去,也下意识地要跟随,但却被唐管事叫回了宴席。此后唐管事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王德东拉西扯起来。

    王德虽然略微死脑筋了点,但人也不是蠢到家的,这时候哪还看不出来,今天的主角是方应物,自己只不过是他们要见方应物的由头和中介而已!

    方应物和张先生来到旁边密室中,让店家上了烛火,分别落座后,张先生开门见山道:“方朋友心里定然有所怀疑,但我确实有桩不为外人所知的机密事告诉你,这也是我家东翁的意思。”

    在这无人之处,方应物也收起了人畜无害的微笑,冷起脸问道:“闲话休要提,不知张先生究竟有何指教?”

    “前些日子,方朋友是不是去过布政使司衙署?是否目睹了地方民众闹衙?”

    方应物先是很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行踪,但随即就想到了什么。右布政使陆大人与宁老大人一样,都是在布政使司衙署里办公的,堪称是同衙为官。

    虽然陆大人在布政使司衙署里比较弱势,但坐衙官员谁还能没有点眼线亲信?自己去布政使司衙署拜访宁衙内和宁老大人,被人看到并传到陆大人耳朵里也是正常。

    难道从那时起,陆大人就注意到了自己,并为了自己使小手段?方应物疑神疑鬼地想道。

    不过这不是今晚的关键。又听张先生继续说:“此事方朋友应当知道缘故了罢,不知方朋友听到了什么?”

    “听说近三年时间,宁老大人在海塘上头做事心切、用工急迫。导致地方徭役繁重,民众多有怨言。恰好今年又出了海潮冲毁堤防的灾祸,所以这才有闹衙的事情。”方应物答道。

    张先生面上现出“早知道你会如此说”的表情。可方应物很快又补充了几句:“不过在下以为情有可原,宁老大人好心是好心,只是心急了而已。”

    这左布政使宁良是商相公用的人,而他方应物是商相公名义上的关门学生。所以即便宁老大人偶有过错,但该有的立场是必须要有的,该袒护也是要袒护的。同党的意义就在于此了。

    屁股决定脑袋,如果想从这里面挑拨离间,那也太小看他方应物了,他生理年龄虽小,但心理年龄可不小。

    张先生对方应物的补充不以为意,“方朋友是从宁家嘴里听到的罢?方朋友以为情况真如此简单么?”

    方应物问道:“那你说还有什么解释?”

    张先生盯着方应物,压低了声音:“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民众感到海塘动工徭役繁重并苦不堪言,那是因为徭羡银全部都被宁家中饱私囊了!”

    方应物很是震惊,纵然沉稳,此刻也忍不住变了色,他实在没想到还有这种内幕。

    换做普通人自然无法从这短短一句话中解读出什么,估计还懵懵懂懂的不知所谓。方应物熟知史料世情,脑中闪电般转了转,却明白了。

    所谓徭羡银,要从徭役制度说起,普通百姓特别是农户不但要纳粮,还要服役。而大明官府也会按黄册征发丁壮劳力,从事工程修建、官府差事等劳动。

    如果有不想服役并家里有闲钱的,可以向官府缴纳银两以逃避徭役,这就叫做徭羡银。从理论上说,徭羡银是逃避徭役的人交给官府,让官府用这银子另外雇佣劳动力用的。

    但事实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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