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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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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应该请!”方应物又记下,然后看着名单心满意足地说:“如若能请到,这次雅集可谓是一省英才毕集,群贤荟萃矣!”

    方清之看着儿子,欲言又止。方应物觉察到父亲仿佛有话要说,便主动问了一句:“父亲大人还有何吩咐?”

    方清之很忧郁地摆摆手道:“没有了。”方应物再次告辞,退出了父亲的书房。

    他回到自己屋中,拿着名单细细研究一番,唏嘘不已。浙省虽然是与南直隶、江西、福建并称的科举大省,但目前还真是有点衰败,这一张名单上竟然连个侍郎以上的都找不出来,真是名副其实的谷底时期。

    不过也好,既然目前这些官员称不上高官显贵,那架子就不会太大,应该不会拒绝参加同省后进集会,更不会拒绝自己这个堂堂第一名会元发起的雅集!

    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号称有能耐把在京浙省名流全都汇聚到一起,甭管质量怎么样,传了出去这就是名望!

    到时候,全浙江读书人都知道,方公子登高一呼,大家都卖面子!幻想着急剧膨胀的巨大名望,方应物痴痴地笑了。

    今天轮到王瑜小娘子侍寝,脱得光溜溜在被窝里左等右等,却见夫君不上床,只拿着名单在灯下看,一边看还一边傻笑,不由得产生若干小小的埋怨。

    她起身披衣,凑过去看了几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夫君真是小糊涂了。”方应物抬了抬眼,“你妇道人家懂个什么?”

    王小娘子指着名单,“夫君还说将京城本省名流一网打尽呢,难道没发现漏了一个人么?”

    “你是说谢迁谢状元吗?你都能想到,为夫怎么想不到?请他来干什么?不请他就是要制造出排斥他的情境,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懂政治就不要插嘴。”

    王小娘子很不服气的拧了拧方应物,“奴家只问你一句,你把公爹放在哪里了?”

    “呃,这个……”方应物无语,要说本省名流,父亲大人绝对算得上一个。难怪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原来是把自己父亲给漏掉了……灯下黑,这就是灯下黑啊。

    也难怪父亲刚才欲言又止、欲说还休,还有那满脸的忧郁,敢情憋着话不好意思说。

    请不请呢?方应物纠结了半天,最终只得把父亲加上去。

    可以想象得到,父为子纲,父亲就是要压着儿子。所以只要会元他爹到了场,会元的声势和主人地位肯定都要让给会元他爹了,原本大家要吹捧“方应物好厉害”,大概会变成“方清之有个好儿子”。

    方应物叹口气,之前他真疏忽了这点。这样一场辛苦却几乎等于是替父亲造势,千幸万幸只能说还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三百二十一章 该来的不来

    接下来几天,方应物与项成贤兵分两路,忙得坐不安席。项成贤去会馆一带招呼同年,方应物则按着名单一一去拜访同省官员,并盛情邀请对方参加今科同年宴。

    为了保证成功率,方应物还央着父亲大人写了若干书信,如果拜访对象有所犹豫,那就拿出父亲的书信来,直接以父亲的名义邀请。

    七八个人七八封信,方清之在自家儿子的死缠烂打之下简直写信写到手软。关键是方编修太实诚,每封信都很认真,要斟酌不同的语句、内容。不像当年托方应物捎信的某前阁老,几封信一个内容,只是换了抬头称呼而已。

    揉了揉手腕,方清之难得抱怨道:“你想大办同年宴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有必要如此匆忙么?非要赶在这几日?”

    “迟了就要放在殿试之后了,那时就没意思了。”方应物解释道:“殿试要出状元的,到时候天下瞩目,人人都说状元好,谁还记得之前的会元?那时候会元就是冷宫怨妇了!所以这几日要趁热打铁,趁着儿子这会元没过气时,做主把同年宴操办起来树立名望,这叫利益最大化。”

    方清之简直对自家儿子万般无奈了,真是亲生的?“偏生你心思忒多,也不知道放在用心读书上面!不过即便为父写了信,别人也不一定会来,特别是王献王前辈。”

    方应物对此毫不担心,“如果看到父亲书信还不肯给面子赴宴,那样的人就没必要交结往来了,从此陌路就是,但王献王学士除外。”

    这次可是与新一代同乡后进结识的机会,又有父亲书信出面盛情相邀。如果还不肯到场,就是既不肯提携后进,又不给父亲面子,那么此人八成是性情格格不入的官场非主流。

    这样喜欢玩个性的人爱来不来,以后注定要仆街,方应物实在不稀罕。不过王献就不同了,这是数一数二的资深翰林前辈,再加今科副主考官身份,身份超然,本人能到场站台,就是大涨方家的声势。

    “王前辈有意疏远,你打算怎么请?”方清之又问道。

    方应物胸有成竹地答道:“山人自有妙计!”

    方清之又写完一封信,方应物一边很殷勤的帮助磨墨,一边嘱托道:“下一封是谢迁的。”

    方清之提笔讶然,抬头问道:“你不是不肯请谢前辈到场么?怎的还让为父写信相邀?”

    方应物傲然道:“他来不来是他的事,但请不请是我方家的事。为了避免别人说我方家心胸狭窄、不能容人,该请还是要请……只是父亲别在信里写同年宴的事情,只说方家庆贺儿这会元,请谢迁赴宴。”

    方清之苦笑几声,“不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负气,谢前辈要是到场祝贺你,你的算计可都落空了。”

    方应物又是胸有成竹地说:“山人自有妙计!”

    方清之对自家儿子的习惯性的卖弄态度非常之不爽,真想脱口而出的喷儿子一句“妙你个头啊!”

    但顾虑到自己的父亲身份,方清之硬生生忍住了粗口,但他就是不主动询问。

    却说拿了父亲的书信,方应物便逐一登门拜访,两三天功夫便拜访的差不多了。过程大都很顺利,对方也都乐见其成。

    但是到了王献府上时,方应物被门子挡了驾,很公式化地说:“我家老爷说了,会试取中方公子,本是公事,不可以私情度之,方公子请回罢!”

    方应物目露悲愤之色,“我们今科浙省中式举子聚集,王公不肯前来教导一二么?看来是王公瞧不起我们四十多同乡新进后辈,如此在下无话可说,只好告辞!”

    方应物大帽子扣下来,门子有点吃不住,连忙又进府去禀报了。又过片刻出来,门子无奈道:“我家老爷说知道了,方公子将请帖留下就是。”

    “甚好甚好。”方应物连忙把请帖递给门子,顺便送上一块小碎银子为红包。

    但那门子死活不收红包,让方应物大为感慨王献的家风,此乃真君子也。不过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大帽子扣下去,他不接也得接了。

    从王府告辞,方应物又到了谢迁府上,还是被门子挡了驾。门子就是主人家的心腹人物,故而谢家门子当然知道谢迁与方家的恩怨,岂能给方应物好态度?

    只见这门子斜着眼,抠着鼻子的对方应物问道:“方公子所为何来?”

    方应物亦是傲气十足地答道:“我在两日后设宴庆贺今科会试收成,请贵府老爷赏个脸出席,我扫榻相迎。”

    门子面露不屑,“我家老爷只怕不得空。”

    方应物突然掏出请帖,二话不说,直接拍在了谢家门子脸上。随后嘲弄道:“我将请帖送到这里了,叫你家老爷自己斟酌罢!”

    “混账!”谢家门子还真没受过这种侮辱,登时怒发冲冠!是可忍孰不可忍!在这里他的脸代表的就是主人家的脸,打他的脸就是打主人家的脸!

    这门子从脸上将请帖揭下来,冲上来就想动手。

    方应物无所畏惧,立定了淡淡一笑,“你想殴打在下?谢家人想在自家门房殴打方家送请帖的人?谢迁心怀嫉恨纵容下人殴打方清之的儿子?”

    一句一比一句刁钻,那门子听到最后这句,便收回了拳头,硬是忍住了滔天怒火。天下能当门子的人都是最懂事的人,不懂事也不会被派在门房接客。

    谢家这门子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动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不堪设想之后必定是自己被当替罪羊倒了霉。毕竟自家老爷与方家的关系太敏感了,自从几年前自家老爷坐视方清之下天牢不管不顾之后……

    方应物大笑几声,指了指请帖扬长而去。

    闲话不提,三日后醉香楼再一次热闹非凡,浙江同省俊彦汇集一堂,朝中浙省老爷也多有来出席的。做生不做熟,项成贤选来选去,最后又把地方定在了醉香楼。

    方应物作为主人之一依旧站在楼门迎客,与几个同年互相道过喜后,抬眼却看到同年乡试榜首兼会试榜尾李旻来了——这也是很有个性的人物,连名次都这么个性。

    李旻对方应物见个礼道:“王学士托我捎一句话,他今日身子欠佳,实在不能到场了。”

    方应物无语,这王献王学士也太实诚了罢?就因为与谢迁交好,便死活不愿意或者不好意思与方家有往来了?

    又不是大是大非,这立场也忒鲜明了……难怪王学士一直是资深翰林,终生没机会入阁,所谓性格决定命运。

    不过还让方应物感兴趣的是,王献怎么会让李旻带话?稍加思索,方应物便猜到什么。

    杭州城是一城两县,分别是钱塘县与仁和县。而李旻是钱塘县,王献是仁和县,他们就是同城人,和同县同乡也差不多了,有密切关系也不奇怪。

    难道王献说过的故人就是李旻?方应物想来想去,不由得冒出这个念头。以李旻心高气傲的性格,只怕还真不屑于王献的提点,然后自己却误打误撞,让王献把自己的试卷当成了李旻的试卷?

    虽然王学士终究不肯到场,算得上小有遗憾,但集会还要继续进行,方应物抛开了杂念,继续迎客。

    来客中官方身份最高的是右佥都御史屠滽屠大人,这是只差一步到部院堂官的人——由此可见当前朝中浙党实在是……说好听点叫青黄不接。

    方清之便陪着屠大人寒暄,却说屠滽环视一圈周围,问道:“为何不见谢余姚前来?”

    方清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像他怎么回答都不方便,还是那句话,他与谢迁关系太敏感了。

    站在父亲身后的今科会元方应物却开口答道:“晚生将请帖送到谢府,但没有回音。谢大人攀了翰林掌院徐学士的高枝,只等着做那从龙之臣了。我们这些同乡位卑无用,只怕入不了他的法眼。”

    “唔……”屠大人不可觉察的皱了皱眉,倒是信了几分。这位谢大人平常还真是只看身份,不大讲究同省关系,乡情淡薄得很,或许在他眼里只有同县才算乡亲罢。

    方清之回头呵斥自家儿子道:“逆子胆敢非议前辈,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屠滽再看了一圈,又问道:“怎的王学士也没有到?他不是今科考官么?”

    还是方应物答道:“王学士志行高洁,他是今科副主考,生怕被人议论徇私,所以便不来参加今天的中式举子同年宴了。”

    屠大人点点头,赞道:“王学士爱惜羽毛,情有可原。”

    正当此时,项成贤小跑过来,对方家父子道:“谢余姚谢前辈来了!”

    方应物倒吸一口气,略微愕然。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自己那样上门羞辱,为的就是让谢迁拉不下脸过来凑热闹,但是这谢迁竟然能忍得住气,还是要来参加这次新进士同年宴?

    不愧是历史上能四十多岁入阁的人物,这还是性格决定命运的体现!由小见大,可以看出他真是父亲的劲敌也!

 第三百二十二章 钱财与名声

    虽然对方应物而言,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算是一个意外。但今次同年宴依旧是团结的宴会、胜利的宴会,依旧是和谐的宴会、成功的宴会。

    来自浙省的精英人士汇聚一堂,前辈友爱、后进恭谨,春风沁人、把酒言欢,谈论当下,畅想未来……

    还是那句话,作为主人家的方应物自然要有主人的气度,而这里不是私下里搞小动作的场合。所以他不可能在自家召集的宴会上给谢迁难堪,否则只会搞乱气氛,让别人把自己看低一线。

    当然,谢迁也不会蠢到跑到同乡聚会上面去挑衅方家父子,该维持的体面还是要必须维持的。

    总体而言,方应物花钱买名声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不是谁家都有本事能办起这样质量极高的大规模聚会。

    能办得起来,这本身就是影响力的证明,而具备影响力则是能从数百同年中脱颖而出的法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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