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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到了刘府,刘棉花此时正在书房看书,见到方应物进来,笑容满面的受了方应物行礼,然后示意方应物在旁边太师椅上坐下。
方应物主动开口道:“前些日子,小婿我身陷天牢,与外界不通消息,想必老泰山为了护得小婿周全,在庙堂之上没少费心费力。今日既然出牢,小婿特意来登门道谢。”
刘吉放下书,轻轻摆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这些见外的话作甚?不过你这次确实十分凶险,幸得上苍眷顾,叫老庆云侯托梦救你,今后可未必就有这种好运了。”
刘棉花一边说,一边暗中打量方应物神态,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门道……这老庆云侯托梦到底是真的还是他胡编的?
如果真有托梦的事情,那说明这女婿是气运加身和有神明庇护的人;如果托梦之事是胡编的,那方应物是怎么知道太后幼弟周吉祥在哪里?
天子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方应物为什么轻易地就能知晓下落?这背后隐藏的能力反而更加可怕。
以刘棉花的见识、经验和眼光,以及对方应物的了解,越发感到方应物的背后有一种他所不能理解的神秘力量,也是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神秘力量。难道这就是史书上所说的天命?刘棉花疑神疑鬼地想道。
而方应物当然明白老泰山想知道其中的秘密,但他肯定不会说,也不能说,只能任由他疑神疑鬼。
又听刘吉道:“说起来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这些天虽然你人在狱中,但我们刘家仍然一直在准备亲事,就算你不能出狱,也会将新人送进牢中与你成亲!”
无论刘棉花是出于政治判断也好,还是真的重感情讲信义也好,有这份态度就足够了。方应物感动地答话道:“老泰山对小婿的厚爱,实在叫小婿铭感五内、虽竭尽所能也无以为报!”
本来方应物上门,就是打算先提一提成亲的事情,等亲事有了准之后,亲情更浓一层,然后再找刘棉花谈一谈未来当知县的事。要知道,找靠山助拳,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如今刘棉花自己主动说起了亲事,倒省去方应物不少口舌。铺垫完毕,下面再无他事,方应物便求助道:“小婿前途如今渐渐明朗,只怕过几天就要去吏部领告身文凭了,上任不必出城,更为简单。
只是这宛平县位于天子脚下、朝廷腹里,想来杂事浩繁。小婿担心不得要领,有误朝廷托付,还望老泰山到那时扶持一二,助我上马启程。”
刘大学士并无什么意见,点头道:“贤婿所言极是。”
正要深谈时,突然刘府管事领着一个满身灰尘的人急步冲了进来,然后那人扑倒在地,高声哭叫道:“伯父!家里太老爷没了!”
方应物一听就懂了,这准是刘大学士的父亲去世了,子侄辈从保定府赶来报丧!
虽然他早就听说过这老先生病危,但拖了这段时间也没听到过噩耗,便有点淡忘了。却没料到如此之巧,正好在这个关口上去世……真是意外事件!无论怎么看,这对自己而言不是好事。
再看刘大学士,却见他神情木然,呆呆地站立在屋中一动不动。方应物不敢去碰他,怕惊出个三长两短,刘府管事也是如此,一圈人便围着刘大学士同样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刘吉醒过神来,伤感的长叹一口气。压抑着悲痛对刘府管事道:“你去张罗府中办丧,先摆出灵堂遥祭尊亲。”
随后刘吉走到书案边上,提起笔要写点什么,方应物知道这是要写丁忧奏疏了,连忙上前磨墨。无论什么官员,只要接到父母去世的报丧,就该立刻写丁忧奏疏,这是规定动作。
不过刘大学士手抖了抖,写了几笔不成字,便扔下笔对方应物道:“老夫口述,你来代笔。”
方应物便又拿起笔,恭敬地代替刘大学士写字,尽可能努力写得工整一些。半个时辰后,数百字的奏疏写完,刘吉取过来又看了一遍,然后便折起封好。
方应物内心非常想知道,老泰山现在到底是真要丁忧,还是打算按照历史上那样,不惜招致骂名,也要明着写丁忧奏疏,暗中运作留任夺情?以刘棉花的能力和脸皮,会运作成功的,历史可以作证。
虽然方应物觉得自己与刘棉花勉强算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关系,但在这个当口询问这个问题很不恰当,实在显得不懂事。忍了忍,他还是没问出口。
接下来就没什么事,刘府一片忙乱的准备,而方应物还没正式与刘府小姐成亲,不算亲戚,故而不便帮手,只能告辞离开,等另择时间再前来吊丧。
临别之时,刘大学士对方应物道:“天公不作美,这亲事不合时宜,只怕暂时不能办了,不过定亲依然有效。”
好事多磨,一波三折……方应物无奈道:“小婿省得。”
刘大学士想了想,又道:“此外,老夫心里意欲丁忧。”以刘棉花的眼力,当然看得出方应物心中所想,便主动把自己心思说了出来。
这时候没必要藏着掩着,否则可能会导致误会发生,特别是放在行事风格很有想法的方应物身上。只是刘大学士只说明自己的打算,并不解释详细原因。
方应物愣了愣,再次答道:“小婿省得。”
本来他对刘棉花是否丁忧的态度是无可无不可——若刘棉花逆反历史走向,真的丁忧回乡,那他就可以利用机会摆脱刘棉花的影响,打造属于自己的旗帜;如果刘棉花不肯丁忧,仍然坚持在朝,那也未必是坏事,起码有一个非常实用的大靠山。
但上述这个能左右逢源的前提是,自己在朝廷担任一个清流职务,那进可以评议朝政,退可以龟缩不出,进退自如便可以证道。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自己即将要担任事务繁杂的京县知县,需要应付无数上面人,刘棉花留京的好处显然大于丁忧回乡的好处。
方应物又大胆问道:“若老泰山丁忧回乡,那么亲事如何办?”刘吉无比怅然地答道:“小女今年不过十四,再过三年也才十七,尚还般配……”
从刘府出来,方应物沿着巷道低头前行,一路无言,发现自己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之中。
在生态环境最复杂的京师附郭县为官,如果不思进取、不求上进,那也是可以混过去的,大不了考核拿一个不称职或者中庸。
但他方应物不是这种人,数年来历经艰难已经跨进了上层建筑,岂能放过力争上游有所作为的机会,如此方才不负来一遭大明朝,所以并不想尸位素餐。
不过若没有强人撑腰,在京县想有所作为,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想安安稳稳地做知县也很难。
在宛平县一亩三分地上,比他方应物品级高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个,若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那么多少人可以压死他?而且知县不像清流闲职,只要不管事不惹事就没问题,那些杂事破事躲都躲不开!
就说三个阁老中,除了刘棉花之外,哪个是自己好相与的?没了刘棉花,那……
原来方应物没有什么直观感受,可是现在一想到刘棉花要离开两三年,便感到有点心虚了,果然是任何事物只有在失去时,才会知道珍惜么?而且在如今,他方应物再也不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愣头青无畏少年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王英见方应物心情不太好,便说闲话开解道:“大老爷大概已经从衙门回到家了,秋哥儿你回去后应当能见到。”
不!方应物忽然立定住了,然后转身朝更北方而去。两个随从连忙跟上,追着问道:“秋哥儿要去哪里?”
方应物头也不回地答道:“去灵济宫,西厂!”后面的方应石闻言愕然,反问道:“秋哥儿你白日里不是说你要讲究身份,不便去找汪公么?”
王英连忙敲了方应石脑袋一记,“蠢货!秋哥儿自有主意,你不知道此一时也彼一时的道理么!”
方应物发现此时竟然无比渴望见到西厂提督,没了刘棉花,大概也只有汪芷能给他一点安全感和真正的助力了。至于自家父亲,不被他老人家坑掉就不错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襄王神女
在天牢的时候,汪芷便告诉了方应物一些暗号切口,以便日后有事时相见。不然汪太监行踪诡秘,方应物怎么找得到她?
在这月黑风高之夜,方应物摸索着走到西安门外一处客店,报上了切口,便被人带着继续走。
不过方应石与王英两名随从都被拦住,对方只肯带着方应物独自前往。方应物稍加犹豫,想来此行没有什么危险,便让方应石与王英先回去。
然后方应物跟着别人连续穿过了两条夹道,又进入一间门户里,再被请到堂屋。
有一名看门的老婆子上了茶,便对方应物道:“我家主人不知何时才能到,请这位公子在此等待。”
方应物表示理解,汪芷此时说不定在哪里,自己突然到访,她一时之间过不来也情有可原。
不过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时辰,眼看就要到三更天了,方应物连连打着哈欠,感到十分困乏。毕竟他今天刚从牢里被放出来,虽然不见得累,但多多少少还是暗藏着疲惫,坚持挺到了这半夜时分,就有点萎靡了。
那看门老婆子进来续水时,见方应物精神不振,便建议道:“我家主人来去没有什么准时,如果公子支持不住,可以在内室榻上稍作休整。这里本来就是客房,一应物事但用无妨,公子只当是寻常旅舍即可。”
方应物考量片刻,答道:“也好!如今也没个准话,在下先小憩片刻,等你家主人到了,再唤醒我也不迟。”
走进内室,方应物看了看儿臂粗的蜡烛,并没有吹灭。他径自倒在榻上,将双臂枕在脑后,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方应物本意确实只是想打个盹,振奋一下精神,但疲倦如山来,困意不由人,他一合上眼睛就彻底睡着了。
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因为在深层睡眠时,任何大脑都没有判断时间长短的能力。而方应物忽然觉得有一双冰凉的手掌在脸上抚摸,他没有醒过来,只是下意识的侧头闪开了。
随后一股清香的味道渐渐贴近,并且伴随着急促细密的呼吸节奏,有热气像轻风一样拂过脸庞。
这时候方应物才被骚扰得微微睁开眼睛,不过仍是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但入目是一片黑暗,火烛不知何时已经灭了。
下一刻,就感受到怀里多了一具柔软的身体。方应物无意识的用力搂了一下,被吓得大惊道:“你是谁?是男是女?”
对方并不答话,方应物正要继续质问,却感到对方用力挺了挺,然后自己的嘴巴就被堵住了。只是对方堵得很不专业,那两片肉乎乎的嘴唇胡乱在自己口齿之间一通乱蹭,动作很是生疏。
方应物隐隐约约听到了尖细的呻吟。伸出两只手顺势在对方身子上游走几把,上面是凸的下面是凹的,于是便放了心。还好还好……不是最坏的情况,不至于先把隔夜饭吐出来。
方应物这手上一动作,对方呻吟声更大了一点,方应物听入耳便更放了心,应该是个年轻女子,至少不老。
来见汪芷,还有这种福利待遇?莫非是西厂的待客之道?就好像几年前拜访万通时,也有女子来陪侍。
这女子被撩拨得扭来扭去,又伴随着无意识的呻吟声,把方应物刺激得当即一柱擎天。虽然黑暗不见五指,但至少给了充分的想象空间……能送来陪客的,总不会太差罢。
方应物在牢中关了这段时间,今天才刚出来,正是欲望澎湃的时候。白天他在家只是牛刀小试,略略解渴而已,现在哪里又忍得住一具年轻柔软身体的诱惑?
他当即翻过身子,解开裤带退下,又胡乱将对方衣衫扯开。一时性急两边衣衫都不能脱尽,但关键部位裸裎相对了,不影响挺枪上马。
那女人的身子反而僵硬了下来,不过没有动作,任由方应物为所欲为。只是当方应物刺进来的时候,小小尖叫了一声,方应物虽然觉得有些耳熟,但没心思多想,只管爽快地抽送。
环境是黑暗无边的环境,更谈不上氛围,毫无视觉效果可言;姿势是最常见的姿势,动作是最平凡的动作,毫无花哨可言;就连衣服也半退不退的拖挂在身上,很影响皮肤触感。
可是这一切不影响方应物的兴奋激动,一是觉得下面太紧致了,让人激爽的想引颈高歌;二是压抑一段时间之后的爆发和发泄当然更加爽快。
唯一可惜的就是,身下这女子没有什么配合性,纯粹就是躺着不动。
方应物年轻火力壮,一连泄了两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