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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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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的!”

    方应物无语,敢情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自己来做事的?怎的大家都要找他当高参!

 第六百二十一章 刘棉花的执念

    对于老泰山请自己帮忙刷声望的请求,方应物无法拒绝。堂堂的次辅连“老夫好歹也是你半个父亲”这种不顾体统的话都说出来了,方应物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而且老泰山急急忙忙地把他找过来,不惜次辅尊严地请他参谋筹划,想必是对形势有了确定性的判断,所以才要不惜代价地下注。

    首辅万安因为局限性已经绑在万贵妃这边了,不得不支持废掉现太子,这对刘棉花而言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不然以万安的阴鸷怎会轻易露出破绽?

    而刘棉花只要打出维护正统的大义旗号,若能保住现太子,那么等到新皇登基大换血时,刘棉花就有机会取代万安成为首辅。

    话说方应物虽然有时候对于老泰山的一些手段行径嗤之以鼻,时不时吐槽几句“人干事”,但方应物从来不敢小看刘棉花对形势的嗅觉和判断。

    相处的时间长了,方应物便发现,自己这位老丈人其实做事手段未见得有多么强(当然还是超于朝臣平均水准的),但是嗅觉和预判无与伦比,真是当朝数一数二。

    大方向从不犯错,小手段即便有点失误也不算严重,虽然人人都知道他投机,但却又要接受他。这就是刘棉花历经数朝屹立不倒的本钱,正所谓“吕端大事不糊涂”也。

    方应物心里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到老泰山说:“老夫反复琢磨令尊的事迹,发现令尊的名气有一大半都是你捧起来的。如今你怎样捧得令尊,就照这样子给老夫再来一遍,老夫也不是没有悟性的人。”

    方应物只能连连苦笑,这能是一回事么?淮南之橘的典故难道不懂?只能说名缰利锁四个字实在是至理名言,刘棉花这样绝顶聪明的人也不能免俗。

    故而方应物开口劝道:“老泰山又何须过于焦虑?譬如有甲乙两人遇到了一只饥饿的猛虎,那么他们必然会逃跑。可是老泰山你也知道,人的跑步肯定比猛虎要慢得多。那为什么他们还要逃?”

    刘棉花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立刻就得到了答案:“不需要比老虎跑得快,只需要比另一个人跑得快就行了。另一个人落在了后面,自己当然也就安全了。”

    方应物击掌道:“正是这个道理!如今内阁便如这种形势,老泰山你不用追求绝对的声望,只要相对于别的阁臣,成为不那么烂的一个就行。

    无论如何改天换地,总是需要有过渡,内阁中枢要地,岂能一下子全都换人?那政务必然要乱套,有识之人都不会这么做,肯定要留有元老坐镇。

    老泰山你只要成了相对不那么烂的一个,到那时候你不留下谁留下?而且你也就是内阁资历最深的人,接任元辅位置顺理成章。”

    方应物还劝道:“何况老泰山你已经做到了次辅,心态暂且放平和一些才是,即便不能成为首辅,人生又有什么可遗憾的?难道不当首辅就是失败么?”

    刘棉花摇了摇头,“你不明白,这是老夫此生最后一次机会……近二十年来,不知有多少友人与老夫分道扬镳,若做不到首辅,老夫艰难蹒跚至今还有什么意义?不能成为一人之下,又何言修齐治平?”

    方应物便收口不劝了,这个心结无解,也是刘棉花本身矛盾的地方了。既认可读书人的标准三观,又迫于现实成为绝对实用主义的“棉花”,饱受士林嘲讽。

    结果他始终憋着一口气要证明自己,证明的办法就是当上首辅。这个逻辑且不说能否解释通,但刘棉花可能真就是这么想的,或者说就是这么幻想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执念,刘棉花也不例外,劝也劝不动的。方应物便道:“既然如此,小婿便明白了。老泰山但有定计,只管吩咐,小婿肯定配合着就是。”

    然后方应物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恭恭敬敬地等待刘棉花发话。然而等了半晌,却没听见说话,方应物不由得抬起头来,又看到老泰山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的,不知发什么呆。

    刘棉花被方应物看得不自在,冷哼一声道:“别看老夫,你自行出主意就是。所以不是你配合老夫,是老夫配合你,你只管吩咐老夫。”

    方应物惶然道:“老泰山何出此言,简直折杀小婿了!”

    刘棉花答道:“古人云,术业有专攻。在如何沽名钓誉这项里,老夫远不如你,如果老夫有这个本事,又何至于沦落到被人讥讽为棉花的地步?”

    方应物擦擦汗,“一时间能有什么主意,只能是今后见机而作了,抑或等小婿下去后琢磨几日。”

    刘棉花不再谈此事,说起了婚事:“枫哥儿去过你家,言称你虽独居一院但地方还是狭仄,以后家大业大人口多了未免拥挤。老夫建议,你再把西边宅院买下来,两边打通连成一起。”

    西边宅院,那可是姓汪的……方应物连忙道:“不必了不必了!现有宅院中新修几件屋舍就够用了,不用如此奢侈地再去购买宅地!”

    刘棉花瞧着方应物的态度很奇怪,“你当初刚进京时,还曾经拜托老夫帮忙购置隔壁宅院,才有了今天的居所。如今只是故伎重施而已,你有什么难处?

    莫非你担心名声问题?你且放心,还是由老夫出面包办,无论是谁住在你西邻,想来也会给老夫几分薄面。”

    “真不必老泰山出面,小婿自行做主就是!”方应物连连婉拒道。刘棉花虽然满腹狐疑,但也就任由方应物了。

    如此翁婿二人再无话,方应物便告辞。他才走到月门,却见前方有人招手,原来是刘府大公子也就是自己的大舅哥刘枫。

    刘大公子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方应物,激动地说:“好妹夫,哥哥我有救了,全要落在妹夫你身上。”

    方应物既无奈又头疼,难道他真是无所不能的大仙么?怎的人人见了他都这样?“大哥有什么吩咐?”

    刘枫悄声道:“哥哥我学业不济,在国子监读了一年,考试成了末等,还得继续在正义堂厮混。听说令尊要执掌国子监学业,烦请老弟帮着疏通疏通,叫我升到修道堂去。”

    方应物知道,国子监有六堂,分为三个级别,从最低级一直读到最高级,才准肄业并出来做官。

    如果学业不佳升不上去,那就要一直在低级学堂里消耗时光,很多不愁吃喝的纨绔子弟都是这样在国子监厮混的。

    瞧自家大舅哥这样,显然读书也不大行,升级升不上去,所以居然将心思打到自己父亲身上。以父亲大人的秉性,只怕最痛恨这种事情,方应物还真不敢打包票能办得成。

    想了想,方应物很谨慎地答道:“大哥等着消息,我尽力就是,但不敢保证说的成!”

    方应物原本以为大舅哥还会纠缠此事,一定要自己的准话。却不料大舅哥话头一转,主动提起要请客:“你我兄弟许久没有聚会了,这两日我来做东,请兄弟你一起吃酒作乐。”

    这个面子不能不给,方应物点头道:“我正等待朝廷考察结果,如今闲居家中,大哥有请,我自然捧场就是。”

    刘枫大喜道:“只是我可能带几个朋友来,贤弟不要嫌弃。”方应物试探着问道:“国子监的?”

    刘枫答道:“却让贤弟猜中了!”

    如果是这样……

 第六百二十二章 战争已经开始

    在方应物告别汪芷,来回奔波于自家与刘府的同时,约摸是黄昏时间,京城东边发生了一件万众瞩目的恶劣事情。

    有一名相貌凶恶的虬髯大汉,当街纵马驾车狂奔,狼奔豕突夺路而逃,丝毫不顾忌行人摊贩,一路上人仰马翻的也不知撞了多少人。

    后面则有十几名官军呼呼喝喝地拼命追赶着虬髯大汉的马车,仿佛是捉拿人犯的架势。

    一路喧嚣沸腾,虬髯大汉驾车冲到崇文门的时候,终于被准备上夜岗的京营官军拦截住了,随后虬髯大汉被一干官军捉拿归案。

    惊魂初定的百姓远远围观,不停窃窃私语,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有胆大的问了几句官军,只听说是这虬髯汉子绑架他人,但被拿了现行,同犯都已伏法,只有这虬髯汉子身为主犯却趁乱逃跑,看来要罪加一等了。

    事情已经平息,人群渐渐散去,今夜酒楼饭肆想必会多了不少谈资。

    闲话不提,却说方应物离开刘府,回到家中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方应物在家门外忍不住唏嘘感慨一番,自从苏州回京以来也没多少日子,这已经是第几次奔波到半夜回家了?

    按说他现在是待察期间,无官无职一身轻的阶段,却比谁都忙碌,还要忍受被绑架这种莫名其妙的惊吓。

    另外,他的江湖地位还是不够高端,不然一句话下去便可稳坐家中召见别人,自己哪里还用跑腿?

    刚进了门内,忽然听到门房里有人呼叫。方应物扭头看去,却有个身影缓缓从门房里走了出来。

    借着灯笼瞧了瞧,方应物便感到很意外,眼前此人居然是慈仁寺的性闲和尚,也就是周太后的幼弟。

    方应物当即变了脸色,也顾不得与性闲法师寒暄,对着自家门子厉声训斥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怎么做事的?既然性闲法师来了,为何不请进去,却叫法师在门房里等候?等禀报过父亲便扒了你们的皮!”

    性闲和尚连忙道:“休要怪他们,是贫僧执意不肯进去,只在这里等候方大人传几句话而已。”

    方应物将左右全部斥退,然后作揖道:“不知法师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性闲法师也唱了个喏道:“东朝托了贫僧传话,如今宫中奸邪环侧,东宫不稳,此非国家之福也。方大人乃国之栋梁,当秉持正道,做那忠义之人。”

    东朝,代指太后也,盖因所居仁寿宫位于大内东部。方应物心里暗暗讶异,不过嘴上很利索地表态道:“顺天应人此乃朝臣分内之事也,何须圣母为此劳心?”

    性闲法师本性淡泊名利不爱参与政治,这次来传话也真是迫不得已。

    话说方应物被推举入东宫侍班,力保东宫的太后很想笼络这位“狠角色”。虽然太后文化水平不高,但也明白在眼前这个关键时刻,方应物这样的人远比饱学鸿儒道德君子用处要大。

    但如果太后派宫人来见方应物,未免动静太大,传出去容易招惹不测,所以想来想去便把与方应物有交情的幼弟利用起来了。

    性闲法师完成了任务,便挥挥袖子飘然离去。

    方应物站在门外目送性闲法师远去,一动不动地反复思量了半晌。

    自己一个小小的六七品官儿进东宫,居然也惊动了太后派人来传话?又想起刘棉花表现出的孤注一掷狠绝,莫非眼下储君之争真的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刻?

    本来方应物自恃掌握历史大势,一直比较放松,但这时候却感到有点儿被这气氛带动得紧张起来了。陛下的垂询,怀恩的推举,汪芷的两难,刘棉花的野心,太后的传话,父亲的纠结……千丝万缕千头万绪把自己缠得死死。

    这是一场牵涉到无数人荣辱的战争,也是根本输不起的战争。不过让方应物莫名其妙的是,他明明是打算抱着置身事外的心态看戏,为何不知不觉地走进了风暴眼中?

    按理说,他明明只是个小小的低级官员,应该在太子废立这种大事件里插不上手,但为何所有人都迷信他一定能有所作为?

    难道这就是威望?只凭一个名字就能震慑人心的威望?声望只是声望,但声望具备了威慑力就是威望了。

    当初看历史资料的时候,方应物不大理解威望是怎么回事,不理解为何有的人即便什么也不做也会引发周边连锁反应,现在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方应物甩开胡思乱想,豪情万丈地伸了几个懒腰,对自己而言,进宫之时便意味着战争的开始!既然身肩朝堂内外重望,无数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那就请不要辜负这个时代!

    及到次日,方应物醒的比较迟,父亲大人已经出门上朝去了。但方应物却没法出门,一来父有命不敢违,要想法子清理掉门外的闲杂人;二来陆陆续续总有登门拜访的,大方不在,小方总要当家接待一二。

    访客大都是国子监监生,优异的,落伍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不过才接待了两拨,淹没在世兄长世兄短里的方应物便烦不胜烦了,感觉像是来了一群群的苍蝇。

    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全都进门。于是持有足够分量荐举名帖的,便得以进门,运气好的还有一杯茶,其他人就只能在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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