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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4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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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学士没出来,但刘健却出列了。

    因为徐学士作为团伙首领,很大程度上代表着这个团伙的高度和形象。然而他却连连在方应物手里吃亏,如今已经不能再承受失败的风险了,为了稳妥只能让别人上。

    只听刘健对天子奏道:“方应物与汪直之事,臣不得亲见,但多年来也有所耳闻,宫中朝中常有东厂扶助方家之说。方才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没有实证,臣等便不敢轻易信口开河。但臣私下里猜测,多半是确有此事。”

    天子朱祐樘本来并没有将这弹劾方应物的密疏放在心上,但凡有点名的大臣,谁不遭到弹劾?如果件件都要天子来操心,那早早累死拉倒。

    刚才朱祐樘点出来,也就是想给方应物一个公开辩白机会,然后就“到此为止下不为例”。但是朱祐樘却没想到,方应物自己作死了,竟然没干脆利落地一刀两断,反而掰扯不清地把政敌拖下水。

    有人郑重其事地做旁证了,那下面怎么处理?天子心里刚起了这个念头,转眼就看到方应物仿佛受了天大委屈,扑在宝座下叫道:“陛下!其实臣另有隐情,怎奈旁人多有刁难误会!”

    然后方应物开始辩白:“臣与汪直早有联系,此事并非秘密。当初臣在榆林戍边时,臣为国献策,不得不与奉旨巡边的汪直打交道。这就是传言最早的由来,臣也懒得辩解,所幸其后为社稷建功立业,一身荣辱也就不算什么了。”

    都是老掉牙的皇历了,还是有什么可说的?众人忍不住想道。

    又听方应物继续说:“至于其后,臣确实去交结过汪太监!因为当时东宫危急,臣想力劝汪太监弃暗投明,所幸汪太监深明大义,便暗中对东宫多有庇护!”

    天子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动容地问道:“竟然有此事?汪直不是万妃党羽么?”

    方应物连忙反问道:“陛下可自行回想,当初汪直手握东厂大权数年,可曾为难过东宫么?可曾刁难过殿内诸君一分一毫么?不仅如此,汪太监还多次对臣通风报信!”

    刘健心里嘀咕一声,这话锋好像哪里不对?便插嘴道:“这都是你一家之言,焉知不是为了包庇汪直,所编造出来的?左右别人也无法驳正你说谎。”

    “臣还没有奏完。”方应物没有理睬刘健,仍对天子道:“近日传言再起,大概又是因为臣与汪太监有所联系,其中也别有内情。”

    这次没卖关子,不等别人询问,方应物利索地说了出来:“那汪太监在宫中负责整理先皇文牍,不经意间翻到一个塞满密疏的小匣子,仔细检点,发现皆为万安所上。汪太监不知如何处置,特意找到臣来询问,因为此殿中人,他只与臣略有交情。”

    听到万安两个字,文华殿里所有人都明白,戏肉来了!谁不知道天子如今最头疼的就是,如何在不影响自己名声的情况下,用最小代价把万安赶走!

    同时引发了极大的好奇心,这些密疏到底是什么内容?能让先皇专门单独收藏在一个匣子里?

    方应物面上露出古怪的笑意,“其中文字不堪入目,陛下一看便知。如若公布出来,只怕万首辅就无颜立足于庙堂了。”

    万安不能立足才好啊!天子险些就兴奋得拍大腿,但硬生生克制住了。不过,万安的密疏里到底是什么玩意,能让方应物评价为“不堪入目”?

    徐溥等人忽然也悟到什么,下意识面面相觑。方应物从刚才到现在,并没有直接否认与汪直的联系,他面对弹劾,辩解技巧是“情有可原”,而不是“绝无此事”。

    只是他们先入为主,把方应物的“问心无愧”理解成“矢口否认”了。他们也没想到,方应物勾结汪直,还有如此多弯弯绕绕的内幕,明明是内外互相勾结,摇身一变就成了联手擎天保驾。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方应物勾结汪直是为了大义的前提下,他们单纯拿着勾结内监来攻击方应物,倒显得己方斤斤计较、心胸狭隘、党同伐异。

    刘健心中不免悲凉,他就知道,这肯定是个坑……更悲凉的是,明明猜到是个坑,还是不得不跳进来了。不幸中的万幸,自己替徐学士挡了一箭。

 第七百九十章 宰相肚量

    天子便殿文华殿在左顺门里,内阁在文华殿南边,司礼监在文华殿东边。在文华殿越来越虚的时候,内阁与司礼监便形成了大明庙堂的二元核心,也是朝廷中最接近天子的所在。

    但是在这段时间,内阁与司礼监便成了难兄难弟。新天子登基,因为历史原因,不敢也不愿意信任现如今的司礼监和内阁。

    其实天子的心思都明白,司礼监要等怀恩太监回来之后加以整顿,然后才可以信任;至于内阁,肯定要进行换血,让东宫旧人成为内阁主导,然后才可以使用。

    上面两项改造工作完成之前,朝廷临时核心是天子和身边的潜邸旧人,司礼监与内阁就先晾在一边好了,暂且充当个收发室还是很合格的。

    内阁那边承上启下的事务性工作还是有不少,但司礼监这边就明显轻闲多了。如今掌印太监覃昌很知趣地称病不出,基本不露面,而其余几个太监在这非常时期不敢不来文书房,来了又没事做,只能闲聊了。

    掌印太监不在,别人地位相当谁也管不到谁,聊起来自然是没上没下的。今天陈准、萧敬、李荣、何文鼎等司礼监太监就凑在了文书房中堂里,天南海北地开始侃。

    对了,还有另外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汪直,坐在旁边稍远处,闭目养神,没有与同僚们扎堆。汪太监在司礼监诸太监资历最浅,但混了这三年,仍然隐隐受到排斥。每当在这种时候,总是略显得孤立。

    一是汪直年纪太轻了,虽然太监这个行业不太讲究年龄段,但是汪直这般二十出头就成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实在是让一干摸爬滚打数十年才得以上位的中老年大叔情何以堪。

    外朝方应物的名气功劳那么大,目前也只不过是从五品清流词臣而已,起复前更仅仅是六品。其实方应物这个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翰林院品级最高的学士也才是正五品,可是跟汪直一比,简直就成了蜗牛。

    二是司礼监太监大都是从小在内书堂读书,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可比拟为文官里的翰林,雅号也叫内翰,学识上起码也是进士水平。

    而汪直则是野路子,从一开始走的是佞幸路线,在内书堂露过几次面也都是混日子来的,在其他司礼监太监眼里当然是另类了。

    三是人人皆知汪直出自万贵妃宫里,如今万贵妃薨了,先皇崩了,汪直就等于是靠山全部消失,还能撑几天都是个未知数。和汪直走得太近,也许会受到牵连。

    忽然有小太监站在中堂门槛外,叫道:“皇爷那边遣人来传谕了!”

    但诸太监并没有太在意,估计是有什么圣旨从他们这里走个形式,需要通过他们向外朝官员宣布。最近不少这样的旨意,没什么可惊讶的。

    然后便见有人进了院子,高声叫道:“传旨!召汪直面圣!”

    懒洋洋的诸太监这才猛然惊醒过来,纷纷面面相觑。天子这次来传谕,竟然不是收发圣旨,而是召见太监!

    放在从前不稀奇,但这次可是当今天子登基后,第一次在朝会之外的场合,单独召见司礼监太监!没错,是第一次,谁能不惊?

    不过怎么会是汪直?汪直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什么第一个召见的是汪直?随即诸太监不约而同地想道,大概汪直要倒霉了,召见之后,可能就是九天雷霆。

    以汪直的出身,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但是当诸太监把目光转向传旨之人时,却又迷惑了。这个人都认得,乃是最近很得用的新贵方应物。

    司礼监太监对宫中事情都是异常熟悉的,这样简单的一道旨意,居然要劳动方应物亲自来跑腿,是很不同寻常的表现。

    一个文臣向太监传旨,还不够诡异的么?既然不同寻常,那就说明此事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难道不是处置汪直,而是别的什么?

    汪直面无表情地穿过同僚,来到中堂门外。方应物有意笑了笑,“汪太监走罢,不要让陛下久等了。”

    其余诸太监敏锐的捕捉到了方应物的笑容,如此轻松神态,说明此次不会有严重事情。既然不是严重事情,那汪太监被召见就是走运了。

    目送汪直离去,另一个地位比较高的秉笔太监陈准愕然道:“看不出来,汪直居然如此深藏不露啊,居然走在了吾辈前面。”

    其余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心里略后悔,早知如此,就多与汪直拉扯拉扯了。

    在司礼监去文华殿的路上,方应物像个送儿女上考场的老妈子,絮絮叨叨地嘱咐道:“虽然说我要一箭三雕,但最大的目的当然就是让你借此机会洗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是非成败,就在这一次觐见了,该说的都说过过,你务必要小心。”

    虽然汪芷也早想着能与方应物公开往来,不要每次都像准备造反似的偷偷摸摸,但面临机会时,却因为风险而感到有些畏惧了。如果搞砸锅,那就会彻底与方应物说再见,连地下勾结都没了。

    她忍不住问道:“你我联系一直隐藏在世人背后也挺好,为何要公开?”

    方应物答道:“确实也有风险,但你我能永远见不得光地勾结么?别人不是蠢货,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要寻找机会回到阳光下。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旧有秩序被彻底打破,一切都在剧变之中,你我之间才能趁势而为。不在这时候有所作为,等到局面稳定下来的时候,一切都将按部就班,我们想重新定义你我关系也不可能了。”

    眼前前面就是文华殿,汪芷停住了脚步,又认真地问道:“你怎么比我还要积极,身为清流,就不怕别人非议么?”

    方应物很有把握地哈哈一笑,“时代不同了,做法自然也不同了。近侍廷臣与司礼监太监怎么可能不打交道?如果廷臣与司礼监老死不相往来,那政务如何运转?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今后这方面的担心可以暂且放下。你只要记住,重点已经转移了,之前相当于打江山,而今后就是坐江山阶段。”

    汪芷没有理解方应物的意思,蹙眉道:“最烦你故弄玄虚,能说得更明白一点么?”

    方应物便更直白地解释道:“就拿我来说,以前做事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所以不惜代价地追求名声,因为这是立身和上位的根本。

    而今后做事是做给天子看的,追求名声这种事情可以向后排排。只要天子默许,勾结司礼监太监又算什么问题?别人说几句闲话无所谓,这才是宰相肚量的真意。”

    宰相肚量?汪芷扑哧一声也笑出声来,“你还是这么自大成性,眼下离宰相还有十万八千里罢?我都比你更接近宰相这个定义。”

    汪芷这话倒也不是夸大,内阁阁臣虽然号称宰相,而司礼监太监也号称内相。其实胡惟庸之后,大明朝就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宰相了,可是如果把司礼监和内阁合起来,差不多能算接近真宰相的定义。

    也就是说,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汪芷与阁臣地位相当,自称宰相并非是胡言乱语。面对与汪芷之间的人生差距,方应物只能唏嘘,“来日方长!下一步是先当个宰相女婿,然后力争成为宰相儿子,最后再……”

    听到宰相女婿四个字,汪芷心情又不好了,冷冷地问:“为什么不想当宰相夫君?”

    方应物东张西望,见四周无人,才答话道:“说好的宰相肚量呢?在这里别闹……”

 第七百九十一章 一箭四雕

    汪芷进了文华殿,天子朱祐樘立刻就问起从宫中搜检出万安密疏之事,对从前他还在东宫时代的事情并没有多说什么。

    方应物略微琢磨,其中有两层意思:一是比起陈年芝麻谷子,天子似乎更关注眼前之事;二是天子对自己还算信任,既然自己已经说过汪芷之事,就没必要再问一遍汪芷了。

    想到这里方应物便松了口气,若是如此,汪太监君前奏对就轻松许多。自己受天子信任也不是坏事,都是好事啊。

    汪太监早有准备,便从袖中抽出几封奏疏——都是万安小黄文密疏中挑出的几件,并呈给天子。天子凝起龙目看去,脸上精彩纷呈,甚至还有点脸红耳臊。

    虽然他贵为人君,但终归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之前受到管教也没看过这种东西,眼下受到的冲击力未免有点大。

    “这……”天子艰难地将眼睛挪开,抬起头来,示意将密疏在殿中传阅。除了方应物与汪芷之外,众人都是不明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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