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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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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清之很为方应物的遮遮掩掩疑惑,大度道:“但讲无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为父行得正坐得直,哪里违背了圣人教谕?”

    方应物趁机道:“庶吉士之设,本不是官职,只为选取新科进士在翰林院学习经史时政,以备三年后大用也。然否?”

    方清之点头道:“确实如此。”

    方应物又道:“父亲眼下只是观政庶吉士,并不是官职,三年之后散馆选官之后,才可位列朝班正式为官。然否?”

    方清之承认道:“不错,朝廷馆选庶常,本为深造人才,并非加官也。”

    要的就是这句!方应物便将心中所想一口气说了出来,“父亲是在翰林院学习之人,本该遵循圣人教诲,潜心学习,不受外界功名利禄诱惑,而三年之后才是一鸣惊人的时候。正所谓: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得也。

    而规谏天子过失,此乃百官之责也,但父亲前月偏偏上疏进谏天子,岂不是以官员自居?岂不是受了功名利禄影响?岂不是不安心在翰林院学习?

    所以儿子才说,父亲所作所为,有违圣人之道也!如有触犯父亲之处,甘愿受父亲惩戒。”

    方清之在门口呆立半晌。在众口噤声之时他脱颖而出,上疏直言不讳劝谏天子,这本是他很骄傲很自豪的事情,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这种忠直的事怎么可能是错的?

    但是听了儿子刚才这么一分析,难道自己真的有错?难道这不是自己忠直,而是自己不安分的表现?

    方应物偷眼瞥见父亲变幻不定的神色,从中还能看出引发了父亲的自我质疑,他便趁热打铁道:“父亲你入朝才三个月,当初上疏时只怕连一个月都不到,说是坐席未暖也不为过。你对朝政大事又敢说有多少见解?

    圣人都说学习要坚持三年,不为外物所惑,父亲你才坚持几个月?即便有所心得,也该等到散馆之后,真正坐到了朝臣位置上,然后才是名正言顺的时候!”

    方清之如同醍醐灌顶,喟然道:“吾儿言之有理,先有修身齐家,而后才有治国平天下。为父就该潜心学习三年,此为修身之道也,否则便是心性不够纯粹。”

    方应物生怕父亲又反悔,非常及时地吹捧道:“恭贺父亲谦虚自省,体悟圣人之道,此刻心境大进!堪为小儿辈表率也!预祝父亲三年大成,一飞冲天!”

    有了这等吹捧,以父亲的为人,还好意思反悔么?方应物想道。

    方清之被自家儿子肉麻之极地吹捧,十分不好意思,连声道:“言过矣,言过矣!”

    方应物悄悄松了口气,这算是尘埃落定了。能把父亲说服真不容易,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脑力。但也才争取到三年时间,想来三年时间应该足够了。

    三年后自己怎么也能从边镇回到父亲身边。只要在自己消失的三年时间里,父亲安安稳稳守在翰林院不出问题,那就可以了。

    方应物唏嘘不已,有这样一个父亲确实不叫人省心,当儿子的简直操碎了心呐。将来不会为他老人家操一辈子心罢?

 第一百三十章 离京之前的琐事

    按规矩,方应物要三日后离京;而且又因为是天子亲自下诏发配边镇的,所以很荣幸,将有两个锦衣卫军士负责解送方秀才去延绥镇。

    离开之前的三天里,方应物根本顾不得离愁别绪和对前途未来的忧伤……他很忙,比他的父亲还要忙。

    首先,自从他父亲出狱后,有一些同年同乡同僚同窗如同雨后春笋冒出来,纷纷到浙江会馆下榻处拜访慰问父亲大人。

    方应物便主动充当陪客之人,随着父亲接见各方人士。还好他也是读书人,颇能上得了台面。

    这倒不是为了人前露脸刷存在感,有父亲这颗很晃眼的大灯泡在,方应物刷存在感的效果几乎是零。他的主要目的很简单,还是为了践行约定。

    因为方应物与刘吉刘阁老约定过,刘阁老想办法帮忙运作父亲出狱,而他方应物作为家属,要用包括创作诗词在内的手段,尽力为刘阁老鼓吹和赞美,以此来帮助形象不佳的刘阁老提升美誉度。

    现在父亲都出来了,结果比预想的还要好,那么方应物自然不能言而无信,甩甩手就走人,所以要抓紧时间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否则失信于人还是小事,要让刘棉花就此对父亲产生什么看法就亏大了。

    因此方应物在各路来宾面前,对文渊阁大学士刘吉挺身而出救助父亲的义举进行了毫无保留的感谢,表达出了发自内心的尊敬,给予了无以复加的赞扬。

    同时,他利用别人对自己小小诗名的好奇,当众做了几首七律诗(根据刘大学士本人偏好),对刘大学士进行了艺术化的美化。

    至少方应物本人认为,效果是绝佳的。他别的本事没有,想要全心全意的去吹捧谁,还能捧不起来?

    不过这种交际还是很累人。尤其是他方应物必须要紧绷精神,全身心地去应对。

    傍晚送走了今天最后一位客人,站在庭院当中,感受着不那么凉爽的夏夜晚风,方应物擦了擦汗,暗有所指地说:“儿实在没看出来,父亲在京城虽然才过了短短几个月,各方面关系居然真不少。”

    每一个父亲都想在儿子面前骄傲一把,方清之也不例外,再说他真没听出自己儿子话里的内涵,只自豪地答道:“君子群而不党,义之所在,虽然时日较短,但当然也会有些同道中人。”

    方应物“哦”了一声,“原来如此,确实是很不错的同道,不过前阵子全都消失不见了而已。

    想起来,最近半个月儿在京城连日奔波,他们这些人一个也没见到,当时还以为父亲是孤家寡人,与别人全无交情呢。”

    方清之脸面挂不住,轻轻斥道:“不要胡言乱语,在背后随便议论他人!”

    方应物又想起了什么,对方清之建议道:“父亲可以请几个月婚假,回苏州府去将王六小姐娶了罢。”

    和儿子谈起自己的婚事,方清之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为老不尊似的。“这个不急,也不用你操心……”

    “什么急不急的,马上就去请假,然后立刻离开京师。就是要以此为借口,趁这几个月避避风头,等几个月后一切彻底风平浪静时回京就好。”

    方清之讶然道:“两年不见,你懂得真不少……”

    方应物赶紧提醒道:“父亲别忘了三年学习之约,学完了你也就懂了。”

    随后方应物离开了会馆,去忠义书坊找姚谦。不是他一定要晚上去,实在是因为他时间太紧张,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办事。

    姚谦十分恭敬,亲自迎出大门,又将方应物请到内院一间雅致小厅中,彰显出几分亲近感。

    姚先生甚至想送方应物一点点书坊干股,但被方应物严词拒绝了。当然方应物找姚谦,不是没有目的,主要是为了落实自己的宣传计划。

    “方公子尽管放心,这次你将我从东厂番子手里救了出来,正愁无以为报!不但在八股时文选集上,今后凡我书坊刊刻的经义书籍,扉页都放上你的劝学诗词,这也是相得益彰!”

    “那敢情好!”方应物得到这个回答,彻底放了心。他忽然想起东厂说姚谦这里刊印见不得人的禁书,便又很隐晦的嘿嘿笑了笑,“还有个小忙,望姚先生成全。”

    姚谦满口答应道:“但讲无妨。”

    “姚先生这里的禁书不知还有没有?可否送给我几套,也好在西行路上打发时光。”

    姚谦愣了愣,“书还是有的,但你确定需要这些打发时间?”

    方应物厚着脸皮道:“我活了十六岁,还没看过禁书什么模样,这次也让我开开眼界。”

    姚谦便对身旁仆役耳语几句,那仆役就匆匆忙忙出了屋。没过多久,他领着另外一人回来了,两人手里都捧着厚厚的一叠书籍。

    方应物忍不住上前取了一本,定睛看去,只见封皮上几个大字——姚氏黄历。

    这是禁书?这是他印象里应该很黄很暴力的禁书?方应物震惊地扭头问道:“姚先生叫人没拿错罢?”

    姚谦叹口气道:“没错,本来历书只有官府才可以颁布刊行,民间不准擅自印制,以免借此妖言惑众扰乱人心,所以历书就是禁书。

    但查禁得一直不严,我对此也疏忽大意了,这次到京师一不小心捎带了一批,就被东厂番子盯上成了把柄。

    不过我很奇怪,你真打算拿着好几种黄历,在路上打发时间么?”

    方应物大失所望,还以为是能开开眼的当代时髦情色读物呢,结果这禁书居然是黄历!

    由于天色已晚,当夜方应物就在姚谦家里借宿了。一夜无话,次日用过早膳,他就向东安门外尚公公宅邸而去。方应石这头种马,如今还在尚府里奋战……

    方应物道清来意,又在门房里等了片刻,便看到方应石出现在视野里。

    高大强健的石头兄,如今居然走路摇摇晃晃,脚步十分虚浮。明明还有九尺大汉的样子,却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走得近些,又看到他脸色苍白,双目无神。

    方应物戏言道:“这几日过得如何?环肥燕瘦,乐不思蜀否?”

    方应石忍不住虎目含泪,“秋哥儿,如今看到白花花的女人身子,我就想吐!我只想要你……”

    这句话让方应物感到悚然,暗暗远离了几步。

    “我只想要你带我离开啊!”方应石发自内心地请求道。

    方应物叹道:“不瞒你说,过两天我就要被发配西陲边地了,本想带你一起过去,但看如今你这状况,实在不适合上路,不然就是要命了。”

    方应石欲哭无泪,“难道秋哥儿就将我舍弃在此处,眼睁睁看着我油尽灯枯么?”

    方应物无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最关键的是,我父亲如今孑然一人,他好歹也是翰林老爷了,鞍前马后没人侍候也不像话。

    如果我这做儿子的却要人侍候,那就太不孝顺了。所以我就想,你还是留在京师将养好身子,然后在我父亲身边听用罢!”

    “多谢秋哥儿体谅宽大!”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下午,方应物去拜访了文渊阁大学士刘吉,这次拜访有好几层意思。

    一是为了继续保持善缘,这位从成化朝一直坚挺到弘治年间的阁臣,以后说不定还要打交道。

    二是要表明自己已经完成了承诺,竭力帮着他挽回在舆论界里那种尸位素餐、罔顾国事、自私懦弱的不良形象了。

    下午时候,刘大学士果然是在家中的——看来午时早退这个习惯对他而言,已经是不可更改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成化天子带头懒散,下面大臣也就有样学样了。

    不过刘大学士的脸色不好看,而且见了方应物后,更不好看了。本来显得白皙的脸庞,眼下几乎黑的要滴出墨水。

    刘棉花好歹也是堂堂的当朝大学士,他在这种状况下还有心情接见自己,这很让方应物受宠若惊。

    他对刘吉小心翼翼地问道:“阁老面有忧色,不知所为何来?”

    刘吉怒气冲冲道:“我上朝时,听到议论说,那刘吉是趁人之危进行要挟,同时不忘索要好评和诗词,以此来故意抬高自家身份,所以行为可鄙!

    你自己说说,老夫哪里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了?老夫可曾强迫过你么?老夫难道没有帮到你么!”

    方应物可以看得出来,从来都是一切尽在掌握、从不怒形于色的刘棉花真的生气了。辛辛苦苦做了好事,最后却被众口铄金,谁能忍住不生气?

    他想了想才答道:“阁老恩德,晚生铭感于心。”

    “别人都说你为了救出父亲去做一些违心之事,比如攀结老夫这大学士,皆是情有可原、孝心可嘉。

    但同样的事情老夫这里,就成了沽名钓誉、东施效颦!这是什么道理!这还有没有天理!”

    节操一旦掉了,就很难再捡回来。方应物劝不了刘棉花什么,只能很诚恳地回答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罢!”

    刘棉花眼前一亮,“此言大有深意,共勉共勉!”

    方应物苦笑,纵观史书上刘棉花的一生,还真就是“走自己的路,随便别人怎么说”的一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 汉贼不两立!

    延绥镇,延是延安府的延,绥是绥德州的绥,合称延绥镇,不过这是以前的老皇历了。

    成化九年,也就五年前,当时的巡抚余子俊因为边防需要,将延绥镇向北推进了二百里,镇城设在了榆林卫。

    所以说,现如今的延绥镇从地理上与延安府、绥德州没什么关系了,最多只能算邻居。而且延绥镇应该称为榆林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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