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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摇了摇头,道:“蒙还是原来的意见,合肥城坚,青徐地势平坦,利于骑兵而不利水战,我军还当避短扬长,先拿下荆州,全据了长江再说。”
不提荆州还罢,一提起来,孙权就一肚子里窝火,他委婉的抱怨道:“子明呀,前次你力主孤进攻荆州,结果落得丧兵失土,这一次你又劝孤再攻荆州,上次的教训莫非已忘了不成。”
吕蒙面露惭色,咳了几声,道:“上一次的兵败,蒙以为并非败在我们的战略之上,而是败在轻敌之故,未曾料想刘备为对付我水军,专门制造了那种神威炮。而轻敌之时,时机也选得有点不太合适,致使刘备可以从容的由益州率军东援。这一次汉中失却,曹操必然倾全力前去争夺,如此,则刘备必然被拖在西线无法抽身,如此天赐良机,岂非正是我攻取荆州的大好时机。”
吕蒙的话又让孙权看到了甜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吕蒙借机又道:“如今之天下三分已定,先是曹强而主公与刘备弱,眼下刘备坐拥两州之地,又新得汉中,其实力增张迅速,俨然已经可与曹操争雄,而现今之势,便已变成了曹、刘两强,而我为一弱,无论是哪一强,都已俱备了吞并我江东的实力。而刘备据上游之势,其对我江东之威胁,已远超曹操。这个时候,主公必须想方设法借机削弱刘备,使其实力重新降到与我江东一样的水平,如此,才能确保鼎足之势,进而才可以再徐图天下呀。”
吕蒙的一番话,又将孙权的心思忽悠往了西边,直听得他是心痒难耐啊,心里边对刘备眼红的不得了,便是打定了主意,我干不过曹操,你也别想威风,要弱咱俩一起弱,别想抛下穷兄弟。
孙权遂是点着头赞道:“不错不错,刘备扩张的如此迅速,正应该好好打压一下才是。那我就修书一封,向曹操陈明利害,让这老贼有个台阶下,赶紧巴巴的滚回关中去吧。”
当西线的战事还在胶着之时,刚刚攻下汉中的刘备,正有条不紊的安抚着汉中士吏之人,除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之外,各地要职皆以亲信担任,于是,大批的官吏便从益州出发,调往汉中各地赴任。
历史中的刘备与曹操苦战一年多,在付出了重大代价之后,方才得到了汉中,但曹操临走之时,却将汉中近三十万人口全部迁往了关中,这对刘备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而现今,除了库府钱财被张鲁卷走之外,汉中民户基本全落入刘备之手,这笔财富无疑是巨大的,先前刘备十余万大军,全赖从益州调拨上的粮草供给,如今以汉中三十万百姓,足可以供养七八万的军队,这便大大减轻了转运粮草不利,以及益州方面供粮负担。
是年五月,孟达率军由秭归北上,连克房陵、上庸二郡,并杀其太守蒯祎,遂与魏延之东征军合围西城郡。当月,张鲁见力不能敌,援兵又不至,故是开城投降。
消息传回汉中,刘备大喜,便令将张鲁等降臣尽数迁回南郑,并升魏延为上庸太守,孟达为房陵太守,共镇汉中东陲。
正当好消息如雪片般飞来之时,这天清晨,诸葛亮从成都赶到了汉中,随同带来的,还有荆州方面关羽送来的急报,言合肥之战结束,曹操已然退兵,目下已星夜奔还许都,似乎大有挺进关中之势。
这个消息,对于正处在兴奋头上的刘备来说,无异于浇了一头的冷水。
而就在诸葛亮抵达成都的当天,另一个坏消息同时也跟随到来,西凉马超兵败冀城,目下正率千余部众,往汉中奔来。
对于这个消息最为吃惊的当然是方绍了,据他所知的历史,马超兵围冀城至八月,夏侯渊的援兵不至,凉州刺史韦康方才开城投降。后来因马超杀韦康,引起当地士人豪族的不满,于是,姜叙、杨阜等人遂密谋反叛,马超因此而败投汉中。
但是,似乎是刘备攻取汉中时间的提前,致使夏侯渊为免刘备与马超联合,故而改变了战略,千里奔袭冀城,里应外合才大败马超军。
“马孟起兵败来投,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刘备在当天的会议中,征求众文武的意见。
法正第一个道:“马孟起一世雄烈,若能收得麾下,主公便多了一员上将。况且马孟起在西凉素有威望,如今虽然兵败,但只要委其一军兵出凉州,以其之威名,则陇右可不战而定也。”
法正之所以这般积极的要迎马超,想要利用马超的威名与武力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这马超与法正同属关陇人士,而其声名更是名震天下,若能将马超引入刘备集团,那对他们关陇士人集团来说,无疑将增添一股巨力。
诸葛亮和庞统尚未曾发言,而刘备的脸上却露出犹豫之色,方绍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
第三卷 争雄 第二百零七章 怪异的来归
马超有汉爵,爵为都亭侯,而刘备的爵位只是宜城亭侯,光按爵位来讲,刘备要低于马超。
如果马超来投,刘备是怕自己爵低一级,难以驾驭住马超。
当然,汉爵这头衔,在这以力争雄的时代,其实是个屁。但是眼下刘备以大汉皇叔自诩,以匡扶汉室的大旗招揽人心,那么许都那个汉帝所封的爵位,他便不能单单当是个屁。
刘备的这等心思,方绍猜得透,但却不便明说。
诸葛亮显然也看出刘备顾虑所在,便笑道:“北伐雍凉,需多赖西凉诸羌,马孟起此番来投,实乃天赐主公也,与此相比起来,其他的顾虑,都微不足道了。况且,主公之所虑,亮自有办法可解,所以主公尽管放心迎马孟起入汉中便是了。”
诸葛亮深知刘备之心,听他这一番自信之言,刘备便下了决心,遂道:“诚如军师所言,孟起此来,实在天赐我也。这样吧,孝直、中正,就劳你二人亲自出汉中,代我迎接孟起前来吧。”
于是方绍与法正奉了刘备之命,便率三千兵马,西出阳平关,去往武都郡迎接马超。
这武都郡虽属益州,但早年之时,便被氐人豪族所据,当年张鲁、刘璋每每借道过境之时,均是赂以巨财。
方绍他们这一次又不是去打仗,只是迎接马超而已,故而军行至武都治所下辨城南百余里的威县之时,便将兵马屯于此,静候马超的到来。
三天之后,仍不见马超的影子,方绍等得就有点不耐烦,这日一早便找到法正商议。
“孝直,听闻那孟起早先就进入了武都,按照脚程来算,现下别说是威县,就算汉中也该到了,怎的你我等了这许久,却一点音信都不见,莫不是他半路变卦了不成。”
法正倒是一派的悠闲,面对方绍的质问,只是淡淡而笑,道:“中正莫急,你有所不知,孟起和武都不少氐帅都是故旧,也许他一路与那些氐帅叙旧,耽搁了脚程也说不定。”
法正这话听起来,怎么就感觉有点引以为傲的味道。
方绍正琢磨之时,城头忽然来报,言北边烟尘大起,似乎有一彪人马正向这边杀来。
他二人神色均是微微一变,法正奇道:“主公自得益州之后,与武都、阴平的氐人一向通好,此番我们暂住威县,也是经过那些氐帅们默许了的,莫不是他们忽然反悔了不成。”
方绍眉头紧锁,道:“胡人终究竟是胡人,反复无常是他们的本性,咱们不可不提防呀。”
法正也以为然,便命士卒登城备战,同时与方绍飞马赶往了北城。
上得城头,果然见城北烟尘大作,方绍隐约感到地面在微微颤动,仿佛狭窄的道路上,似有万千铁骑正向这边杀来。
待得近时,果然见一队骑兵从尘雾之中撞出,衣甲装束,皆乃氐人之样。
方绍眉头一皱,道:“这帮氐人,果然是要攻城,拿了钱还翻脸,真是不厚道。”
法正也一脸疑色,道:“氐人一向与我们交好,如今突然来攻,于理说不通呀。”
方绍沉声道:“事实摆在眼前,先别管那么多了,速速准备迎敌吧。”
于是,方绍便下令将威县吊桥拉起,城门紧闭,刀手登城就位,弓弩手拉弦准备,城头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万分紧张。
敌骑来之甚快,但近了之时细数,却只不到百骑。
方绍精神遂轻松了几分,笑讽道:“贼众气势倒是挺凶的,不过想以百人不到的骑兵攻打城池,是不是脑子抽筋了。”
不过,就在他们这边令弓弩手就位,准备敌人稍近,便将这百余号人射成蜂窝之时,敌骑的汹汹之势忽然止歇。接着,一员敌将驱马徐徐向着,冲着城头喊道:“守城者可是刘使君部下?”
贼众忽然间的变化令众人为之一怔,方绍与法正相视一眼,遂是高声回道:“我等正是奉刘使君之命,前来迎接西凉马孟起,我家主公向来待尔氐族不薄,还请你们不要为难我等。”
方绍这话还算客气,虽说这帮氐人来者不善,但出于大局考虑,还是要尽量保持友好关系为上计。
而那员敌将听后,却是呵呵一笑,高声道:“在下正是马将军之弟马岱是也,奉吾兄之命先来一步,请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城吧。”
马岱?他就是马岱?
听起自报家门,方绍才细细打量,发现此人装束,果然与氐人不同,倒是一副汉家健将打扮。
只是,那马超要来便来,何必先派个弟弟先来,来就来吧,还一副要攻城的气势汹汹之状,却不知他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方绍回头与法正商议,道:“孝直,这马岱此来甚为何疑,我们要不要将他们放入城中呢。”
法正也是凝眉道:“西凉人行事素来不徇常理,有些古怪只怕也是难免,我们先做好布署,再将他们放入城中,料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法正是此番迎接马超的头头,他这么说了,方绍也只好听从。于是,法正便调了五百多军兵布于城内两侧,然后才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不过,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那马岱并未率众入内,而是只身进入了威县。方绍二人却才放心的下得城头来与之相见。
“久仰马将军之名,今日一见,实乃荣幸之致啊。”
他二人一番客套之后,又自报了姓名。
马岱一闻法正之名,粗旷的脸庞间不禁洋溢起欣喜的笑容,拱手一礼,兴奋道:“早就听说我们扶风有一位同乡法孝直,乃智谋卓绝之士,更是刘使君帐下的栋梁之柱,我马岱早就盼着能一睹同乡你的风采啦,现今能在这里相见,真是缘分啊。”
法正亦是兴奋的说道:“正在益州之时,便早闻孟起和瑾之你们在西凉的威风,实为我们扶风人争光添色,我也早盼着能与你们早点相见,好好叙叙乡邻之谊呀。”
原来,马岱家族出于扶风茂陵,而法正家乡则在扶风郿县,俩人可是原滋原味,最正宗的老乡。这个时代极是看重乡宗关系,也难怪他二人是一见如故,乐呵呵的便聊起了故乡之事,反倒把方绍撇在了一边。
“嗯,扶风集团中加入了马氏这棵大树,势力必然是大增呀,看来法正刚刚压下去的风头,又要起来了。”
方绍正自感慨之时,那边马岱才注意到了他,跟着微微一拱手,道:“久闻方将军之名,幸会幸会。”
马岱这话就要平淡许多,那口气和表情显然都远不如对法正是那般热情,方绍也不以为然,随意的回了一礼,问道:“但不知马孟起将军何时会到?”
话音未落,忽然城头士卒惊报,言北面道路,又有一片烟尘大作,似乎又有人马杀到。
“莫不是马孟起将军到了不成?”
他二人急是又上了城头,而那马岱则也一脸带笑的跟了上去。
站在城头再次远眺北方,果然又有一队人马奔来,这一次的数量与声势上,比先前马岱来时要更盛。
如此之势,哪里像是来归附的样子,简直是要来攻城。
方绍当即眉头一皱,道:“看样子,这一次必是氐人来攻了,马将军,叫你那一百人马赶紧进吧,咱们一起并力守城。”
马岱却是呵呵一笑,道:“方将军莫要紧张,来的不是敌人,也是我兄长的人马。”
听此一言,方绍才松了口气,便心中却疑惑更重。
过不多时,只见千余人马奔到城前,又和马岱来时一样,骤然停下了杀气腾腾的脚步,而当先一将,竟然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
那女将拍马上前,冲着城头高声叫道:“阿岱哥哥,快叫他们打开城门放我进去。”
马岱便向法正道:“孝直,城下那位是我的堂妹云禄,请开城让她进来吧。”
“原来是马小姐到了,来人啊,赶紧把吊桥放下,把城门打开,迎接马小姐入城。”
于是,他几人刚刚上得城头,这会又巴巴的下了去。
“云禄,云禄,马云禄?我x”
方绍心里所想,自是无人能知,便是云里雾里的随着他二人一齐下城。
城门大开,过不多时,那马云禄骑着白马,昂首徐徐进入城中。
此时近了,方绍举目细观,却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