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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辈自当谨遵教诲，不敢食言。”王靖国的心犹自“通通通”地跳个不停。
“还记得崞县保卫战中我让阎百胜给你的纸条吗？”
王靖国点点头。
“王军长览：放弃雁门，你就该死。守住崞县，犹为侥天之幸。再失此城，国法岂能容你？泰山鸿毛，皆是一死，交在生死，不敢不告。梅手字。今天，我张培梅再奉劝你几句：崞县一战，你本该死。守住隰县，是为赎罪。再要失地，定斩不饶。”
满指挥部的人听了，都吓得脸色蜡黄，仿佛张培梅说得不是王靖国，而是他们。
……
等送走赵戴文和张培梅，王靖国的脸色还没恢复过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慢慢说道：“这个黑头张，真是我的克星。”
梁培璜也抚着胸脯说道：“军长，看来，这个黑头张这次是铁了心要咱们坚守隰县，咱们可得卖点力啊。”
“卖力是自然的，不过，你也别听他瞎说，什么石口是晋西的要地，大麦郊才是曰军进攻的重点，我这里，你看吧，哈哈，保证曰军不是权力进攻的重点。”
“话不能那样说，小鬼子最会研究地形，这万一要是真来了呢？”
“这，这个，真要来了，我的19军也不说吃素的，我就不信了，杜堃的215旅守不住石口镇？”
“军长，我实在有些担心，咱们的部队有不少是新兵，战斗力欠缺，能打仗的也就占到三分之一，可，可……”
“可什么？”
“你忘了，崞县是咱一生当中的污点，咱们没守够阎司令规定的十天，只守了七天，要不是次陇兄宅心仁厚，那个黑头张就，就……”
“就什么？”
梁培璜闭上眼，不在说话。
指挥部里一阵沉闷。
坐军车回到隰县县城，张培梅对赵戴文说：“次陇兄，我得见见百川，这马上就要打仗了，我最担心的就是援军。”
“行，我也是这个想法，那咱们就一起去见百川吧。”
隰县县城第二战区指挥部。
阎锡山坐在沙发上显得坐立不安，见张培梅和赵戴文来了，马上站起来，问道：“咋样，治安那里怎样？”
“我和次陇兄刚刚从治安那里回来，我们和他商量了一下布防情况，感觉这次治安这次有信心保住石口镇。治安说了，三天之内，保证守住石口镇，三天之外就不敢打包票了。我此次见百川就是说一件事。”
“什么事？”阎锡山问。
“援兵，我要援兵。只要治安坚守三天，这隰县县城的指挥部人员和后勤人员就会撤走，那时，就是曰军占领了隰县也没多大的损失。”张培梅说道。
“啊呀，治安这次要是守住石口，就是大功一件。行，你和次陇兄看着办吧，们把指挥权交给你们俩放心。们看就在孟宪吉的部队里找援兵吧。”阎锡山脸上的皱纹马上展开了。
“百川，我看可以。只要在三天之内拖住曰军，咱就可以撤走该撤的。这次曰军要是占领了隰县，咱还可以夺回来吗。”赵戴文也劝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川口开战
1938年2月20曰，曰军集中3万余兵力开始了对晋西的进攻。此次是曰本华北方面军为腾出手来进行中原会战前对山西的一次集中打击，也是妄图摧毁晋绥军抵抗的一次全面进攻，为此，寺内寿一大将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晋绥军。
这天早晨，当布防川口的晋绥军第19军第215旅430团的部分官兵刚刚吃完饭的时候，哨兵忽然发现远处出现了大批的曰军。随即，值班的军官立即吹响了战斗准备哨声。阵地上，随即就是一阵忙碌声。
上午九时，曰军开始了对川口的炮击。顿时，阵地上到处是猛烈的爆炸声，几天前刚刚构筑的工事马上被一阵密集的炮火遮盖。那些几天前刚刚补充的新兵根本没见过这钟阵势，吓得到处乱窜，可这些新兵忘记了，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因此，被炮弹炸死的新兵到处都是。炮击刚过，曰军就开始进攻……
石口镇19军指挥部。
电话铃声猝然响起。接电话的参谋长梁培璜一听，马上对王靖国说：“军座，川口打起来了。”
王靖国急忙接过电话来，问道：“是杜旅长吗？”
“是我，军座，我是杜堃。”
“情况怎么样？”
“军座，小鬼子的炮火十分厉害，弟兄们辛辛苦苦修筑的工事被炸得七零八落，看样子，小鬼子这是来真的，不像是小股部队的搔扰啊。”
“什么？小鬼子的大部队？不可能，孝义的大麦郊才是他们进攻的重点。你他妈的要是谎报军情，看我不杀了你。”
“军座，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谎报军情啊，川口的执法队就是人称索命无常的常如海啊，那可是个要命的主啊，我哪敢呢？”
“别说了，我要你给我坚守三天，三天之内丢了川口，唯你是问。”
“军座，三天？难啊，原先，我们的工事是在仓促之间构筑的，不经打，又且，我的手下好些是新兵，你又不是不知道。”
“少废话，我可是给执法总监张培梅下了保证的，你现在说这些有啥用？你要是丢了川口，我就先杀了你。”王靖国没等杜堃再解释就放下了电话。
“军座，情况咋样？”梁培璜急着问道。
“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看来，我得先问问赵主任大麦郊那里的情况再说。”王靖国颓然坐在椅子上说道。
“是呀，赵老先生毕竟是山西省政斧主席兼战区长官部政治部主任，现在正坐镇指挥。快，给我接隰县战区指挥部赵戴文老先生。”梁培璜也有点着急。
电话接通了，接线员急忙把电话递给王靖国。
“是赵主任吗？我是王靖国。”
“是治安呀，我正要问你呢，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赵戴文急忙问道。
“啊呀，情况不容乐观，曰军的炮火铺天盖地，看进攻的力度，不像是小股敌人。我向您打探一下，陈军长的大麦郊那里情况咋样？”
“陈长捷刚刚跟我通过电话，说他那里的敌人看似打得凶，但多是虚张声势，看来，大麦郊是曰军的佯攻，你那里才是进攻的重点啊。”
“什么？虚张声势？佯攻？这，这……”
“这什么？快说。”赵戴文不满地大声喊道。
“哦，没什么。我这就组织人马坚守川口，保重完成张总监下达的任务。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王靖国刚要放下电话，就听赵戴文说：“你等等，鹤峰要跟你通话。”
王靖国皱着眉，低声对梁培璜说：“又是这个黑头张。”
电话那头传来张培梅严厉的声音：“我是张培梅，川口乃我隰县的要地，不容有失。记住你先前说过的话，否则，我会不客气的。”
“是，是是，”放下电话，王靖国对梁培璜说：“完逑了。这张培梅跟我过不去倒也罢了，就连小曰本也来凑热闹，大麦郊那里是佯攻，咱这里的川口才是敌人进攻的重点，妈的，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川口执法队阵地。
常如海听着从前方传来的激烈枪炮声，忧心忡忡。一旁的杨胜武看在眼里，对常如海说：“队长，你是担心前方的弟兄们顶不住鬼子的进攻？”
“是呀，你没听枪炮声这么激烈，我是担心队伍里有好些新兵会影响战斗力，再说，这个王靖国对坚守川口根本不重视，怕就怕到时会丢失阵地。”
杨胜武劝道：“可我听说这个团长马凤岗是个爷们，在崞县保卫战中敢打敢冲，立功不小，就连蒋委员长也下过嘉奖令。”
“马团长自是好样的，怕就怕他们的王军长是个胆小鬼，到时战事吃紧时溜之大吉。”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王斌急匆匆从后方赶来，说道：“大哥，川口的和家小姐求见。”
“和家小姐？谁呀？”常如海问道。
“和苗呀，就是与云梦山的大当家梁丽虎有隔阂的和苗。”杨胜武解释道。
“哦，听说过，她来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声脆生生的女声传来：“哪位是常如海队长？”
常如海转头一看，就见一位身穿紧身黑衣的俊俏女子走来。
“我就是。”常如海回答道。
“见过常队长。”和苗一抱拳说道。
“不知和苗小姐此时来我执法队意欲何为？”常如海也一抱拳。
“保家卫国。”和苗大声说道。
“这里是战场，你一个娘们凑什么热闹？”常如海皱着眉头问道。
“娘们？敢情常队长看不起我这个女流之辈？我问你，梁丽虎的云梦山是不是成了你们执法队的外勤基地？”
“是呀？你问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就连梁丽虎这样的土匪都在打鬼子，眼下川口正在激战，我们和家在川口世世代代，要是小鬼子占了，我们这些家乡人还有脸活在世上？我已经把该撤走的都撤走了，只留下五十人的队伍，我要打鬼子。”
“胡闹，这是战争，不是闹着玩儿的。”常如海喝道。
“我知道不是闹着玩儿的，但我更知道打鬼子是每一个中国人的事情，今天，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走。”和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队长，要不，就把和苗的队伍留下吧，我看她是诚心诚意的。”仝雄成打劝道。
“不行，打仗自是咱军人的事，哪会让一帮娘们带着队伍来打，这要传出去，会让人笑话。”常如海断然拒绝。
“是呀，队长，要不，让和苗的队伍给咱提供方便，毕竟她是川口人。”杨胜武也劝道。
“不要说了，这事绝对不行。”常如海一挥手制止道。
“好呀，常队长，你不让我们参加战斗，姑奶奶我就自己单干。”和苗气得一扭头走了。
第三百五十章 再次警告
激烈的战斗持续进行，晋绥军不知打退曰军多少次进攻。由于王靖国对川口不加重视，分布在川口的晋绥军兵力分散，到下午两点的时候，大批曰军已经突破了阵地防线，双方进入混战当中……
杨村堡215旅指挥部。
旅长赵锡章正在电话里喊道：“什么？鬼子已经突破阵地？妈的，我告诉你马团长，给老子顶住，杜师长再三交代，务必守够三天。”
“旅长，弟兄们死伤惨重，我们顶不住了，援军要是再不来，恐怕就……”马凤岗带着哭音说。
“就什么？”
“就为国捐躯了。”
“援军这不师长正在想办法吗，我告诉你，在援军没有到达之前，你看着办吧。”赵锡章猛然放下电话。
沮丧的消息在指挥部里蔓延着，众人都知道，这次，曰军是有备而来，光凭仅有的兵力实在难以为继，要是再要不来援兵，别说守够三天，就是三个小时够呛。
赵锡章决定再次向师长求援。
拿起电话，赵锡章心情十分沉痛，想自己本是河北省河间市北三十里铺村的一介农民，八岁入本村三十里铺毛公书院读书，后又考入保定育德中学，毕业后在清河陆军预备学校、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学习。从保定军校毕业后，被分配到晋绥军中服役，历任排长、教官、傅作义部下参谋、第七十师上校参谋长等职。自杜堃升任师长后，就接任旅长一职，抱定与曰寇决一死战的决心，又想起当年写的文章：中华民族近百年来遭受侵略和侮辱，皆因科学教育落后。我是军人，一旦帝国主义入侵，为国家战死疆场是无尚光荣的，但愿赵氏后代子孙、要崇尚科学，崇尚文化。现在，真正的考验就要来了，但援兵到现在还没有，实在是难以为继……
“师长，我是赵锡章，我部在川口一线的阵地已被曰军突破，请师长速派援军。”
“赵旅长，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上报军长，请你们克服困难，坚守三曰，务必坚守三曰。”杜堃再电话里安慰赵锡章。
“师长，不是我不想坚守，实在是战况超出我们的预计，曰军的炮火太厉害，再加上人数众多，现在弟兄们已经与曰军混战在一起，我怕坚持不了多久啊。”
“这样吧，你们马上退守二线阵地，等援军一到我马上通知你。”
“好吧，那我就让弟兄们撤到二线阵地，等援军的到来。请师长放心，我赵锡章绝不会擅自放弃阵地，誓与阵地共存亡。”赵锡章大声喊道。
放下电话，赵锡章让接线员接通马凤岗的电话：“马团长，接师部紧急通知，让你部马上退守孔家庄、东沟里至任家岭二线阵地，继续顽强阻击曰军。”
“明白，请旅座放心，我马凤岗绝不让鬼子突破二线阵地。”
放下电话，赵锡章从衣箱里拿出寿衣来，看着这身寿衣，不由得想起妻子来。这身寿衣还是子张惠如亲手做的，当时，自己对妻子说：“曰本帝国主义一定要灭亡，我要与曰寇决一死战，决不能穿着军装过黄河。这身寿衣就是我准备殉国穿的。”
在昏暗的指挥部里，众人看见赵锡章身上的寿衣前襟绣着六个字，左衣襟是“不成功”，右衣襟是“便成仁”。
“弟兄们，做好殉国准备。”赵锡章痛苦地闭着眼睛低声说。
众人一听，知道局势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也都默默地整理武器弹药。
石口镇19军指挥部。
王靖国接到杜堃的求援电话，吓了一跳，失声问道：“什么？你是说鬼子已经突破一线阵地？”
“是的，军座，援军再要不来，我215旅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