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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见景蓉紧抿着唇不说话,又一脸泫然欲泣,却只是伫着不走,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方又叹了口气,问道:“伤不碍事吧?”
景蓉这才破涕为笑,连连摇头,“军医说,抹几天药膏应该就没事了。不过,有点疼。”
云起只是嗯了一声,景蓉咬了咬唇,走近几步,劝道:“天就快要亮了,你去休息一会吧,等赢了这场仗,带她回京,有什么话都能慢慢叙了。”
不得不说,景蓉是个很温婉很聪明的女子,这番话劝下来,云起也有些动容了,何况,眼下这种情况,着实是很煞风景,之前那番热血沸腾早就冷却下来。于是,站起身道:“那你们早些休息。”
“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她。”景蓉乖巧的答着,看他离去的背影,脸上这才有了丝笑意。
有景蓉在,鱼幼尘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后,便被外面的战鼓声惊醒了。她忙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
“你不多睡一会?”景蓉倚在军帐门口观望着外面的动向,只回头瞥了她一眼。
“发生什么事了?要开战了吗?”果然是君无诺带人杀过来了?还是她爹领兵来救她了?
这个时候她哪还有心情安睡,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奔到了门口去。
“只是三军备战,你们夏沧的人还没来呢。”话是说得轻松,其实景蓉也是有些紧张的,“我听说,南宫大哥向你的夫君邀战了,他很打吗?”
听说人还没来,鱼幼尘稍稍松了口气,看景蓉微皱着眉头,竟是有些替云起担心的样子,她不禁有丝歉意。
其实,真正要担心的人是她才对,虽然君无诺不太可能单枪匹马来赴这个约,但是这一战也是很悬的。她不希望看到她在意的人有丝毫危险,不管是她爹,还是君无诺。
所以,昨晚,她不得不私心的利用了一下景蓉。
吸了口气,鱼幼尘努力装得很随意的转移话题道:“既然我们都担心,不如找个地方去观战?”
景蓉点了点头,道:“你跟我来。”
在景蓉的引领下,两人上了鼓楼。居高临下,眼前的场景顿时一览无余:五万兵马整装待发,从上看下去,乌压压一片头顶,竟像是有些望不到边。
最前面那个骑在马背上的银铠将士,正是云起。他手持方天画戟,看上去威风凛凛。
突然,远方传来一声号角。鱼幼尘心里顿时一阵激动,是她们夏沧的人马。她循着声眺去,却只看到天边一条黑线。
这说明,她们夏沧的兵马至少在十里以外。
还好,君无诺没来。鱼幼尘笑着松了口气,她真傻,都明知道他不可能做这种傻事了,刚才,心里竟担心得不得了。
“哎,你看,那是什么?”景蓉冲到鼓楼边沿,朝着远处一指。
鱼幼尘回过神来,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大概在那视线可及的远方边缘,一个黑点正朝着这方移过来,速度还不慢。
景蓉倒是先反应过来,道:“好像是你的夫君来应战了。”
鱼幼尘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蹦到了嗓子眼,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那个人,一定不是君无诺。说是她爹,也许她会相信,君无诺是不可能这么不理智的。
很快,那个黑点离这边近了,已经能够看清是一人一马,须臾,甚至能看清那是一匹黑色骏马,马背上的人同样一身铠甲,身姿矫健,却不知是不是君无诺。
云起一动不动,傲然等待着,那五万将士同样按兵不动,却看得鱼幼尘出了一身冷汗。
自古以来,兵不厌诈,这个时候,只需云起一声令下,来的不管是谁,只怕也断不能在这万军之中有生还的余地。
可千万别是君无诺那笨蛋才好。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那一人一马不多时便到了眼前,虽然隔得远看不清面容,但鱼幼尘还是辩出那熟悉的身形,正是君无诺。
更要命的是,他手里还握着杆长枪。
他不想活了吗?他明知道,就算他不来,云起也不会杀了她,可是,他单枪匹马来,却只是送死。
还有,他固然武艺高强,但这是战场,马背上作战跟平时交手是很不一样的。他一个养在深闺的王爷,好吧,就算他内力惊人,抡得动那把长枪,但,对上云起这样的沙场悍将,她实在是不忍想像会是什么后果。
在乎的人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君无诺竟侧头朝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鱼幼尘心顿时蹦到了嗓子眼。
那一刹,她突然涌起一股冲动,顾不得会有什么后果,对着前方的那个身影用尽力气喊道:“君无诺!快跑——!”
君无诺高坐马背一动不动,对她的话恍若未闻。
三军之中却顿时爆发出一阵嘲笑,只除了云起。
瞥了一眼鼓楼上的身影,云起这才驱着马迎了上去,在距离君无诺两丈外停下,手中的画戟不由得握了握,“算你还是个男人,那就来一场男人间的决斗吧,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保护她。”
君无诺唇角轻轻一挑,道:“你这人实在是不讨人喜欢,说到资格,什么时候又轮得到你了?要打就打吧。”
云起眸光冷冷一收,哼道:“你也不过是强娶,得意什么?昨晚她已经委身于我了,这次,我可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夺走她。”
君无诺眉宇瞬间沉了下来,凤眸之中多了抹冷洌的杀意。少顷,掌心的长枪提了提,道:“你会为你今天这番话付出代价,开始吧。”
云起抬了抬手,高声命道:“三军听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
东丹的将士都是知道云起的本事的,当下齐齐呐喊了三声为他助威,然后原地不动,等待着欣赏这场角逐的好戏。
鼓楼上,鱼幼尘自是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不过看眼前的架式也知道,两人之间的这场决斗是正式开始了。
鼓楼毕竟隔得太远,看不分明,于是,她也管不得会不会被拦下,跑下了鼓楼,直奔三军阵前。
一路竟然无人阻她,只在她冲到最前面时,终于被士兵手中的兵刃架住。鱼幼尘识相的停了下来,而前面,尘土飞扬,战马狂奔,兵器交鸣中,那两人早已战到了一起。
鱼幼尘以往没少看过精兵营马上作战的演练,却从未觉得有眼前这一幕凶险。原本还担心着君无诺马上交战会吃大亏,不过,几个回合看下来,竟惊讶的发现,那杆长枪在他手里使得娴熟轻灵,让人浑然不觉那是把几十斤的重兵器。
以往听她爹说过,长枪在战场上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杀敌利器,使得好,便可横扫千军,所向无敌。不过,舞枪靠得本来就是腰力和腕力,长枪一般至少是几十斤重,所以,真正能将它使得好,让它发挥出真正威力的人并不多。
鱼幼尘不知道君无诺怎么会有这种本领,但这并未让她放下心来,反而更加的紧张。
倘若君无诺输了,固然难逃一死,可倘若他赢了,只怕……后果会更惨。
身旁的三军将士也个个睁大了眼睛,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战打不了多久便可见胜负。此刻,却是屏住了呼吸,看那两匹战马不断交会,错开,画戟与长枪直舞得人眼花缭乱,却是谁也未占着便宜。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关注着这场难得一见的较量,鱼幼尘却是在暗自观察最前排那几个有着指挥权的将士的动向。然而,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万一这些人发难,她和君无诺要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这一战,他是为她而来,她希望他们能活着回去。但,倘若不幸,她也只能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他了。
这么一想,她反而冷静下来,横竖有他陪着,似乎,再多凶险也没什么可怕了。
那两人似乎都欲制对方于死地,半个时辰交战下来,两人身上皆有几处见血,却都越战越勇,谁也不愿先停下。
又一个回合中,君无诺手中的长枪一个回刺,云起闪避不及,长枪枪头险险擦过胸腹,君无诺顺势一枪横扫,云起重心不稳,跌下马去。
却也是在那一瞬间,他手中的画戟挥出,君无诺腿上被那刃口拉开了一大道血口。
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旁观者都忘记了反应,鱼幼尘更是全身冰凉。若是按照平时的较量来说,落马者便表示输了。但现在,君无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最后那一下,他腿上的伤怕是不轻。
云起持着画戟立于地面,垂眸瞥了一眼自己腰部,有血水自衣间沁渗出来。这一战至此,已算是输了吗?
马背上,君无诺也是眉峰紧皱,却并未显露过多情绪,手中的长枪直指向他,寒气逼人。
云起手心紧了紧,不,现在顶多算是两败俱伤,而他要的,是这个人永远消失!
正要再度上马,却猛听到有人喝道:“等一下!”
鱼幼尘持着自一个士兵手中夺过来的刀架在了景蓉脖子上,一步步退向君无诺的方向,道:“云起,放我们走!否则,就让她给我们陪葬!”
刚才,若非景蓉也担心的冲上来,若非那惊险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存在,她也不可能得手。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过。
“我们”这个词让云起几乎站立不稳,看向她刀下脸色唰白的景蓉,他强忍着身心的剧痛,吼道:“鱼幼尘,她可是你妹妹!”
“那又如何?我只要我在乎的人活着。如果你在乎她,就放了我们!”鱼幼尘握刀的手丝毫没有动摇,这种情况下,她只有对不起景蓉了。
“你在乎的人?”云起眼里几欲滴出血来,他豁出了性命去争取,她却为了君无诺,竟不惜要拿她妹妹的性命来做赌注?他从来不知道,那个永远挂着一脸笑容,心思单纯的鱼幼尘,居然会有如此果敢狠辣的一面。
这一仗,他原来早已输得一败涂地。
他当然不能不顾景蓉的死活,可是,真要放她走,他心里却有如刀割。三军之中一片骚动,却因着他的命令而不敢轻举妄动。
放,还是不放?
她的话同样震惊了马背上的君无诺,尽管负伤,眼里却止不住的噙了一丝笑意,她在乎的人……吗?
“鱼儿,过来。”他轻声唤着。
鱼幼尘拖着景蓉退到了他身边,却仍警惕的看向云起,“让我们退出一里之外,我自会放了她。”
然而,这次不待云起做出决定,有人已经不满了,一支利箭自那万军之中破阵而出,飞了过来。
君无诺眼疾手快,长枪一挥,打落了那支冷箭,与此同时,伸手一把勾过了鱼幼尘,直接将她抱上了马背。
“不准放箭!”云起厉声喝令,可眼睁睁看着鱼幼尘上了君无诺的马背,当下再不迟疑,再度翻身跃上马背,被奔过来的景蓉命道:“回去!”
“想走,得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画戟一横,云起驭马而上。
成全这样的事,他做不来,既已走到这一步,惟有让手中的兵器来决定命运!
君无诺却并不急着逃跑,手中长枪一挥,就听突然有马蹄声自最左边那片林子里传来,几十匹快马疾驰而至,马背上个个全副武装,戴着面具,手持长兵器,一路横杀过来。
嘶杀声瞬间而起,云起的杀招也随之而至。虽然不知道那林子里什么时候竟埋伏着对方的人马,不过,几十号人而已,在五万大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真正的混战开始了,君无诺应付了云起几招后,掉头就跑。后面那几十号人也是训练有素,一路直奔这边而来,出手狠辣,将那些冲上来拦截的人杀了一拨又一拨。
云起穷追不舍,那五万大军自然也配合着一路追击,君无诺不得不停下应敌,那几十人更是极有默契的尾随左右,形成一个包围圈,似铜墙铁壁般将他们护在中间。
这些人固然支撑不了太久,但十里之外就是他们夏沧的兵马,此刻正全力赶来,只要援军一到,要脱身就不难了。
鱼幼尘被他护在怀里,眼看着长枪挥舞,眼前到处都是血光,心里却是无比的踏实。就知道他不会做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有这几十人护着边打边退,他们的处境并不太绝望。
虽然也很想帮忙上阵杀敌,但她知道自己的身手跟这批人比起来不值一提,于是,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偶尔砍杀几个欺近的敌兵,替他减轻一点负担。
很快,敌方那边便有人翻身落马,有些明明没能挤上来找到对手的敌军也捂着脑袋坐立不隐。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有人下毒!”立刻引起一阵恐慌。
鱼幼尘心中一喜,终于派上用场了吗?昨晚逃出来混入军营,她自知难以脱身,便索性趁机潜入伙食营,把身上仅有的一包迷药下在了水缸里。
而且,是特意挑的小厨房,专供那些军官头子们吃饭的地方。
趁着混乱,君无诺也不恋战,掉转马头,冲向夏沧。
鱼耀天带领的人马很快便赶了过来,两军正式交锋。
这种情况下,鱼幼尘哪里放心走,君无诺拗不过她,又不放心丢下她,于是,两人一马索性又杀了回去。
不过是一个来回的时间,情形却是天壤之别。事后,鱼幼尘才知道,这次君无诺自临近两省调集了三万兵马,加上她爹麾下的三万,在人数上,已是占了上风。何况对方军营小乱,所以,这次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