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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文翰,便是赶去。这段时日,王朗都在宫内就寝,虽少了空闲,但却过得充实。王朗听闻文舜来见,眼神一亮,暗想此番必是有戏,连忙迎接。文舜拜礼告罪之后,便报说喜讯。王朗一听,张嘴大笑,狂喜不已。文舜威震西唐,文武双全,为人孝顺,谦虚有礼,更贵为一国世子,这般女婿谁会不喜?
王朗心情大好,却又故意板着脸色,吹胡子瞪眼地与文舜吩咐道。
“姬儿乃是老夫掌上明珠,老夫视之如命,你日后若敢欺负她,老夫纵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讨个公道!!”
“太仆大人莫虑,舜能得之元姬为妻,实乃三世修来福分。疼爱恐是不及,岂敢让她受半点委屈!!”
文舜毕恭毕敬地一拜,王朗听言,方才转笑,连声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如此,老夫此生便无憾也!”
这一老一少,未来的女婿、丈人,在神机营外谈了好一阵,方才散去。王朗心情极好,与营内官吏吩咐后,便是回家,去见他那宝贝女儿。而文舜也赶回龙德宫中,去见文翰。父子两人请人择了日子,便是准备提亲之事。
距离提亲之日,还有三日时间。文舜却是急不可耐,天天到太仆府中来见王元姬。这依礼本是不合,但素来顽固的王朗,见文舜用情如此真切,也是只眼开只眼闭。每日早早出门,故意避开文舜。文舜与王元姬的好事,虽然两家皆有意隐瞒,但所谓天下未有不通风的墙,更兼文舜、王元姬时常出城游玩,此下长安百姓皆知好事将近,西唐王世子文舜将要迎娶王太仆家中女儿为妻。
一日,文舜与王元姬共骑一马,来到忘尘村中的那家酒家,来见老牛。老牛见文舜骑着一匹骏马,风度翩翩,气势逼人,马上更有一个仙子,顿时惊得面色大变,一时反应不过来。文舜灿然而笑,与老牛打了招呼,跳落马下,然后又将一身鹅黄衣裳的王元姬牵落下马。男才女貌,金童玉女。老牛直以为两人是天上神仙,满是敬畏之色,呐呐而道。
“两位神仙,老牛这里只是小店,恐无好酒招待。若不嫌弃,便歇歇脚。老牛这里还有一瓶藏了多年的十里香,本想等老牛孩儿成亲才拿出来喝上一杯。既然两位神仙到此,老牛不敢藏拙,这便取出。还望两位神仙多多保佑老牛孩儿,让他在军中一帆风顺,食好睡好,早日归来便可以了。”
“呵呵。掌柜的,你可真是贵人事忙。我这酒疯子,你怎么认不得了?”
文舜微微一笑,老牛一听,如遭晴天霹雳,瞪大着眼,细细望去,惊呼叫道。
“你你!!你真是那酒疯子!!”
文舜颔首而应,然后又向老牛介绍王元姬乃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老牛吓了一跳,都不敢去看王元姬,喃喃道。
“嘿!这可了不得。老牛就知酒疯子你非池中之物,这半年未见,你便找了个仙女作妻!”
王元姬听了,不禁脸色一红,微微欠身施礼。老牛见王元姬气质不凡,非富即贵,哪敢怠慢,连忙又拜又鞠,胡乱回礼。王元姬见这老牛这般憨厚老实,哪像是文舜口中所说,当年曾做过土匪,捂嘴浅笑。顿时,那美景好似将天地光彩都吸过去了。老牛看了一阵,便丢了五魂六魄,连忙收回目光,向文舜说道。
“酒疯子,你等等。老牛这便去取酒招待你等。”
老牛与文舜极为熟络,而且又不知文舜名讳,也不客气,便直接叫酒疯子。文舜知老牛仁厚,肯定要取那十里香,连忙叫住。
“老牛不用了。我喝些茶便好了。你那好酒,还是留给你儿子娶妻时用罢。我今日过来,一乃是来感谢你当日指点之情,二来是想请你到长安喝我的喜宴。”
此下两家虽为定亲,但文舜、王元姬情投意合,成亲已是铁定之事。更兼文翰极为上心,就连摆宴成亲之日,也早早定好了。老牛一听,眼神一亮,发自内心为文舜欢喜,摆手就道。
“你这酒疯子,无酒不欢,喝茶怎么欢喜。何况你大婚在即,老牛也没什么好礼相赠。还有这十里香,加了许多香草甘『露』,酒『性』不烈,清幽回味,香气扑鼻,更能滋阴美颜,最适女子饮用。就不知仙女,是不是如传闻那般,不食人间烟火,肯不肯赏这个面子?”
文舜闻言,对于老牛的善良甚是感激,向王元姬望去。王元姬乖巧地点了点头。文舜也不客气,便是应道。
“那老牛你便取来。改日我送回几坛美酒与你便是!”
“哈哈!除非是那名震天下,酒中之王的醉仙酿,否则平寻小酒,哪里比得上俺老牛亲自所酿的十里香!”
老牛放声大笑,他口中所说的醉仙酿正是西唐王家所产的美酒。这醉仙酿乃是文翰研发,如今已是有价无市,一瓶便价值千金。王元姬听了,又是一笑。文舜亦笑。而老牛不知文舜的身份,急急离去,拿了一个锄头,便在不远处挖了起来。须臾,老牛提着满是泥巴的酒坛子回来。这酒不愧叫十里香,就酒盖还未揭开,便已有酒香传来,清幽淡淡,沁人心腑。就连王元姬这个不爱喝酒的仙女,也不禁动容。老牛故意不清洗这酒坛泥巴,把酒坛放下,洗了手,取了三个大碗,又怕冒犯仙女,便是解释道。
“这酒在土内尘封多年,若是洗了这坛上泥巴,便少了几分味道。仙女你别嫌脏,这坛内的酒绝对是干净的。”
老牛很是耐心地说道。王元姬轻展淡笑。老牛似乎也习惯了仙女的美貌,笑呵呵地极为熟练地打开酒盖。酒盖一开,真可谓是清香扑鼻,久久不散,不浓不淡,恰是刚好。说也奇怪,这周围的蝴蝶、鸟雀,好似也嗅着了香味,纷纷在赶来,轻声啼鸣,加上四下的美景,可谓是一副难得景观。
果如老牛所说,这十里香酒味清淡,却是让人回味无穷。文舜与老牛一边在聊,一边喝酒,不缓不快,不过随着时间过去,两人喝了有七、八大碗。而王元姬细细品尝,却也喝了有两三碗,小脸红通通地煞是好看。老牛和文舜就如许久未见的故人,也不陌生,谈及之事,大多都是琐碎小事,不过对于两人来说,并不在乎那谈话的内容,真正在乎的是那份可贵纯真的友谊。说也奇怪,今日几乎无人过来打扰。此间那经常来光顾的老汉,如常而来买酒,见老牛在招呼贵人。老汉却是认不出文舜,但见其身着,还有那匹一看就知价值千金的宝马,再加上王元姬这位天上仙女,便知这一男一女,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命中相遇
那老汉也是知趣,便回去了村中。// 渐渐地,日落西山,时候已是不早,老牛亲自下厨,煮了几个可口的小菜,配上好酒,三人吃得喝得都是极为欢喜。
夜色将临,文舜食饱喝足,与老牛笑道。
“时候不早,我也要归去了。老牛你到了长安,便与城内的军士说,你是来饮宴的。到时,自有人为你带路。”
文舜并不急着表露身份,老牛听文舜这般大的口气,哈哈大笑,颔首应道。
“好!好!俺到时若寻不着你,便在长安大街大喊你酒疯子的称号,想必定然就有人来带俺寻你了!”
老牛也在打趣。文舜若有其事地会心一笑,忽然问道。
“对了。老牛,你说你儿子就在长安参军,他叫什么名字?到时我给你一个大惊喜!”
老牛闻言,眼神一亮,立马便是答道。
“俺家崽子就叫羊枯,与俺却不相同,年幼就好文书,俺为此不惜散尽家财,去为他请来名师,收集书籍。他博学多才,更是天生神力,武艺极好。我西唐军,素来注重人才,此下在军中俺那崽子定以立下功名。你若有心,随意报他名号,便能寻得了他!”
“羊枯!?”
文舜面色一震,这真是恰巧。老牛口中崽子,正是他麒麟营内一员裨将。话说这羊枯,年方十六,却处事老练,心思缜密,刻苦耐劳,深得文舜器重。不过文舜却万万未想到,平日里处事颇显木讷的羊枯,竟然有一位如此开朗、厚实的父亲。
“好。我回去后,定会与羊枯见上一面!”
老牛听了,甚喜。他本就猜到文舜出身不凡,而且还看出他乃是一个极重承诺,重情重义的男儿。此下他竟愿承诺,肯定不离十也。老牛连忙教文舜稍等片刻,然后便慌慌张张地望村里赶去。不一时,老牛赶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件红色大袍,袍上补丁缝缝补补,能看出以有许多岁月,不过却十分干净。老牛把袍子递给文舜,喘了一阵,便才说道。
“这天气转凉了。军中劳苦,那崽子不知照顾自己,若你能见上他,还劳烦你给俺带上这件袍子。”
文舜小心翼翼地接过袍子,这袍子虽是残旧,却有一种道不出的温暖,凝声答道。
“老牛你放心。这袍子我定会给你带上!”
老牛听了,憨厚一笑,笑得极是开心,能看到他那满口黄牙。随后,文舜与王元姬和老牛拜别后,两人上了马,便望长安城赶去。老牛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喃喃道。
“这一对娃儿,真是绝配呐~!就不知俺那崽子,啥时候能成亲!”
且说文舜回到长安城后,已是夜里初更,长安街道上正是热闹。文舜牵着马,与王元姬在街上行走,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各式各样的商铺,有说有笑。途中,两人正好经过醉仙楼。文舜一笑,想王元姬一路奔波,也是倦了,欲要进去歇息。就在此时,司马昭宛如心有灵犀一般,从店门走出,第一眼便是看见了身穿鹅黄衣裳的王元姬,顿时眼神一亮。说也奇怪,自从当日兵盆对决后,司马昭再无见过王元姬,这日夜无时无刻,竟都在想着这位奇女子。虽然王元姬此下并无带着面纱,但司马昭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惊喜叫道。
“王姑娘?!”
王元姬听司马昭一叫,心里一跳,转眼望去,黛眉一皱,却是不愿让文舜误会。此时文舜眼神一凝,便看出司马昭对王元姬的情愫,却不着急,向王元姬笑道。
“姬儿,你认识此人?”
王元姬与文舜四目对视,此时也不再隐瞒,微微颔首。司马昭一听文舜称呼王元姬为姬儿,面色一变,眼眸锐光烁烁,暗藏几分恨意,立马望向文舜,只见文舜气度不凡,身上散发一股若有若无的霸气,心中不禁一揪。想必此人便是西唐王世子文舜也。近日来,司马昭对于两人婚事的小道消息,已经听了许多。这时司马昭又听王元姬与文舜答道。
“此人乃马掌柜的独子,名叫马昭,近年大病初愈,便替马掌柜在酒楼里搭把手。他自小博览群书,不但文学极好,就连阵法兵学也有涉及,引来无数有才之士前来指教。前番,我在家中烦闷,亦来此处讨教一番,却屡屡败于马公子之手。”
王元姬淡然而道,好似在说一件不足以为奇的小事。司马昭听了,却很是不自在,忽然拱手拜道。
“王姑娘谬赞了。昭只是略懂才学,不足为雅。想必这位便是我西唐鼎鼎大名的王世子殿下,殿下之名如雷贯耳,昭今日有幸瞻仰尊容,实乃万幸也。“
文舜听了,剑眉一挑,来了几分兴趣,淡笑谓道。
“哦?马公子竟能赢得姬儿,看来并非等闲之辈。不知可否与马公子结识一番?”
“此实乃昭莫大rong幸,请!”
司马昭微微欠身,作礼一摆,今日他又卜了一卦,卦象显现有贵人登门,如今看来这贵人便是文舜也。文舜与王元姬相视一眼,两人相伴而行,倒显得司马昭孤形单影。司马昭见王元姬在文舜身旁,如倩笑连连,心头连动,腹内不知为何便有一股无明业火,熊熊而起。正在招呼客人的马光,见得文舜、王元姬走入,眼神一亮,与司马昭眼神暗暗交流,心里明悟,速教下人去准备一家清静的厢房。
少时,三人来到厢房之内。司马昭教下人取来几碟糕点,取来桂花酒一瓶。司马昭为人豪爽,更深通百学,很快便是与文舜、王元姬一同聊了起来,三人相谈甚欢。文舜对于司马昭的才学,亦是惊叹不已。渐渐地文舜便与司马昭从家常小事,聊到了军务要事,队伍整规。王元姬虽懂阵法兵学,不多对于治军之道却不熟悉,见两人一见如故,也少有『插』嘴。文舜、司马昭各抒己见,有条有序,各有各理。文舜治军讲究『操』练严苛,军中将校皆需以身作则,精益求精。如此军中方能凝聚成团,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司马昭则讲究,赏罚有道,重军度法纪,以利驱之。统军将者,需得令上级将校,各施其才,各任其职,如此军里方可动止皆宜,进撤有道,畅顺运转。
一番讨论必,两人皆对对方的才学,愈加钦佩。司马昭对文舜更是大为改观,从文舜的谈吐,不难看出文舜乃是一个严己律人之人,绝非不学无才的纨绔弟子。不过文舜却并不像司马昭那么多心思,只是觉得司马昭如此俊杰,在这酒楼里虚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