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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凡,五千石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老夫虽是并州刺史,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将这五千石粮食借予你。
而且,你定要坚持走这条路,老夫不敢保证,你这河东太守还能坐多长的时间。一年后,别说你承诺双倍奉还的共一万石粮食,就连老夫投出的五千石本钱,都不知能不能收得回来?
所以…你送来的礼,老夫不敢收。你还是拿回河东吧。”
丁原再是欣赏文翰,但还只是停留于欣赏,没有其他更特殊的感情。足足六十万斤的粮食,足够一郡百姓食用半年。
他丁原怎能就单凭欣赏一个人,就将这六十万斤粮食借给一个随时会掉官职之人。
“是不凡为难丁公了。这礼竟然送出手,就万万没有取回之礼。而且丁公在不凡危难时,还曾多次出手相助。
还请丁公莫怪不凡今日唐突失礼。”
丁原的拒绝,只是让文翰脸色稍稍有些失望后,文翰很快又再重新振作起来。他明白丁原有他的为难之处。
这样一来,两人坐在楼台相对,就难免有些尴尬。丁原坐立不安,略显烦躁,文翰见之,叹了一口气,便想要向丁原告别,回去河东。
丁原皱了皱眉头,他确实十分欣赏文翰,也希望见到他会成功。但也仅此而已,丁原沉吟了许久后,还是让文翰留下来歇息一日。让他好好思考,明日再给文翰答复。
文翰虽然知道丁原改变主意的几率不大,但这借粮一事事关重大,有一丝希望,他都愿意一搏。丁原烦躁,也不愿意再和文翰多说,文翰便告退先回房歇息。丁原点了点头,也无再留。
文翰离开不久,那在塘边弹琴的女子掀开了丝帘,带着一股让人迷醉的香味,走了出来。她默默地望着文翰的身影,看样子好似与文翰认识。
“天香,来。陪老夫坐坐。”
原来此人正是与文翰在栖凤楼有过一面缘,还曾下棋对弈的天香。天香听到丁原唤她,便轻踏舟身,上了岸,朝楼台走去。
天香一来,身上那股妙不可言的香味,顿时让丁原一阵贪婪地吸着空气。天香身上独有的香,让丁原脸上的烦躁渐渐褪去。
“刺史大人。奴家有礼了。”
天香曲着婀娜多姿的娇躯,略略一礼,一身白色纯洁雪点纹丝衣,美得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哈哈,美人又何须多礼。让美人久等,实乃老夫之错。来,坐。”
天香依丁原的话,丝衣撩动,犹如一朵红尘白莲般坐在了丁原的对面。在那时,女子身份极低,一般是不能与男子同坐一席,更不用说身为一州之主的丁原。不过,看来天香似乎与丁原十分相熟,一些世俗的礼节也就免了。
“刺史大人,奴家看来眉头深锁,看来是有烦心之事?”
天香的声音轻得如春风般,让人听着十分舒服,丁原点了点头,也不避忌,竟然将刚才与文翰的对话,粗略地告之了天香。当然这当中有些话,丁原并没有说出。
天香颦了颦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是一番美景。
“有些话,天香不知应不应说。”
“哦,天香与老夫交情不浅。无需顾忌,有话便说。”
“天香认为,刺史大人应该借粮给冠军郎。”
“呵呵,没想到平日里深受并州豪门子嗣、达官贵人追捧,就连吾儿奉先也看不上眼的天香,竟然会倾心于文不凡。”
对于丁原的调侃,天香只是淡淡一笑,轻轻摇头。
“非也。天香只不过一介风月女子,又怎敢与人说情。刺史大人莫要取笑天香。天香只是觉得,冠军郎此为确是为更多人谋福利。
的确如他所说,只要那些高高在上的豪门世族,愿意放弃些许,就能让许多无米下锅,无家可归之人生存下去。
而且,若是他当真成功。刺史大人也可效仿于他,造福并州百姓。”
“天香美人,你就这么确定那文不凡能够成功?”
“奴家不敢确定。但却觉得冠军郎非是一般之人。”
“非是一般人吗?就因这一原因,就想要老夫把五千石粮食借给他。天香美人,你这是否有点儿戏?”
“呵呵,那刺史大人要如何,才觉得不算儿戏呢?”
天香又是一笑,白皙无暇的肌肤,如上帝雕刻的完美五官,那眼眸那笑容,能锁住天下男人的心。
丁原一阵呆滞,虽然他已是年过半百,但却是身体力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样的美人,只要是一个男人就想得到。
“不如。我俩就做一赌。赌这文不凡能够成功。若是文不凡当真有这魄力压得下河东豪门人,老夫愿下重金为天香美人赎回清白之身。
若是文不凡最终失败,那老夫亦为天香美人赎回清白之身,不过,天香美人却要下嫁于老夫,成为老夫的妻妾。”
第二百五十六章 悸动
忽然,丁原的眼光变了,变得极为有侵略性,一双有神而迫利的眼睛直盯着的天香的娇躯,鼻子深深地吸着天香身体独有的女人香。
能让男人疯狂的,无论哪个时代,也只有两种东西。
一是权力,二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而且这两种东西,无论这个男人处于什么年纪,一样都会疯狂地想要。
天香沉默了,她那亮得如星辰的眼睛,一眨一眨,好似星星在闪般。丁原仍是那侵略性的眼神,直盯着天香,就等她的回答。
“天香这一生与人赌过不少,至今为止也只是输过给一个男人。就不知,刺史大人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男人呢?”
忽然,天香轻张香唇,淡淡地轻语而道。丁原顿时脸色一喜,大笑起来。
“哈哈,如此,天香美人是愿意与老夫做这一赌?”
“既然刺史大人的赌局,无论输赢,天香都能脱离风月苦海。天香当然愿意,不过天香还有一个要求,若是刺史大人不答应。
那只能当天香命薄,无法接受刺史大人的好意了。”
“哦,要得到天香这等美人,老夫就不怕付出。有何要求,尽管说吧。”
“那天香就放肆了。天香还有三位姐妹,兰、梅、莲香三位姐妹。她们与天香情同姐妹,若是天香能脱离风月苦海,定能置她们不理。
还请刺史大人无论胜负,也为她们一同赎身。不过,如果刺史大人赢了,则只能得天香一人。放她们三人自由。”
“天香美人有情有义,不但外美,内在更美。区区银两,老夫这里还是有的。这要求,老夫答应了。”
开玩笑,他丁原为了得到天香,都敢用五千石粮食去赌,又怎么在乎那几万两黄金呢。天香不但人长得倾国倾城,身体更有一独特香气,并州的哪一个男人,不为之疯狂?
只是天香,却真如落于凡间的仙子,不为任何东西所动。为了得到她的人,她的心,不知有多少贵公子官僚,想尽了办法,磨尽了脑汁,还是失败告终。
“如此,天香愿与刺史大人一赌。”
“哈哈,好,好!你我就此定下赌约!”
丁原豪迈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喜色。而天香却如一株白莲,轻轻一笑,静静地在绽放它那独特的美。
“冠军郎,希望你不会让天香失望吧…”
在天香的脑海里,忽然升起了一男子的相貌。能在天香脑海里出现的男子实在不多,一只手指头几乎就能数过来。
而其实,连天香都不知道的是,自从两年前一别后,这男子出现在她脑海的次数,已多得让她数不过来。
有这样一个绝世无双的美人,为了他,正用她的一身幸福来做赌注。没心没肺的文翰并不知道,他此时还在刺史府的房间内,苦恼着,从哪里再找一条出路。
要推行屯田,这五千石粮食,定不能少。除了丁原外,他还能到哪里去借?
他有想过何进,但他很快就这念头打下了。虽然他曾属于何进的麾下,两人有着一定的交情。但何进是什么人,文翰最是清楚。他亦是利益至上的人。五千石粮食非是小数目,他根本就不会如此大方借给自己。
文翰在房间里苦恼沉思,不知不觉地,一夜就过去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文翰就被丁原宣见。文翰着实对丁原会回心转意不抱有希望,所以他的精神并不是太好,昨夜苦恼一晚,两只好似熊猫般的眼睛下有着一个很深的黑眼圈。
文翰在老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刺史府的大厅,而丁原似乎早在等候,他见文翰精神不菲,就知他定是昨夜一晚苦恼。
“怎么,冠军儿,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多谢丁公关心。不凡只是心有所虑,无法入睡。不知,借粮一事,丁公有了决策没有?若是丁公当真为难,不凡了解,不凡这…”
“呵呵,听你这话说得。你这五千石粮食可是不想要了?”
“呃!”
文翰忽地一顿,望着丁原那调侃的笑容,原本不佳的神色当即无比振奋起来。
“要,要,要!这五千石粮食对不凡,对整个河东实在太重要了。丁公大义,此大恩不凡没齿不忘!”
文翰好似唯恐丁原后悔,连声的说要,丁原看文翰由精神不菲当即转变到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由在旁扶须发笑。
“呵呵,老夫已派人到城中粮库准备。三日后,应该就可运往河东。冠军儿,你要不就多留些日子在晋阳。老夫与你好好叙旧,待这五千石粮食准备好,再一同回河东?”
“丁公盛情相邀,对不凡又有大恩。不凡不敢拒绝,就依丁公之言,再是打扰数日。”
“好。老夫对你这两年的事迹甚是好奇,你好好与老夫说说。听闻那黄巾教的领袖张角,乃是被你所斩,还有又听闻这张角会施法,让麾下兵卒变为不畏生死,不知疼痛的鬼兵。这些事老夫都很是好奇,你可好好与老夫一说。”
丁原答应借粮一事,文翰可谓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整个人轻松下来。当然不会拒绝丁原的要求,当下将这两年发生的事与丁原一一说来。
不过这两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黄巾教的举事,到讨伐黄巾贼军,到最后成为这河东太守。而丁原又是兴致勃勃,让文翰详细地说来,除了用膳、作息时间,两人稍有停顿外,其余空闲时间,文翰就一直与丁原说起了他身上这两年所经历的事。
当文翰全部说完时,已是过了两日。要运回河东的五千石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到了明日一早,文翰就可出发回河东。
是夜,文翰征求了丁原的意见,将他打死的吊眼白额大虫的虎肉虎骨熬成了烫水,分予晋阳的百姓。
文翰说,这大虫生前吃了不少晋阳人的肉,天理循环,就让晋阳人吃回它的肉。
丁原也觉得甚是有理,便依了文翰。除了虎肉虎骨外,大虫身上最珍贵的皮毛文翰赠送给了丁原。丁原也不客气将其收下。
今夜,晋阳城上下都尝试了一回老虎的味道,虽然分到每个百姓的手中不多,仅有一碗,而且还是浑了许多水的,但对于来说百姓,这已是满足。
在刺史府内,正摆着宴席。大虫身上珍贵的虎眼、虎舌、虎肾、虎鞭、虎尾全在此宴席当中。并州的许多官僚豪门人被丁原请来,一同吃这虎宴。
而文翰似乎在河东已是厌倦与豪门人打交道,在丁原的带领下走了一圈,和各个赴宴来的人略略地打了一个招呼后,便趁人不留意,走出了刺史府外。
文翰出了刺史府的大门,看到在门边不远,还有许多百姓排队等着分这虎烫。文翰笑了笑,走了过去,那正在朝大缸里勺着汤水的刺史府守卫,见过文翰,顿时一怔。文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先进去休息,充饥,然手又将这守卫手中的木勺夺去。
“来,谁还要的。我来分给你们。”
文翰不理那守卫有何反应,接过排在前头百姓的木碗,为他斟满了一碗汤水。那守卫见文翰意欲已决,也只好依他之话回府休息充饥。
文翰开始为排队的百姓分这虎汤,一会后,一些眼尖的人似乎发现了文翰的身份,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后来有几个胆大的人,张嘴问起文翰是否就是文冠军。文翰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晋阳的百姓顿时一阵赞声惊呼。
后来一些人觉得这排队实在无聊,便请求文翰说一下这打虎的过程。文翰就似一个有求必应地老好人,当下便一边分汤,一边说起了打虎的过程。惹得周边几个队伍的人,也不由地走了过来。
晋阳百姓听得入神,文翰说到危急处,都会不约而同地发起惊呼。
不知不觉又是过了一个时辰,那被文翰接替的守卫早就回来,见文翰与百姓说得正是兴起,又不敢打扰,也在一边听着。等文翰说完后,那守卫可不敢再让文翰劳累,连忙将文翰换下来。
文翰也觉得双臂有些麻木,便由他接替。文翰刚是清闲,一些晋阳百姓便围了过来,请文翰到他们家中用餐。文翰摆了摆手,说已是食过饭食,婉言拒绝。
文翰漫无目的地走在晋阳的街道上,一路有路过的百姓认出他的身份,他便停下来与他们交谈。虽然这些百姓说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