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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被人掳走的金鳞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她所畏惧和不安的韩煜正站立在龙域之门外,瞧着一地海族妖兽的尸体,望着满脸绝望惊恐之色的龙王敖骥,露出最青涩腼腆的笑容。
“十年前,龙王陛下迫我妻子喝下封灵水,在下一直感念在心,只是腾不出空闲来与你算帐。不知这偷来的十年,龙王享受得如何?”
敖骥狼狈地跌躺在地上一步步挪移后退,颤声道:“当年……当年那封灵水是她自己愿意喝下的!我根本就无须强迫于她!”
韩煜眸中锋利的寒光一闪,却又瞬即隐去,他一手握剑柄,另一手轻轻弹了弹光泽黯淡隐有划痕的剑刃,温和微笑道:“敖骥你不提这一句,我或许还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他一步步走到披头散发的敖骥身边,剑尖划过被淡红色龙血浸染的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封灵水驱三魂逐七魄,违背天地五行之道,莫说魂魄会不会受到损伤。单是封灵水流经奇经八脉,便会让人遭受噬心裂骨之苦。那时,你提醒过她吗?”
“你没有。”韩煜微微一笑,当真有若谦谦君子,执礼相交:“所以敖骥,我会剥去你的龙皮,捣碎你的龙骨,抽走你的龙筋,让你清楚感受一番,何谓噬心裂骨之苦。”
敖骥暗紫色瞳孔猛地一阵收缩,全身如筛糠般颤抖,拼命向后退去,疯狂大喊:“韩煜,你不可以!我龙族是如此高贵,懔然不可侵的种族,你可以杀我灭我,却绝不能如此羞辱于我。你会遭天谴的!!”
只见敖骥金丝绣成的华丽衣衫早已被血染透,胸口的衣襟处却插着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上不时有暗金色的花纹若隐若现。正是因为这把匕首,敖骥才无法元丹自爆,更无法化形逃脱。
“何谓天谴?”韩煜的剑一点点往上挪移,贴住敖骥拼命挪移的左腿,垂下眼帘,低笑道:“这世间,谁也不能妨碍我。神挡,我杀神;佛挡,我弑佛,天若阻我,我必逆天!”
他缓缓抬起头,眸中闪现艳丽的赤红光芒:“任何阻挡我寻找她的人,我必一一清除,十倍奉还。敖骥,你不过是第一个。”
敖骥猛地瞪大眼,看着他突然满溢的灵力中所夹杂的丝丝殷红之息,满面惊恐道:“你……你竟将阳煞之日所激发的血魈魔性融入到了自己的灵息之中。你……你这个疯子,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韩煜却再无耐性回答他的问话,毫不犹豫地举剑往他手足筋脉之处划去。
可长剑刚触及衣衫,韩煜的动作却是一停,目光集中在不远处的某一点,微微皱眉。
只见那里忽然一阵银白光芒闪烁,片刻之后,两个小小的男孩和女孩身影出现在白芒之中。
小男孩一见浑身是血的敖骥便冲过去,拦在韩煜面前,颤声道:“不要杀我父王!”
那小女孩刚出了传送阵却有些头晕,瞧见执剑而立的韩煜不惊反喜,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抓住他衣衫下摆,兴奋地道:“变态叔叔,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姐姐来看我们了?”
小佚
2011…11…28 22:36
第三十三章 一步之遥(下)
如果说,迷踪岭就是夏翎他们当年初入绝灵域时所经过的地方,荃祗罗盘自然也就没什么用,可以归还骅韶国了。
曲临渊答应随夏衡前往迷踪岭,直至找到那个通往绝领域外的透明结界壁。夏衡本是夏翎的责任,再加上曲临渊身体虚弱讨厌远行,夏翎怎么说也得随同前往。
风佑隐隐觉得,夏翎和先生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思虑越多,越是不安难舍,索性决定一起跟去传说中的迷踪岭瞧瞧。
风佑要去,文洹自然也要随同,更何况他本身就对那个透明的结界壁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二公主满心满眼只有她又敬又爱的先生,见夏翎和风佑都要追随同去,哪里肯落下。连哭带闹地硬是让女王同意了她前往危险的达蓬骅韶边境。
二公主要冒险远行,同程的还有地位举国轻重的风将军,再加上拥有神鬼莫测之能寄托着达蓬国振兴希望的先生,女王只觉诚惶诚恐,生怕她们半路出了什么意外。为图安心,索性派下精锐兵将近千名,由纸音和白陌率领,随行保护公主等人。
如此反反复复,前往达蓬骅韶边境的队伍越变越大,启程准备越来越繁冗复杂,到数百人从巨焱鸟上跳下来,踏入迷踪岭入口时,早已是一个半月之后了。
只是迷踪岭天然陷阱迷阵重重,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死亡尸沼,有去无回。近千人想要平安无事地通过这里,实在难如登天。是以到了迷踪岭一处隐蔽入口,那些负责保护公主安危的兵将就留守在那里,唯有风佑,二公主,文洹,纸音和白陌等人跟了进去。
夏翎已经是第二次进入这个诡秘的丛林了,可上一次她急着离开,只匆匆穿过了丛林的边缘地带,这一次却是要深入到最中心处,那种诡秘大自然所带来的压迫感和死亡之息立刻便强大到让人神经紧绷,呼吸加重。
同行的夏衡,风佑等人自然比她更紧张,毕竟这里是传说中的死亡之地。一路行来,七日七夜,开始时还有凶猛的野兽毒虫突袭,到后来竟慢慢看不到半个生物,无声无息,犹如荒废多年的古坟场一般。
千百年的树叶掉落,在泥土上一遍遍腐烂堆积,以致于行到后来,几乎每踏出一步,便会被腥臭的沼泽吞没。
迷踪岭也并非不可以飞行,只是无论雎息的运转还是晶石供应的灵力都无法持久,而且稍稍飞得高些,就会不慎撞上剧毒的蛛网,或者吸入令人窒息的尸气,简直防不胜防。
然而最可怕的还是,迷踪岭中有着千千万万个交叉穿行的幻影迷踪阵,千万年来,已无从探究这些阵法究竟是人为还是天然形成。但是它们融嵌在草木之中,盘根错节,无影无形,根本无从探究,更别提破解了。
所谓处处是杀机,处处是死境,有来则必然无回,说得便是迷踪岭。
当然,有些非正常的人是无法用常理去推断的,否则,上帝就是公平的,世界就是和平的了。
夏翎每次侧脸看那专心致志研究着手术刀的男子,就会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凭什么他连瞧都不瞧一眼脚下,就知道哪是泥沼,哪是实地?凭什么他连头都不抬一下,就知道那错综复杂的幻影迷踪连环阵,哪个方向是生门,哪个方向是死门?
凭什么同样是学天煞幻影步伐的,他就能穿梭在变异兽包围圈中片叶不沾身,自己就总得拿着剑认命砍杀?
夏翎又看了他把玩手术刀的修长十指一眼,终于忍不住皱眉道:“你就是把它瞧出花来,你现在的医术也只能到这地步,不可能再大有进展了?”
曲临渊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瞧了她一眼,唇线绷得直直地,半晌才道:“为什么?”
夏翎看他神情依旧悠然平静,可自己与他朝夕相处那么久,又怎会看不出来,他有些生气了,而且是非常不服气那种。
她觉得好笑,又有些惆怅和悲伤,目光落在他手指捏住的手术刀上,轻声道:“就如你的医术比我高明千倍万倍,能救天下人,能被尊称为医神,可你能在短时间内想到哪些设备能检查人类身体的病变状况,哪些器具会让手术进行的更顺利,在手术前后我们又需要注意哪些禁忌吗?”
夏翎轻轻摇了摇头:“你想不到这些,并不是因为你的医术不够高明,天赋不够秉然。而是在这里,整个社会的医学体系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高度。你可以凭一己之力超前如今的医学水平许多许多阶,却也被它所限制住,无法突破。就如一个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登顶的攀山者,爬得再高,也终究无法超越山顶的高度。”
曲临渊的眉头慢慢皱起,通透如黑琉璃般的眼中泛起几分犹疑,几分明悟:“你的意思是,我若想登得更高,就必须让自己攀爬的山,也变得更高?”
夏翎点头道:“个人之力或许能影响社会的进程,却绝无法取代。阿修,当我看着浮香在你有意无意地指引下,医术一日日变得高超。当我看着你每月一次简短的授课,带给达蓬国子民的震撼和领悟。那时我就在想,以你的能力,若是能再多教几个人,甚至开办一个医修学校或宗派,无论修者凡人,有教无类,那么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对医术感兴趣,进而研究它发展它。总有一日,当你的学生遍布在世界各处,也成为别人的老师时,你或许就会发现,自己终于攀上了更高的顶峰。”
“当然,这些话或许只是我的胡言乱语,你并不一定要相信。”夏翎在脑中模糊地勾勒出前世医院中人来人往的景象,缓缓道,“而且任何一个事物的进步,都必然伴随着失去。或许整个社会的医学水平达到你梦寐以求的高度时,你却突然发现,那些冰冷的仪器与精确的诊断书,并不是你需要的。谁知道呢?哎呀——!”
脚下突然一软,夏翎心知不好,待要腾空而去,身体却猛然被拉入一个温凉的怀抱,紧紧扣住,轻巧挪移。
曲临渊带她站稳才松开手,将把玩的手术刀收入储物镯中,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边走边道:“说那么多话,不累吗?”
夏翎说了半天,却被他一句话轻轻巧巧地打回来,顿时为之气结,真不知该哭好还是该笑好。正要挣脱他的手,忽听他微侧了头,眼睛看着别处,轻声道:“你以后有千百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对我说。”
夏翎心头一跳,耳根不自觉发烫,更加用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见他忽然神色微微一怔,目视着前方,眸光深邃凝重,缓缓道:“我想,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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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海,龙域之门外。
韩煜低头看看拉住他衣衫下摆的小女孩,又抬头望向一脸悲戚决然的小男孩,皱眉微微摇了摇头,似是颇有些遗憾:“你们来得倒真是时候。”
他右手一动,那把黯淡无光的铁剑便被丢弃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咣当”声,顺势也轻描淡写地推开了小女孩的拉扯。
敖润跌跌撞撞地冲过来,一把将炎霜拉到身后,仰起苍白的小脸紧张地望着韩煜道:“你……你肯放过我父皇吗?”
韩煜微微一笑道:“我说不放过他,你们肯依吗?”
敖润神色猛地一慌,还未及说话,韩煜已经转身朝龙域之门走去:“杀了你们倒也无所谓,只是难保将来不会被她发现,与我吵闹。也好,敖骥这条残命,就继续留着吧。”
炎霜从敖润身后探出头来,扁着嘴带着哭腔道:“我讨厌变态叔叔,你为什么要打伤敖叔叔,你为什么不让姐姐来看我们……”
敖润转过身一把捂住炎霜的嘴,看着韩煜突然停住的脚步,只觉浑身发颤,心悸恐慌:“你……你想要打开龙域之门,我可以助你。父皇现在深受重伤,绝不可再化形损伤元气……”
“润儿,你胡说什么!!咳咳……”敖骥扯着嗓子厉声道,“你修成人形不足百年,此刻哪里能经受住龙气的侵蚀,韩煜,你放了我,我马上让你进龙域!”
敖润急的眼睛都红了,正准备不顾一切地释放龙气,却见韩煜面无表情地举起手,将掌心贴在龙域之门上。
霎那间,电闪雷鸣,天空仿佛被一个巨大的网笼罩住了,每一根网线或炽热灼人,或冰封万里。恍惚间,敖润犹如置身于冰与火的地狱间,忍受痛苦的煎熬。
“啊——”炎霜已忍不住哭出声来,“润哥哥,难受,小霜好难受!”
敖润强忍住自身的痛苦,连忙转身将小女孩拢进怀中,上下牙齿紧紧咬住,咯咯作响。
然而,这样的痛苦却只是片刻,天空中所有的异象消失,韩煜收回手,拂了拂被吹皱的衣衫,随即只听“吱嘎吱嘎”一声响,那紧闭的如悬崖峭壁般的龙域之门竟缓缓开启。
敖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无法形容的震惊与骇然甚至让他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呆呆地站起身来,踉跄走了几步,才突然厉声尖叫道:“这不可能!这绝无可能!!为什么你一介凡人能打开龙域之门,为什么?!”
韩煜负手悠悠然地走入那让他熟悉到刻骨的空间,对敖骥的话仿佛充耳不闻。
敖润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却犹豫了半天才大声道:“你以后要是敢欺负姐姐,我和小霜就算拼死也会替她讨回公道的!”
韩煜的脚步一顿,慢慢转回身看着他,斯文儒雅的脸上挂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温和笑容:“小鬼,你是不是仗着她会维护你,就当真以为我拿你们没辙了?我的妻子,何时轮到你们来讨回公道?”
敖润还未及说话,炎霜却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