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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夫人道:“军营便建在外郭,内城中有一个练兵场,营房也可容兵五千。”
伍封点头道:“我正有此打算,拟建二千五百人的私卒,日后以备它用。至于莱夷境内各族的士卒,日后设法收了回来,统一调度。”又问道:“娘亲来时便没有带多少人,这些天是从何处调集的人数营建主城?”
庆夫人笑道:“这都是乐浪声和索家牛调来的人手,他二人因为族中事烦,自回族中去了。”
伍封点头道:“如今九族之长中,我只有这两人未曾见过了。”
玄菟灵笑道:“封儿今日到了主城,他二人明日自会赶来罢。”
三人说话时,却见伍傲正拿着箸草计算,伍封问道:“小傲又在算什么?”
伍傲道:“小人在算公子每年的开支,除了府中开支,如果公子所养之士有五千人,再加上府中开支和五千士卒的开支,就算倍给禄秩,总共也不及每年所收的三十之一!这还未将每年的赋收算进去,大有可为!”
伍封道:“赋就算了,既然所收甚多,日后非不得已,便不用收赋。那些兵车兵甲,若要收起来,夷人从何处寻觅?”
玄菟灵赞道:“若不收赋,只怕天下庶民都会赶到莱夷!其实庶人隶臣最烦的便是赋了,就算三户出一甲,也是极为头痛的事。国异每年收以重赋,赋之所出还倍于税出,惹得夷民人人愤怒。封儿若能减少赋收,这真是造福于夷民了。”
伍封笑道:“当年晋国六卿互相倾轧,孙武叔叔就说过范氏和中行氏赋重,必会先亡,结果果然如是。我养兵极少,便不用从领民中收赋了。如今要建城和垦田,大量调用力役,日后大事已定,力役之征便尽量少些。”
众人说了好一阵,见天已太晚,才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众人一起用过了早饭,庆夫人先派人赶回临淄给鲍息报讯,伍封的婚礼上要多娶一人,自要先作好准备。
玄菟灵向伍封和庆夫人道:“日后这主城之中,丁户要有数万,这些人自不能全是工商之户,需得为他们在主城近处另觅良田山泽。我对地形颇熟,这两日便在主城附近找寻善地,以为主城民户的生计,两日后便可回来。”又对伍封道:“巫金五人和另四十名遁者便留给你,日后他们便是你的亲卫,他们视我为父,对你和迟迟定会极为忠心。问儿是迟迟的表兄,与公主也有亲,可以重用。”
伍封大喜道:“天下间任何精兵都能招纳来,唯有这遁者是找不到了,日后我便将他们带在身边。”
玄菟灵向公输问、巫金等人仔细吩咐了一阵,又将迟迟拉到了一边小声说了好半天话,这才带了族人离开。
庆夫人见他全心全意为伍封做事,自是因与伍封是一家人,便将伍封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
伍封与三女将玄菟灵送出城后回府,让三女自去玩耍,自己与庆夫人、伍傲、冉雍商议兴教化、立市肆的事情。
庆夫人道:“若能在莱夷大兴教化,必可授民以聪、使民知礼,从而减少争执。”
冉雍道:“孔子首倡‘有教无类’,便是要将学问、礼法授于庶民。不过,在下所想,除了要教以书礼之外,还要授以律法,更要授农、工、商之学,书礼使人知德,律法使人守礼,农工商之学更能使人温饱,不可不为。”
庆夫人与伍封都动容道:“说得极是,不知要如何去做呢?”
冉雍道:“兴教之前,先要为政,以便政令明晰通达。因莱夷地多民少,以户数分州乡,则会因丁户之增而常改,产生混乱,是以大者如州,非得按地划分不可。在下之意,先将莱夷五百里之地分为四州,为莱西、莱南、莱北和莱东,东海之名与齐东之东海相同,不宜再用。”
伍封点头道:“此议甚好,便分为四州吧。”
冉雍道:“每州一百二十五里,即一百二十五个十里,每州四城,四城之中,一为州城,余者为邑城。州城墙高一丈,邑城墙高六尺。最大者是都城,即为这主城,是五百里之都。只因城以盛民,是以非建城不可。五百里地方则有都城一,州城四,邑城十二。”
庆夫人皱眉道:“如今莱夷仅有七城,依你之依,岂非要大兴土木增十城?”
冉雍笑道:“这倒不一定,在下之想法是从各村寨而来。当年齐国灭莱之后,不许夷人建城,是以只有村寨,不见夷城。如今九族之人各有村寨,其村寨以木栅为凭,不防雨水,每逢雨季便倍受冲击。不如划出地来,许各族自建一邑城,各族必会欣喜若狂,不需我们调动力役,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建城只是需要大量土木,而无须太多金贝,我们只需拿出少量金贝,定下邑城建规格。这些城都是大将军的,自不好由庶民出金,以此扰民。此邑城仅用以盛民,不作防御之用,是以城墙不能过六尺之高。大将军这便有了九座邑城。”
伍封笑道:“我正愁如何为各族重划其地,若是硬着来反而不妥。如今以建城之名,将各族迁移,正是极好。如今各族丁户有异,正好巧作安排,使户多户上之族相邻,正要是民自流其居,以利各族相融。”
冉雍道:“如今主城是莱夷都城,莱北需另建一城为州城;其余的休城、莱邑、夷维、北口可分别为莱东、莱西、莱南和莱北之州城;剩下的赢城、博城堕其城墙为六尺,改为邑城,北口残破,正好整修为州城。”
庆夫人笑道:“这么一来,便只须再建一城了,莱北是新设之州,州城需得我们自建。”
伍傲道:“那座铜山便在莱北,离主城不过二十余里,不如将莱北之州城建于山下,也好督管铜山的开采。”
冉雍赞道:“此议甚好。”
伍封道:“那就将州城建在那里好了。”
伍傲道:“我看铜山附近有一个湖叫王屋,州城也不如叫王屋好了。”
庆夫人点头道:“王屋之名字不错。”
冉雍笑道:“大将军从胡胜和许长蛇营中搜到了近万金,正好拿来建城,虽然有些不足,总还是用得上。”
庆夫人笑道:“原来封儿这么跑下来,连人带物还赚了不少。”
冉雍道:“主城之外的四处险隘,须得建四座关隘,为东关、西关、南关和北关,各驻兵二百,兼守主城。”
伍封道:“这四关一建,其实又将主城的外郭扩大了一少。”
冉雍道:“除城隘之外,还建村寨,以为城邑之辅,每十里一村,五里一寨,民必能聚矣。”
伍封问道:“营建之后,又如何去管呢?”
冉雍道:“莱夷分为四州,各设一州宰,居于州城;每州的三座邑城,各设一城宰;城外之地,五户为邻,五邻为里,村设村宰,寨设寨官,里有里长;城内之地,每五户为比,设比长一人,每五比为闾,设闾宰一人,掌每闾的晨开暮闭、击鼓传唤。如此以大领小,便可如指使臂,统属各地。此为地方之官属。”
伍封和庆夫人见他所思甚详,精于政务,都十分佩服,不住地点头。
冉雍道:“主城之内,还得再设官属,以辅大将军为政。大者设职数人,监军助大将军管士卒战事,士师以荐选士人、执以家国之律,内史以收税赋和关市之征,辅政令以辅执政事。”
庆夫人道:“辅政令之下,恐怕多得设官属。”
冉雍点头道:“辅政令之下,设官数人。农正以励民耕作、设官牛、耕犁、种籽之库;工正以管百工,良金造祭器兵刀,恶金造耒镰针锥,还有兵车、船只、革甲、旌旗诸物;市正以管市肆,邑城设小市、州城设中市、都城设大市,渔、盐、贝、铁、兵、粮、牛、马、种籽限于主城的大市才可以买卖,其余中市、小市只能货以帛、麻、酒、肉、农具、器皿等物;再设大行人官居于主城,每城再设小行人,各管二十五驿正,在各城设馆舍、城外每十里设一亭,以除庶人设馆之弊,利于来往行商,兼以接待宾客、传令送书之职;另有盐令以管收煮海盐、铁令以采掘铜山、田林官专管开垦农田和山泽、遂师以每年核察丁户田数、调用力役。”
伍封听得目瞪口呆,苦笑道:“原来这中间有许多讲究!”
冉雍笑道:“小人还只是大致说一说哩,若是逐项细述,只怕一月也说不完。譬如内史之下,也要设多人,就说内府一职,便要设金贝之借贷以济民户,薄取其息以收其德。而监军之下,又要设武库一职,掌兵甲车马。还有农正一职,比工正又常有合司其职之处。譬如莱夷之地,如今还多用耒耜垦耕,以手执柄,以足踏刃,掘一块土便退一步,用力多而效用差。各国多用牛耕,非得在莱夷应用不可。夷人户中未必有金购牛,便得设官牛,租借给诸民使用。同时,青铜之农具大不如铁制,又得让工正冶铁制造若干农具,或卖或租,总之是能助农耕者必须行之。”
庆夫人道:“想不到孔门弟子连农艺也能深知。”
冉雍笑道:“此非夫子所授。这农艺之道,还有一点不可不行,眼下粟、黍、稻、麦、菽、麻六谷之中,粟又叫稷、禾,耐干寒,熟期也短,麦有春冬二种,此二者是莱夷的主粮,黍可酿酒,也要种上一些。不过,小人以为,莱夷多山,是以非得多种菽不可,此物耐旱,虽山地也可种之,可在春夏两季播种,且产量较多,菽实为饭,菽叶为羹,可供庶人隶属常食,种菽保岁易为,能备凶年,其菽饭藿羹,足以养民。”
伍封笑道:“怪不得人说我们是肉食者,庶人隶臣为藿食者。”
冉雍道:“莱夷农艺之中最大的害处便是每年只能一熟,所收自然少了许多。当年在周桓王之时,成周之地便已一年二熟了,眼下各国之中,还有他处一年二熟,不过多是有一年一熟,须以改之。”
伍封道:“这个我便不懂了,如何才能一年二熟呢?”
冉雍道:“其关键之处在于冬麦种植。冬麦于仲秋播种,孟夏收成,然后又种粟,粟收之后继之以冬麦,如此一年二熟,年产倍增。再加上山中种菽、海边捕鱼、四季养畜,林培桑麻、野任葛生,另开枣栗漆园,若能引吴楚之稻种,又多了美粮。如此一来,莱夷之地必然农事大兴,民用富足。”
伍封叹道:“冉兄之才委实为天下罕见!冉兄也不必说了,这辅政令一职便由冉兄来担任,不知冉兄意下如何呢?”
庆夫人微笑道:“恐怕也再没有人能比冉爷更胜此职司了。”
冉雍也不推辞,揖谢道:“在下已投效大将军麾下,大将军既有差遣,在下自是愿意。日后在下自会辅助大将军和夫人,力所能及者,在所不辞。大将军拟为二百四十步为一亩的大亩之制,在下早已听伍傲兄说过了,如此富民之举,必能使莱夷大治。”
伍封又道:“我只知道要富民强境,唯有奖励耕战,我只会备战,励耕便全靠冉兄了。既然政事已达,冉兄所说的教化一事,因如何施行?”
冉雍道:“教化之施,在于序、庠、塾。各州以周之制,二十五户为一闾,闾中设塾,教以孝、友、睦、姻、任、恤六行和知、仁、圣、义、中、和六德;五百户为一党,党中设庠,教以六行六德和书数小艺;每州设一序,教以六行六德和礼、乐、射、御、书、数六艺。此教为半日,另半日教以农、工、商之巧。城外之地中,寨设塾,村设庠,与城中相同。”
伍傲道:“冉爷既为辅政令,自不能亲授艺教,恐怕还得招些人来。”
冉雍道:“我拟在各地觅贤来施教,除了六艺之外,还得觅良匠三百人、善农者三百人、善商者百人,分于各地序、庠、塾之中。”
伍封喜道:“便依冉兄之议,先设四州,然后请贤者为之。若能将孔子请来一游,稍稍指点,便是大佳了。”
冉雍点头道:“在下被大将军委以重任,不免心有惴惴,正想向夫子请教。在下想赴鲁一趟,请夫子前来。至于在下的师兄弟们还有些未仕者,他们都是极有才干的贤人,大将军若能以弓旌相招,就算只来数人,莱夷之政也大有可为,至于良匠、善农者、商者则可交给在下,在下对此早已留心,由在下派人去请来。”
庆夫人点头道:“封儿理应亲赴鲁国请孔子,眼下离婚期不到二十天,怎也脱不开身,何况眼下冰雪皑皑,就算请了夫子,夫子怕要来不了,只好留待春后了。”
伍封道:“也好,我看这内史非小傲莫属,税赋之事尚早,但诸族建城要大费金贝无数,这就全靠小傲了。”
伍傲点头答应。
庆夫人道:“小傲既为内史,府中总管由谁来担当呢?”
伍封道:“便由公输问来当这个总管吧,他是迟迟的表兄,与公主也有亲,便算得上我们族中之人,他又是老丈人从小养大的,最为忠心。”
庆夫人笑道:“有他这个剑术高明又懂医术的人在府中,的确不错。”
伍封又道:“吴舟原是临淄的契约官,最熟齐律,为人又不畏强权,铁面无私,便由他任士师一职,顺便家中之法和军中之令也拟出来,铸在铁鼎之上。”
冉雍一路与众人同行,见过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