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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大踏步走到台前,向齐平公施礼。
妙公主走到伍封面前,问道:“封哥哥,那口‘精卫’剑呢?”
伍封道:“适才放在殿外了。”
妙公主笑道:“那可是送给我的,你可答应过。”
伍封笑道:“是是是,我本就是要送给公主的。那剑又细又窄,本就适合女子用,我若拿着,太过娘娘腔了。”
妙公主笑道:“这还差不多。”
伍封道:“是了,林中受伤的那人原来是相国的门客田力,已经来了宫中,先前在殿外见到,公主不用求国君派人寻找了。”
妙公主点了点头,一把抓住伍封的手,道:“来,陪我到后殿去说话。”
伍封忙道:“不忙,我猜国君和田相多半有事要问我,公主你先去休息。”
妙公主大恼,道:“怎么?我偏不走。”
伍封道:“公主,你这衣服还沾着血,总该去换换吧?”
妙公主想起先前衣襟上溅了楼无烦的血,道:“嗯,此言有理,我这便去换了衣服!”
齐平公叫来几个宫女,让他们带妙公主到寝宫换衣休息。
妙公主才走几步,又回头道:“封哥哥,这个高无平好生可恶,你可别让他跑了。”
伍封点了点头,妙公主又到赵无恤和颜不疑席前,分别施礼道谢后,这才随宫女去了寝宫。
伍封看了看高无平,又看着齐平公,问道:“国君,这高无平是否要擒拿下来?”
齐平公不习武技,不知道世上高手,在他心中,一向就当伍封是天下无敌的。此刻伍封问起,齐平公点头道:“高无平竟敢胁持公主,又来宫中要胁寡人,好生无礼,封儿就将他拿下来吧。”
伍封道:“遵命。”
晏缺忙道:“封儿,你用何兵器?”
伍封笑道:“对付此人,何必用兵器,在下便用这一双空手擒他!”
众人先前虽听人说过伍封的空手本事,毕竟没见过,寻思:“空手格击再厉害,毕竟是血肉之掌,若以空手对铜剑,怎有可能获胜?高无平毕竟是齐国名将,看他先前出手,剑术相当了得。”
高无平听过妙公主所述,得知古陶子、公孙挥和楼无烦被伍封所败,本来对他十分忌惮,可见伍封欲空手对付他,心中甚喜,心道:“我苦练剑术四十多年,这小子竟敢空手对我,实是自寻死路!”又想:“看来这小子是国君和公主的旧交,还深得国君宠爱,擒了他来,也可为质,与国君换我的家眷!”这么想着,从案上提起了剑,站起身来。
伍封倒不是小看高无平,而是自己剑术平平,远不及空手格击之效,是以空手。他缓缓走到高无平面前一丈多远此停了下来,打量着高无平,摇了摇头。
高无平见他满脸都是蔑视的神情,怒道:“你这小子练过几年功夫?竟敢小视高某!”
伍封道:“殿上众人,仅你一人有剑,你是否正在寻思,以为大占上风,随便捉一人为质也可脱身?”
高无平见他一语便点破自己心中所想,暗吃一惊,道:“高某擒住你这小子便足够了,何必他人?”
伍封摇头道:“枉你为将门之后,行事却胡涂得很,以致古陶子、公孙挥、楼无烦枉死,居然还敢口出大言,可笑之极!你可知道,那三人其实是死在你手上!”
众人见这二人并不动手,反而言语争战,大多不解。但田恒、范蠡、赵鞅、颜不疑等人却知道,高无平此时身处绝地,欲拼死一斗,是以斗志极盛,此时与他动手,颇有不利,伍封便是以言辞灭其斗志。
高无平奇道:“这三人怎是死于高某之手?”
伍封笑道:“公孙挥的铜戟长达丈六,重有八十多斤,挥洒有力,能敌万人,你却让他守于狭窄的长廊之中,纵算他是勇贯三军的勇将,戟法也施展不开,威力不及往日三成。你若是让他守于院中,那院中宽敞得很,便有千军万马,他的长戟展开,恐怕也无人能入。他的长戟施展不开,才会被在下一手抓住,以短剑刺之。”
高无平默然,寻思:“我让公孙挥守长廊,确是有误。”
伍封道:“楼无烦的剑术,诡异狠辣,步法又快,接近刺客一类,最适合在长廊之中,进退之间,尽展他剑术的诡异莫测之长。他却让他守在门口,只能进,不能退,步法施展不开。
在下恰好拿着公孙挥的大铜戟,才一交手,在下便知道楼无烦爱剑如命,不敢用剑格挡铜戟。
像这种人,本就不宜给以宝剑。他那柄精卫宝剑,似是你家传之宝吧?你赠他宝剑,正是最大的失策,你若是给他一柄寻常的铜剑,他反能尽展所长!你能用其人,却不能知其人,才有此过失!在下只用大铜戟当头狂砸,仅用此招,他既不能退,又不敢挡,不死才怪。”
高无平鼻尖上冒出了细汗。
众人听伍封说得极有道理,无不对他另眼相看,才知这少年不仅勇武,而且还大有智计,非同一般剑士。
伍封又道:“古陶子这人,本事或不及公孙挥和楼无烦,但他力大过人,下盘又稳,若是站在门前,在下无法迫得他后退一步!何况他是个一勇之夫,无谋之辈,若是守最后一关,在下闯到他面前,他就算再蠢,也会因在下过了两关而不敢大意中计。你却让他守在门外,何况这人视酒如命,在下略施小计,便将他杀了。”
高无平神色黯然,浑身冷汗沁出。
伍封冷笑道:“你有如此过失,竟还敢只身闯入宫城来,实在是愚蠢之至!你若是守住公主,命一小卒送来口信,又怎会陷身于此?楼无烦三人有你在旁,也会联手抗敌,怎会由得在下一步一步闯入?何况国君新立,又一向心慈,相国若是要杀你高氏一族,早就杀了,怎会等到今日?可今日却不同了,即便国君与相国不想诛你高氏一族,你却因劫持公主,又来宫中闹事,将齐国君臣、各国使者不放在眼里,实在是该死之极!你高氏一族的性命也为你所断送!
你高家本是天子亲封的齐国世卿,仕齐近四百年,如今因你而灭族,九泉之下,你如何去见高氏的列祖列宗?”
高无平手中的剑微微颤抖起来,他猛地抬头,满脸青筋绽露,嘶声道:“住嘴,住嘴!”
飞起一脚,将脚下的食案踢起,觥箸坠地,一片刺耳之声,那方食案“呼”地一声向伍封飞出。
食案飞到伍封面前,便听伍封大喝一声,双手一分,“咔啦”一声,这张沉木食案竟被他用一双手生生的撕开。众人骇然,木案在伍封的手中,竟如薄帛般被他撕开。
忽地剑光一闪,高无平手中的剑从被撕开的桌间,如蛇一般疾探出来,向伍封刺去。伍封微微侧身,右手如电般贴着剑身探出,一把抓住了高无平的手腕,轻叱一声,用力一抖。
伍封神力惊人,只听“喀喇”数声,高无平一声长叫,右臂被伍封这一抖,骨头从肩往下尽数被震碎,“当”的一声,长剑落地。
伍封只轻轻一推,高无平踉跄倒退了十余步,跌倒在殿内甲士脚下,抱着右臂缩成一团,再无反抗之力。
那些甲士立时将高无平按住,将高无平双手往后剪着,执绳欲绑。高无平的右臂表面上是好好的,其实臂骨尽碎,甲士将他的右手往背后一拉,已疼得他浑身冒汗,但这人十分硬气,竟是一声不吭。
伍封看见,心中不忍,对甲士道:“他右臂已经无用,不必再捆。”走到高无平面前,解下高无平的腰带,打了个结,将腰带作成一个绳圈,挂着高无平的脖子上,然后将高无平的右臂轻轻扶起,挂在脖子上,如此可大为减少臂上疼痛。
高无平满脸是汗,眼中却露出一丝感激之色。甲士将高无平另一手捆着背后,押了出去。
殿上众人无不骇然,尽管之前多番听过伍封的本事,此刻亲见,仍是惊骇不已。谁都想不到,高无平这齐国名将,在伍封空手之下,竟于一招间便重伤被擒!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伍封忽觉得一阵冷冰冰的寒意从后背沁入,这并不是有人拿着兵器对着他的后背,而是一种极奇怪的感觉,回身看去,在众多的使臣中,一眼便看到了颜不疑,心中一凛。此时颜不疑正盯着他,二人的目光相交,便觉得是两口长剑碰了一下,二人心头为之一震。
二人心中泛起一种极不舒适的感觉,隐隐觉得,对方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不愿意同存的对手!
3。2 通家之好
田恒寻思伍封十分厉害,与国君交情又好,此子须着意笼络,日后或可成为田氏的一大强助。他对伍封道:“阁下孤身一人,之前曾独败董门二十四弟子,又战败了阚止,今日竟能连胜古陶子、公孙挥和楼无烦三大高手。以此战绩,阁下足以列为我齐国三大剑手之一!”
齐平公笑道:“不错,不错,阚止已死,齐国三大剑手仅余相国和子剑二人,封儿便顶上这第三大剑手的名号吧!”
伍封道:“国君,树大招风,怕日后有些意欲一战成名的剑手,找我比试,多生事端。”
田恒笑道:“无妨。”转头对齐平公道:“国君,王孙封曾在平阚止之乱中立过大功,今日又救了公主,擒住了高无平,正该封赏。”
齐平公笑道:“封儿数番立功,何况鲍家有功于齐,令兄鲍息自阚止之乱后,不辞劳苦,领兵驻守卫境,助卫君以防蒯瞶,至今未回。寡人便封你为大士,受命于大司寇晏缺老大夫,掌齐地之刑法。如此一来,还有谁敢无端找你比试剑术?”
田恒寻思:“大士之职,执掌刑律,掌刑者以大小司寇为主,然后便是大士,大士之下,又管有士师二十人,各在要邑,王孙封职位虽不算极高,实权却不小!此人与晏缺这老家伙本有旧交,晏缺身为大司寇,他在晏缺手下,定会被晏缺笼络。晏氏势弱,有王孙封相助,说不定又兴盛起来,于我田氏不利。”想到此处,笑道:“国君封他为大士,正是应该。不过,微臣觉得封赏薄了些,大士之职,委屈了他。依微臣之见,不如加以下大夫之爵,再升大司马鲍息为上夫夫,使他鲍氏一族,一门二大夫,岂不妙哉?”
以齐之官爵,主要采取周制,却另有变化。按周之制,天子封诸侯以国,诸侯封卿大夫以家。天子所封诸侯,是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各守其封地以成国,起初国土不足五十里者,叫着附庸,也算是国。
各国之君,封卿大夫以家,凡入卿大夫之爵,便为各家,可食采邑,这便是贵族。卿大夫世袭,以一子相嗣。
若是出身贵族之家,或是未必生于贵族之家、无卿大夫之爵而有官职,那就是士。士农工商为四民,士为四民之首,但多因有职权,是以农工商三民常常将士视为贵族,只不过是贵族之中最下等者。
贵族以下分为三种人:城内外称“国”,士为“国人”,居城之郊,分有良田,闲则耕地,战则执兵为甲士,他们一般不纳租税,只献军赋。
四下村落称“野”,农户多是平民,称为“庶人”或“野人”,农耕以纳税赋,工商之户多与其相同。
国野相对,称为乡遂之制。
贵族有皂、舆、隶、僚、仆、台、圉、牧等各级奴隶,官府也有奴仆,多由罪人充任,男称隶臣,女称隶妾。
齐是大国,应有卿三名,也称卿士,上、中、下三大夫各五名,大夫均由国君任命,而三卿本应由周天子亲自任命,但如今王制渐毁,三卿也变成国君任命了。
齐国的卿大夫已改为爵位,分为上、中、下三级大夫,卿除了上卿、亚卿和下卿之外,还有客卿一爵,不在王制之中,不赐给采邑,从公家租赋中给于禄秩,相当于下大夫的食邑数。
爵分贵贱,官分职权,是以各国都按大小不同设了许多官职,名称虽不尽同,职权却大致相似。
齐国官职之中以相为最高,原分左右相,现由田恒一人独相,称为相国。相国以下是大司马、大司寇和大司空。大司马为军中最大的官,大司寇执掌刑律,管束诸官,大司空施各地农政土木。有大夫之爵者均可求见国君,或者参与朝议,一般封有官职。
齐国官职中还有各城的都大夫,虽也叫大夫,却是职位而非爵位。都大夫属地方官,管理各地城邑。大士也是官职而非官爵,虽有实权,却与都大夫一样,只能算士。
齐国上大夫、中大夫和下大夫是爵位,但若不另加官职,其实并无实权。因此,上大夫、中大夫和下大夫其实只不过是个身份而已。鲍息原来虽是中大夫,若没有大司马这个官位,则什么权力也没有。是以表面上看起来下大夫身份比大士要高,实则无甚权力。
齐国相国之下官职,政有司寇、司空、都大夫,军有各级司马。这些官职大多由卿大夫担任,因职多于爵,是以大部分都是士。如今田恒官职为相国,爵位是亚卿。
齐平公本就极喜爱伍封,向来当伍封为子侄一般,本就想封伍封为下大夫,日后再赐以采邑,又怕田氏不悦,才封他一个大士的官职。此刻听田恒这么一说,正合心意,笑道:“相国言之有理,便赐王孙封为下大夫之爵。”
晏缺却清楚田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