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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去。”
陈音走后,伍封匆匆入宫,一班吴臣也陆陆续续入宫。
夫差先将越使提出的条件说了一遍,道:“本来寡人便想派使到越国商议结盟之事,太宰还未动身,越使便来了。虽然寡人想与越国结盟,但无端割地输粟,寡人心中实有不甘。越使已来三天,还特请寡人先不要告诉众臣,以免多生事端,有损盟议,但寡人思之三日未有所得,只好将众臣叫来商议。”
王子姑曹怒道:“越人欺我太甚,父王万万不可答应,无非就是一战而已,不战而割地,成什么样子?”
王子地叹道:“如不暂时委曲求全,越人大举攻来,姑曹是否有必胜的把握?若是战败,重则国为之灭,轻则仍是被越人占地抢粟,掠走民户,吴国损失便更大了。”
颜不疑叹了口气,道:“本来眼下吴人士气正旺,也不怕了越人,只是军粮不继,难以持久作战,若战事数月未下,吴军粮尽而散,后果就不堪设想。”
那位从齐国刚刚回来的王子季寿道:“若是割了太湖之南至水边的四百里地给越国,越人的国境便紧靠吴都,若是动起兵来,当真是朝发夕至,若是不答应,越军也是旦夕间攻来,此事当真棘手之极。”
伯嚭道:“大王,依微臣之见,不如将越使留下,答应割地,只不过非是太湖之南,而是另觅它地,岁输粟数也酌情减之。如此一来,越人见我们有意答应,只不过是条件在谈而已,自会宽心,慢慢措谈,只要能拖到粟熟之时,便不怕了越人。”
这人不愧是老奸巨滑,此议一出,众人都不住地点头,夫差也道:“太宰此计甚妙,这么一来便可挽回今日危局了。”
伍封心忖:“此计虽好,但怎瞒得过范文二人?若是……”,忽然心惊,脸上变色,呻吟了一声,道:“这番糟了!”
众人见他脸色大变,无不愕然。
夫差奇道:“王弟想起了什么?”
伍封出班道:“大王,此事大为不妙,请大王速派二十队小哨,从水陆两路探测越军入寇之道。越使之身后,多半有越国的大军也跟来偷袭,越使既来了三日,恐怕越军已到了边境之上。”
众人大吃一惊,夫差骇然道:“王弟为何会这么想呢?”
伍封道:“勾践谋吴,绝不会只贪数百里地,而是要报为奴三年之仇,除非灭了吴国才能一洗前辱。他们派使者来,多半是想宽吴人之心,以为他暂不会攻吴,实则想大军掩至,一举灭吴。”
颜不疑骇然道:“此事大有可能。”
展如道:“如今正是春种之际,越人不去下种,反而调集大军入寇,时机不当,是用兵大忌,越人怎会如此犯忌?”
伍封道:“当年吴军攻楚,弃舟于淮曲,十余日兼程而至汉水,直入楚人腹地,也是军中大忌,却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范蠡和文种是军中宿将,足智多谋,此番定是如此。”
夫差面色大变,问道:“眼下调兵不及,吴都仅水军万人,陆军六万,王弟有何良策对敌?”
伍封道:“七万人已经够用了。为今之际,先让水军上了战船,守着太湖水路,再命一将领万人扼守东江附近,四万人在城南、城东立寨,另一万人扎于城中,待小哨探得敌军虚实,再做对策。”
王子姑曹道:“父王,不如由儿臣……”,夫差摆了摆手,道:“展如引水军在太湖守住水路,不疑和任司寇引万人守东江,剩余四万人由姑曹和地儿统领,守于城东城南,城中一万守军由寡人亲自率领。”
颜不疑和任公子已得了一万人马,这些天王子姑曹正向夫差索要,如今战事一起,这一万人便永远回不了王子姑曹手中了。
伍封道:“大王,此战被越人占了先机,我军还来不及动时,便被越人深入吴境就粮。我军粮草不足,不耐坚守,微臣与鲁人友善,便由微臣与王子季寿二人日夜兼程到鲁购粮,鲁地最近,往返三十日可运回粮草。”向夫差使了个眼色,夫差会意,点头答应。
这时,那石番进来禀报,道:“大王,越军大举入寇,战船已入了东江之口!”
众人都大为惊惶,夫差忙道:“快将众军调到东江一线。”
伍封道:“大王,越人东江之水军必是疑兵,此乃声动击西之策,恐怕越人的陆军已入了吴境。吴国之水军甲于天下,勾践怎会蠢得以水路为主攻之军?只须派三千弓手在东江岸上乱箭齐发,越人水军必退。”
夫差点头道:“此言甚是,胥门巢,你带三千弓手到东江对付越人水军,不疑和任司寇仍有七千人,便据胥水之下。”又道:“那越使陈音欺蒙寡人,甚是可恶,理应杀之。”
伍封忙道:“此人是个老实人,未必知道越人之谋,否则勾践也不会派他来了,不如先留在城中,饶他一命。”
夫差此刻对他言听计从,道:“也好,太宰去城中警戒百姓,众臣各去准备。”
众人陆续走后,伍封在宫外叫住了王子季寿和任公子,他本想叫上颜不疑,但颜不疑已匆匆出去点兵,叫之不得,三人再入宫中,到后宫去见夫差。
夫差正坐立不安,叹道:“都是寡人太过大意,那陈音一到吴都,寡人便该与你们商议,多了三日时间,便不会这么被动了。”
伍封道:“此事也怪不得大王,范蠡用兵有鬼神莫测之机,几乎比得上孙武,不过眼下虽然危机四伏,仍非必败,先前在殿上微臣怕有越人的奸细,未敢细说。”
夫差听说未必便败,立时有了信心,道:“王弟有何妙策?”
伍封道:“虽然仓猝对敌,但越人多半以为我们的存粮不足,支持不到数月,越军为减少伤亡,必不会强攻,是以我们须严阵以待,列营于水陆两道,与越人相持。此番西施夫人为大王购粮无数,季寿又从齐国带了粮来,当可供七万大军三月之食。季寿再去鲁地购粮,柳下惠大夫是微臣的义兄,必会尽快办妥,一月可回,只要能支持到七月粮熟,越人便不足惧了。”
众人都不住点头,任公子道:“就怕越人发觉有异,再行抢攻。”
伍封笑道:“只要有两月时间,微臣便有办法了。微臣入吴之时,便已经安排了一支奇兵,此事大王也知道。烦季寿先调一艘小翼战船于城东笠湖等着,微臣以购粮为名,与季寿出城,到时候季寿自往鲁国,微臣在笠湖登舟,与这一支奇兵汇合。”
任公子大奇,问道:“龙伯的奇兵从何而来?”
伍封道:“年前大王派了数十艘战船到齐国运粮,其实运粮是假,船上所载是微臣的这一支私卒。此军现居海上,仅千人之数,我便领着他们直取越都,虽然人少不足以攻城,至少可扫掠越境,断其粮道,勾践将国中精锐尽率到吴国,国内必然空虚,他不知我军虚实,定会惊恐而退。到时候大军在后掩杀,越人必然大败。先父深虑越人,曾将越境细加堪舆绘图,臣自幼详熟越境,正为了今日之用。”
王子季寿目瞪口呆,道:“怪不得王叔之名威震列国,原来有先见之明,入吴之时便考虑到今日之事。”
伍封笑道:“这只是碰巧吧,臣常带着家眷在城内城外闲逛,其实是察看用兵之所。臣出城之后,还请任司寇引三千人扮成水军,趁战船在太湖巡行之时,悄悄潜到西南岸,西南岸不远有一片沼泽之地叫越来沼,方六七里,人若踏入,必定深陷而没,故称沼泽,只能以特制的木板舟和越国的福舟滑行其上,以过沼泽。沼泽之中有一处稍高的干地,名曰固丘,司寇便埋伏在固丘之上,等越人退兵之时,以木板舟相载突出,让过前锋,专抢其辎重粮草。”
夫差大喜道:“王弟用兵当真有孙武之风!寡人有弟如此,何惧越人?”
伍封笑道:“大王,微臣今日离城用兵,有三事请大王务要谨慎。”
夫差道:“王弟尽管说吧。”
伍封道:“勾践老谋深算,范蠡、文种二人又惯于用兵,是以无论如何,我军万不可冒失进攻,只要将大军扎于湖口,水陆相应坚守数月,我军有七万士卒,此战必胜,既不要觅它地扎营,也不要将水军调离大营五里之外,这是其一;今日密议之事,除我们数人之外,再不可让他人知道,否则当真是灭国之途了,这是其二;眼下天燥风高,营中上下务要小心防火,此是第三。”
夫差点头道:“寡人知道了。”
伍封又道:“越使陈音是微臣的故友,此人是弩艺高手,善制兵器,人才难得,万万不要伤害,便将他请到微臣府中,日后微臣设法劝说他离开越国。”
夫差道:“既然王弟这么说,便这么办吧。”
伍封忽然呵呵笑道:“大王,那落凤阁留到了现在,今日便要用一用它了。”
夫差愕然道:“怎么用它?”
伍封笑道:“大王等一阵便对石番说,战事紧急,要让王子不疑训练侍卫,顺便就让石番休息。微臣早打听清楚,落凤阁的萑苇是石番的人,石番一到暇时便会到落凤阁去与萑苇厮混,石番是个粗人,怎敌得过萑苇的本事?必会被萑苇掏出话来,知道我们粮草不足,我也到鲁国去调粮。落凤阁既是越国在吴国的眼线,计然必定会将这消息送到越军中去。”
任公子击掌赞道:“妙极,越人见我们粮草不足,必定会按兵不动,到我们粮尽才大举进攻,这便多出了一两个月的时间,龙伯便可从容动作。”
王子季寿也道:“这么一来,王叔不在吴国也不会惹人生疑了。”
伍封道:“这种事情由石番去做最好,若换了任兄在落凤阁去说,计然反而不会相信,一阵大王将石番叫来,故意不经意地将这些布置告诉他,让他知道大概的布置,又略有不足,才合他的身份。这次非让勾践上个大当不可,等战事一了,这落凤阁便不必再留下来,微臣将它一把火烧了。”
夫差哈哈大笑,道:“想想能将勾践骗一骗,真是十分开心的一件事。哈哈!”
伍封又道:“这些事就我们四人知道,再也不能说出去,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失败之机,即使是王子、太宰、大夫也说不得。”
夫差哼了一声,道:“任司寇、季寿,你们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姑曹、地儿、不疑处也说不得,免得人多嘴杂弄出事来。”
众人议定之后,各自出宫,伍封匆匆回到府中,略略交待了一阵,留下妙公主和叶柔守府,道:“越军都是柔儿练出来的,与他们交战你多半有些不忍,不如与公主留在府中。眼下我出兵在外,伯嚭这家伙不得不防,你们要深入简出,小心被人暗算。我和月儿只带小阳、小刀出城,余人由小兴儿、小红带着以备不测,此战胜负难料,万一城破,也好逃走。”
叶柔点头道:“龙伯放心。我们有雨儿她们四人在身旁,就算伯嚭亲来也不能暗算得手。”
伍封道:“我已向大王禀告过,一阵间你派人将越使陈音请来府上,善加保护,以免两军交战时,被吴人忿怒加害。”
安排妥当后,伍封给平启放了一只信鸽,正要穿甲胄,旋波带了二十宫中侍卫来,她手捧一个方形铜盒,道:“龙伯要远行购粮,大王说龙伯辛苦劳顿,委实不易,特赐宝物一件,以壮此行。”
伍封颂谢了一番,伸手接过铜盒,将旋波请到堂上坐下,那二十侍卫便站在院中。众女十分好奇,都围了上来,看看夫差赐了何种宝物给伍封。
伍封将铜盒置于案上,打开看时,见铜盒内是一件衣服,与“金缕衣”有些相似,比“金缕衣”要大一些,是用精铁铸成的小铁圈,圈圈相连编成,形如鳞状。因这些铁圈是用精铁和陨铁相融铸成,拿到手里甚轻,只比“金缕衣”稍重一点。
伍封大吃一惊,道:“‘龙鳞软甲’?这……,这真是厚赐了。”那日夫差曾掀起衣角给伍封看过,是以一眼就认出来。
众女又惊又喜,伍封在灵岩山中箭,着实将众女吓得魂魄出窍,那时伍封如有此衣,便不惧箭矢了。
叶柔问道:“既然是波姑娘来送此宝衣,想是大王在西施夫人宫中,脱下此衣,派你为使赐给龙伯?”
旋波点头道:“夫人向大王说起那日灵岩山遇刺之事,大王才知道龙伯那日还中了两支毒箭,受伤极重,却不待伤愈便去淮上,甚为感动。夫人说龙伯虽然身有铁甲,但终是血肉之躯,以寡敌众,受伤难免。大王思之良久,说龙伯此行事关重大,便将这件‘龙鳞软甲’脱了下来,赐给龙伯防身,让波儿送来。”
伍封等人心里明白,这“龙鳞软甲”是仅次于“金缕衣”的防身至宝,历代吴王都穿在身上,无人会想到吴王会将此衣会赐予他人。伍封要带千人袭越以解吴困,若非此举是唯一救吴之策,夫差怎么也不会舍得将此衣赐给伍封。一国与一衣相较,自然是国重衣轻,这中间肯定也与西施在一旁进言有关。
伍封送走了旋波,请她禀报夫差,就说军情紧急,暂不能去宫中相谢。
叶柔将“龙鳞软甲”给伍封穿在内里,见大小正是合适,寻思历代吴王身材都高大,此衣果然也大些。
四燕女给伍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