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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忙赶了过去,便见伍封与楚月儿拳来脚往,斗得甚是紧凑,最奇怪的是他们二人都闭着眼睛,仿佛是随手而发,但速度之快捷是众人平生仅见。
旁边众人之中,以赵飞羽剑技最高,她看了好一阵,叹道:“想不到龙伯和月儿的拳脚本事也如此厉害,飞羽就算提着剑上去,最多与月儿的空手相敌,但怎也敌不过龙伯这双手。”
伍封与楚月儿试了一阵新悟的“无心之诀”,睁开眼睛与众人打招呼,伍封道:“月儿,我们再试试剑术。”
二人无暇与众人说话,各自拔出剑来,众人只见剑光大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听见双剑相击了七八次,细看时,只见他们剑术快捷如电,令人目不暇结,似乎是随手挥洒,却包含着二人剑术之精粹。
商壶看得面如土色,噫哦连声。
平启叹道:“他们这剑术招式未变,不过出剑快了数倍,这种快剑本事太过厉害,小人只是看看也心生寒意。”
众人心中都有同感。
过了良久,二人插回了剑,伍封笑道:“月儿聪明得恨,这无心之诀比我还先悟得。”
楚月儿嫣然笑道:“其实夫君心里放着的事多,不象我心无旁骛,不过我也只是先悟一个时辰而已。夫君只用了三成之力,再加一成力时,月儿恐怕最多三十招便败了。”
二人携手走回来,与众人打招呼,伍封笑道:“这几天我与月儿啄磨些功夫,以为还要多费几天,幸好你们都没有来吵我们,总算练成了这‘无心之诀’。若是公主在这里,以她的好奇,定会每日入室问一问,我们肯定没这么快练成。”
鲍兴讶然道:“龙伯每每悟出新的本事,也不过是几个时辰,这一次整整用了三天,怪不得这么厉害。”
赵飞羽好奇问道:“这是稷王山之神所教的么?”
伍封含含糊糊道:“这种奇术不好言传,若非他提醒,我们也悟不出来。”他不敢说出那“稷王山之神”其实是楚月儿的师父接舆,否则传到人耳中去,说不定会有人为了觅剑诀剑招的简册,跑到山上去掘接舆的尸骨出来。
赵飞羽本想再问,却见楚月儿双眼泫然,寻思这位“稷王山之神”必定与他们二人大有关联,见二人似有难言之隐,便没有问下去。
伍封怕人追问,问道:“这几天有无事情发生?”
田力道:“赵、智、韩、魏四家都曾来请龙伯到府赴宴,韩公与魏公还亲自上门来,都被小人托辞推脱了。不过以小人之见,他们可不好得罪,龙伯是否该上门去走走?”
伍封点头道:“上门去走,还不如请四家过府上来,今晚我们便在府上设宴,请他们来坐坐。”
赵飞羽点头道:“龙伯与燕儿到绛都好些天了,请他们来宴饮也是应该的。”
庖丁刀道:“小人便去准备菜肴美酒。”
伍封道:“田兄与小阳到各府去走一趟,以我和燕儿的名义请老将军和无恤兄、智伯、韩公、魏公赴宴。”
赵飞羽道:“智瑶的师父梁婴父从成周回来了,智瑶今晚若来,梁婴父必定会随来。”
伍封听到梁婴父便不喜欢,皱起了眉头。
赵飞羽道:“梁婴父似乎是支离益的亲人,不过他与代国有些恩怨,前些时到代国去,似是为了阻止……任公子即位。”她提到任公子时,不禁顿了顿。
伍封愕然道:“任公子即位与他何干,非要去阻止?”
赵飞羽道:“也不知道梁婴父与任公子有何不妥,说不定这事与智瑶有关。”
伍封道:“梁婴父在成周设剑馆,教他的剑术就行了,这么到处乱跑,当真是多事之人。”
赵飞羽道:“梁婴父在晋求卿位不得,便到成周设剑馆,他是晋国第二大剑手,又是智瑶的师父,名气比南郭子綦要大得多,是以他的剑馆一开,门徒如云般拥上门来,连刘、单二卿也将子侄送入馆中,声势之大,南郭子綦远远比不上他。梁婴父的门徒时时找南郭子綦挑衅,欲打倒他而声名鹊起,听说都是梁婴父的耸恿。这人收徒不重视人品,是以门下恶霸强徒不少,成了成周刘、单二卿之外的另一大势力。”
田力和圉公阳正要出府请人,这时晋定公派了几个侍卫来,说是晚间在宫中设宴,请龙伯、田燕儿、四卿和晋国的诸家大夫入宫。
伍封道:“既然国君设宴,我们便要入宫去,今日也用不着在府中设宴了。”
赵飞羽讶然道:“国君这些年向来不理事,今日居然会设宴请人,这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伍封愕然道:“他好歹是个国君,虽然比不上你们四卿势大,但请臣子宴饮是极正常之事,有何意外?”
赵飞羽摇头道:“你不了解晋国的事,智瑶将妹妹和一个侄女嫁入宫中后,公宫之中有七成以上是他的人,国君眼下处处要看智瑶的脸色,不要说宴请群臣,就是在宫外走一趟,若未得智瑶默许也是不敢。如今四家势大,智瑶是怕晋君一个不小心,走到了某家之中,与他家搅在一起。”
伍封目瞪口呆,良久方道:“想不到这位晋君的处境,比我那国君老丈人还差得多!”
赵飞羽笑道:“晋国境广人多,四卿之中每一家的势力均比得上一个越国,情势复杂之极。”她远远地看了田燕儿一眼,小声道:“齐国只有田氏一家,龙伯的势力比田氏小得太多,又与田氏交好,田恒这人颇重声名,自然用不上智瑶这种手段。”
伍封道:“你们赵、韩、魏三家在宫中也有不少眼线吧?”
赵飞羽笑道:“当然都是有的,不过我们没有智瑶那么横蛮无礼,在宫中的人数比他可差得远了。”
伍封叹了口气,让众人各去忙碌,自己带着楚月儿、赵飞羽、田燕儿、四燕女、平启和鲍兴夫妇入房说话。自入晋以来,府中的大小事情他都交给田力、圉公阳和庖丁刀打理,此刻便由得三人去款待侍卫去。
入房坐定之后,伍封问道:“大小姐,这晋国之事我有些不甚明白,要向你请教一二。”
赵飞羽愕然道:“龙伯入晋之后,对晋国的事漠不关心,今日怎会忽然感兴趣起来?”
伍封道:“以前我与月儿在水中嘻戏,大海表面上平静如水,底下总是潜流急涌,暗藏危机,到绛都这些天我便有这种感受。我在这晋国不过是匆匆过客,但田燕儿日后这数十年却要生活在此,就算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燕儿打算。能避免的便避免,不能避免的便要留些分寸,若是我处置得不好,只怕会给赵氏和燕儿带来后患,不可不防。”
田燕儿忽地泪如泉涌,放声大哭,楚月儿上前不住地安慰,忍不住叹了口气。在楚月儿的心中,向来无甚畏惧和愁闷,即使是与楚姬离开田府,困于闾里之中,她也是顺其自然,后来迟迟、叶柔、蝉衣等人先后去世,她虽然伤心,但她对生死之事看得比较透彻,也不会将世事看得灰淡了些。此刻明知田燕儿喜欢的是自己夫君,却不得不嫁给赵无恤,且这送亲之使还是她喜欢的人,而对这件事,夫君和自己却是束手无策,楚月儿此刻也不禁有些无奈的伤感。
赵飞羽心有所感,眼眶也不禁渐渐湿润起来,过了好一阵,待田燕儿哭声渐弱,才说道:“晋国之事,全在赵、智、韩、魏四家。以实力而论,智氏强将谋臣最多,邑地也最大,是以智氏的实力远胜于赵、韩、魏三家,单单以实力而论,智氏与任一家兵戎相见,胜算都在七成以上。”
伍封道:“我只道智氏略胜与你们一些,想不到他强横至此!怪不得这人行事如此嚣张跋扈,不将你们三家放在眼里。”
鲍兴问道:“那天小人随龙伯到赵府赴宴,智瑶居然用斗勺将无恤将军脸上至砸破流血,无礼之甚!当时龙伯想上前找智瑶算帐,却被无恤将军大使眼色制止。是否因为智瑶实力太强的缘故?不过这人如此横蛮失态,或者只是个粗蠢莽夫吧。”鲍兴虽然为伍封掌车,其实如今他在伍封府上的身份甚高,执掌亲卫铁勇,又是伍封的心腹家臣,在府中的地位早已经与平启相仿,甚或更为亲厚一些。他这么插口相询,并没有逾越其身份。
赵飞羽摇头道:“小兴儿有一点可说错了。无恤隐忍不发,固然是因为智氏势大,犯不上以小耻而大动干戈,但还有其它原因。智瑶这人并非莽夫,他的剑术是从梁婴父处习得,却能胜过梁婴父,冠绝晋国一境,由此可知这人聪明绝顶。智氏出生于荀氏,世代为晋将,家传兵法十分高明。当年晋国六卿之中,有智氏、中行氏二家都是出自荀门。智瑶多技艺、善良谋,家父对他向来十分忌惮。这一次他在赵府击伤无恤,看起来是酒后失态,飞羽和无恤却疑心他是故意为之。当晚无恤派人探察,才知智瑶埋伏大批高手在府内,他早些天便调了三万多人驻于屯留,一旦城中生变,三万人迅速南下,赵氏便大难临头了。我们赵氏的士卒大多在晋阳,绛都城中不到三千人,晋阳离绛都数百里,等赶来时已经不及。”
伍封惊道:“原来如此。那天他若是动手,定可大获全胜,他既擅用兵,为何要弃此良机呢?”
赵飞羽道:“这就是晋事的与众不同之处。晋国表面上各家能相安无事,全在‘始祸必诛’四个字。当年六卿在世,便互相忌惮,在国君面前立下‘始祸必诛’之誓,范氏和中行氏灭后,四家重又立下此誓。智瑶若向赵氏动手,韩、魏必不能坐视,定会夹攻智氏,再加上赵氏的余勇,智氏自不能以一敌众,也免不了覆灭一途。智氏虽比韩魏每一家都强,却比不上韩魏联手。何况绛都赵府被难,晋阳还有长兄伯鲁之子赵周,只要智瑶不乘胜攻晋阳,赵氏也不算尽灭,仍有东山再起之机。”
她停了片刻,笑道:“智瑶、韩虎、魏驹都以为无恤会因辱发难,无恤受辱只是意气之争,智瑶不算先动兵戈,如果我们赵氏动手,这便是‘始祸必诛’,智瑶大军西来攻赵便顺理成章,韩魏也不好助赵,其实也不敢助赵。智瑶攻占了绛都赵府,再调集大军北上晋阳,说不好还会以‘始祸必诛’的理由逼韩魏助兵,许以瓜分赵地,韩魏本就惧怕智氏,此时既得理又有地,多半会欣欣然派兵助智攻赵。当晚智、韩、魏三府的使者如穿梭般出城,各往邑地,忙碌之极,无恤却是毫无动静,智瑶之谋便落空了,昨日屯留的三万人才突然离去。这次他当众击伤无恤,更加深了三家对他的避忌,费力而不讨好。”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伍封初到绛都的第一晚,便有如此大事发生,恍如积薪在侧,又有小儿执火在旁一边,一不小心,这绛都城便陷入兵戈之中,情势凶险至此,众人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伍封叹道:“原来晋国这么复杂,在下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四家若是大动干戈,我们这区区人数不说是相助赵氏,就算自保也不容易。身处如此危境,我还每日四处游玩,真是险得很了。”
赵飞羽笑道:“不过龙伯这些天这么大张旗鼓地四下闲逛,却助了我们赵氏不少,也免了若干祸事。”
伍封愕然道:“怎会如此?”
赵飞羽道:“智瑶逼无恤动手的计谋不成,自然会打龙伯的主意。龙伯虽然厉害,比起无恤来便要冲动许多,智瑶只须找几个人逼龙伯比武,设法激你发怒,有了些小冲突,赵氏不好不管,他便可以向我们动手了。我们早查得清楚,桓魋从宋国出走后,便投奔了智瑶。智瑶先派桓魋加害你们,同时又调三万人到屯留,自然是早有图谋,不可能轻易罢手,从龙伯身上激起事来,正是最恰当之举。”
伍封笑道:“原来桓魋真是智瑶的人!这个便不用怕他,我虽然冲动些,却不会轻易与智氏交恶。”
赵飞羽道:“多过些时日你便不会,龙伯前晚刚见了他伤过无恤,想来怒气未息,若是次日一早智瑶便遣人挑衅,龙伯说不定会动手。不过我看他定会先找上小兴儿或其他人,小兴儿他们若被人伤了,龙伯定会为他出气,智瑶的计谋便成功了一半。你送燕儿来与无恤成亲,赵氏若坐视你被智氏所逼,怎也说不过去。眼下过了几天,你的怒气也消了,便不会上他的当。”
伍封道:“这也说得是。是了,那天在酒宴上智瑶对我傲慢无礼,说不定是故意想将我激怒,幸好我没有在意,席上溜了出去找老将军说话,这人定是失望得很。”
赵飞羽道:“想是如此,他若是直接激怒无恤,毕竟不大象样,自然是从你身上着手为好。不过你次日带了小兴儿入宫见国君,正是极妙之着,一来避过智瑶的挑衅,二来以龙伯的性子,就算是泼天的怒气,过得六七个时辰也会消了。那日你才入府之时,我故意对平爷说话,请平爷提醒你到公宫去,便是考虑得多了些。不过龙伯早有打算,早就准备好入宫,我也不白白担心了。这些天家父和无恤不住地在背后夸你,说你虽然年轻,可政事通达,谨慎守礼,出人意料之外。”
伍封心道:“怪不得平兄从来不多口的,那日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