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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命人引众侍卫到别院休息,用些点心,自己与妙公主、渠公进了一间雅致的厢房中。
伍封略略谈了谈今日发生的事情,渠公道:“《孙子兵法》的事,封儿处理得最为妥当,那恒善是临淄城中一霸,今日教训他一下也好。只是这下可得罪了子剑,田恒的儿子田盘说不定也会记恨,设法为小舅子报仇,幸好他出使周王室未归,暂不必虑。虽然田恒不喜欢恒善,可毕竟是他的亲戚,就不知他是否会怀恨在心。”
虽然有田逆强行提亲一事,妙公主对田恒却是毫无恶感,道:“封哥哥是我的未来夫君,相国不至于会对付他吧?何况人人都知道封哥哥是鲍家的二爷,鲍息大哥又是相国的表哥,相国怎也要给息大哥一点面子才是。”
渠公点头道:“公主说得是,老夫也是这么想。田恒这人最重名声,心怀大志,多半不会因这点小事来与封儿为难。如今封儿的身份特殊,既是国君的女婿,又是晏家的外孙姑爷,还是鲍家的二爷,要对付封儿,等于是同时得罪了国君和鲍晏二氏,虽然田氏势大,田恒也不会蠢笨至此。怕只怕子剑出面,与封儿比剑之类,由此着手,多番挑衅,封儿未必会事事忍让。子剑与封儿闹得不可开交后,田逆和田盘若不识大体,支持子剑,田恒自然会站在儿子和堂弟一边,那样就麻烦得紧了。”
毕竟姜是老的辣,他这么一分析,妙公主与伍封都十分佩服,妙公主道:“老爷子,那怎么办?”
伍封道:“自从昨日提亲开始,便得罪了田逆,恒善是田逆的手下,就算没有今日责打恒善之事,田逆也会找我的麻烦,无法避免。所以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便是设法让田恒不再为田逆撑腰,届时我们一方面与田恒保持良好关系,一方面对付田逆,才不会有后患。”
妙公主道:“田恒与田逆是兄弟,又怎会不支持他呢?”
伍封笑道:“他们只不过是堂兄弟而已,国君却是他的未来女婿呢!去年田氏族人田炳激起阳城民怨,结果被田恒当着万民在城中责打,然后从田氏宗族中逐了出去,那田炳也是田恒的堂弟!”
渠公点头道:“封儿言之有理。是了,我去年在吴国,得了一张巫氏的秘制马车图,拟为封儿打造了一乘新的马车。”
伍封对此倒不在意,点头道:“也好。”
说了好一会儿话,三人一起用过午饭,妙公主又欲昼寝,渠公命人准备好房间,亲自送她去休息。
4。3 吐纳神术
伍封闲来无事,便去后院看楚姬,见列九在院中守着,问了问,原来华神医已经来过了,给楚姬切脉之后,又开了药方,楚姬服过汤剂之后,沉沉睡去。
伍封道:“我去看看。”蹑步走近室内。
此屋分外室内室,楚姬因是病人,住在内室,楚月儿便住在外室。
伍封刚进门,便见楚月儿盘着腿,双手合抱,十指双对,如同抱着一球,正闭目而坐。伍封一见楚月儿这坐姿,大吃一惊。时人都是屈膝跪坐,从无此坐法。
他才进门,楚月儿便睁开了眼,道:“公子!”便要起身施礼。她既然跟着到了伍封府,便随其他人的叫法,称呼伍封为“公子”,而不再叫“封大夫”那么见外了。
伍封摆手道:“既是在家中,月儿无须多礼,礼太多了,便显得生分,你仍坐着吧。”
楚月儿点头道:“是。”又坐了下来。
伍封道:“月儿,你这坐姿甚奇,可是在调息?”
楚月儿奇道:“是啊?公子怎知道?”
伍封也盘腿在席上坐下,道:“我从小曾练过一术,名曰‘吐纳’,便是这般坐姿。”
楚月儿愕然,道:“月儿所练也是‘吐纳’。”
伍封道:“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楚月儿道:“专气致柔,能婴儿乎?原来公子也会。”
伍封道:“这吐纳之术,若是能复归于母腹中状态,以脐代鼻呼吸,甚或以毛孔呼吸,这功夫便练至大成。是否如此?”
楚月儿道:“接舆师父是这么说过。”
伍封道:“我练了十年,始终不能练成这入门之术。月儿,这入门之术是否五呼一吸,也就是说,呼五口气,才吸一口气?”
楚月儿大吃一惊,道:“咦,这就有些奇怪了,月儿所练是七呼一吸。”
伍封心头一震,恍然道:“怪不得,怪不得。我这吐纳之术,是先舅父所有,先舅父的绝艺大多口传了娘亲,娘亲又传给了我。其中最要紧的便是这种‘五呼一吸’的吐纳功夫,还说此术是天下绝艺,因人而成,能练之者万中无一。只是娘亲得传时年少,疑是听错,也练之未成,我总觉得这五呼一吸的法儿古怪,曾不断相试,可每试一会儿,便觉头晕,又不知道其用,因此不敢强练,至今每日行之,已经十年。今日闻月儿之言,才知道‘因人而成’之意。”
楚月儿愕然不解。
伍封道:“这吐纳之术,既有五呼一吸,又有七呼一吸,想必还有四呼一吸,八呼一吸,每人体格有异,多半呼吸也有不同。”
楚月儿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接舆师父最初叫我练吐纳时,一时让我三呼一吸,一时让我四呼一吸,不断相试,至到七呼一吸才不会头晕目眩,如今练了七年。三月之前忽然练成,再也不用调息,平素呼吸自然而然变成了七呼一吸。适才打坐,只是习惯而已,并非定要如此打坐调息。”
伍封心中跃跃欲试,道:“我且试一试。”勉强以五呼一吸相试,片刻后便如他以前相试时一样,觉得头晕目眩,气息不加,然后由二呼一吸开始,不成又改三呼一吸,如此慢慢试来试去,到八呼一吸仍然不成,心中颇有些沮丧,待改成九呼一吸,便觉口鼻坚涩,却比其它呼吸法有异。他性子甚是坚毅,坚持用这九呼一吸之法,也不知过了多久,正觉得呼吸不畅,极为难受之际,霍然间耳中便如一阵雷鸣,浑身剧震了数次,顿时精神大振,忽地发觉这九呼一吸的法子,便如他平时的呼吸方法一样,仿佛他自生下来便是如此呼吸一样,比以前一呼一吸更觉自然。若要改回以前的一呼一吸,反而无法做到了。
本来此时是午间,伍封稍有倦意,此刻却像饱睡了整日,再泡了热水浴一般,浑身活泼泼精力弥漫。
伍封叹道:“这吐纳果然妙用无穷,眼下想改回原来的呼吸也不可得了。”
楚月儿又惊又喜,道:“公子果然与众不同,一下子便由入门到了‘龟息’之境。接舆师父说,打坐调息,只是入门,自然而吐纳,便是‘龟息’。入门之时,需得打坐调息,平时行走坐卧,时时提醒自己用这吐纳法子呼吸,那是刻意为之。‘龟息’之后,此术变成天然而生的本事。
根本无须打坐调息,用心去行,每时每刻都在自行修炼。月儿可是练了七年,才至‘龟息’。”
伍封笑道:“或是我这十年来,不断的打坐相试,有十年的基础,今日才能一练而成。如此算来,我可是练了十年呢!”
他吐纳一成,伍封和楚月儿便觉得两人之间,一种息息相连的感觉极为明显。
伍封向楚月儿深深一揖,道:“月儿来我府不到半日,便解我十年之困惑,使我练成了先舅父所传绝技。如此看来,月儿必是我平生之至宝。”
楚月儿又惊又羞,道:“公子何必多礼,月儿……”,正在此时,便听妙公主的声音从院中传来,伍封道:“公主昼寝向来要一个时辰,怎么此就睡醒了?”
楚月儿格格笑道:“公子适才调息,可有近两个时辰了。”
伍封带着众侍卫要将妙公主送回宫中,妙公主意犹未尽,忽想起一事,道:“你还未带我去看陶器!”
伍封皱眉道:“下次再说吧,你再不回去,国君定以为我将你拐走了!”
妙公主格格娇笑,带着楚月儿上了车,在众人簇拥下回宫。
回宫后妙公主先向齐平公说了楚月儿的来历,并说要她当陪嫁滕妾。齐平公正为此事烦恼,闻言大喜,先按足礼仪,收了楚月儿为女。下午召众齐臣入宫,议了些国事,然后告诉负责公主婚嫁的闾邱明,说新收了楚庄王后人、楚国王族之女楚月儿为女,并将楚月儿作为妙公主的陪嫁滕妾。
田恒事先毫不知情,自然是目瞪口呆。
妙公主在宫中安排之际,伍封从宫中出来,鲍兴与鲍宁早驾着车等着,他们一早与伍封来到公宫,伍封与妙公主步行出去,他们便一直在此等着。
伍封上了马车,去馆驿见鲁国使者柳下惠。
由于有鲁国的贵人入住,馆驿中的其他人都被迁走了,整个馆驿便如柳下惠的府第一样,里里外外除了齐国行人官所派的仆佣之外,多是柳下惠带来的鲁人。
通报姓名后,一个柳下府的家人带着伍封去见柳下惠,一路上道:“柳下大夫正在后院抚琴,听说封大夫来访时,十分高兴。”
伍封诚心道:“久闻柳下大夫风雅,在下一向仰慕不已。”
说着话,便到了一间厢房前,未进门便闻道一缕清香扑鼻,也不知是什么香,格外地与众不同。
家人还未及通报,柳下惠已从房中迎了出来,笑道:“难得封大夫辱足,实令在下大有荣感。”
他身高近九尺,修长挺拔,颏下美须飘动,飘然有神仙之概,站在伍封面前,仅比伍封矮了半个头,风采慑人,令伍封大为叹服。最与众不同的是,这人在言语之间,充满诚意,从不会令人对他的话有疑虑的念头。
伍封笑道:“在下不过是后生小辈,柳下大夫不嫌弃在下粗鄙,在下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柳下惠朗声大笑,上前携住伍封的手臂,往里便走,道:“来来来,先饮一些果酒,再听在下抚琴一曲,正好请封大夫指点一二。”
伍封奇道:“什么是果酒?”
柳下惠笑道:“这是在下的一大发现,封大夫一阵饮过后,便知其妙。”
两人分宾主对坐,各凭一案,伍封见西墙窗下的一张书案上堆着十几束竹简,其中一筒简书还打开着,一端卷落地上,一端放在几上。另一窗下的方案上放着一过古香古色的琴,整个房中铺着一整张绿筵,邀上是一张淡黄色席子,使这间厢房更具古色。表面看来,房中诸物并未刻意修饰铺设,却丝毫不觉凌乱,其实处处透着一种不经意的雅量高致。
柳下惠亲手递来一个竹筒,笑道:“这就是果酒,封大夫不妨一饮,看看与寻常饮酒有何不同之处。”
伍封见那筒中黄澄澄的酒水中飘着三五个小果子,也辨不出是什么果品,酒带果香,令人心怡,细细品了一口,只觉入口微有苦味,但苦而不涩,闭目回味,便觉口中生津,满口余味中透出一缕极淡的甜香,清香不绝,令人有步入花丛之感,睁目赞道:“好酒!这酒虽非极好,但有果品之味在内,苦中有甜,虽无花草相加,却隐有花香。”
柳下惠走到那古琴边,笑道:“果是果,酒是酒,味难相融,但在下发现将果品放在酒中煮过,多种果味相融于酒中,苦中自有甘甜,常饮则清神宁心。饮此果酒,不可不听琴曲,封大夫少年英雄,在下便为你抚一曲《听风》。”
他坐在几旁,微微调合了七弦,便奏了起来。
琴声先是悠扬闲散,便如闲步林间,细细微风扑面而来,令人心动;琴声渐响处,便如风拂花木,百花争妍,听到此处,仿佛鼻端之间能闻百花之香,只不知是香炉的青烟使然,还是真的随曲步入了花间,令人心为之醉;忽地琴声变处,便如天空突变,狂风大作,一时间,风声、雨声、雷声纷致,汹涌迭荡,只觉天地亦为之色变;忽然声音止住,片刻之后,柔柔的风声入耳,仿佛雨寂云收,天地重现生机,声音渐渐远去,给人感觉便如随一叶扁舟,渺然入水,渐入那水天一色处。
一曲奏完,柳下惠看着伍封,伍封睁开眼,道:“奇怪!”
柳下惠问道:“有什么奇怪?”
伍封叹道:“闻柳下大夫的琴声,当真是心潮随声,收敛勃发处,半点也由不得人。尤其是最后,仿佛已飘然逝于天际,偏又历历在目,就好象自己看着自己远去一样,如此感觉,在下平生从未有过。”
柳下惠大笑道:“好,好!若非性情中人,绝听不出其中真味,封大夫是在下的第二个知音人。”
伍封心道:“那第一个知音人又是谁?”果听柳下惠道:“第一个知音人是当世大贤孔子。”
伍封见柳下惠竟将自己与闻名天下的孔子扯在一起,忙道:“在下何德何能,怎敢名附孔子之后?”
柳下惠笑道:“封大夫也不必过谦,你是少年英雄,智勇足备,天下间能人不少,但如封大夫者恐怕再无第二个了。在下虽不懂相人之术,单凭一曲,便可知封大夫天赋异秉,非常人可比。”
伍封心道:“原来你叫我品酒听琴,其实是为了考较我。”
柳下惠又道:“凭封大夫的情性,理应是精通音律之人,不知封大夫可会抚琴?”
伍封面露惭色,道:“在下不会抚琴,不过,幼时曾学过吹箫,先父故世后,虽偶有吹奏,却未曾受过明师指点,是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