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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叫上楚月儿,带了商壶、圉公阳、庖丁刀、鱼儿和铁卫整备兵甲,乘小舟登陆,又将黑龙和青龙两匹坐骑也运上了岸。伍封与楚月儿披甲提兵,跨上了马,带着众人一路缓行,寻思觅到一两个土人,问一问那金梦花生在何处。
只见这岛南北一望无际,花草繁茂、景色极佳,到处不见人烟,草地之上、树林之中鸟兽怡然自乐,俱各相安无事。前面见到一大群野生的牛羊,见了伍封等人也不害怕,只是避过了人,走一边去食草,似乎并不知道人性之险恶。
众人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周围纯粹自然的景色,仿佛到了人间仙境一般。
商壶在前面叹道:“这可真是个好地方,比扶桑还美些!”
楚月儿疑惑道:“看这些鸟兽的情形,似乎这大岛之上并无人际,否则怎会丝毫不怕人?”
伍封道:“大凡有陆地,一般就会有人,我们走了这许久也不见人,或是夷州人少,或是夷州人不喜欢猎杀鸟兽,以致鸟兽不惧。”
周围走了一二十里也未见人,伍封道:“若无人当向导,这茫茫大岛我们由何处寻觅金梦花?”
商壶瞥见左侧有片林子,树上生着红红的果实,笑道:“老商到林中瞧瞧。”
伍封点头道:“也好,你速去速回,我们在此地坐一坐,用些干粮。”
众人坐在草地上用干粮,商壶提着大叉自去林中探视不提。等众人用完了干粮食水,又坐了许久,却不见商壶回来。
楚月儿耽心道:“老商去了这许久未回,别是遇到了什么猛兽吧?”
伍封笑道:“老商最擅猎艺,力气又大,再加上你传他的叉法,哪有猛兽能奈何得了他?这家伙与小兴儿不同,有些贪玩,说不定在林中闲逛,高兴起来,一时忘了回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楚月儿越来越耽心,道:“怎么老商还没回来?只怕有些不妙。”
伍封也觉得情形有异,起身道:“我们去找找看。”
众人入了那林中,一路仔细寻找,走不出百余步,便听见前面有人声传来,伍封和楚月儿耳力甚好,一听便知道是商壶正与人说话。
便听商壶道:“喂,仙女,这坑是你挖的么?”
又听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我费事挖这坑干什么?这是天生的。我若要设陷坑,便挖得稍大些,里面再放点什么害人的东西,嘻嘻!”
商壶笑道:“要说挖陷坑,仙女怎比得上老商?老商别的不擅长,掘坑打猎却是极有本事。”
那“仙女”笑道:“你若极有本事,怎么又跌进坑里去?”
商壶道:“若不是你大叫一声,老商一时失神,怎会掉坑里?”
那“仙女”格格笑道:“我叫你‘小心’还不行么?怎知道我越叫你小心,你偏还掉进来。我要用藤条牵你上去,谁知道你这么重,反将我拉了下来,如今怎地好?”
伍封等人一边赶过去,一边听见二人的说话,心下知道大概情由,不禁好笑,只见前面一片稍空的地方,商壶那柄大叉扔在一旁,楚月儿抢上去,只见叉旁草丛之中,果然有个深坑。
伍封上前探头下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坑虽然颇深,却十分狭小,约摸只供一人站立,连坐下也不得,四壁又湿又滑。只见一个女子俯身坐在商壶肩上,商壶高举着双手,因坑狭之故,收手不得,二人竟这么古怪地卡在坑中,难以翻转。
楚月儿忍不住笑道:“老商,怎么搞成这样子?”
商壶喜道:“姑姑来了,最好,老商可真是动弹不得。”
伍封由袖中取出铁链子放下去,先后将那“仙女”和商壶拉上来,见二人满身满脸的污泥,甚是滑稽,不禁大笑。
商壶呵呵笑道:“想不到老商一生用陷坑猎兽无数,今日反而落入陷坑。”
那“仙女”一边用衣袖擦脸,一边笑道:“或者正是因你猎兽太多,才有今日之报。”
等她擦干净脸,楚月儿奇道:“咦,你是小常?”
那“仙女”向伍封和楚月儿施礼道:“龙伯、月公主,婢子正是小常。”
伍封想起这人来,这小常是越宫的一个宫女,数年前伍封与楚月儿夜间偷入越宫,正撞上越王后要对小常施以劓刑,被二人救下来,其后将越王后劫到吴国去,这小常一直服侍越王后,直至越王后被越人救走,这小常也就一并走了。想不到今日在这夷州,竟遇上这故人!
伍封奇道:“小常,你怎会在夷州?”
小常道:“婢子随王后回国后,王后一直对婢子不悦。那日大王在吴国设伏,被龙伯坏了好事,救走夫差,结盟而回,心情甚差,与王后大吵了一次。王后便迁怒于人,要杀婢子,幸好有侍卫偷偷告诉了我,婢子只好逃出宫去。正好赶上范相国出宫,婢子在宫外被范相国发现,相国是个好人,悄悄将婢子藏上马车,送到城外,又使人取来干粮食水和金贝衣服,给了婢子一乘小舟,命我自行逃走。除了龙伯、月公主和小鹿外,婢子在越国之外再无认识之人,原想到齐国投奔龙伯,又想龙伯未必会在意一个宫女,只好由得小舟在海上飘荡,寻思依天意而行,到了某处,便在某处安身,若是上天要我死在海上,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幸好风平浪静,飘了月余,竟到了这越人传说中夷州。婢子见此处风景极好,又没有越宫的权诈,遂安心留在夷州,再无回去的念头。”
伍封心道:“飞羽的婢子叫小非,此女叫小常,这二人都是身份低下,却与众不同,名字没有叫错,果然非比寻常。”点头道:“这夷州地方看起来的确不错。”
小常道:“龙伯和月公主怎么会到夷州来?”
伍封道:“西施夫人中了毒,需用一种金梦花来解,此花据说只有夷州才有,我们赶过来便是为了觅这金梦花。”
小常吃了一惊,问道:“那毒可叫‘陆离’?”
楚月儿道:“正是。”
小常道:“当年龙伯将王后请到吴国,婢子也随去,有个叫条桑的女子托鹿郢交给王后几种毒物,这些毒是计然遗下来的,其中便有一种‘陆离’。”
伍封皱眉道:“是小鹿儿将毒物拿给越王后?”
小常点头道:“正是,王后原想用它来毒翻看守的士卒逃走,却一直未得其便。”
楚月儿叹道:“怪不得小鹿儿知道这‘陆离’之毒和金梦花,原来如此。”
伍封问道:“既是如此,你可知道夷州何处有这金梦花?”
小常摇头道:“这个婢子便不知道了。”
伍封失望道:“终不成这么大岛,我们四下里胡乱寻找,只怕十年也找不到。”
小常笑道:“这却不妨,婢子虽然不知道,但婢子的义父肯定知道。义父是前面古越族的族长,婢子飘来夷州,全靠义父照顾,才会生存下来。义父离此颇熟知夷州之事,想必知道何处有金梦花。”
伍封大喜道:“如此便麻烦姑娘带我们同去见他老人家。”
小常点头答应,笑吟吟带着伍封等人往林间出去。她在前面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偶尔回头招呼一下,指引道路,伍封见她满脸快乐,那是由心里透出的高兴,不禁也受感染,心下渐渐轻松起来。寻思:“夷州必是个与世无争的极乐之地,小常到了岛上,定然远胜于在越宫之中,是以快活。”
商壶抢在前面,跟着小常身边走着,不住与小常说话。这人浑浑噩噩,说的话听来傻乎乎的,却常常孕含颇深的道理,惹得小常不住地格格娇笑。
穿过了树林,只走了三四里地,便见前面有一个小村寨,远远看去与中土常见的村寨并无不同。
伍封停下马道:“我们数十人这么闯进去,只怕吓坏了人。”
小常点头道:“婢子先进去禀告义父。”
小常入村之后,伍封等人在村外等候,没过多久,村内涌出许多人来,为首的除了小常,还有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这老者相貌古朴,神情逸如。
伍封和楚月儿连忙跳下马,上前与老者见礼。
小常道:“义父,这便是龙伯,这位是龙伯夫人月公主。”
老者施礼道:“龙伯远来不易,老儿名叫余夷。”他的口音颇似越语,但又略有不同。
伍封和楚月儿也向余夷施礼,伍封道:“晚辈一众惊扰了老爷子,好生惭愧。”
余夷道:“龙伯是天子贵婿,又是天子亲封的尊爵,能到鄙地,老儿倍感荣宠。”
伍封心下愕然,寻思自己被封龙伯、娶梦王姬之时,小常早已经到了夷州,她自是不知道,余夷何以得知自己的身份?
余夷看他的神色,猜知他心中所想,笑道:“前些时常有吴人乘三翼之舟由海上飘来,那是越国灭吴之后逃出,虽然十之七八丧于海上,仍有少数到了这夷州,都被老儿收留。他们都说如有龙伯在吴,必不会有灭国之事,老儿是以得知龙伯。”
伍封点头道:“原来如此。”
余夷请伍封封等人请入村寨,到了一处大栅之内,围地而坐,又让人取来酒肉果品款待。
伍封忍不住问道:“听老爷子说话,仿佛颇熟悉中土的风土人情,莫非也是中土人士?”
余夷道:“其实夷州离吴越并不太远,舟行二三十日便至,只是海上浪大,又少大舟,是以往来不便,老儿四十年前曾去过吴国和越国,其后再未去过。老儿生长于夷州,不过祖上也是中土人士,龙伯没有说错。”
伍封问道:“未知老爷子祖上是何国人氏?”
余夷叹道:“老儿祖上是越王,可惜三百多年前被国中勇士夺了王位,逐于海上,遂到了这夷州地方。”
伍封愕然道:“中原也有传闻,说现今的越王并非越古国君王的子嗣,原来确有其事!”
余夷点头道:“的确是如此,所以鄙族叫古越族。”
伍封点头道:“这么说来,老爷子其实与越人出自一族,怪不得口音与越语差不太多。”
余夷道:“这夷州人丁稀少,除了山中高野之族外,便只有老儿这一族。老儿年轻时去过吴越,虽见两地富庶,但国与国之间勾心斗角,战祸不休,自是远不及我们夷州之地。以前我们因人少之故,不事农耕,只是采集食物,牧放些牲畜便足以安身,眼下丁口渐旺,幸好老儿去过吴越,习得农耕之术,这数十年才开始农耕。”
伍封道:“这果然是个好地方。是了,晚辈大老远由中土而来,其实是因有人中了奇毒,须用一种金梦花来化解,然则此花只有夷州才有,因此而来。”本来他想与余夷聊些关于越国的事,但记挂着西施,是以没说几句,便提起金梦花。
余夷道:“老儿听小常说过。这金梦花是何模样?”
楚月儿道:“月儿也没见过,听说是细枝尖叶,花分六瓣,呈金黄之色,用来解毒一株便够了。”
余夷想了想,皱眉道:“老儿知道了,此花夷州确有。由此西去入山,有座山上有深潭,倒映日月,湖边便生有这么三株异花。既然龙伯要用它救人,老儿本该派人去取来,但那高山之中有夷州土民,我们称之高野之族,其众甚为勇悍,与鄙族常有争执,鄙族不胜其烦,正想迁地相避。此花只有三株,高野族人以此奇花为族中奇宝,我们若要取花只怕不易。”
伍封皱起了眉头,道:“救人要紧,只要老爷子告诉地方,晚辈自去摘一株来。”
余夷看了看他,道:“久闻龙伯神勇,取花自是不难,只是如此一来,高野之族必定怪罪于鄙族。鄙族不谙兵战,非高野族人之敌,到时候只怕生祸。”
伍封笑道:“高野之族有多少人,是否久习战事?”
余夷道:“高野族人数只有数千之众,悍勇之极,是否习战老儿却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在山中以牧猎为生,奔行如飞。”
伍封心道:“夷州并无多少人,战事自然甚少,想来高勇族人只是负勇而斗,并不懂何兵法,我这数十铁卫要应付他们也不难。”沉吟了一阵,道:“烦老爷子将高野族所在的路径告诉晚辈,晚辈自去取花。本来这事或会惹恼高野族人,晚辈不该去做。但晚辈处有人中了奇毒,非用此花解毒不可,只好厚颜以求。高野族人若是怪罪下来,晚辈率人抵御便是。”
余夷道:“龙伯既然这么说,老儿哪有不答应的?”他用一根树枝在地上详细画了高野族的路径,道:“这山上有一深潭,龙伯若见到这潭,便能找到金梦花。”
伍封细细记下方位,对商壶和鱼儿等人道:“我和月儿去取这花,你们代我守住村寨,以免因我之故,高野族人找古越族算帐。”又细细安排铁卫守住要道。
安排妥当之后,伍封与楚月儿衣甲未脱,只是未骑马、未执长兵,径走出村寨。余夷见他们有马不骑,甘愿行走,大为好奇,心道:“由海上飘来的越人说他们二人会飞,莫非是真的?”
伍封和楚月儿怕惊吓了古越人,出了村寨,这才腾身而飞,一路往高野族的方向,在空中疾掠而过。只见身下由平缓到峻峭,渐入山中,约莫两个多时辰,果见群山之中有一处大潭,碧水如镜。离潭不远处有着略显稀疏的无数陋室,想是高野族人的住处。
二人看准方向,落到潭边,沿潭边找寻。此处离他们所见的高野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