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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而行,若是微有尘飞,或是飞鸟盘旋而不敢落下,定是有人埋伏。速去速来,不要暴露了行止。”
田力飞快没入左侧林中。
伍封令众人休息,假作疲累之状,道:“若是对方有埋伏,这附近定有探子了望,我们假作疲惫,探子便以为我们只是略作休息,并未视破其计谋。”不过,众人也确实有些疲累,无须如何假装。
伍封又道:“相国请到在下马车中来。在下这马车是精铜特制,较能避箭矢。在下与月儿下车看看。”
田恒见伍封设想周到,对他又甚为重视,心中大慰,心道:“无论如何,此子对我还是不错的。”依言上了伍封的马车。
伍封带着楚月儿下车,二人假装闲步,暗中却四下察看。
过了近半个时辰,田力满脸惊慌地从林中钻了出来,道:“果然不出封大夫所料,前面鱼口的两旁山上,均有不少人埋伏。”
田恒沉声问道:“有多少人?”
田力道:“南面石山上,约有三百多人,堆了不少垒石,大概是预备我们入了鱼口,将石推落。北面是茂林中隐隐约约有不少人影,因不敢走近,是以无法看得真切,不过,大致看来,比石山上的人只多不少。”
1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出自《诗经·国风·秦风·无衣》。
3裈:缝裆的裤。春秋时,中原华夏族列国外穿服装为上“衣”、下“裳”(裙),还有一种衣裳相连的“深衣”,衣裳中有丝带相束。士人卿大夫一般是上身穿“衣”、下身穿“裳”、束“带”
佩剑,此为常服。春秋人内穿的短衣叫“襦”;下体穿“袴”,又称“褰”,这是套裤,或者穿“裈”,这是有裆的裤;足穿“屦”,夏天葛屦,冬天皮屦;裹足用“袜”,一般是布帛或熟皮制成。外穿的长衣称”衫“,冬天穿”衫“。平民所穿的粗毛或粗麻制的衣叫“褐”。冬天穿的皮衣,叫“裘”,用狐、羊、鹿、熊等皮制成,以狐裘为珍贵。齐人好穿黑衣,齐灵公时,女子好穿男装,贵族衣饰奢侈。
2刑天:据《山海经·海外西经》:“形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刑天成为勇猛将士的象征,各朝各代之中,与蚩尤一起,更是被比喻作战斗之神。
3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见于晋朝诗人陶渊明《读山海经》诗:“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类,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诗中的“干”就是盾,“戚”就是斧的意思。春秋时人,自是不可能会读后世晋朝的诗,此处借用。
7。1 鱼口之伏
第七章、君子所履,小人所视1
7。1鱼口之伏
伍封与田恒相顾骇然,田恒沉吟道:“若是本相设伏,定将大部人马藏身林中,待我们车马入了鱼腹,派出两支人马,用滚木擂石将两端堵上。先用箭矢齐发,再将大石重木滚落,甚至还可扔下火把点燃滚木,以用火攻,我们区区百人不到,必会全军覆没。对方两侧山上,田力能大致见到的便有近千人,林中见不到处,还不知有多少人马!”
伍封见他所述,极合兵法,佩服道:“相国所料极是,对方多半也是如此图谋。”他虽然熟读兵法,却无用兵经验。田恒这番言语,正是经验之谈,令他大受启发。
伍封苦笑道:“在下近日,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设伏于此,弄不好是冲着在下而来,岂知因此而连累了相国。”
田恒摇头道:“这些人定是冲着本相而来。要对付封大夫,不必如此。对方行踪诡诈,深合兵法,若非军中宿将,难以主持此中大局。依本相所料,这些人的首领说不定的它国的将领。
封大夫为官未久,未涉军政要事。它国之人,暂不会对封大夫下手。何况对方必是知道本相今日要送赵老将军,才会预先设伏。岂知封大夫颇重情义,送了柳下惠后,偏又与本相来送赵老将军回国,才被卷入此局。是以对方所谋,必是本相而无疑。”
这人骤到大险,却思虑不乱,也无怪乎他能独秉齐国之政,稳如泰山。
伍封道:“这事有些奇怪,对方若是敌国之人,千余人马深入齐境,为何我们未有一点消息知道?这些人马,总不会是齐国的士卒吧?”
田恒沉吟道:“这些人马必是早在齐地,若说是从它国潜来,不大可能。如今齐国几大家中,国氏、高氏以灭,有此实力者,唯有我田氏和你们鲍氏,但你我两家之人怎会来对付我们?”
忽然浑身一震,涩声道:“本相知道了。对方的人马岂止千人,恐怕至少有三千人吧!”
伍封吓了一跳,问道:“相国怎么知道?”
田恒苦笑道:“这必是阚止的那三千死士!”
伍封道:“既然阚止已死,这半年之中,这批死士是谁供养着?要供要这三千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还要为他们觅地匿身。齐国还有何人有如此实力?”
两人想了半天,也猜不出来。
田恒道:“对方人手,三十倍于我,此刻定已派出一军,断了我们的归路,若是回头,凶险更甚。为今之计,唯有设法闯过这鱼口。”
伍封忽地灵光一现,道:“对方既然埋伏已久,苦候我们入伏,若是我们按兵不动,他们又会如何呢?”
田恒沉吟道:“我们按兵不动,必会被他们的探子发觉回报。他们料不定我们是否有所警觉,无法作后续行动,多半会派出一小队人马来,探查虚实。”
伍封点头道:“这一小队人马,只能是从林中潜来。那我们便选一些精壮人手埋伏林中,待他们来时,一举格杀,再换上他们的衣服,大摇大摆找他们去。这地方的石山上无甚屏蔽,不宜藏太多人。他们的大部人马多半尽在林中,如今秋风正猎,在下便上去放上一把大火,将他们烧个魂飞魄散。石山上的人必会以为林中人马被人大举进攻,多半会到对面林中去救人,唯有取道鱼腹。他们既然埋伏山林,定是些步卒,相国见林中火起,便引兵车齐上,冲杀山上下来接应的人,以兵车对步卒,一可当十,便可一路冲过鱼口。”
田恒不住点头,赞道:“原来封大夫不仅剑术厉害,还精通兵法。这反客为主之策,甚合孙子遗书。此计大妙,不过,我们人数不足,入林埋伏者不能超出十人,否则定会被敌人探子发觉。”
伍封笑道:“就由在下和月儿带八个人去吧,虽然人手少些,也将就用得上了。”
田恒点头道:“若是十人入林不出,对方了望探子瞧见,必会知其中有异。这样吧,我们便假装入林便溺,每次十人入林,九人回来,如此十趟,便有十人留在林中,对方探子眼光再厉害,也看不出来。”
伍封暗暗叫绝,这么老辣的方法,唯有田恒这种智虑深远、惯于用兵的人才想得出来,忍不住赞道:“相国果然厉害,这种办法,在下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
田恒微微一笑,从田氏从人中选了六人出来,田力也在其中,道:“这六人的剑术还过得去,任封大夫驱策。”
伍封叫上了鲍宁鲍兴,吩咐其它人道:“你们在此听候相国号令,不可违了相国军令。”
扭头对楚月儿道:“月儿,我们去吧!”
众人按田恒的计策,假意入林便溺,然后系衣而归,纷纷扰扰之下,伍封等十人已毕集林中。
伍封吩咐道:“如今是生死存亡之时,若有敌人前来,须得全力以赴,无所不用其极,总之是尽快解决,务求一击必中,我未出手时,你们千万不要出手,免得乱了自己阵脚。”又道:“幸好此处离鱼口还有段路,林中又传音不远,不虞厮杀声惊动了其大队人马。”
众人知道情势危急,不敢怠慢,小声答应,各自找好隐密之处藏身,每人相距不到三丈,使相互可以见到。
伍封搂着楚月儿藏在一颗三人合抱的老树之后,柔声问道:“月儿,你怕不怕?”
楚月儿摇头道:“在公子身边,怎么会怕呢?”
伍封道:“一阵交手,你要紧随在我背后,须臾不可离开。见了敌手后,手下不能留情。
这些人既是死士,每人定是凶残无比,比不得招来那家伙。”
楚月儿点了点头。
伍封还是不放心,又道:“你的轻身功夫了得,脚步比我快多了,但你千万不可跑过了头到我身前去,让我担心。”
楚月儿见他十分紧张,知道他并非怕了敌人,而是怕自己有所损伤,道:“公子,我身上穿着‘聘礼’呢!”
伍封点了点头,忽又担心,道:“这树林中叉叉丫丫地,地上残根不少,你奔走之时,小心别被绊倒,为敌所乘就麻烦了。”
楚月儿见他如此婆婆妈妈,可是少有的事,暗笑之余,心旌动荡,十分感动。只道他说完了,谁知伍封又想起一件事,继续道:“如果见了空处,千万不可过去,空畅之处最易被敌手放箭,总之在我身后,片刻不离。你临敌经验不足,此中道理不可不知!”
楚月儿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休,显是对己用情之深,无以复加。想到此处,眼圈微红,钻到他怀中,小声道:“公子放心,月儿自会小心。”
伍封见她乖乖地十分听话,略略放下心来,叹道:“其实让你留在铜车中,也未必不好。
但形势凶险,你若不在我身边,我怎也放不下心来。”
正说着话,便听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脸色凝重起来,楚月儿从他怀中缩出身来,也是十分凝神。
伍封和楚月儿练过老子的吐纳术之后,耳力加倍地灵敏,是以能远远地听到细微的声音。
伍封悄悄向埋伏诸人做了个手势,轻轻地拔出剑,握在手中。
众人知道敌人已近,也小心拔出了剑。
稍过了一阵,便见一行人慢慢地走了过来。这些人手中握着兵器,轻手蹑脚地专找未落有枯枝的地方落脚,显是怕踩响了枯枝惊动了对方。
伍封数了数对方人手,见有二十余人,又悄悄向众人做个手势,伸出两根指头,意思是说,每人只须解决两个敌人,此役便胜了。
伍封见这群人走进了埋伏中,悄没声窜到了这群人之后,手中“天照”宝剑起处,眨眼间便劈倒了二人。
众人一起动手,只见剑光闪烁处,“哼嘿”之声不绝。那群人怎也想不到自己埋伏好攻击对方,对方反而在林中有埋伏,是以并无提防,猝不及防之下,连惨叫声也未曾来得及发出便全军尽墨。
伍封又斩了三人,回头看时,见楚月儿正将剑抵在一人颈上,那人脸色惨白,微微颤抖。
伍封叹了口气,只道是楚月儿仍是心软,以至未能下手,正要上前补那人一剑,楚月儿小声道:“公子,这些人衣服各不相同,换了他们的衣服恐怕也没有用,是否有什么暗号口诀呢?”
伍封不料楚月儿竟能想到这一点,恍然大悟,沉声问那人道:“林中茂密,难辨面目,你们以何方法辩认身份?”
那人咬牙不答。
田力走上来,小声道:“封大夫,小夫人,这人便交给小人,包管一阵间连他老娘的闺名也能问出来。”向几个田府从人使个眼色,上前将那人按倒在地。
伍封知道他们定有一套逼供方法,恐楚月儿见了害怕,带着楚月儿到林边,向正在探头了望的田恒做了个手势,表示第一步行动大功告成。
田恒大喜,向他们笑着点头,以示嘉许。
待伍封与楚月儿走回时,见田力正将剑从那人颈项中拔了出来,眼见那人已经了账,田力道:“封大夫,小夫人,他们果然有暗号相认。此处相距其大部人马所驻之处近一里,他们走过来时,沿途中留下了三处接应的探子,每处都有三人,其中一人坐在树上,是以能够眺远。
他们这藏在这林中的大部人马,有一千余人。”
伍封惊道:“这一里路便设了三处探子?”
田力道:“三处都有不同的口诀!第一处是‘剑断’、‘人伤’,第二处是‘马死’、‘车覆’,第三处是‘魂飞’、‘魄散’。大部人马相遇时,只要大呼‘所向无敌’,便是自己人。”
伍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叹道:“设此埋伏的人竟如此小心谨慎,心思之沉、计虑之深,恐怕是世上罕见吧!幸亏月儿留了个活口,否则,我们的行踪必然败露,区区十人上去,早被人砍成肉酱了。”着实将楚月儿夸奖了一番。
众人沿那群人来的方向缓缓潜过去,手中的剑在手中提着,根本不敢插入鞘中。毕竟他们只有十人,与千余死士相比,其中凶险之处,无人敢想。
忽听前面一人喝问:“剑断!”田力答道:“人伤!”对方再未说话。
伍封小声吩咐:“我对付树下的人,月儿对付树上的人!”走近时,果见两人倚在一颗大树上,树上还有一人坐在横伸出来的树枝上。
三人见他们走近,一人忽地发现不对,问道:“咦,你们是谁?”话音未落,楚月儿忽地飘身过去,剑光闪处,树上那人跌了下来,尸体落地时,树下那两人早在伍封剑下成了尸体。
众人看着楚月儿,眼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