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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不敢多问。
其实以陈德修的精明,本也不会轻易信他,只是见他这么轻松便出了戒备森严的皇宫,若无靠山,拿不到出宫手谕,根本不可能办得到。而且小民子公公在鬼殿大显神威,力闯鬼殿,拿回了冥王珠,这等大事,早就传到宫外,陈德修也是早闻其名,暗自心惊,对这小太监也不禁高看一眼,丝毫不敢小瞧了他。
走在街上,李小民与陈德修闲谈之中,又把自己这些天在看到青绫那些书的启发下,苦思出来的发财门路一一道来,要陈德修去找些印刷工匠,刻印活字,以铜铁活字为本,开办印刷局,印些畅销小说、诗词卖出去挣钱。
原来李小民苦思之下,发现那些架空历史小说并不都是骗人的,至少有几个桥段可以直接拿过来使用。虽然自己不了解火药的配方,也不知道该怎么造纸,没法靠造枪卖纸赚钱,幸好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人发明出火药,却已经出现了制作精良的纸张,只要自己再把铜活字的秘密说出来,办个出版社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也不会要太大本钱。而自己从前看过的小说,随便拿出几段讲出来,就可以印成小说挣钱。
为了编故事,他特地交待陈德修,要多请几个写字快、会编故事的书生,把自己说出的故事写出来,一定有人会买。
陈德修虽不敢深信,不过小民子公公是大老板,他的话当然不能不听,于是唯唯诺诺,都答应下来。
二人正在夜色笼罩的街头边走边谈,看着街边店铺、人家都已挂出了灯笼,整个金陵城,在晚间的人流逐渐稀少。
李小民想起上一次去秦淮河,还未到河上花船中,便已被太子手下的武士阻在外围,没能尽兴游玩,因此叫上陈德修,要他陪着自己去逛花船。
陈德修对于太监也想嫖妓暗暗吃惊,不过想想便也释然:少年人总有好玩耍的天性,想去有名的秦淮河上游花船也是容易理解,只可惜他这般俊俏模样,倒是个太监,无法真的去花船中与那些美貌姑娘销魂,不由心中充满同情,满口答应下来,带着他往秦淮河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渐渐来到僻静之处。道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只有他们两个还在悠闲地边走边谈,勾画着自己未来商业大帝国的蓝图。
陡然间,前面传来一阵惨叫声,李小民一怔,快步走过去,却见一个老人倒在地上,口中流着血,已经不能动了。一个妙龄少女趴在他的身上,放声大哭,而旁边却站着一个服饰华丽的年青公子,带着十几名家奴,指着那老人破口大骂。
李小民慌忙走上前去,弯下腰,去按住老人的脉搏,却觉脉息已停,老人的魂魄早就被无常勾走了。
李小民心里暗骂:“这群勾魂的无常,怎么下手这么快,我刚才听到惨叫,跑过来就已经看不到魂魄了,难道说他们是怕我下手劫了魂灵回去,所以动手加倍的快捷吗?呸!我要劫也只劫美女的魂魄,要这老头的魂灵干什么!”
那女孩痛不欲生,抱住老头的尸身大声哭叫,呜咽声中,勉强可以听出“爷爷,你死得好惨”之类的话。
李小民抬头看向那青年公子,站起身来,拱手道:“这位公子,能否请问一下,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人长得不丑不俊,只是满脸横蛮,见李小民一身布衣打扮,显是平民装束,心中不耐,指着他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管我万大爷的闲事!没事赶快滚开,别惹祸上身!”
李小民只不过问了一句,没想到就惹来他怒骂威胁,不由一怔。
陈德修从后面快步赶过来,打躬作揖,陪笑道:“万公子,小人不过是路过,还请万公子海涵!”
万公子哼了一声,不屑地将手向大道远方一指,狠声道:“快给老子滚,别在这里碍眼!”
陈德修慌忙道了一声谢,将李小民拖到一旁,低声道:“公公,这些人惹不得!那个万子达,是太子的亲戚,和负责京城治安的九城兵马司也深有联系,气焰正盛,公公虽然是出身宫中,也还是让他们一步为好。何况现在公公是私自出宫,若被这些人知道了公公的身份,向陛下告一状,只怕会有麻烦!”
李小民被他拖着向秦淮河方向走去,一面皱眉道:“刚才那个老人,是怎么回事?你去替我问问!”
陈德修被他催促不过,只得回转身,去找了落在最后面的一个家奴去问。万子达的那个家奴本来带答不理的,看在他塞到手中的银子份上,才勉强说了一句:“那个拉琴卖唱的老家伙不长眼,竟然昏头昏脑撞到公子的车驾上了。刚才公子在秦淮河花船上刚跟人吵架回来,心里不痛快,随手一棍下去,就把那老家伙打咽气了。”
陈德修陪笑道谢,回去约略说了一遍,听得李小民大怒,叫道:“岂有此理,只不过为这等小事,便杀了一个老人,这万子达到底是何方神圣,金陵城就没有人敢管这事吗?”
陈德修面色大变,慌忙摆手道:“公公低声!若被万子达听到了,又是祸事!”
这个时候,万子达却已经把伏尸痛哭的女孩抓了起来,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见她生得貌美,淫笑道:“小模样生得还挺招人心疼的,跟我回去吧,爷会好好待你的,一定会弄得你舒舒服服!”
那女孩哪里肯依,只是大声哭叫,用力推开万子达,却被万子达抓得紧紧的,情急之下,一爪抓过去,在万子达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万子达大怒,狠狠一个耳光将她打翻在地,回身上了马,指着地上的少女骂道:“给脸不要脸,把她给我捆起来,带上门里,让本公子将这野丫头好好调教一番!等玩够了,就赏给你们快活,每人都有份!”
说罢,便催马欲行,将这些麻烦事,都丢给身后的家奴们。
家奴们一拥齐上,正要拿人,忽然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拦在女孩面前,满脸怒色,喝道:“你们如此凶狠,把人家的爷爷打死了,还要抢人回去淫弄!金陵城中,就是可以随便抢男霸女的吗?”
陈德修远远躲在一边,跌足叫苦。一般人当然是不敢随便抢男霸女,可是太子妃的表兄自然不同,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就算一拥齐上打死了小民子公公,也不过让太子进宫说几句好话也就没事了,小民子公公自己上去找事,这岂不是要惹祸上身么?
可是看到那么多人围住李小民,他也不禁胆寒,只好按照李小民刚才吩咐的,小心地躲在暗处,不让那群家奴看到他。
万子达正在恼怒中,看到刚才那个少年竟然又上来架梁,勃然大怒,指着李小民喝道:“好狗奴才,大爷放过你,你倒不依不饶起来!给我打!”
说着话,将手中拿着的一根染血的短棍用力掷过去,砰地一声,砸在李小民的鼻梁上。
李小民正在满腔义愤,大声斥责众人的霸道行径,一时大意,陡然挨了这一下,当即鼻血长流,捂着鼻子,只觉又酸又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群恶奴趁机一拥齐上,高举刀枪棍棒,齐齐地向他身上招呼。
李小民一上来便失了先机,被这群恶奴乱棍打下,砰砰连声,头上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棍,打得头晕目眩,几乎跌倒在地。
那些恶奴一边乱打,一边放声辱骂,什么难听的话说了出来。更有黑心恶奴上前挺刀便刺,刀光闪闪,直指胸膛。
昏沉中的李小民吓了一跳,慌忙闪身躲过刀尖,飞起一脚,将那挺刀刺来的恶奴踹翻在地,劈手夺了一个恶奴打来的木棒,狠狠一棍打下去,将他的头骨打裂,鲜血洒了一脸,捂着头嘶声惨嚎。
在初时的不适应之后,李小民振奋精神,大怒挥棒,木棒如疾风般连环扫出,劈啪连声,打在那些恶奴的胳膊、肩膀和头上,砸得他们痛呼连声,一个个地向后倒退,当啷之声不绝,手中兵器洒了一地。
在李小民身后,被他身体遮护住的少女已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抓紧李小民的衣衫,就象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万子达大怒,却又忌惮他手中木棒厉害,不敢上前,只能指着他大声怒骂,威胁要翻出他的老底,将他一门诛除,绝不放走一个。
这个时候,就算他想放走李小民,李小民却也不肯放他离开。冷笑一声,正要上前一棍把他打下马来,忽然听到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见有一队巡逻兵从远处快步跑过来,为首的将官大声喝道:“什么人,在金陵城中打架斗殴?”
一个害怕李小民,躲得远些的恶奴慌忙迎了上去,道明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那将官闻声一惊,走上前来,对万子达躬身行礼,满脸堆笑道:“原来是万公子在此,末将黄冲,在这里有礼了!既然是万公子在此,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小人告退,他日再上府上拜望!”
若是平日里,万子达带着一众恶奴打死打伤平民,占了上风,自然不希望有巡逻兵来管自己的闲事,可是现在看巡逻兵来了,立时精神一振,喝道:“黄将军,你来得正好!那边有两个叛贼,在大街上,口出无君无父之言,还道他日北赵大军来到,定要将金陵城化为一片火海!这二贼,必然是北赵派来的奸细,还请黄将军率军将其拿下!”
黄冲心里一惊,举目看去,却见一个英俊少年身穿布衣,手执木棒,满面怒色地护在一个妙龄少女身前,而地上还躺着一个死人,头发花白,衣衫破烂,身边扔着一个胡琴,显是卖唱人的打扮,而不远处,数十家奴都手执刀棍,向那少年怒吼咆哮,许多人身上血迹斑斑,显是吃了亏。
黄冲当下心里明白,猜出万子达抢人未遂,打死了一个卖唱的老头,却被这个少年打翻了不少家奴,心中不由讶异。这少年看上去身材瘦弱,竟然能打倒这么多人,倒也是异数。
虽然这么多人围着一个,善恶立判,黄冲为了前途着想,还是拔出腰刀大吼道:“好大胆的奸细,竟敢到金陵城中撒野!小的们,给我拿下!”
“住手!”李小民放声大吼,声若雷霆,将那些一拥而上的兵丁震得停下脚步。
他指着万子达,怒道:“这个人当街抢人,杀人害命,你们不管,我看不过去,上前评理,你们反倒抓起我来了!”
黄冲明知他说的是真话,却也不肯为了这个布衣少年,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若能攀上万子达这棵大树,飞黄腾达,便有了希望,当下挥刀大喝道:“胡说!分明是北赵来的奸细,想要刺探军情,被万公子发现,便意图杀人灭口,袭击万公子!小的们,给我上,死活不论!”
万子达忙叫道:“那个小子死活不论,女的一定要留下来,拷问内情!”
黄冲连忙修改自己的命令,向士兵们大吼,一定不能伤了那个女子,好让万公子能从容拷问她们这些奸细的内情。
看着手执长枪、蜂拥而至的士兵,李小民怒笑道:“原来你们是蛇鼠一窝,竟然当街行凶,这个世界,简直比我们那个世界更加黑暗!”
他若挥开木棒,杀出重围也不是太难,可是就无法护住身后的女孩。
危急之间,李小民一把握住少女的手腕,拖着她向前冲去,手中木棒狂挥,乒乓一阵乱打,砸翻挡在面前的家奴,来到万子达马下。
万子达正在大声叫好,比手划脚指挥着士兵上前捉住李小民,好让自己狠狠折磨他一顿出气,心里在策划着狠狠凌虐那女孩整整一夜,再让家奴们把她弄死,扔到河里去灭迹,转瞬之间,突然看到李小民已经带着那女孩冲到自己马前,不由大惊,举起马鞭便向他头上抽落。
李小民木棒如风般挥去,正要一棍打碎他的手腕,突然听到身侧风声响起,一枝长枪破空刺来,枪势强劲,非同一般。
李小民心中暗惊,不及伤敌,回棍挡架,当的一声砸在枪头上,将枪尖挡回,再看那挺枪刺来的,却是黄冲,已被他迅猛一棍震得倒退了数步,双手麻木,吃惊地看着他。
马鞭凌空打来,李小民头向旁一闪,啪地打在他的肩上,立时便将衣衫抽破。李小民回手一扫,砰地一声,砸在他的腰间,将万子达一棍打落马下,手中马鞭远远扔了出去。
李小民暗叫可惜,刚才若非黄冲从旁偷袭,引开他的心神,这一棍便是不打断他的手腕,也要让他半身不遂。正要转到马的另一侧再给万子达补上一棍,大批的巡逻兵却已经围拢过来,长枪如林,无数枪尖闪着寒光,同时他向刺来。
李小民木棒连挥,丁当一阵乱响,挡开刺来的无数枪尖,劈手夺过一枝长枪,挥枪一阵乱打,将众兵丁逼开,回身抱住那少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