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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忍者!”牙缝里蹦出四个字,孙复的怒火不住的积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先是浪人冲锋,再是忍者突袭,然后是枪手突现,现在又来了一个忍者,这是连环刺杀,不把自己置于死地誓不罢休。
凤凰卫士的利刃速度极快,刚刚切断忍者手中的武器,又朝着他的腰身划去,如果划中,他肯定要被腰斩当场了。
作为黑暗中的刺客,忍者手里从来不是只有一把武器。
长刀刚断,忍者就从身上再次取出了两枚短刺,侧身一闪,手中断刺朝凤凰卫士的腰间刺去。
“汪呜”眼看着自己的“玩具”被抢走了,阿福又朝一处房檐下扑去。
“八嘎”一个忍者被阿福逼出身形,只得和它周旋。
自知隐藏不住,数名忍者突然出刀,从四个方向劈向孙复。
一直侍立在孙复身边的孙佑突然出手,一把割断四柄利刃,劈死其中的一个忍者。接着数名凤凰卫士一拥而上,相互配合,仅仅数个呼吸,六人就分尸当场,其中一个更是被阿福啃碎了脑袋。
“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让凤凰卫士再次警惕了起来。
看到那熟悉的部下,孙复脸上多了几分微笑,心情也好了一些。
“少帅,卑职来迟!”看着地上遍布的尸体和头颅,一连长有些羞愧的说。
“没你的事,你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赶到,已经很出色了!”宽慰了一连长一句,孙复望着公共租界的东北方向。
听到孙复的宽慰,一连长更是惭愧,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说“少帅,卑职……卑职是从公共租界穿过来的。”
孙复一愣,看着一脸坎坷的一连长,笑着说“工部局那些家伙都是惜命的,只要我们的军舰还停在外滩,他们是不敢那我们怎样的,你不用担心!”
“可是卑职因为急着赶路,向拦路的印度巡捕开枪了。”被孙复鼓起了信心,一连长说话也利落了许多。
“……”
盯着一连长,孙复沉默了半晌,悠悠的说“没死太多人吧?”
“好像……大概……也许有一百多人吧!”似乎担心孙复生气,一连长急忙补充道“不过卑职打的都是红头巡捕,没有咱们中国人。”
“有区别吗?”孙复黯然道“只要是租界的巡捕,华捕、印捕、白人巡捕,死那个都一样,都会被那些列强认为我们在挑衅他们。”
“搞不好,又是一场麻烦啊!”
“卑职自知惹祸,愿向洋人的那个什么局去自首,任由他们处置!”一连长挺直身体,红着脸激动的说道。
怪异的看着一连长,孙复诧异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让手下人顶过缸,难道我在你们心里这么没有胆量,仅仅打死了几个巡捕,就吓得要拿手下去向洋人乞降。”
“不是……卑职不是这个意思。”一连长脸色红的发紫,羞愧的说“是卑职给少帅惹麻烦了,卑职不愿让少帅为难。”
“当兵的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专心打仗就行了。不就是几个巡捕嘛,打死了就打死了,不用工部局来找我的麻烦,我还要狠狠的找他们算一帐。”
一连长眼睛泛红,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一会你去外滩传令,让萨司令做好准备,明天我要炮轰虹口!”孙复望着虹口的方向,淡淡的说。
一脸惊愕的一连长泪水瞬间就止住了,看着自家少帅,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嗓子里干涩难忍,
“炮轰虹口!”一连长脑子里嗡嗡的,全然没了主意。
炮轰租界,这是赤露露的宣战啊!
第十五章 破碎的虹口
黎明来的很快,天际的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新的一天就到来了。
今天的气氛很奇怪,无论是为了生计奔波的力夫,斤斤计较的商旅,还是举止优雅的绅士,都静静的望着一个方向,等待着。
华人们一脸激动,租界里的日子不好过,作为弱国的子民,日子过得更惨,今天能有幸看到这样的盛举,哪怕让他们饿一天肚子,也都值了;英国侨民则是冷目以待,作为统率地球近百年的强大帝国的子民,他们有理由相信这只是一场闹剧,至少对大英帝国而言是的;号称自由之邦的美国人,则是面色不渝,心中慨然,固然他们已经付出了自己的努力,可是没能阻止这一场悲剧的发生,天生直爽浪漫的美国人仍有些内疚。
法国侨民兴致勃勃,德国人面带笑意,俄国佬依然醉醺醺的,比利时人、荷兰人等等诸国侨民或鄙夷、或期待,等待着好戏上演。
金灿灿的的阳光洒满大地,全部身躯都露出了的太阳微笑着注视大地,温暖降临人间,但是租界的日本侨民和他们的总领事有吉明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时间到了,没有谁真的不畏惧死亡,更何况是在巨炮的威胁下。
“家主,支那军舰的炮衣褪去了!”
头山满充耳不闻,依然沉稳的端起手里的茶盏,让苦涩的茶流遍口腔。
半晌,头山满才咽下嘴里的浓茶,眼神复杂的说道“准备一下,走密道,不要让人发现了!”
家仆点了点头,急匆匆的下去准备了。
“希望六千帝国侨民和一个总领事,能够让受到蒙蔽的天皇陛下下定决心吧!”头山满口中低声喃语,微不可闻。
为了拦下想要外逃的帝国侨民,头山满动用了数百名浪人,威胁外加保证。才使六千日侨相信支那人不敢向帝国侨民动手,也不敢向英美租界开炮。
外滩,两艘巨型战舰褪去了炮衣,在六艘驱逐舰的护卫下,紧张有序的忙碌着。
军舰是一个集成的系统,每一次炮击都会涉及到军舰上的所有水兵,其中最忙碌的就是旗语兵和炮手。
十一英寸的巨炮。是整个大清自甲午战后,拥有的最大口径的火炮。相比于跑台安置的仅有的几门280毫米岸防巨炮,怀远舰上的舰炮更先进,威力更大。
六百斤重的高爆弹被塞进炮膛,巨大的炮塔缓缓转动,一字横排的怀远、望远两舰足有十八门主舰炮朝向了虹口。
“命令”
“各炮依次开火,务必保证精准度!”萨镇冰并不魁梧的身姿站在指挥塔上,让所有紧张慌乱的心都安定了下来,十余年的经营,让萨镇冰在海军中拥有着旁人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以说,只要不是投敌,萨镇冰的命令没有人会反对或抵制。
“是”旗语兵挥舞着手中的彩旗,向各炮位传递着命令。
看着旗语兵准确无误的把自己的命令传下去,萨镇冰一声暗叹,“希望单炮射击能够控制好落点吧!”
虹口位于公共租界东区,虹江岸畔。占地虽然不小,可是核心地区终究不过千亩大小,以怀远舰炮的威力,只需要两舰几轮齐射,就足以把它炸成废墟。
炮轰虹口,萨镇冰无力反对。可为了能把影响压倒最低,只能保证炮弹不落到虹口以外的地区去,避免伤及其他各国侨民。
怀远舰和望远舰刚刚装备不久,各级军官和水兵虽然拼尽全力的训练,各舰的训练也都卓有成效,炮击精准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可以保证的度量。可是两舰毕竟装备的时间不长,谁也不敢保证。炮弹会不会飞到其他地方去。尤其是现在两舰装备的三联装主炮,在各国的现役主力舰中都还没有出现,三联装主炮的相关数据也没有必要的记录,以平时的训练来看,即使主炮瞄准的很好,也难免会出现炮弹偏离较远的情况。
卯时三刻,太阳依旧飞离了地平线,预备炮击的两艘新锐战巡也做好了一切准备。
看着怀表的秒针指向正上方,萨镇冰用力合上表盖,大声命令“目标虹口,射击!”
“射击!”
伴随着萨镇冰的大吼,和旗语兵的命令转达,全舰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定量的发射药被推进炮膛,厚重的跑栓被封死;一切都井然有序。
为了这次炮击,萨镇冰连同各舰精英炮手已经纸上演练了数次,确保发射药的量能够保证炮弹落在虹口,而不是其他地方。
“轰”
怀远舰猛烈一颤,前方二号炮塔的炮口喷射出一道数米长的橘色火焰。
怀远舰舰长沈寿堃双手紧握着指挥塔的护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剩下的也许就是等待自己葬身大海的时刻。
“轰”
……
一声接一声的炮击,仿佛没有停息的时候,十八门巨炮依次射击,足以保证两舰持续处于发射状态。
巨炮轰鸣,战舰颤动,男儿的热血在沸腾,这一刻许多人都忽视了他们在炮击平民的事实,只知道自己代表中国海军在示威,在报复,哪怕这报复有私仇的嫌疑。
嗓子干涩,双目泛光,绝望在心头转了一圈,就被激动驱赶。
“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上几个日本狗!”沈寿堃暗下决心,“既然没有时间给海军积蓄力量了,那就战吧,哪怕全军覆灭,也不能让北洋水师的悲剧重演!”
萨镇冰能感觉到沈寿堃情绪的变化,炮击虹口,绝对意味着开了炮,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复仇是要付出代价的,萨镇冰有理由相信,不久以后,日本海军的报复就会来了。
“下定决心了?”
沈寿堃颔首,面色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就对了,当年大东沟战败时,你就说过,勇者过勇,怯者过怯。致使战败!”
“少帅从光绪三十四年开始积蓄力量,到了武昌起义之后才暴起,一统边南四省,这份隐忍和能力世所罕见。十四岁就想着造反的人,不会是没有勇气的人;能够隐忍数年,静待时机的,不会是不懂进退的人。跟着这样一个少帅。我们没有理由害怕,既然少帅敢在这个时候挑战列强的神经。向如日中升的日本下手,肯定是到了最好的时机,我们只需要执行就是了。”
“嗯……”沈寿堃道“少帅的能力和毅力,我从不怀疑,我只是觉得这种大事,他应该和我们商议一下,怎么能因为一时气愤,就擅自挑战势大力胜的列强。”
“你啊,还是没懂!”萨镇冰摇了摇头。叹道“我们是军人,只会从战争胜负的角度考虑问题,少帅是统帅,他考虑的是全局,有时候,战争失败了,并不见得真的失败。”
“就像当年的北洋水师一样。如果朝廷有点骨气,就算是北洋水师尽没,也能把日本给拖死。”
茫然的点了点头,沈寿堃望着喷涌这炮焰的巨炮,不再言语。
第一颗280毫米的高爆弹落在虹口的时候,整个大地都是一颤。跪坐在榻榻米上的有吉明一下子就瘫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不知道了,口中只是喃喃“他们怎么敢开炮!”
早在孙复下令炮击虹口的当天,虹口地区的中国人已经撤了精光。和租界的其他地方一样,虹口地区的土地大多属于工部局所有,一般人只能租佃。不能购买,所以大部分的中国人在虹口并没有固定资产。仅有的一些有产阶级的中国人,在衡量了生命和财产的价值以后,也都搬离了,没有搬离的也在青帮和沪军都督府的努力下,暂时撤离了虹口。
280毫米高爆弹的威力有多大,没人说得清楚,数十公斤的烈性炸药,足以让最坚固的混凝土建筑炸成碎片。当这种超强威力的炮弹落到满是木质建筑的日本住房时,威力就得到了加成。
巴掌大的弹片飞速的旋转,穿过层层木墙,把房子里瑟瑟发抖的男人削成两节,血液喷涌,内脏散乱,气息未绝的男人痛苦的哀嚎,手臂努力的扒弄着自己的下肢,想要把它接回去。
他不是浪人,也不是武士,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平时虽然也欺负过支那人,抢过他们的货物,调戏过他们的妻女,可是终究没有胆量面对死亡。如果不是浪人的阻止,他本该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离开虹口,返回日本当个小地主。现在,他做不到了,妻子在旁边凄嚎,儿子脸色因愤怒泛红,口中怒骂不已“支那猪,我一定要报仇!”
他很想告诉儿子,不要报仇,回家买几亩地,娶个媳妇,繁衍家族后代,可是没机会了,他看到儿子被炮弹炸的粉碎,妻子成了纷飞的碎肉,他想大嚎,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的意识陷入永恒的黑暗。
一个个数米深的巨坑,掺着血肉的热土冒着腥臭,街道已经没了,房屋也没了,到处是大火,到处是惨嚎。
残存的浪人抽出倭刀,怒吼连连,朝空中飞来的炮弹劈去,然后在轰鸣中消失在大地上。
工部局的总董德格雷,看着火焰和碎片布满的虹口,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里的户主都没了,日本人十多年积累的财富尽毁于此,同样毁于此的,还有那些握着地契的日本商人,而这些无主的土地都将重回工部局的怀抱,作为工部局的总董,他有能力,也有理由拿到不小的一笔份额。
至于战火和死亡,这些在大英帝国的子民们眼里,太常见了,在南非,在印度,在澳大利亚,在加拿大,哪里不是每天都在死人,哪里不是每天都在杀戮。土著,移民,商人,死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