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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着孩子的脑袋,满头的秀发已经开始枯黄,“孩子,这次我们要求很远的地方,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半大的孩子似乎涉世不深,眼睛满是天真,追问道,“那阿妈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抬头望着无尽的星空,寻觅那一颗是自己的伴侣化成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在星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你阿妈在另一边,或许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伸手擦去壮汉眼角的泪水,“阿爸,黎族的男人是不应该流泪的,我知道阿妈走了,不过还有我陪着你。”
壮汉深深的点了点头,只是眼泪却怎么也关不住,顺着脸颊滴下来,消失在黑暗里。
半大的孩子不知想些什么,突然说道,“阿爸,你说会有一个英勇俊朗的阿郎来找沉香嘛?”
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孔,壮汉从没有感到如此的期盼传说中的阿郎,“会的,到时候我就把阿妹嫁给阿郎,就像传说里的一样。”
半大的孩子脸sè羞红,轻捶了壮汉几下,“阿爸讨厌,我没有纹面,阿郎不会喜欢我的”
壮汉抬着头望着周围,久久没有说话,半大的孩子,也就是扮着男装的少女,偎依在父亲的怀抱里,进入了梦乡,嘴角露出甜美的笑意,不知是梦见了自己的阿母,还是去寻找自己的阿郎了。
周围是一片洼地,数千人就被压在这里,中间只有百来位押运人员来回巡视,手里提着刀枪,一副小人嘴脸,偶尔有些同情的目光,也会瞬间隐没。这里有四百五十多人的各家家丁护卫,主要是来自陈、劳、符三家,其他的几个小家族加起来也没有这三家任何一家出的人多。
陈姓是本地的大姓,靠着族人众多,威压其他三家成为感恩第一家族,或者说是崖州第一家族。琼州自古疲困,地方诸县多是小县民寡之地,往往都是地方镇甸家族势力独霸乡里,县官不下乡在琼州体现的最为彻底。如果不是琼州府治还算富裕,整个琼州都不能带给满清一文的税收。
劳姓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在崖州势力极大,手下有一群海匪,时常劫掠来往商船,因其手段狠辣,从不留活口,有不对白人船只动手,所以一直没有被清剿,与安南海匪共同掌控着南海,每有非白人商船经过都会捞上一笔。
符姓则是在石禄开采铜矿,收益颇多,手下的矿工多是抓捕的本地百姓,或是劳家抓获的俘虏,往往一如矿山,再无出头之rì。
感恩县,陈家宅院里
陈、劳、符三大家家主和一些依附与他们的家族家主都在,明天就是交易的rì子,谁也不希望出什么差错。
陈家家主陈进身,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滑头,当初张之洞剿灭黎族叛乱,就是他背叛的当时的几大家族,导致他们被诛杀灭族。
轻捋了一下下巴山羊胡,眉头微微皱着,陈进身说,“今天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要出事,劳兄,这次事情可是有些大,万一走漏风声,怕是又要出一番乱子了。”
被他称为劳兄的那位看着只有不到五十岁,也没有什么胡子,光光的下巴有些皱起的肥肉,身体怕有三百斤的重量,喘了几口气,才说,“陈兄多想了,这琼南都是我们说的算,哪有什么可担心的。”
年纪小些的符家主说话了,“我记得前几rì,郑知州的家人来给他送信,身上好像带着洋枪,陈兄的担忧怕是在这。”
陈进身恍然大悟,顿时明白自己担忧的是什么了,“劳兄,这次你可在知州身边安下人,别让他给鼓动出事了。”
抖了抖身上几百斤的肥肉,劳家主摆了摆手肥大的手掌,“陈兄和符家主过虑了,那知州身边只有几个是随身带来的,其他的都是本地人,哪里会跟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大知州闹事,凑不够人手他想闹也闹不起来啊。哈哈哈”
被劳家主一安慰,陈进身和符家主心中稍安,至于其他的小家小部的根本没人在意。
崖州知州衙门,破败的可怜,怕是这里的很多大家族的宅院都比这强,不过这也符合官不修衙的传统。
郑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是激动还是害怕,身体的不住的哆嗦着,如果说是害怕,那为什么心里会如此的炙热,烫的自己想要吼出来。
经过李乐一天的努力,现在站在这里的有五十多人,他们当中多是被几家豪绅欺压过的,甚至还有很多是有亲人被贩卖去了不知道的地方。
郑规凝聚了浑身的气势,“今天,在这里,我们要去救出那数千的黎汉百姓,不是因为他们中有我们的亲属,而是因为我们已经无法忍受看着自己的亲友像牛马一样被贩卖。或许我们会死,但是我们是死在反抗的路上,会像传说一样留在后人的口中。与其默默无闻,不如用血液书写一段史书。”
没有人再愿意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贩卖,早已无法忍受的下层百姓,早就期望有人带头去做了,这次有知州带头,才会轻易的聚起数十人,就算他们大多数都知道此去九死一生。
夜sè给了罪恶掩护,同样也给了郑规一行人掩护,悄悄的靠近陈家大宅,这次的核心目标,只要把那里拿下,就可以控制各大家族的家丁护卫。本来的计划是直接进攻被押人群的那些武装家丁,可是当得知这次几大家族的家主都在陈家大宅的时候,郑规和李乐同时改变了主意,就算是没读过兵法,也知道打鸟打头、shè人shè马的故事,这次陈家给了他们机会,不做对不起自己。
靠近陈家的宅院门口,一座占地十余亩的大宅院,三进三出,房间有数十间之多,如果是法制还没有败坏的清初或是清中叶,族灭都够资格了,可惜现在法制败坏,哪里还会有人追究这些东西,就连平叛的张之洞来了都没有在意。
一身黑sè劲服的李乐对着提着一柄满是豁口的破刀的郑规低声劝道,“大人,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你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还会牵制我们的发挥。”
俊脸一红,郑规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实在是没什么用,手里的刀还是从库房里找出来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碎牙一咬,郑规还是说,“我冲锋的时候或许是没什么用,但是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和他们在一起,并没有逃跑。”
看着一脸倔强坚强的郑规,李乐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点了点头,“不过,一会你可不要急着冲,站在我们身后就行了。”
对自己的本事有着深刻的认识,自然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就点了点头。
叮嘱完郑规,李乐拔出腰里的德**用手枪,二十发弹夹的盒子炮,一开保险,招呼着身后的人,就带头冲了上去。
门口看守的两个护卫还没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敢冲闯陈家的宅子,就看到领头的那人拿着一支怪模怪样的东西,指着自己,接着就是心口一痛,全身力量开始消失,手里的木棍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砰砰”,连开两枪干掉了两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家丁,开启了进攻陈宅的序幕。
第六十一章 失利
枪声就是命令,当李乐的驳壳枪飞出两颗7。93毫米子弹的时候,五十三人的乌合之众开始进攻,哦,可能是五十四人,毕竟郑规也跟上来了。
事实上,陈家的防卫并不好,除了两个看门的护卫以外,在没有什么有效的防卫,当枪声响起的时候,正在讨论交易问题的诸位家主,都被吓了一跳,愣了仅仅几秒钟就都反映过来了,都开始斥责陈进身,虽然对陈家的势力有些畏惧,可是什么畏惧在死亡面前都会减弱到极点。
胖人一般胆子都小,特别是像劳家主这样的大胖子,一听到枪声,吓得一抖,浑身的肥肉随之抖动,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第一个开口斥责陈进身的竟然是这个胖子,虽然劳家手下有一伙海匪,却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的货sè,劳家家主也是出了名的胆小如鼠。
“陈进身,你要干什么?难道想要把琼南的各大家族一网打进嘛?”
相比于其他人,陈进身的更加迷茫,在自己家里竟然有枪声,而且是洋枪的声音,这不和逻辑啊。面对劳家的质问,陈进身恼怒异常,事情还没搞清楚呢,就开始咬人,只是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能懊恼的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等等管家一会就该来回报了。”
枪声还在继续,而且有越来越急的趋势,一旁比常人冷静许多的符家主,开口了,“听着枪声,至少有十几支洋枪,琼州谁家有这么多的枪支?”
符家主的疑问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没有多想就都把眼神都看向了劳家主这个大胖子。被众人的眼神盯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身上有些不自在,身体扭动了几下,椅子在他的屁股下面吱吱作响。
“你们别看着我啊,劳家的枪很少上岸,就算是我这次来感恩也只是带来两支防身而已。再说就算是劳家想要对诸位动手,作为本地强蛇的陈家不会不知道的。而且我想陈家的枪也不会少了,我可是听说陈家在张香帅退兵的时候,可是得到了不少的枪械。”
各怀鬼胎的几大家族,相互之间都有些龌龊,没有谁会真的相信空口白话,但是祸水东引是个不错的主意。看着大家的眼神都望向陈进身,劳家主就知道自己的打算成功了,不过若说让他相信是陈家要动手也不可能。
听到外面的枪声激烈了几倍,而且像是在交战,陈进身脸sè平静下来了,对于劳家主引来的祸水根本不在意。
“陈家被香帅赏了几支洋枪,那是陈家立功所得。对于外面的事情,大家不用着急,等着陈家消灭了来人,就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对于陈进身的解释,在座的都是暗骂不已,陈家立功的事情,在座的都门清,那会被他给糊弄了。当初陈家出卖了李、王、吴三家,使其被灭门,黎人的叛乱才会如次快的被平息。
叛徒在那里都不会受到欢迎的,在座的哪位面对陈家时不留几个心眼。现在虽然陈进身说是让等着,但是大家都保持了足够的jǐng惕,一副要逃跑的样子。
“老爷,老爷”
一个脸sè乌黑还带着哭腔的年轻护卫跑了进来,还时不时的往后看一眼,显得很恐惧。
陈进身看到护卫跑进了的时候,脸sè就已经变了,傻子都看现在情况不妙,不过心里还怀有一线希望,大声问到,“到底怎么回事,管家呢?”
护卫本就有些慌张,被陈进身声音一震,一下就摊在地上了。恼的陈进身起来就是一脚照着脑门踹了下去,年轻护卫被踹了个结实,躺在了地上。
许是往rì的积威太甚,护卫被踹了一脚没敢反抗,而是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口中喊着,“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陈进身急于知道外面的情况,没有追究护卫的事情,厉声问道,“快说,到底怎么了?”
护卫胆气尽丧,断断续续的开口说,“外面……来了……一伙……悍匪,他们……有洋枪……杀了……好多人,管家……去……带着我们……拿着枪去……抵抗,结果……管家被杀了……”
虽然护卫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大致意思陈进身还是听懂了,自己的管家被杀了,肯定不是一般人干的,琼州有这能力的只有劳家了。眼神狠狠的望向劳家主,把劳家主吓得一抖。
这里有说话权的只有劳、陈、符三家家主,陈、劳两家闹矛盾,符家这个时候也不能旁观了,符家主急忙开口,“陈兄,这次的事情有些奇怪,要是劳家要动手,劳兄也不会来这里,段段不是劳家所为,我们还是再问问情况再说。”
细想一下,陈进身也觉得不像是劳家所为,也就收回了目光,静等符家主的解释。
符家主虽然年纪最小,但是却是最滑头和jīng细的一个人,开口的问题就和别人不一样,“你说,他们使用的是洋枪,可知道有多少?”
护卫只是怕的厉害,具体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有十几杆洋枪,还有几支短枪。”
“那么,他们有多少人?”
护卫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那你看到多少人?”
想了一会,才开口说,“最少有四五十个。”
符家主点了点头,对着陈进身肯定的说,“这伙人最多不会超过百人,可能只有五六十人左右。”
一听人数只有不到百人,众人的心就放下来了,不到百人就敢进攻陈家真是愚蠢。
符家主再次追问道,“里面可有你认识的?”
“有一个好像是知州府衙的衙役,我没看清楚,不确认。”
双手一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众人说,“这次八成就是知州郑规干的,我们这位知州大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到三十就当了知州,还兼领琼州府的职位,怎么可能会整rì的饮酒作对,毫无作为。他是在学齐威王,想要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啊。”
陈进身也是恍然大悟,感慨的说,“能把朝廷刚刚分成的两个州府的琼州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