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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镜头转到现场记者，戴牧眼前一亮，电视上的女记者，正是那位御姐，陆……？
沛叔说：“唷，原来陆筱珂果真是球迷啊，到足球频道去了。”
戴牧惊讶问：“沛叔，你怎么会知道人名字的？”
“陆筱珂，女神啊。这你都不知道么，真OUT……”
沛叔又说：“咦，小牧，好像提到你了，今天你被采访了么？”
戴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视机，只见陆筱珂对旁边的自己做出介绍：“我旁边这名略显稚气的18号球员，是即将出征葡萄牙‘未来杯’19岁以下国际邀请赛年龄最小的，他叫戴牧，仅有16岁。他和他的队友将与里斯本竞技青年队、本菲卡青年队、以及各欧陆豪强的青训营较量，不知道他会否紧张呢？”
戴牧不由吞了口沫，不忍直视接下来的情形。
他知道自己白天在摄像机前的表现是多么糟糕。
只见随着镜头偏转，自己被放到画面正中。
戴牧汗颜，当时不觉得，脸居然这么红，快比得上苹果了。
沛叔兴奋嚷嚷：“哇，小牧你上电视讲话了，厉害呀……”
只见电视上的陆筱珂提问：“请问戴牧，你最擅长球场上哪个位置呢？”
电视上的戴牧只是脸红，没有丝毫反应。此时戴牧越看自己越郁闷。
又见陆筱珂补充说：“你踢的是进攻型中场还是……”
电视上的戴牧终于说出两字，“嗯，啊……”
沛叔笑得很欢乐，戴牧觉得真难为情。
陆筱珂似乎也发觉被采访者可能脑抽了，又问：“请问你有信心战胜那些欧洲乃至南美的同龄球员么？”
“嗯，是的，嗯……”他的回答比上一句多说了两字。
现在戴牧简直想说：“那个人不是我！”好在电视上的自己很快跑回了训练场，戴牧吁了口气，又见陆筱珂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对着镜头说：“看得出来这名球员有些紧张，但是，童言无忌，年龄最小的球员表达了他内心要赢得比赛的愿望，以及对胜利的信念，我们应该期待在他们在葡萄牙‘未来杯’邀请赛上取得好成绩……”
沛叔直接笑喷了。
戴牧凌乱了。
他抓着脑袋抱怨：“不就是说的词少了点，竟然被那御姐说成童言无忌，怎么能这样！”
……
过了近半月，全国U19联赛又进行了两轮。
戴牧和队友们有惊无险拿到两场胜利，而排名第二的竞争对手平了一场，仅剩下最后两轮比赛，只要不出意外，便能拿下2007年U19联赛冠军。实际上，现在球队已经在为葡萄牙的邀请赛做准备了。
这天早晨，戴牧早早来到训练基地。他不打算再花时间在祖传步法上，那些姿势已经成为身体条件反射，感觉身体平衡感，协调性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再练下去没有太大意义。他早早过来是惦记着一件烦心事。
他走进空无一人的U19训练场地，径直到400米一圈的跑道上，戴上腕表，先走，然后慢跑起来。
他时不时看看腕表，用不超过1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跑完2圈，然后稍微加快，从他手上戴的腕表上看是保持在11公里每小时，跑了3圈，再稍微加快，以12km/h的速度再跑4圈。一共9圈，大约3。6公里的准备活动跑完，然后压腿、活动关节、拉伸等，这是科学的玩法，仅仅是热身而已。
戴牧打算在身体最佳状态测一下当前的体能。
他想确定，最近有觉得体能下降，究竟是感觉而已，还是事实？
有一个比较简便，而且准确的测试方法，那就是——
12分钟跑。
要说起来，这个12分钟跑作为评价运动员体能的重要指标，在90年代对于中国职业球员来说，是非常非常的重要，关系到饭碗。因为足协当时拿这个12分钟考作为强制性的体能测试，不达标的没有踢职业联赛的资格。第一次作为硬性要求的时候，一大批球员被刷下来，失去整年的比赛机会。
当然，这个测试有其局限性，比如对于高中锋，或者速度爆发型的前锋来说就不是很合适。最著名的有90年代初，国家队俩身高超过1米9的高中锋，蔡晟和翟飙，因为没办法达标而提前退役，郝董也抱怨过这个。
但不管怎么说，测有氧运动状况下的体能，蛮准的。理论依据是，努力跑12分钟，人体正好达到心脏每脉搏最大输出血量。体现到跑动距离上，有一目了然的标准，跑完距离一出来，体能的好坏优劣很清晰。
12分钟，对于30岁以下男来说。
极好的标准，2800米以上；
好的标准，2400到2799；
稍差的标准，2000到2399；
差，1600…1999，心血管状况堪忧，有必要医院检查；极差！1600以下，很危险，至少生命值上限已经不能说及格；在90年代，足协用这个12分钟跑做体能测试时，最低要求是3000米，跑到2800可以给机会重测，也就是说实际最低要求是2800。其实对于运动员来说，只要不沾上不良嗜好，比如烟酒，按时休息，照常训练，达到这个标准一点也不困难。
戴牧的体能还行，12分钟最好的记录是3140米，在U17梯队呆了一个月之后自己给自己测的。可是，他前一段时间感觉，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跑动似乎比以前吃力，刚开始以为是没休息好，就没太在意，最近竟发现有恶化趋势。
近几天他每晚早早睡觉，没休息好已经不能解释，却仍是觉得有问题。但是，没有理由体能会无缘无故下降啊，也许是错觉。于是他今天早早来到训练基地，做了最为科学的热身，进入最佳状态，要看看现在自己12分钟能跑多少。
戴牧调好腕表，开跑，保持匀速，鼻子吸气，嘴巴出气，两步一吸，两步一出，一圈，两圈……
到了第五圈的时间他发现不对劲，身体已经很累，心里涌出要停下来的念头，他心想：“这种状况应该不会这么早出现啊，竟然真的有问题么！”好容易坚持到腕表震动，戴牧大口喘气走出几步缓一缓，他已经没有数跑到了第几圈，这时低头看腕表，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腕表上显示数字：2690。
体能下降是事实，而且是大幅度的！
戴牧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哪里出了问题？”他一件一件回想最近发生过的事情，从大到小。来到U19梯队，日常训练量增大，学沛叔教的“两仪千里步”，最近没有感冒发烧，吃过两次路边摊没有拉肚子……竟找不到原因。
当天训练，戴牧心事重重。体力不足，还怎么踢球！
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继续恶化！
张教练和队友们都问他是不是生病，他心不在焉，训练结束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找沛叔，见人不在，他打电话。
很快传来沛叔的声音，“小牧，什么事啊？”
戴牧尽量用平静的腔调说：“最近有感觉体能下降，不知道……”
沛叔立刻打断，大叫道：“哎呀，我压的这条长龙爆掉了！亏了亏了！我在马来西亚云顶赌场玩呢，不方便说话，有事过几天，回来再说啊！”
只听传来“嘟嘟……”的声音。
戴牧头皮发麻，知道八成是被沛叔给坑了！
【附注：90年代中国足球运动员需要通过12分钟考拿上岗证确有其事，后来足协又引入YOYO体能测试。另外，中国足球运动员海埂12分钟跑记录：3560米，保持者：高佞，原辽青队员，和庄毅，李东波，张恩华一批的球员。李铁号称跑不死，据说3400。】
第二十七章 如鲠在喉
过了两天，迎来U19联赛倒数第二轮的较量，泰山U19队只要获胜便能提前一轮锁定冠军。
戴牧作为左边前卫首发出场，上半场他便拿到两个助攻，帮助球队2比0领先。一个球是训练中演练多遍的套路，他在对手禁区肋部闪开空当，把球斜吊向禁区，由队长苏桓头球冲顶得分。说起来他和苏桓传跑配合的极佳，不用招手，只要抬头一看位置，一个传，一个跑，传的球提前量很大，而跑的肯定是提前启动，恰好抢到落点。
在进球之后对手做出调整，对戴牧严加看防，令他很难在关键位置舒服的起球。
因此第二球来得稍晚。
戴牧在边路一系列拉球变向之后，瞅了个空子，带着球内切，横向往中路走。他是右脚踢左路，再加上步点好，内切威力很大。他一个人吸引了对手大半条防线的注意，又假射真传，直塞身后球给苏桓，这样又拿到了一个助攻。
这样的表现令场边张教练很满意，不住点头。
实际上，张教练已经开始为葡萄牙的邀请赛做准备了。特地找了欧洲U19级别的比赛录像看过，感觉和欧洲球员相比，咱们球员的身体、脚下技术、战术素养全部处于劣势，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最后觉得，如果要踢出好的成绩，只能依靠几名关键球员的发挥。比如苏桓的全面，陈小胖的冲击力，孟川的远射，特别需要戴牧传球以及穿针引线的能力。
……
由于本场比赛泰山U19队很大可能提前夺冠，再加上他们即将出征葡萄牙“未来杯”的缘故，现场来了不少媒体记者，陆筱珂自然也在其列。据她知道的消息，葡萄牙“未来杯”邀请赛的参赛资格，是新上任不久的足管中心主任参加完FIFA代表大会，然后在欧洲考察一圈带回来的，听说后续还有相关大动作。央视非常重视，准备搞专题报道，于是她成了特派记者。
她前几天和编辑部的同事商量，一致认为专题现在就可以开始，先介绍教练及重要球员的信息预热。因为除了苏桓，这些半大不大的球员，球迷们都还不认识。她本想多找几个球员采访，可惜被他们的张教练阻止，说什么会影响球员状态。
这丁点儿困难可难不倒陆筱珂。
基本资料已经向俱乐部要到，然后就是球员特点。一名球员在球场上的位置，踢球风格，在团队中起到的作用，未来的展望，也许对其他记者编辑来说，只能用套话。但是她可以直接从比赛中观察，她不仅是体育记者，还是资深球迷。
陆筱珂已经将第一期要介绍的人物选好了，就那个18号戴牧。
忽然想起来，这名球员上次采访的时候真的是木讷得不行。但他年龄小，是跳级到U19的，还是绝对主力，这个样子可以着墨的地方就多了。从球场上看，他起到发起进攻的作用，传球有一定的功底，还拥有持球推进的能力，上半场便助功了两球，可以将他定位为活动在前锋之后的弹药提供者……
在中场休息时，看台上的陆筱珂就端着笔记本开始写稿子了。
……
看台另一处，毕国彬感叹戴牧真厉害，绝对是天才球员，自语说：“真的捡到宝了。”
接着他拨了个电话给助手：“给戴牧的合同准备好了没，回头拿给我……对，具体条款用不着改，薪水就按照孟川，陈小胖的那个标准来……呃，等等，在他们那一档上加10％给戴牧好了，多分出一档来。”
这是要给戴牧一份职业球员合同。
青年队球员拿的大多是学徒合同，拿到职业球员合同的仅有4人，毕国彬打算为年仅16岁的戴牧拿出第5份，而且按照高标准来。孟川和陈小胖是国内18、19岁球员中很出色的，而戴牧拿到的合同将会比他们更好，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要表现出俱乐部对他的重视程度。
……
戴牧不知道自己被很多人看好，实际上他心情不佳，体能的问题如鲠在喉。
下半场开始后没多久，他感觉双腿沉重，很吃力，过了一会儿，动作有变形的迹象，很快他被替换下场。
这个换人是中场休息时就说好了的。
下场的时候张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干的不错。他机械的回应了一下，然后将身子往座位上一扔，显得有些疲惫。
旁边贺小凡问：“怎么了，刚才看你有点跑不动了？”
戴牧说：“有一点……”
“状态不好？喔，我知道了。”贺小凡打趣说：“少看点爱情动作片，很耗体力的。”
戴牧气道：“去你的，你闭嘴。”
听到戴牧语气不善，贺小凡便不说话了。
戴牧在心里盘算：“看来全力以赴的话，大约65分钟左右会步履沉重，提不起速度，紧接着就是动作变形。也就是说，当前的体力顶多只能踢70来分钟的好球，这还怎么玩啊！”
他能肯定是沛叔搞了鬼，又被坑了。
戴牧倒是想跟沛叔说个明白，要怎么样，划下道来。可沛叔那恶劣性子，电话里总是搪塞过几天回，回来再说。
戴牧想想便烦躁，暗骂：“真是气人！”
比赛结束，2比1获胜，提前一轮拿到全国U19联赛冠军，从等级上看，相当于不带升级性质的中乙联赛冠军，不太值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