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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是不是?
想不透,可是叫他不再去想这件事也很难,就算不去想,事情也会像幽灵一样浮上心头困扰他。
「啊……」他快疯了。
嘶吼後他让心平静下来思索许久,最後,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假设,怀疑自己──不会是爱上她了?所以,一切才会这麽混乱……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翌日,孟秦无精打采的去学校,偏偏好死不死,未进到教室就先遇见容光满面的樊士芬,虽然她神采奕奕,可是孟秦可以确定自己的脸一定很臭。一则,他一夜没睡好;二则,他用了一晚的时间训练自己对她漠视,然後,然後,他要严正否决昨晚下的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结论──他没有爱上她,况且她不是他能爱上的人,这是天经地义不变的真理,因为她是他的老师。
「孟秦──」樊士芬在孟秦看见她同时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眼神一交会,心跳愕然加快,感觉快破功了,他赶紧佯装轻松状问:「什麽事?」看她笑得那个甜,可见昨天依然是个甜蜜的夜晚,而他就像遭人抛弃的丧家犬。
「你哥要我问你什麽时候可以一起出去吃顿饭,他下班时间不固定,也好安排时间。」她笑咪咪的,似乎在期待。
「吃饭?吃饭每天都在吃啊!」他意兴阑珊,也答得懒洋洋。不是不喜欢跟魏扬出去吃饭,而是中间夹了个樊士芬他实在不想去当呆头鹅。
「到底去不去?」见他又是一副对什麽事都提不起劲的样子,樊士芬逼问。
「改天啦,今天我爸生日,我妈要我早点回去。」他随便找理由,免得她问不停。今天当然不是他爸爸的生日,他妈也没要他早点回去。
「喔──今天不行,改天也行。」感觉他好像故意拒绝,樊士芬显得失望。
见她笑容骤然消失,他突觉这样太无情了,想了想还是自己跟魏扬说比较妥当。「你给我我哥的电话,我自己跟他说好了。」
「好吧。」
留下电话号码,樊士芬走後,孟秦懒洋洋走进教室即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哥,我是小秦……」
「小秦?」听见是他,彼端的魏扬十分惊讶。
「昨天遇见你的事我都跟妈说了,她说什麽时候都好,她也很想你。」刚刚应该这样回答她的,可是他无法看见她雀跃的幸福模样,这样他一定无法转移目光,对自己也残忍。
「我也很想你们……今天不行,我等一下有个很重要的任务,晚上下班我再打给你,你要接,别又不理。」魏扬叮咛。
「我哪有?」心魔仍在作祟,他开出但书。「去吃饭可以,先决条件,我们去吃饭她不会去。」
「她?士芬?」魏扬纳闷。「怎麽了?你们……」
孟秦像做亏心事一般,胸口噗通噗通跳,却说不出所以然。「反正就是这样。」
「我们打算明年结婚,我想让妈看看她。」
听见这事他心里又纠结起来。「好啦。好啦,随便你……」反正他必须适应,食不下咽的是他,又不是别人。
「小秦,我要出勤了,有空再连络,顺便跟我向妈说,我明年打算结婚的事。」
「你自己不会说喔。」都高兴不起来还要他说,折磨他也不是这样。
「好、好、好,你这小子越来越古怪,那麽久都不联络,我要挂电话了。掰。」在电话那端魏扬穿好装备,笑着说。
挂断电话,孟秦嘴里也咕哝:他自已也很奇怪,只说他没联络,他自己也不是一样。以前他念幼稚园、小学时他都会偷偷去找他,可是後来他妈再婚後,他就不曾主动出现过了,孟秦一度以为他改了姓,他哥就不认他了,後来他才知道,原来他们父亲为了他母亲的幸福着想,所以要魏扬别再去打扰她的新生活。就这样,他们兄弟逐渐疏离,但这份血浓於水的感情孟秦没有遗忘过──可以这样重逢其实也没有什麽不好……
午休樊士芬一走进办公室,几个导师对着天花板悬挂的电视议论纷纷,她也好奇地将视线往电视上看──
「……稍早,警方终於一举破获藏匿於高级别墅区的毒枭,可是在此次攻坚过程中警方人员惨失惨重,现在我们得知的是,刚才救护车送走的霹雳小组中队长魏扬,脑部中弹,目前看来有生命危险,及队员分别是大腿中弹……」
作家的话:
☆、07 温暖那冰冷的小手
被新闻画面震撼的不知所措的樊士芬,全身颤抖的冲到教室门口,双眼惶恐的对坐在另一边窗边仍悠哉吃午餐的孟秦慌张大喊:「孟秦,魏扬,魏扬,中弹了……」
听闻孟秦先是一愣,愕然放下筷子,从椅子跳起来,像会意不过来口吃地说:「中、弹……」说完满脸惊骇不已。
樊士芬苍白着脸、双眼逐渐朦胧。「新闻上说他有生命危险……」这则消息如同一支冰刀刺入心脏,让血液冷得几乎冻结,整个人感觉快昏厥过去。
孟秦又僵住,浮现昨天魏扬那张真挚笑脸……赫然回神在全班人不知所以然下拔腿冲出去,拉了樊士芬像头乱撞小鹿往校门奔去。
他不相信这种倒楣事会降临在他家,这件事到最後一定只会是虚惊一场。可是,此时没见到魏扬他心也安定不下来。
「孟秦……」他跑得太快,樊士芬气喘吁吁追不上他心急如焚的脚步。
看见孟秦拿着手机对手机慌乱大叫:「妈,大哥出事了……大哥出事了……」
「啊……」孟秦一挂上电话即听见樊士芬惊慌大叫一声,然後绊倒。他跑太快,跟不上拐到了脚。
看她好像不能走了,他连忙蹲下身说:「我背你……」她怔愣一会,他十分焦急要赶去看魏扬,不管她仍在考虑或不愿意,也不管他人眼光将她一把往後揽,背她冲出校门,在校门外面栏下一部计程车,紧张地将她塞入计程车内,自己坐上去,然後告诉计程车他们要去医院。
计程车上也收听着这则不幸消息,车上顿时弥漫令人心痛氛围,樊士芬顾不得脚痛掩面哭泣。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失神喃喃,忧心的眼泪跟着落下。
「老师……」孟秦将她哭泣的脸庞埋入怀中,安慰她:「我哥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
他相信他会逃过这一劫,他们的父亲在警界服务一辈子都能安然度过,他一定也行。
「……以上消息……霹雳小组中队长魏扬到院前已没有心跳,现在医护人员仍在极力抢救之中……」
听到这樊士芬饮泣变成嚎啕大哭,泪眼婆娑哭倒在孟秦怀里,「魏扬,你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
「别这样,我哥会没事,他真的会没事。」她伤心的啜泣声彷佛要将他的心撕烂一般,让他有股愤怒想赶快过去,将魏扬从病床揪起来狠狠地对他说:「有胆你就别给我死,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魏扬仍敌不过无情的子弹走了。
「我说不要让他当警察,为什麽你就是要让他当警察,你自己不顾家就算了,为何还要牺牲我孩子的生命。」失去爱子他们母亲痛心疾首指责他们父亲。
「事情都发生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已在警局服务一辈子的魏天,也不愿意这种事落在自己孩子身上,可是每次出任务谁能保证一定能全身而退。当警察是魏扬自己选择,因公殉职他会感到骄傲。但此时此刻他母亲愿意去接受这种说词吗?
「为什麽你说得无关紧要,难道他不是你儿子,还是他的生命不值钱。」母亲悲泣。
「你难过,难道我就不难过吗?」他父亲红着眼眶说。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大哥都走了,你们还吵什麽?你们这辈子还吵不够吗?」站在一旁观看他们争执的孟秦忍不住大声将自己的悲愤呼喊出来。「我们走,让他们吵个够。」
他父母同时一震,停下争执。
他转身拉住泪眼朦胧的樊士芬往医院冰冷的长廊走去,留下伤心愕然的父母。
「孟秦,我们要去哪里,我要去陪魏扬。」哭肿眼的樊士芬在他背後呼喊。
「让他们吵完吧。」他没有停下脚步,心里一直在责备自己昨天为何要意气用事的跑掉,连跟他吃顿饭都不理,不知魏扬九泉下会不会遗憾?他好像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他再也听不到。想到这里他挥掉眼泪。
跟着他的脚步,无助的樊士芬不知他要去哪里,没有了魏扬她如同失去了方向,就像医院千回百转的长廊顿时让她迷失,只能漫无目的地跟着孟秦。
孟秦赫然停下脚步,拉着她跌坐在空空荡荡的白色走廊的冰冷玻璃墙边,一时汹涌而上的情绪,他不自主的趴在膝盖上嚎啕大哭。
看他悲不可抑,樊士芬的眼泪稍稍停了。「孟秦……」她感受的出来,最难过的不只自己,还有很多人。
「我哥,他……」他颤抖的说,泣不成声。
失去挚爱的两人相拥而泣,樊士芬瘫在他怀里缅怀过去种种,思绪也悲从中来。假如是他,他一定不要她这麽难过,他会让她永远开开心心……情不自禁的双唇被她哭得颤抖的双唇吸引而去,紧紧的抱住她,灼热的唇舌扳开她悲擮的无法言语的唇瓣,轻轻的搅动,像在安慰她,她不会寂寞……还有他……
霎时,樊士芬被炽热的温度震开。魏扬刚走他在做什麽?自己又在做什麽?这一切太荒唐了?
她茫然的站起来,苍白而颤抖地说:「我想再去看看魏扬。」她走在前面,脚步显得憔悴而踉跄。
孟秦跟过去,慢慢走在她身边,将温热的手覆盖住她无助而冰冷小手,从今以後他会代替魏扬──爱她……无论如何……
作家的话:
☆、08 我的爱已经无法自拔
魏扬走後,樊士芬抑郁寡欢,愈来愈显憔悴,原本纤瘦的身材看似弱不禁风。
今天的国文课,孟秦听她咳了好几声,每听见一声心就像被石头砸了一下。下课她抱着教材走出去,孟秦跟着追出去,跟上她走在旁边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樊士芬扬眉瞄一眼孟秦,淡然说:「我很好,没事。」他又在想什麽?
苍白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孟秦才不信。「你怎样很好,我看不出来。」他认为她不只心情郁闷,还有感冒了,根本相当差。
「我要回办公室,你也回教室吧。」她快步走向前,又咳了一下。他过度的关心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关心没被接受,他激动的跟上前拉住她。「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我陪你去。」
「孟秦,你放开……我没关系。」她不安的环顾四周,两人这样拉拉扯扯希望别被旁人误会。「身体是我的,我会自己照顾。」
说完她扭头就走,看见那张酷似魏扬的脸,只会令她更无法从失去的悲伤中抽离。
隔天,孟秦一到学校,即接获樊士芬请假的消息,所以早上的班会由他与副班长主持。想起她前一天精神散涣的模样,他相当不安,每堂课都上得心不在焉,每到下课就拨手机,可是她似乎没开机,每一通都进入语音信箱。
煎熬到最後一堂课下课钟响,一听见钟声,他即毫不犹豫捉起书包往学校後门跑去,满脑子都是她病得起不了身,饭也没吃的羸弱模样。愈想愈是心急,横冲直撞,没几分钟终於冲到樊士芬住的那栋套房公寓。
站在门外上气不接下气喘着,不等气顺他即慌忙的按下门铃。
他听见门内响起电铃声,不自在的往後站,担心她根本下不了床帮他开门,可是,一会儿门却打开了。
开门後,气色不好不差的樊士芬看见背着书包的孟秦站在外面十分诧异。「你,找我有什麽事?」
她看起来还好,没他想像那麽糟,可是他也担心了一天。「你今天没去学校,我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你怎麽了。」
「我没事。」她面无表情说着。「你走吧,我需要安静。」
担心她一天,她却说出这麽冷漠的话,他很难受。「为什麽,我哥走了你似乎变得讨厌我,一直拒绝